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福州地區辦理減刑假釋案件為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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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市鼓山地區人民檢察院,福建 福州 350014)
財產性判項執行,是指一審法院依照生效判決向犯罪人追繳罰金、沒收財產、沒收違法所得及其他涉案財物的刑事司法活動,依據最高法的司法解釋,既包括追繳、責令退賠、罰金、沒收財產等,也包括刑事附帶民事賠償義務。
財產性判項有廣義、狹義兩種。其中,廣義的財產性判項,除包括罰金和沒收財產外,還包括依法追繳違法所得及其他涉案財產、刑事附帶民事義務判項。一般來說,罰金和沒收財產,剝奪的是犯罪人的合法財產,旨在減少再犯罪的可能性;繼續追繳違法所得等不法財物,是為了盡快消除犯罪行為造成的不法狀態,是當前恢復性司法的內在要求。
1.聯動機制
聯動機制始于地方自主自發的制度探索。作為全國較早落實聯動機制的地區,福建省在2000年左右就開始嘗試在辦理減刑假釋案件時強化對罪犯財產刑執行情況的審查。[1]2016年最高法出臺《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的規定》,首次確立了財產性判項執行與辦理減刑、假釋案件相掛鉤的“聯動機制”(簡稱“聯動機制”)。“聯動機制”的確立,促進了犯罪人繳納財產性判項的積極性。
2.認定標準
“聯動機制”要先對犯罪人財產性判項的履行能力進行評估。按照福州地區的規定,監獄要提前向原一審法院發函,了解執行情況以及財產狀況,對照罪犯及家屬提供的履行證明,并綜合考慮犯罪人在考核期間的月均消費水平、賬戶余額等。對“三類犯罪”以及涉惡性質犯罪的罪犯,除考慮上述因素外,還應當查明退賬情況,罪犯不動產信息、車輛登記信息、公司注冊信息等。
根據《福建省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實施細則》的規定,考核期間月均消費超過規定標準(目前為300元)的,認定為具有履行能力;且根據月均消費超過標準的幅度,要對提請減刑幅度進行相應扣幅。同時,按照該規定財產性判項義務履行金額低于其個人應履行性總額70%的,將按照已繳納比例,繼續對提請減刑幅度作相應扣付。
目前,“聯動機制”還未形成統一、完善的法律體系。單從表達用詞上,“財產性判項執行”也被表述為“刑事裁判涉財產部分的執行”“財產刑執行”,但后兩個概念不包括“刑事附帶民事裁判的執行”。實踐中,財產性判項存在“高判決率”與“低執行率”等問題,究其原因如下:
1.缺乏一致的前置調查機制
最高法規定,判處罰金時應“綜合考慮犯罪分子繳納罰金的能力”。要掌握“犯罪分子繳納罰金的能力”,需要在判決之前對其個人財產進行全面的調查,但目前各個辦案部門之間尚未建立統一的機制。
一方面,在偵查起訴階段,辦案機關對犯罪人的房產、車產、銀行賬戶存款等財產情況開展的調查,其目的不是為法院判決罰金刑做準備,而是為查明罪與非罪、罪輕罪重的問題,以及查封、扣押、凍結與犯罪有關財產。另一方面,由于法官未能及時、準確掌握犯罪人的財產情況,導致罰金的數額超出犯罪人的經濟能力,即所謂“空判”現象。而且,由于沒有對犯罪人的房產、車產、銀行賬戶存款等財產情況進行全面調查,就很難防止犯罪人及其家屬在判決前轉移、隱匿財產,導致其他財產性判項也無法執行。
2.缺乏一致的強制執行機制
最高法規定,罰金在判決規定的期限內一次或者分期繳納,期滿無故不繳納或者未足額繳納的,人民法院應當強制繳納。判處沒收財產的,判決生效后立即執行。同時,涉財產部分執行案件的辦案期限為六個月。
但是對強制執行罰金、沒收財產等尚未有明確的規定,除查封、扣押、凍結違法所得以及犯罪人自行繳納之外,法院執行缺乏更加有效的措施,如調查違法財產去向、核查犯罪人財產流向,或以拒不履行判決裁定罪起訴當事人等。同時,最高法又規定“確無財產可供執行,經申請執行人書面同意”,可以終結本次執行程序。這就導致很多財產執行案件不是因執行完畢結案,而是以終結本次執行程序形式被擱置。
