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性視域中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邏輯、基本內涵及時代價值

馮 剛，徐先艷

習近平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二次會議上指出：“要高度重視做好思想政治工作，改革推進到哪一步，思想政治工作就要跟進到哪一步。”(1)《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二次會議強調：把握改革大局自覺服從改革大局 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這篇大文章做好》，《人民日報》2012年5月6日。當前，中國社會發展的時代主題和改革的重要內容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所以，以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精神為指導，推進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是思想政治工作必須跟進的重要任務。本文以現代性為視域,(2)選擇現代性為研究視域，首先是因為論題脫離不了現代化這一實踐語境，而現代性是對現代化的基本內容及本質特征的概括性表達。國家治理現代化屬于現代化的政治維度，“治理”是一個表征政治現代性的范疇。其次，以現代性為視域就是堅持反思性的思維方法，因為流動的現代性本身內含動態性和反思性特點，“現代”因為意味著“現在”，所以是一個動態范疇，“現代性”意味著永遠在追問“現在”應該做什么、怎么做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因此，注重的是面向未來對過去的繼承和超越，以新的目標為導向、通過新的實踐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探討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邏輯、基本內涵及時代價值。

一、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邏輯

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提出體現了我們黨對人類社會現代化規律的認識進入一個新境界，標志著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進入一個新階段。“治理現代化的理念要求滲透于經濟社會發展的各個領域，為不同領域的創新發展提供了思想智慧與實踐思路。”(3)馮剛：《治理視域下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的理論與實踐》，《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0年第9期。這一治國理政的創新理念在意識形態工作領域的貫徹必然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轉向，即從思想政治教育到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創新發展。

首先需要說明的是，治理這個概念在廣義和狹義兩個層面使用。廣義的治理即治國理政，是伴隨國家和政府的誕生出現的人類政治實踐活動，所以，治理活動、治理經驗、治理理論存在于古今中外。在這個使用意義上，思想政治教育與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是一個含義，或者說二者之間有著延續性。

狹義的治理是一個現代政治概念，一個表征著政治現代性的范疇。20世紀90年代西方首先提出“多一些治理，少一些統治”，這一理念逐步在世界范圍內興起，成為世界主要國家政治變革的取向，并為聯合國等重要國際組織接受，逐漸從學者討論的學術概念變為政治家所采納的執政理念，在實踐中不僅有國家治理而且有全球治理。質言之，不斷從統治走向治理，是人類在全球化時代新的政治發展趨勢。本文是在這個意義上使用治理概念，探討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基本內涵、現代化目標等，認為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與思想政治教育之間的關系是在延續性基礎上的發展性、創新性，即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在現有基礎上通過結構性創新實現內涵式發展。

由上可知，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邏輯蘊含在國家治理的提出背景中，體現了理論邏輯、實踐邏輯與現實邏輯的統一以及目標導向和問題導向的統一：

第一，從理論邏輯來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是因勢而新，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題中應有之義。國家治理是對國家統治和國家管理的揚棄，統合了政治統治和公共管理兩大職能，即通過治理活動為國民提供公共秩序和增進公共利益兩大“公共服務”。換言之，國家治理的“善治”目標是要達到社會可持續發展(增長)與可持續穩定(長治久安)，并在此基礎上持續改善民生(即人民生活質量的提高)和民權(即公民權利的實現)，以滿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是達到“善治”目標的重要力量，是實現國家長治久安必不可少的力量。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活動的效能本身就是國家治理效能的組成部分，其效能突出體現在保證黨在意識形態領域的領導權和話語權，維護我國意識形態安全，保證高校穩定有序，從而為維護社會大局的穩定、國家長治久安奠定基礎。另一方面，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包括更好的教育，提供更好的教育需要推進教育事業的現代化，而我國教育事業的現代化離不開思想政治教育的現代化，現代思想政治教育通過把服務社會與服務國民結合起來，把提高思想政治道德素養與滿足人的全面發展需要結合起來，助力“善治”目標的達成。

