功能視角下英漢非限定小句對比研究

劉夢薇

(新疆師范大學，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一、引言

語言學中，對于限定和非限定的研究一直存在，動詞在其中扮演重要的作用，從而一直被認為是載體。限定和非限定的研究在生成語法學派中不僅僅局限在動詞上，而且擴展到了小句上。傳統語法學派認為限定和非限定屬于句法結構屬性。但是，學界認為生成語法學派對于限定和非限定的區分不夠具有普遍性，Hu，Pan&Xu(2001)對主語空位以及體標記空位等界定標準進行了驗證，認為標準并不充分可信。可以看出，生成語法學派并沒有擺脫其曲折形式的制約。Rizzi(1997)認為限定和非限定區別和曲折詞相關，屬于標記語類域。系統功能語言學派認為限定和非限定應該在小句層面上進行討論。而從人際功能角度而言，將命題和語境二者結合起來是限定小句的最主要的特點，從而使命題具有可爭論性，非限定則沒有這一作用。何偉，仲偉(2018)指出，漢語在形式上沒有限定和非限定的區分，在功能上可以做出區分，認為漢語小句是可以通過語法化、準語法化、詞匯化以及零標記等手段體現時態的小句。

二、英語及漢語非限定小句功能及體現形式

(一)英語漢語非限定小句的經驗功能對比以及不同的體現形式

在經驗功能這一方面，英語和漢語的非限定小句是相同的，在經驗功能方面，非限定小句在表達的時候難以直接進行時間定位，說話時間點不作為非限定小句的參照時間點。有以下兩種情況：一、非限定小句中沒有任何與定位參照點有關的詞。二、非說話時間是非限定小句的參照時間點。如下所示：

(1)Her sister comes home from her travelsafter having been abroad these five years.

(2)I'm so fortunateto have been doing this for so many years.

(3)Shoppingis the best exercise.

(4)他唱著歌回到了家鄉湖北。

(5)哈里在1897年曾說過，四五年以后，沙灘排球的影響范圍將超過室內排球的影響。

(6)他不曾看過爸爸打球。

(1)句中having been這一語法標記形式體現了英語小句的非限定性，說話時間并不是發生時間，發生時間為“過去”。(2)to have been構架了復合時間關系。(1)和(2)小句在限定的時間關系之中構建了非限定的時間關系建立。(3)句中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swimming被看作是非限定小句，句中swimming體現了一個情景，這個情景只凸顯了過程，隱含了“物”以及其小句動作過程發生的地點。但事實上小句中的ing并不能體現時間關系。因為限定小句中沒有時間定位參照點，從而使得時間指示不清晰。(4)句中的“著”屬于時態語法標記，建構了非限定漢語小句中次要的“現在”時間關系。(5)句中“1897年”作為時間參照點，小句中的“將”和“兩三年后”體現了句子的時間。從而使得非限定小句構建了次要的“將來”時間意義。(6)句中只能解釋為一種動作，在(6)句中“看過”是動作。嵌入小句里的“爸爸打球”這一句中不存在與時間有關的標志詞，沒有給小句時間參照點。由此可以看出，在英語和漢語中，非限定范疇中可以建構起次要的時間關系，而且在這一范疇中還可以不建立任何時間關系，這屬于非限定范疇中二者的共通之處。綜上所述，二者建構時間關系時所具有的表現形式不同。在英語小句中，往往使用語法化手段展現其中的時間關系。漢語中非限定建構的時間關系表現形式多樣，既可以由零標記形式體現，也可以由語法化、標準化和詞匯化等特殊的標記形式體現。相比于漢語，英語有重時間的特質，所以，事物的動作、事物的行為或狀態在英語表達過程中往往受到重視，在語言上，其表現的最大特點就是以動詞為中心。過程的時間信息呈現出高度的語法化。漢語具有重空間的特質，體現在語言上就是重名詞不重動詞。表示過程的動詞時間性并不顯著，只有較少的語法化的表達手段，比如“過”“著”“了”。漢語時間關系體現手段多樣。

