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學視閾下習近平新時代社會治理重要論述的邏輯理路

楊學明 李如海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針對“堅持和發展什么樣的社會治理，怎樣堅持和發展社會治理”這一基本問題，發表了一系列影響深遠的重要講話，形成極具中國特色的社會治理論述。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又圍繞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的重大問題，深入闡釋“中國之制”走向“中國之治”的邏輯理路。把握重要論述內含的價值理性、工具理性以及兩者間的互嵌性，有利于創新社會治理理論，有序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為人民共享治理成果奠定理論基礎。

一、社會治理的反思

“治理”一詞的界定始見于聯合國全球治理委員會發布的研究報告《我們的全球伙伴關系》，而國內治理和善治理論的開拓者俞可平認為：“治理是在既定范圍內運用權威維持秩序，在各種不同的制度關系中運用權力去引導、控制和規范公民的各種活動，最大限度地增進公共利益和滿足公眾需求。”①俞可平.治理與善治[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5.“社會治理”是一個帶有中國特色的概念，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首次以正式文件的形式提出。從操作化的視角看，社會治理就是多元治理主體為了實現“社會善治”的目標，積極、有效地參與社會公共事務的治理。“社會善治”的前提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著力解決民生問題，彰顯公平正義的價值理念，培育活力有序、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內生發展動力。習近平總書記的社會治理則是在黨的領導下，為維護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以及社會良性運行和協調發展，由政府負責，協同市場、組織、公眾等多元主體，合力建設社會矛盾化解、治安防控、公共安全、心理服務和社區治理等多個領域的體制機制，依法參與社會公共產品和社會公共事務的配置與治理。

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中國社會治理形態歷經社會管控、社會經營、社會管理和社會治理四個階段。①陳鵬.中國社會治理40年:回顧與前瞻[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06）.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前改革處于攻堅期深水區，社會管理面臨新情況新問題，迫切需要通過深化改革，實現從傳統社會管理向現代社會治理轉變。”②習近平.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關于改善民生和創新社會治理[N].人民日報，2016-05-06（09）.社會管理向社會治理轉變是治理理念和治理方式的深化與革新：在認識上，注重推進以人為核心的體制創新；在目標上，治理成果要惠及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在主體上，治理參與主體由政府壟斷向多元參與轉變；在方式上，堅持系統治理、依法治理、源頭治理和綜合治理相結合；在任務上，確立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的新指標。③沈榮華,劉洋.習近平社會治理思想創新與貢獻[J].理論探討，2019（03）.

馬克思·韋伯認為，社會行動是社會研究的基本分析單位，通過對社會行動意向性的理解，鏈接個人與社會，實現微觀與宏觀層面的互動。社會研究需要借助社會行動的主觀意義，解釋超越個體之上的“社會”，如文化、制度、機制、秩序等社會事實。而社會行動是基于行動者賦予行動以主觀意義和目的，以及行動必須與他人發生聯系來判定的。④夏登山.人的語言使用行動是理性的嗎?[J].東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05）.據此看，社會治理就是馬克思·韋伯社會行動理論的具體行為方式之一，內蘊著“人類理性”的兩種基本屬性：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這一概念的主體、客體、目標、手段以及本質特征，集中體現社會行動的理論內涵。社會治理就是政府、市場、公眾和社會組織等多元行動主體通力合作，創新社會治理方式，以多元化的手段解決社會運行與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繼而達到維護社會良性運行、實現公平正義、激發社會活力、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一種協調性、動態性的社會行動。簡言之，社會治理是一種兼具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社會行動。價值理性闡明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什么樣的社會治理”，彰顯社會治理蘊含的主觀意義、因果關系和價值規范；工具理性則論及新時代“怎樣堅持和發展社會治理”，凸顯社會治理的體制機制、行為方式以及治理效率。

二、習近平新時代社會治理重要論述彰顯的價值理性

價值理性也稱作“規范理性”或“倫理理性”，是指“通過有意識地對一個特定的行為——倫理的、美學的、宗教的或作任何其他闡釋的——無條件的、固有價值的純粹信仰，不管是否取得成就”。⑤[德]馬克斯·韋伯.社會學的基本概念[M].顧忠華，譯.南寧: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32.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的價值理性維度，關注社會治理的價值目標，也就是“為了誰、依靠誰、成果由誰共享”的價值問題。以人民為中心、公平正義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是評判治理行為的價值標準。