第二，從實踐邏輯來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是因時而進，是在新的起點上謀求自身穩定和發展的內在要求。習近平在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指出：“這次全會在鄧小平同志戰略思想的基礎上，提出要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4)《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第547頁。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說：“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時間，我們才會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5)《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72頁。自1984年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成立，經過30多年的發展，有必要對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進行系統總結和梳理，站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新起點上，落實《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提出的“堅持改革創新”的要求，舉改革旗、打創新牌，明確前進方向，通過改革創新的集成聯動保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的穩定性和延續性的同時不斷增強發展性和創新性，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更加成熟、更加定型。

第三，從現實邏輯來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是因事而化，是應對社會轉型期系統風險、復雜挑戰的必然要求。習近平指出：“不發展有不發展的問題，發展起來有發展起來的問題，而發展起來后出現的問題并不比發展起來前少，甚至更多更復雜了。”(6)《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82頁。現代社會日益發展成為復雜社會，階層分化、多元利益訴求涌現，通訊技術的日新月異不僅讓人與人的交往范圍在擴大，而且帶來公共領域的結構性轉型，使得社會矛盾點多發，矛盾燃點降低。現代社會不僅是復雜社會，而且是風險社會，各種風險往往不是孤立出現的，很可能是相互交織并形成一個風險綜合體，即矛盾呈現關聯疊加發展趨勢。面對系統風險、復雜挑戰，完成“善治”目標需要政府、市場、社會等多元主體的合作互動，同時,需要“運用制度威力應對風險挑戰的沖擊”。(7)《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19年11月6日。對當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來說，一個重要課題就是如何正確認識和妥善處理我國發展起來后在人們的思想政治道德領域不斷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對新問題不能出于路徑依賴用老思路和老套路解決，需要提高政策供給能力和執行質量，靠制度化解各種風險挑戰。

二、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基本內涵及現代化特征

由上可知，歷史經驗的延展性和現實挑戰的復雜性交互作用促成了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生成，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推進向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現代化提出了要求，也提供了契機和支持，賦予其豐富的理論內涵。

(一)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基本內涵

從思想政治教育到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發展過程首先是外延拓展，指相較于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更加突出以下三方面的工作領域拓展和工作質量的提升，或者說以下三方面的工作是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改革、治理效能提升的主要增量：

第一，現代化強國是生態文明強國，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育治理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積極作為。隨著現代化內涵的工業化、城市化的推進，人與自然的矛盾日益凸顯，生態危機成為現代社會的重大危機，生態文明建設成為我國“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重要一環，生態治理是全球治理的重要議題，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承擔著“提高全民生態文明意識。積極培育生態文化、生態道德，使生態文明成為社會主流價值觀，成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容”(8)《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http://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5/content_2864050.htm.的任務。

第二，現代化強國是網絡強國，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更加積極地投身于維護網絡安全的系統工程中，推動工作邏輯從“+互聯網”到“互聯網+”。習近平指出：“有些人企圖讓互聯網成為當代中國最大的變量”，(9)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422、228、228頁。面對西方敵對勢力借助網絡形成對我國意識形態安全的戰略攻勢，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不僅要守好網絡陣地，而且要讓網絡空間成為提升治理效能的最大增量。一方面，目前崇尚自由、自治、共享、匿名的網絡空間存在規范真空、內容蕪雜，導致網民出現行為失范、信仰危機等問題，消解了思想政治教育在物理空間的治理效能，思想政治教育治理必須進一步統籌線下和線上工作，“使網絡空間清朗起來”。另一方面，要把我國建設成網絡強國，除了有自己過硬的信息技術，還要有繁榮發展、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網絡文化，做好網上文化育人的工作是一項長期任務，需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久久為功。