(二)英漢非下非限定小句的邏輯功能及其體現形式對比

從邏輯功能角度分析，英漢非限定小句與限定性小句，在配列邏輯關系上構成嵌入關系，英漢非限定小句與限定性小句在邏輯語義關系上存在投射以及擴展這兩種特殊的關系。非限定常常依附于限定范疇。但是事實上由于其特殊性，邏輯關聯詞并不用于非限定小句構建邏輯關系，這主要是因為非限定范疇具備了邏輯關聯詞的功能，可以充當邏輯關聯詞。因此，在配列邏輯關系上非限定小句不能建構出其他關系，只能構建嵌入關系，而非并列關系。隨著非限定小句句法地位的變化其嵌入性也不斷地改變，如下所示：

(7)The mansitting with his back to her at the tablelooked round.

(8)第一批吃飯的人走了。

(9)She threatenedto blow up the city.

(10)我想過打退堂鼓。

(11)Marry gose on in silence，puzzling over the idea.

(12)他嘴里嘟囔著，人已進去了。

(7)句和(8)句中的非限定小句通過嵌入在名詞性詞組中，在這兩句中，名詞詞組在小句表達過程中做參與者，同時，在這兩句中，非限定小句表達與級階小句表達這二者之間并未產生起任何關系，所以從這兩句可以看出在英漢小句中，非限定小句在做句子的修飾語時所構建的嵌入性最強。(9)句和(10)句中的非限定小句在句子當中充當補語的成分。與(7)句和(8)句中的非限定小句相比，這兩句的嵌入性有所降低。(11)句和(12)句中非限定小句插入在階級小句當中充當狀語的成分，即充當階級小句的環境成分。環境成分，屬于及物性結構非必要存在的成分，在句子當中可有可無，因此，嵌入性最弱。可以看出在配列關系中，隨著非限定小句在階級小句中語義結構所做的成分不同，其嵌入性呈現出從弱到強的趨勢。

邏輯功能還包含邏輯語義維度，投射和擴展關系兩種屬于邏輯語義關系的次范疇。按照不同的表現形式可以劃分成為言語以及心理投射，在體現形式上，言語過程或心理過程的體現既可以通過顯性方式體現也可以通過隱形的方式體現，我們稱之為事實投射。(11)和(12)限定小句分別表達了思想過程和語言過程兩個方面，與此同時，句子中的非限定小句分別作為言語和思想的內容而被投射。

同樣的，當非限定小句想要表達言語或心理過程時，也可以對限定小句進行投射，二者在言語和心理過程的投射是相互的。在小句表達的過程中，非限定范疇在小句層面上往往會構建出別的關系，比如擴展關系。在構建擴展關系的過程中，句子之間的擴展主要是通過邏輯關系詞而實現的，但需要指出的是在非限定小句中，一般沒有邏輯關聯詞，這一特殊的表現形式就導致了非限定小句和限定小句之間所存在的擴展關系不夠清晰明確。如通過(11)句和(12)句中的非限定與限定小句二者之間既可以理解為是增強，也理解為延伸。綜上所述，雖然英語和漢語句子中非限定范疇的組合所展現的表達方式有所不同，但是不難看出二者構建的小句配列和邏輯語義存在極大的相似性，二者基本上相同。

三、結語

對非限定范疇的探討已由傳統的形態語言不斷地延伸到了非形態語言的研究上。從文章分析可以看出，在形式方面漢語其實并沒有限定與非限定的劃分，但在功能這一方面，漢語就可以區分限定小句和非限定小句。基于此，文章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研究方式為切入點，對比了英語和漢語中非限定小句的功能與形式，揭示了英漢的共性與個性，進一步說明了二者在意義體現方式的不同：一般來說英語結構相較于漢語，層級更加清晰，形態變化豐富，圖形與背景順序上較為靈活，漢語結構層級模糊；漢語一般先背景，后圖形，這說明英語在表達的過程中看重的更多的是主體，而漢語則要更加注重客體，英語輕客體，漢語輕主體；英語語法化程度相較于漢語較高，而漢語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