（一）價值主線：堅持以人民為中心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在繼承和發展“人民是歷史的主人”“以人為本”思想的基礎上，提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執政理念。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就要把人放在社會治理的中心位置。人民群眾既是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的主體，又是共享社會治理成果的客體，離開人談社會治理，猶如“空中樓閣”，沒有實際意義。習近平總書記曾強調：“為什么人、靠什么人的問題，是檢驗一個政黨、一個政權性質的試金石。”⑥習近平.習近平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EB/OL].（2016-10-21）[2020-04-15].http://www.xinhuanet.com// politics/2016-10/21/c_1119765804.htm.新時代的社會治理同樣需要堅守人民立場，依靠人民群眾的創造力和政治認同，全面深化社會治理領域的重大改革，為全國人民謀求更大的社會治理紅利。

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社會治理，涵蓋人人參與、全民共享和人民滿意三個方面的內容。人人參與是社會治理的根本要求。社會治理主體包括黨委、政府、市場、組織和人民，而人民是社會治理最不可或缺的實踐主體。社會治理要堅持走群眾路線，不斷改革工作方式，凝聚全體人民的力量共同推進。“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群眾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眾是我們力量的源泉”。①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5.社會治理要依靠人民，這既是推進工作的需要，同時也是人民的權利。人人參與其中，充分釋放人的活力，使其產生獲得感。全民共享是社會治理的根本目的。習近平總書記將增進人民福祉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作為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治理行為關乎人民切身利益，治理成果要惠及廣大民眾，使其更具安全感、幸福感。只有如此，社會治理才能真正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人民滿意是社會治理的根本標準。人民是享受社會治理成果的權利主體，我們要將人民贊成與滿意的程度作為衡量社會治理成效的最高標準。社會治理的推進質量，要接受人民群眾的評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成效必須且只能由人民來評判，人民是最高裁決者和最終評判者。”②習近平.習近平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EB/OL].（2013-12-26）[2020-04-16].http://www.xinhuanet.com/ politics/2013-12/26/c_118723453.htm.檢驗社會治理成效，就要看人民是否真正成為社會治理的受益者，人民的生活和權益是否真正得到改善和保障。

（二）價值目標：促進社會公平正義

公平正義是中國共產黨的執政支點和本質要求。“公平”是一個程序和過程的概念，按照相同的原則分配公共權利和社會資源，以及處理事情和進行評價；“正義”是應然的概念，每個人出于自身良知而產生的“應該做什么”和“應該得到什么”的道德命令，以及每個人都能公平地獲得其應得的事物。③俞可平.重新思考平等、公平和正義[J].學術月刊，2017（04）.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以構建公平正義的中國特色社會治理制度為導向，豐富社會治理手段，維護社會個體充分、平等地享有社會基本資源的權利，滿足其教育、醫療、住房、養老等基本需求。社會建設“要不斷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形成有效的社會治理、良好的社會秩序，使人民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實、更有保障、更可持續”④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人民日報,2017-10-28．。所以說，有效的社會治理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落實以人民為中心執政理念的基本前提。

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蘊含的公平正義理念主要體現在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社會保障體系建設和社會政策托底三個方面。優質的教育、充分的就業和健全的社會保障體系，既是黨中央推進社會治理的目標指向，也是每個公民享有的基本權利。為了加快推動社會公平正義的實現，社會治理體系建設亟須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體制機制，確保治理成果有益于增進每個公民的福祉。在社會保障體系建設方面，嚴格按照“規則公平、機會公平和權利公平”的要求，規則面前一視同仁，每個人都平等享有公民基本權利的機會。換而言之，社會治理要在制度設計上，優先體現公平正義。推進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作為國家總體性政策主張，強調社會治理要向弱勢群體傾斜，對物質性需求做出快速反應，積極給予救助和幫助。社會治理是一項囊括托底民生保障、經濟發展、社會穩定以及公平正義的社會行動。其責任不僅是解救困境人群，也包括發展個人能力和修復社會關系。①王思斌.積極托底的社會政策及其建構[J].中國社會科學，2017（06）.

（三）價值基礎：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

人民群眾的價值觀是影響和諧社會建設的主要因素。人民一旦缺失共同理想和共同精神的引導，人心渙散，就無法再凝聚起磅礴力量，攻堅社會治理難題。為了應對西方意識形態的強勢滲透和國內價值多元沖突的“外患內憂”，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和十八大分別提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是習近平新時代社會治理重要論述的價值基礎，具備提升人民思想道德素質，集中社會治理力量的文化功能。習近平總書記曾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指出：“我們要持續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把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凝魂聚氣、強基固本的基礎工程，作為一項根本任務，切實抓緊抓好。”②中共中央宣傳部.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Z].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94.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的文化載體，決定著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的前進方向。其內含的指導思想、共同理想、時代精神、民族精神以及社會主義榮辱觀，有效彌合多元化的價值矛盾，為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的具體實踐，構建極具包容性的價值體系，凝聚價值共識，維持國家穩定與安全。只有國家在大環境中經受住考驗，實現安全著陸，我們才能在其內部世界“大展拳腳”，加強社會治理制度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題中之義和具體表現，是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的價值內核。“三個倡導”③“三個倡導”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內容：“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從國家、社會和個人層面界定了社會治理的價值目標、價值取向和價值準則，校正、統一和防范了社會治理價值傾向偏離、價值標準離散和價值危機的重大問題，也向人民群眾闡明了新時代該如何建設國家、社會和公民。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治理功效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提升價值認同，促進社會關系和諧；凝聚價值共識，規范社會運行秩序；增強價值自覺，激發社會發展活力。④寧友金,王永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社會治理:價值、困境與實現[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9（01）.