第三，現代化強國是負責任的大國，這就要求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要有“到國外去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視野。習近平反復強調我們要統籌國內國外兩個大局來謀劃改革事業，要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為全球治理貢獻中國智慧和力量，提高我國在全球治理中的話語權。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不僅要讓國內人民知道黨和政府為人民做了什么、還要做什么，而且要讓世界知道中國人民為人類文明進步作出了什么貢獻、還要作出什么貢獻。“我們要主動發聲，讓人家了解我們希望人家了解的東西，讓正確的聲音先入為主。”(10)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422、228、228頁。在改變了“落后就要挨打”的成就基礎上，改變“不發聲就要挨罵”的被動局面。面對國際上關于中國的負面輿論，必須予以及時的澄清和有力的反駁，既為我國發展獲取有利的國際環境，也避免國內人民尤其是青少年被這些錯誤言論蒙蔽。習近平提到黨的十八大以來，每次出訪都要講中國道路的歷史淵源和現實基礎、中國夢的背景和內涵、中國和平發展的理念和主張，還在不少國家主流媒體發表署名文章，“這就是做思想輿論工作，就是到國外去做思想政治工作。”(11)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422、228、228頁。

從思想政治教育到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變化過程更是內涵式發展，在保證延續性的基礎上實現面向未來的創新。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這一概念強調的是治理視域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如下豐富的理論意涵：

第一，從育人理念上看，體現治理的核心精神：多一些治理，少一些統治。首先，治理強調更少的強制，更多的同意、認同。習近平在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提出：“要堅持政治性和學理性相統一，以透徹的學理分析回應學生，以徹底的思想理論說服學生，用真理的強大力量引導學生。”(1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330頁。即以說理換同意，以認同換服從。其次，治理強調寓管理于服務之中，以服務換服從。黨的十八大提出了建設學習型、服務型、創新型馬克思主義執政黨。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作為黨治國理政中一項極端重要的工作，必然伴隨黨的自身建設突出服務型特點，這就要求教育方式、工作方式、管理方式、活動方式等更加符合服務人的需要的規律。再其次，治理強調以人為目的，對主體更多的賦能。實際上，服務的理念反映了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突出人文關懷，從以事為中心到以人為中心，順應著我國現代化從偏重“物的邏輯”走向注重“人的邏輯”,即從實現物的豐富到追求人的全面發展。“國家治理現代化在實踐推進中始終關照人本身的發展，重視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以帶動國家治理的全面進步，透溢著以人民為中心、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13)馮剛：《治理視域下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的理論與實踐》，《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0年第9期。當我們說現代化的核心是人的現代化時，不光是指人的現代化是實現社會各領域現代化的前提和基礎，更重要的是指人的現代化需要的滿足是人類社會現代化發展的目的。如果我們只是從社會的現代化需要人的現代化的角度理解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轉向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實際上還是把人當手段，而不是目的。換言之，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轉向是對傳統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模式如下不足的超越：側重于服務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多少忽視了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自身的發展訴求，限制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提升和功能的完全發揮，讓一些受教育者錯誤地認為思想政治教育只是“要我學”，而不是出于“我要學”。在治理視域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強調通過培育現代公民素質、開發人的主體潛力，滿足人的多元需要，豐富人的生命內涵，促進“人以一種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1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23頁。對教育者來說也是如此，在治理視域下，“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必須重視隊伍成員作為生動豐富的主體自身的現代化需求，秉持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15)馮剛：《治理視域下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的理論與實踐》，《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0年第9期。當以人的現代化為基點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現代化，以滿足人的現代化需要為著力點推動治理主體的能力提升，實際上體現了治理所強調的對主體更多賦能的要求。因為契合教師和學生自身的發展需要，能夠有效激發他們的內生動力，最大程度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實現教師主導作用和學生主體作用相統一。