3.缺乏一致的程序終結機制
負責財產性判項執行的人民法院與刑罰執行機關之間沒有建立起有效的信息通報機制。福建省規定,監獄應提前向原一審法院發函,了解財產性判項執行情況以及財產狀況。對“三類犯罪”的罪犯,還應當查明退賬情況,罪犯不動產信息、車輛登記信息、公司注冊信息等。實踐中,刑罰執行機關需要通過發函向原一審法院了解罪犯履行財產性判項等情況。但由于一審法院與辦理減刑假釋案件的法院之間沒有實現高效的信息聯網,相互之間無法查詢對方執行財產性判項情況,有時還要對照罪犯及家屬提供的相關證明進行甄別。
同時,最高法規定被執行人確實沒有財產可供執行,人民法院終結本次執行程序。但在辦理減刑、假釋案件過程中,除罰金外,并沒有其他財產性判項可以中止、終結的有關規定。按照福建省的規定,不管一審法院是否已經“終結本次執行程序”或者已經達成階段性履行協議,只要財產性判項義務履行金額低于應履行性總額的70%,就要按照犯罪人繳納財產性判項的比例,對其呈報減刑幅度予以從嚴把握。
1.部分法院要求判前預繳罰金
判前預繳罰金,是指在判決前被告人向法院預先繳納罰金以得到從輕處理的做法。最高法于1999年10月下發的《關于全國法院維護農村穩定刑事審判工作座談會紀要》,對法院在判決前預繳罰金的做法予以肯定,即從輕判決,或緩刑[2]判前預繳罰金。雖然提高了罰金刑的執行率,但難免讓廣大民眾產生“花錢買刑”的錯誤認識。不僅罰金刑教育的功能難以發揮,也淡化自由刑的懲戒功能——犯罪人認為,其被從輕處罰的原因是花了錢,即繳納罰金。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犯罪人的負罪感,減少了刑罰判決的權威性,不利于預防犯罪的目的實現。
2.判決中罪犯財產性判項數額不明
(1)追繳違法所得未有具體數額。最高法要求“刑事裁判涉財產部分的裁判內容應當明確、具體”,但實踐中仍存在判決不明確的情況。如有的判決對“追繳違法所得”沒有寫明具體金額。如辦理罪犯鄭某某減刑一案中發現,該犯因犯販賣毒品、引誘他人吸毒、容留他人吸毒、組織賣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追繳販毒違法所得人民幣4100元及組織賣淫違法所得。但判決中組織賣淫違法所得數額不明。
(2)部分涉案財物未評估。這主要有兩種原因:一是同案犯未到案,導致贓物下落不明,由于沒有實物,公安機關無法進行評估。二是贓物已被變賣或丟失,無法進行評估。如我院在審查罪犯鄭某某提請減刑一案中發現,該犯因犯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8000元;追繳違法所得三十個“丹頂鶴頭骨”以及兩串手鏈,歸還給被害人。但由于同案犯未到案,贓物下落不明,公安機關無法進行評估。
(3)共同退賠涉及連帶責任問題。共同犯罪的罪犯所需履行的民事賠償可能涉及連帶責任問題。實踐中,在共同退賠案件中,對已繳納判決書明確數額或個人部分的,一般是視為履行完畢,但同案犯沒有繳納完畢的,還需要審查月均消費是否超標。如辦理罪犯于某某減刑一案中,該犯因犯敲詐勒索罪、非法拘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八個月,并處罰金20000元,責令共同退賠人民幣78400元給被害人。經查,該犯已繳納罰金20000元及退賠款11200元(已繳納本份),但法院仍以該犯系主犯且月消費偏高為由,對其扣減減刑幅度。
3.原審判決存在錯判、漏判等現象
在辦理罪犯減刑、假釋案件中,通過審查原審判決、裁定,可能發現財產性判項存在漏判現象。如辦理罪犯侯某某減刑一案時,發現該犯于2016年11月拐賣一名男嬰,從中獲利人民幣3500元,原審法院以拐賣兒童罪,判處該犯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3000元,但未對違法所得予以追繳。
1.證據存在瑕疵