三、習近平新時代社會治理重要論述凸現的工具理性

工具理性又稱之為“技術理性”，是指“通過對外界事物的情況和其他人舉止的期待，并利用這種期待作為‘條件’或‘手段’，以期實現自己合乎理性所爭取和考慮的作為成果的目的”⑤[德]馬克斯·韋伯.社會學的基本概念[M].顧忠華，譯.南寧: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31.。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的工具理性維度，關注社會治理“如何做”的問題，認為“切好蛋糕”是保障基本民生、實現公平正義和共享治理成果的前提。中國特色社會治理需要通過強化黨的領導、創新社會治理體制以及完善多元社會治理體系，為價值理性提供路徑支持。

（一）強化黨領導社會治理的能力

“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黨是領導一切的。”①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EB/OL].（2017-10-28）[2020-05-14].http://sh.people.com.cn/n2/2018/0313/c134768-31338145.html.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現代化建設，也離不開黨中央的集中統一領導。在社會治理領域，中國共產黨始終把握著社會治理的領導權、主動權以及關鍵環節，社會治理參與主體必須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動上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從制度層面來看，黨中央是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的“指揮棒”，要充分發揮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統一調度的核心領導力，全面規劃我國社會治理的頂層設計，用制度將各方力量融入黨領導的治理行動之中。社會治理缺少黨的領導，猶如“無頭蒼蠅”、迷失方向，社會治理效率也將大打折扣。所以，新時代我們要打造在各級黨委的領導下，強化政府主導責任，積極推動市場、組織和公眾等多元主體參與其中，全力營造人人參與、人人盡責的社會治理格局。

加強黨對社會治理的領導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用黨的理論創新成果引領社會各界自覺參與社會治理，為實現既定的治理目標不懈奮斗。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是黨的理論創新成果的重要組成部分，兩者之間是一種整體與部分的關系。整體思想要推動部分思想的完善，并將其貫徹于具體的實踐之中。也就是說，要用黨的指導思想推進社會治理建設。第二，借助黨內政治風氣的好轉帶動社會風氣的改善。近年來，黨中央極為重視黨風廉政建設，通過落實中央八項規定、整治“四風”問題和開展反腐敗斗爭等措施，凈化黨風、政風，營造海晏河清的社會氛圍。第三，全面增強黨領導社會治理的執政能力。具體而言，增強學習本領，善于學習和應用先進的社會治理理念和治理手段；增強政治本領，堅持黨領導社會治理，科學制定新時代推進社會治理建設的路線圖；增強改革創新本領，善于運用網絡化、信息化、網格化、精細化、人性化的社會治理方式；增強科學發展本領，提高社會治理的科學性，不斷開創社會治理新局面；增強依法執政的本領，強化社會治理主體的法治意識，善于運用法治手段推進社會治理；增強群眾工作本領，創新治理方式，調動人民群眾參與社會治理的積極性，最大限度地激發社會發展活力；增強狠抓落實本領，因地制宜出實招，有效落實社會治理領域的各項工作；增強駕馭風險本領，提高應對復雜局面的能力，切實履行好維護國家安全與穩定的責任。

（二）創新社會治理體制

體制創新是化解社會治理手段單一、活力缺失、治理效率低、主體責任不明等問題的關鍵所在。其首要任務是做好制度層面的頂層設計，將社會治理行為關進制度的“籠子”，以制度創新引領體制創新。創新社會治理體制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和公平正義的價值原則，緊緊圍繞保民生、促公平、改分配、均服務等多項內容，構建行之有效的社會治理體制，確保人民群眾共享治理成果。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加強社會治理制度建設，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社會治理體制，提高社會治理社會化、法治化、智能化、專業化水平。”②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49.顯然，新時代的社會治理體制，著力于重構治理參與主體間的新型關系，實現資源整合和提升治理效能。社會治理也因此更加凸顯合作與公共的特性。