第二，從主體來看，多元主體組成育人共同體。除了專職的思想政治理論課老師，和高校黨政、共青團干部、輔導員、班主任、心理健康教育教師等多種職務類別的人員，2020年教育部等八部門發布的《關于加快構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體系的意見》中提到的育人力量還包括：校內，“全面推進所有學科課程思政建設”涉及的各類課程老師，需要提高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意識和能力的研究生導師；校外，“各地區各部門負責同志”“領導干部、‘兩院’院士等專家學者、各方面英雄模范人物”“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最美奮斗者、改革先鋒、時代楷模等新時代先進人物”等。(16)《教育部等八部門關于加快構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體系的意見》，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0-05/15/content_5511831.htm.可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既重視校內育人資源的挖掘和整合，也重視校外育人資源的發掘和利用，是對習近平如下重要講話精神的貫徹落實：“要建立黨委統一領導、黨政齊抓共管、有關部門各負其責、全社會協同配合的工作格局，推動形成全黨全社會努力辦好思政課、教師認真講好思政課、學生積極學好思政課的良好氛圍。”(17)《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331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推動構建政府、社會、學校、家庭協同聯動的育人共同體，認為任何一方的缺席都是思想政治教育木桶上的短板。

第三，從權力的運行向度來看，既包括自上而下，也包括自下而上，強調的是一個雙向互動的過程，在治理過程中多元主體是平行的，共同發揮作用。首先，與統治的權力運行方向總是自上而下，是權力的單向管理不同，治理是從自上而下的縱向式管控到雙向互動或者平行的橫向互動。習近平在指導全面深化改革時強調：“要堅持把自上而下的改革和自下而上的改革結合起來，鼓勵地方、基層、群眾積極探索。”(18)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106-107頁。具體指導思想政治理論課的改革創新時，強調要堅持教師的主導作用和學生的主體作用相統一。要堅持教師的主導作用，給自下而上的改革提供運行空間，就是“要在思政課建設發展和改革創新中賦予一線思政課教師以充分的話語權，鼓勵和保障一線思政課教師通過多種途徑‘發聲’，確保他們在教學中遇到的問題和困難能夠及時反饋，在思想引導、價值引領、理論教育方面的好思路、好做法能夠通過合理程序上升為可復制、能推廣的模式和經驗”。(19)馮剛：《激發思想政治理論課改革創新的深層力量》，《學術論壇》2020年第2期。其次，統治主要是通過發號施令進行管理，治理則主要通過確立共同目標、協商合作的方式進行共治。當我國現代化的邏輯從一開始注重“物”到突出“人”，與之相應的是，思維方式也從主客體邏輯轉向了主體際邏輯，與主客體邏輯相比較，主體際邏輯更尊重平等協商。對統治、管理來說，服從是重要原則，而對治理來說，凝聚共識、形成利益共同體至關重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強調堅持教師的主導作用和學生的主體作用相統一，共建課堂教學、校園文化等，共享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成果，即育人活動的結果既滿足教育對象成長成才需要，也滿足教育者事業發展的需要，同時滿足社會對人才的要求。

第四，從空間上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涉及多個領域、環節和層級，并非一項單一性、單向性工作，所以，更加注重體系建構和協同聯動。“在現代高度組織起來的社會，復雜的系統幾乎無所不在；任何一種社會活動都會形成一種系統，這個系統的組織建立、有效運轉就會成為一項系統工程。”(20)錢學森：《論系統工程》，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1982年，第108頁。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從工作主體來講，既包括以思政課教師為代表的校內專職力量，又包括地區領導、模范人物為代表的校外兼職力量；從涉及環節來講，包括教學、科研、服務、宣傳等，思想政治教育致力于人才培養，同時，人才培養中的各個環節又都需要加強思想政治教育；從工作陣地來講，既包括思想政治理論課這一主渠道，又包括日常思想政治教育這一主陣地。所以，相較于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更加注重系統性、整體性和協同性。習近平指出：“治理和管理一字之差，體現的是系統治理、依法治理、源頭治理、綜合施策。”(21)中共中央宣傳部編：《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24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就像洪水治理一樣，突出源頭治理、上下協同治理、綜合治理。洪水治理要求治理主體既要負責好自己流域的防洪工作，又要克服分段治理帶來的本位主義的局限性，上下游要通力合作，既要治河道也要治水土流失、溫室氣體效應等，才能避免顧頭不顧尾的木桶效應。同理，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突出大思政視野下的協同合力，包括縱向的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以及橫向的家庭、學校、社會、政府的協同聯動等，重視家校聯動的源頭治理作用，解決思想問題與解決實際問題的綜合施策。