(1)證據材料可能存疑。對于罪犯及家屬提供的書證,由于無法進行深入調查,真實性難以甄別,如家庭財產狀況、判決后諒解等相關書證。如辦理罪犯林某某減刑一案時,發現該案財產性判項履行完結的證據僅有法院的刑事案件執行通知書、結案通知書以及情況說明,并無相應的收款憑證,遂督促監獄做進一步調查核實。經調查核實,該犯財產性判項未實際履行完畢,原出具的結案證明系原承辦法官離職后,書記員對法律理解有誤所致。
(2)消費賬目可能存疑。一是故意降低消費水平。由于月均消費超過規定標準的,即認定為具有履行能力。實踐中,罪犯會刻意控制自己的日常開支,從而隱瞞自己真實的財產情況。二是借卡消費。罪犯會通過借用同案中沒有財產性判項或家庭經濟困難罪犯的消費卡進行消費,以規避財產性判項的執行。如辦理罪犯徐某減刑案時,發現該犯要求家屬將錢款匯到無財產性判項的楊某、王某的獄內消費卡上,由他們代為購買商品后再轉交給徐某。
(3)執行和解并未終結。執行和解,可能只是雙方當事人達成新的還款協議,并不是執行完畢。如在辦理罪犯蔡某某減刑一案時,法院出具的結案聲明顯示,該犯已根據判決內容繳納罰金并與受害單位達成和解并履行完畢。經確認,該法院又出具新的結案聲明,稱該犯財產性判項已全部履行完畢。
2.法規理解失當
財產性判項的執行與辦理減刑、假釋案件掛鉤,主要涉及兩種情形:一種是“不符合減刑條件”。“三類犯罪”以及涉惡勢力性質犯罪的罪犯不積極退贓、協助追繳贓款贓物、賠償損失,不認定其“確有悔改表現”,不得減刑、假釋。另一種是“予以從嚴把握”。對于生效裁判中有財產性判項,罪犯確有履行能力而不履行或者不全部履行的,減刑起始時間、間隔時間、減刑幅度應從嚴把握。前者針對的是特殊罪犯,而后者針對的是一般罪犯。但在實踐中,對一些有巨額財產性判項未履行的情形,個別法官直接不認定“確有悔改表現”,裁定不予減刑,這實際上是法條理解錯誤。
3.罰金減免不力
我國《刑法》規定,因遭遇不能抗拒的災禍等原因,導致罰金繳納困難的,可以延期繳納、酌情減少或者免除。這里遭遇不能抗拒的災禍,指因遭受火災、水災、地震等災禍而喪失財產;罪犯因重病、傷殘等而喪失勞動能力,或者需要罪犯撫養的近親屬患有重病,需支付巨額醫藥費等,確實沒有財產可供執行的情形。但在實踐中,即使是一些罪犯因自然災害喪失財產,或支付巨額醫藥費等確無財產可執行的,也沒有出現減少或者免除罰金的判例。
4.繳納財產性判項途徑不暢通
財產性判項執行,需要有便捷的繳納途徑。根據我國《刑法》,財產性判項的執行,可以向原第一審人民法院繳納,也可以向審理減刑、假釋案件的人民法院繳納。但實踐中,原一審法院通常要求罪犯一次性繳納全部財產性判項,這給那些財產性判項數額較大罪犯的履行帶來較大難度。而作為審理減刑、假釋案件的法院,以福州市中院為例,開通了財產性判項代繳業務,但僅對非本地罪犯開放,僅接受罰金,不接受賠償金等。與此同時,監獄為每個罪犯設置的銀行賬號對外無法直接轉賬,需要繳納罰金只能由監獄民警代辦相關手續。除程序繁瑣外,省監獄管理局還規定民警不能隨便動用罪犯賬上金額,限制了民警的工作積極性。
此外,還存在扣押財物長期未被執行現象。如辦理罪犯曹某申訴案,該犯因涉嫌販賣毒品罪,于2011年5月28日被刑事拘留,一部海馬小轎車被公安機關扣押,扣車單隨案移送。2013年3月25日曹某被交付執行。但因工作人員失誤,直至2020年該車仍未被拍賣。
針對財產刑“高判決率”與“低執行率”的現狀特征,筆者建議從立法、司法和執行等三個層面予以系統解決。
目前,我國《刑法》以“必并制罰金刑”為主。《刑法》分則規定判處自由刑時都要同時科處罰金刑,且規定了罰金刑的最低限額,限制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加之對犯罪人刑前財產調查等制度不完善,導致財產性判項“空判”現象嚴重。
1.明確罰金刑作為輕刑“替代”的定位
從發展趨勢上看,我國刑罰也正朝著輕緩化方向發展。將財產刑定義為輕刑,用于替代短期自由刑,符合這一趨勢。在我國《刑法》分則中,同樣是對罪犯合法財產的剝奪,沒收財產主要適用于情節較重的犯罪,而罰金刑則適用情節較輕的犯罪。建議采取“單科罰金刑”或“并科罰金刑”,將罰金刑調整為與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等輕刑相適應的獨處或者并處的附加刑,進一步明確罰金刑的輕刑定位。