宏觀而言，創新社會治理體制關注兩個層面的內容：一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和制度三者的統一是推進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的根本前提，三者分別是社會治理的實現途徑、行動指南和根本保障。二是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和愛國統一戰線的重要作用，為人民群眾最大限度地參與社會治理提供制度保障，以此營造生動活潑、安定有序的社會治理格局。從微觀而言，創新社會治理體制，首先，要堅持以人為本的原則。社會治理的核心是人，人際和諧，社會才能穩定有序。社會和諧就是人際關系的和諧，離開人談社會治理，猶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其次，要強化基層治理，推動社會治理重心下移，實現社會治理“由上到下”與“由下到上”、“縱向治理”與“橫向治理”的有機結合，充分發揮城鄉基層社區的治理功效。最后，要創新社會主體的參與方式，突破以往單一決策、剛性維穩和運動式治理等問題，堅持以便民、實用為原則，創新方式、營建平臺、暢通渠道，為參與主體打開更為廣闊的社會治理空間。多元社會治理方式的構建，在保障社會主體參與社會治理權利的同時，還可以因地制宜地選擇治理方式，提高治理效率和治理成果。

（三）完善多元社會治理體系

作為國家治理子領域的社會治理是一個社會行動系統，由相互關聯的多個子系統和相關要素構成。社會治理體系就是管理社會的制度集合體，規范著社會權力和公共秩序的良性運行與協調發展。其現代化就是社會治理主體為實現社會善治，推動治理客體產生根本性、計劃性、協調性、整體性社會變遷的過程。本質而言，社會治理體系現代化就是作為社會治理客體的制度體系的現代化。依據社會治理客體的類型，社會治理體系的完善，要建立健全社會矛盾化解、治安防控、公共安全、心理服務和社區治理等領域的制度建設。

正值轉型期的中國，社會分化加劇，各種社會矛盾迸發。為了有效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社會治理現代化亟需構建社會矛盾多元協同化解機制，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新時代的社會治理不再局限于醫療、住房、教育、就業、收入等領域，公共安全問題的治理也是其重要內容之一。黨的十八大以來，圍繞“平安建設”的深入推進，政府在安全生產、防災減災、藥品安全、網絡安全等方面實施了一系列的改革舉措，逐步健全公共安全體系，平安中國建設取得重大進展。社會治安關乎人民的人格、人身與財產的安全，社會治理體系建設要完善相關的制度體系，全面預防、控制、打擊犯罪活動，切實保障人民利益。“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要求社會治理行為關注大眾對心理健康服務的需要，我們要準確把握不同群體的心理訴求，加強社會心理服務體系建設，有效規避社會心理矛盾，培育和諧、向上的社會心態。社區治理是實現政府治理、社會調節和居民自治良性互動的重要載體，推動社會治理重心下移，可以充分發揮基層社區的治理功效。

結語

馬克思·韋伯的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是“社會人”的兩種思維方式，二者對立統一、互為存在的前提和基礎。價值理性為社會治理的工具理性提供行動的價值引導和精神動力，工具理性只有在其倡導的價值目標下推進，才具備制度實效；工具理性為社會治理的價值理性提供路徑支撐，表明行為主體對社會治理價值目標、意義建構和理念內涵的科學認知，需要通過工具理性來維護和實踐。新時代，習近平社會治理重要論述的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統一于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共建”“共治”是社會治理工具理性的體現，“共享”是其價值理性的皈依。

黨中央提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就是為了應對現代化和近代化、單一主體和多元主體以及權利飽和與義務不足的三重壓力。①馬海韻.“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的理論內涵——基于社會治理創新的視角[J].北京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04）.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的重心在于“共”，凸顯社會治理行為的公共性、合作性、多元性、人民性和公正性。共建共治共享是有機聯系的社會系統，三者不可分割，合力作用于社會治理現代化建設的全過程。共建是治理基礎，突出聚合社會資源，堅持在黨委領導下，充分發揮多元參與主體的力量，積極推動全民共同參與社會事務的治理。共治是關鍵方式，強調整合治理主體間的利益沖突，以便于聯合行動，共同參與社會治理。共治極為重視公眾參與的價值，其核心環節是治理主體和治理對象通過雙向互動，協同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共享是目標指向，彰顯社會治理的人民性和公正性，社會治理成果要惠及人民群眾，滿足其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實現公共精神、公共利益的共享。共享是主觀感受和客觀狀態的統一體，增強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的同時，與民生相關的指標性數據要處于穩步提升的趨勢。新時代，社會治理理念和中國特色話語表達的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是我國社會治理現代化建設的行動指南，正引領中國走向社會治理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