第五，從時間上看，治理過程具有持續性、動態性和反思性。首先，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是一個不斷運行、循環往復的過程，是實踐創新、理論創新與制度創新不斷相互促進、運用反饋、自我完善的過程，體現了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其次，人的思想政治素質的形成與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長期、連貫的培養，所以，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是一個前后接續、螺旋上升、動態變化的過程。更重要的是，每個時代都有對“新人”的需求，對“新人”的思想政治素質的要求不是一成不變的，要以與時俱進的動態性保持目標體系、內容體系、手段體系的開放，黨的階段性任務為治理目標、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為內容體系、現代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為治理手段等提供動態更新的要求和支持。比如，在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目標上，不管是對黨員干部還是對青年學生，都要求德才兼備。但在不同的現代化階段，對德才的具體要求有所不同。在追求站起來的階段，強調的是英勇善戰、不怕犧牲；在追求富起來的階段突出的是又紅又專，銳意改革；在實現強起來的新階段，對干部強調信念堅定、為民服務、勤政務實、敢于擔當、清正廉潔，突出了理想信念堅定和擔當意識。對青年學生強調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突出了創新意識和使命意識等。再次，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要以動態性、反思性的視角全面審視整個體系現代化建設過程。習近平在談到干部工作時，強調要實行動態管理，保持一池活水。(22)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71頁。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隊伍建設也應實行動態管理，比如，“通過對高校思政隊伍建設的動態性監測，及時發現隊伍建設過程中與實踐和時代發展不相適應的不足，解決隊伍建設過程存在的真實問題，形成監測與反饋及時交互的動態性評價體系，保障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的持續性和長效性。”(23)⑤ 馮剛：《治理視域下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的理論與實踐》，《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0年第9期。

(二)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現代化的特征

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現代化的目標是提高育人質量和治理效能，包括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兩方面的現代化。

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意識形態治理領域的具體化，是由思想政治教育各要素、各環節、各層次構成的有機系統，《教育部等八部門關于加快構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體系的意見》里提到了理論武裝體系、學科教學體系、日常教育體系、管理服務體系、隊伍建設體系、評估督導體系。這些體系要素通過決策領導體制、管理運行機制、隊伍保障機制、監督評估機制等實現動態運行、持續發展。

“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現代化進程，離不開系統完備、科學規范、運行有效的制度機制建設。”(24)馮剛：《推進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中國教育報》2020年3月19日。可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的主線是制度化、制度建設。“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深入發展，我們越來越認識到制度機制建設在國家各項事業發展中的重要意義。對于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也是如此。”(25)馮剛：《推進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中國教育報》2020年3月19日。鄧小平在改革開放之初強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的意義是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可見，制度化是程序獲取穩定性的一種進程，通過制度化可以減少隨意性，推進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常態化。習近平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新起點上強調“運用制度威力應對風險挑戰的沖擊”。(26)《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50頁。可見，制度化也是程序獲得自洽性的一種進程，使各項制度具備應對各類風險挑戰的適應性。一方面，通過制度化建設保證黨和政府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要求和部署能得到執行，改變以文件落實文件的方式；另一方面，通過制度化建設把黨和政府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高度重視和大力支持轉化為激發、調動和支撐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主體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的現實力量。

以制度化為主線，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需要具備的核心要素是科學性、規范性、系統性、整體性和可操作性。