2.調整罰金刑適用方式
由于“必并制罰金刑”限制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且現有對犯罪人刑前財產調查等制度不完善,是導致財產性判項“空判”的主要原因。因此建議將現有罰金刑的適用方式由“必并制”調整為“得并制”,使法官能根據犯罪情節和犯罪人的經濟情況,實事求是決定是否判處罰金,而不是一味強制適用罰金,從而減少財產性判項“空判”的現象。
針對目前財產性判項執行依據不完善,并導致執法不規范局面,應當盡快出臺有關司法解釋,將有關財產性判項執行的程序性規范和配套制度予以明確和細化。
1.完善犯罪人刑前財產調查制度。刑前財產調查機制的缺失,導致了財產性判項的“低執行率”。建議在偵查階段,由偵查機關結合扣押違法所得,第一時間對犯罪人的存款信息、不動產信息、車輛登記信息、公司注冊信息等進行調查,并采取相應的保存措施。在審查起訴階段,公訴機關認為需要判處罰金的,除在量刑建議中體現建議判處罰金外,應當將財產調查及查封、扣押情況附卷移送。在審判階段,人民法院將犯罪人經濟能力納入財產性判項適用的考慮范圍,若發現犯罪人有轉移、隱匿個人財產行為,及時采取強制措施。
2.建立執行信息共享制度。信息不對稱,是當前財產性判項執行難問題存在的重要原因。建議由人民法院、檢察機關、司法行政機關共同發起,依托政務網,探索搭建財產性判項裁判執行信息共享平臺。爭取解決關于財產刑執行過程中的文書移送、執行程序、違法情形、監督形式等問題。由人民法院統一開發信息軟件,向原審法院、原公訴機關、執行地監獄、執行地檢察機關、辦理減刑、假釋案件的人民法院開放共享端口,要求各單位將涉及財產執行的全部信息錄入各自板塊,以供實時監督所需。
3.賦予監獄刑后財產核實權。目前,監獄作為刑罰執行機關,其偵查權十分有限,僅限于獄內偵查活動。但是作為刑罰執行機關,在提請減刑假釋時,必須提供財產性判項執行的有關情況。可以向原一審法院了解罪犯現有財產狀況,核實已繳納財產性判項情況,包括退贓、追繳贓款贓物、賠償損失等。同時,調查罪犯在考核期間的月均消費以及賬戶余額等情況。缺少上述材料的,無法提請減刑。
要不斷完善財產性判項執行監督的配套機制,進一步強化檢察機關對刑罰執行情況的監督。
1.建立涉財法律文書備案制度。若無法及時掌握信息,檢察監督就只是空談。因此,執行法律文書備案是必須具備的途徑,即在判決生效后負責財產性判項執行的一審人民法院要將包括單處財產性判項的執行通知書,連同判決書副本及時移交給同級檢察院備案。對于判決書沒有寫明具體追繳數額等技術性差錯,檢察機關可向原判法院提出糾正意見或發出檢察建議。檢察機關應隨時跟蹤了解財產刑執行情況,督促人民法院及時對辦案部門隨案移送、已采取強制措施的涉案財物做好評估、拍賣等事宜。
2.暢通財產性判項的繳納途徑。司法實踐中,原一審法院通常以不接受分批繳納為由,拒絕接受罪犯及其代理人所繳納的款項。對于上述推諉行為,刑罰執行地的檢察機關應通報一審法院所在地的檢察機關進行監督。進一步完善監獄代繳制度,與商業銀行協商,通過轉賬方式,直接將罪犯賬上資金轉到法院指定賬戶,用于繳納財產性判項。建立勞動報酬強制繳納制度,除留下必要的勞動報酬用于罪犯個人開銷外,其余部分強制劃繳人民法院賬戶。借鑒民事提純制度,與人民法院共同設立賬戶,允許犯罪人在服刑期間部分繳納賠償金。
3.加強對涉財罪犯減刑假釋的監督。依托辦理減刑假釋案件,探索建立自覺履行財產性判項多樣化管控機制。一是利用出入監檢察,對涉財罪犯開展法制教育,告知其不積極繳納罰金、沒收財產以及履行退贓退賠義務的后果,增強其自覺履行財產性判項的意識;二是加強對涉財罪犯提請減刑假釋案件的審查力度,細化辦案規程,引入聽證制度,重點審查罪犯是否具有財產性判項履行能力;三是暢通申訴渠道,對于罪犯反映其財產性判項已執行以及在執行階段被查封、扣押、凍結、扣留,但尚未被拍賣,從而影響其減刑等問題,了解核實繳納財產性判項執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