第一，科學性，強調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要體現規律性、增強適應性、保證長效性。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建立是邁向科學化、專業化的重要一步，經過多年建設發展，取得了豐富成果，但“就目前情況而言，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尤其是日常思想政治教育在很多人眼里還是經驗性的工作，從內容到手段、從任務到機制、從人員構成到評價體系等等反映出的科學性、系統性、專業性都不夠”。(27)⑤ 馮剛：《治理視域下高校思政隊伍專業化建設的理論與實踐》，《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0年第9期。按照達爾文的經典定義，科學就是搜集材料找出規律。馬克思恩格斯就是以人類歷史實踐為基礎，通過研究豐富的歷史材料提煉出唯物史觀的。我們應該學習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歷史研究方法，從我國思想政治教育豐富的實踐經驗中提煉規律性的東西，將之變為成熟定型的制度體系。同時，要適應時代變化，改革不適應實踐發展要求的體制機制，不斷構建新的體制機制，保證制度體系適應時代發展的要求，符合我國現代化事業的發展規律、黨的執政規律、現代人的發展規律和認知學習規律等，使思想政治教育尤其是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由經驗性工作上升到規律性工作層面，提高專業化水平和精準施策水平。這也是為什么相較于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教育更加注重理論基礎和基礎理論研究，關注研究內容的穩定性和持續性，努力構建一個科學化的學科理論體系的原因。(28)馮剛、曾永平：《“思想政治工作”與“思想政治教育”概念辨析》，《思想教育研究》2018年第1期。此外，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科學性和適應性，要特別注意把當前工作和長治長效結合起來，不僅以實際問題為中心，增強體系的針對性，體現實效性，而且要面向未來，提升體系的預見性，體現創造性，不僅保證體系的行之有效，而且要做到行之久遠，因為政策體系“不能隨便‘翻燒餅’”。(29)③⑤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103、231、104頁。

第二，規范性，反映的是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本質是規范權力運行和育人工作的一系列制度和程序。通過提高治理體系的規范性，保證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常態化、程序化、規范化和責任化。制度建設就是為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常態化、規范化提供清晰的程序和明確的規則。隨著教育對象的多樣化、教育治理主體的多元化、教育實踐活動的豐富化，我們越來越需要規范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習近平指出，學校思想政治教育“要堅持統一性和多樣性相統一，落實教學目標、課程設置、教材使用、教學管理等方面的統一要求”。(30)《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331頁。學者們普遍認為，治理強調責任與回應，所以，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現代化必然要求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的建設，使得責任主體很明確，主體的責任范圍很明晰，如此才可以做到該履行的職責必須履行，該承擔的責任必須承擔、該發聲的就要發聲，不能推諉，以免造成木桶效應。哪個環節出問題就追究哪個環節管理主體的責任，避免扯皮，從而保證整體效能的發揮。

第三，系統性，強調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是一個邏輯嚴密、環環相扣、相互協調的制度體系，這就需要解決現有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碎片化問題，克服治理活動中存在的分散封閉、職能重疊、內容重復等問題，使教育呈現出遞進性，符合人的學習規律，也解決銜接無序、留有空白的問題。習近平對黨建工作的方法論指導適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建設，他強調要善于系統設計，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使矛盾和問題越積越多，要“在標準上嚴格起來，在內容上系統起來，在措施上完善起來，在環節上銜接起來，做到不漏人、不缺項、不掉鏈，使存在的問題能及時發現，發現的問題能及時解決，解決一個問題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31)③⑤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103、231、104頁。

第四，整體性，強調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的改革完善不是各領域、各環節各自為政、分散用力，要構建能促成多元教育治理主體形成合力、優勢互補、取得協同效應的治理體系。這是因為新形勢下各種威脅我國國家安全和社會安定的挑戰的聯動效應明顯，既需要對癥下藥，又需要綜合施策，需要思想政治教育打造協同效應來有效應對挑戰、處置矛盾、化解風險，提升治理的全面性、協調性和可持續性。馬克思在談到現代經濟分工協作的價值時指出，個體勞動者由分工協作體系整合產生了比個體生產力之和更大的新的集體生產力，“不僅是通過協作提高了個人生產力，而且是創造了一種生產力，這種生產力本身必然是集體力”。(3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362頁。思想政治教育多元的治理主體由無機分工到有機協同，也會產生整體性的思想治理“生產力”。在守正創新過程中，我們應該圍繞培育時代新人這一中心任務，努力在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的改革上取得新突破，同時要注意改革的耦合性，要“使各項改革舉措在政策取向上相互配合、在實施過程中相互促進、在改革成效上相得益彰，發生化學反應，產生共振效果”。(33)③⑤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103、231、104頁。

第五，可操作性，強調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要具備針對性、指導性和可行性，制定的制度政策要有效管用、簡便易行，可落實也可監督。習近平強調：“不管建立和完善什么制度，都要本著于法周延、于事簡便的原則，注重實體性規范和保障性規范的結合和配套，確保針對性、操作性、指導性強。”(34)提高針對性就要研究新情況新問題，顧全面抓重點，治標更治本。提高指導性就要讓政策體系更具明確的政策導向，有具體規劃、具體部署、具體要求。提高可行性就要緊密結合工作實際和條件制定目標任務體系，改革要盡力而為，也要量力而行，不能提條件不支持解決的任務。“我們的政策舉措出臺之前必須經過反復論證和科學評估，力求切合實際、行之有效、行之久遠，不能隨便‘翻燒餅’。”(35)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53、103、104頁。要有效管用就要有實體規范也有配套保障，“政策不配套，實踐當中必然疙疙瘩瘩，也就談不上形成合力。”(36)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文章選編》，中央文獻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53、103、104頁。要有效管用既要有約束機制也要有激勵機制，加強評估監督和績效考核。通過健全責任追究機制，加強對制度執行的約束。通過建立定期評估機制，不僅能及時分析查找存在的問題和原因，也能發現可以制度化的新的有效經驗，對做得好的工作者進行激勵。要簡便易行就要分解任務、明確責任，對治理主體科學定崗定責、合理分配任務。強調可操作性是為了突出制度落實，要求治理主體真抓實干、求真務實，在落實制度的要求上下功夫，確保各項制度落地生根，避免制度、政策只寫在紙上、只掛在墻上、只鎖在抽屜里，形同虛設，讓效果大打折扣。

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能力是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在貫徹落實中的應用化和主體化，如果說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是指要建立系統完備的思想政治教育政策體系、運行有效的體制機制的話，那么，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能力現代化就是指不斷提高政策執行的效力和質量，它取決于治理主體貫徹落實制度政策要求、履行相應功能職責達成治理目標的思想政治素質和業務能力。當前，推進思想政治教育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要點有三：一是要落實習近平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提出的六個要求：政治要強、情懷要深、思維要新、視野要廣、自律要嚴、人格要正。二是要把強化制度執行力作為提高治理能力的重要內容，把制度執行力作為考核評估的重要指標。因為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在推進治理現代化的過程中要避免制度執行力不足成為影響治理效能的“短板”。三是要著眼于人的現代化需要和規律培養治理主體的素質能力，將能力要求與滿足主體全面發展的現代化價值訴求相結合，才能激發主體的內生動力，才能調動主體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

三、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時代價值

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提出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治理轉型提供了動力和契機，也為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價值賦予了新的時代內涵。思想政治教育治理對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具有如下基本價值：

第一，為各領域的改革奠定制度自信的人心基礎。當前，思想政治教育治理的一個重要任務是“加強制度理論研究和宣傳教育，引導全黨全社會充分認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特征和優越性，堅定制度自信”。(37)《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43頁。因為堅定制度自信是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民心基礎和力量源泉，沒有制度自信不可能有對制度的堅持和完善。習近平明確指出：“必須完整理解和把握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這是兩句話組成的一個整體，即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這里面有一個前一句和后一句的關系問題。前一句，規定了根本方向，我們的方向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而不是其他什么道路……后一句，規定了在根本方向指引下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鮮明指向。兩句話都講，才是完整的。”(38)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關于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論述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15年，第82頁。這就告訴我們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是為了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完善和發展是在堅持和鞏固已有的成熟定型的根本制度的基礎之上。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通過講好中國制度故事，教育引導國民充分認識我國國家制度和治理體系的顯著優勢，增強制度自信，學校思想政治教育把制度自信的種子播撒進青少年心里，從而為鞏固我國社會主義制度提供人心基礎。

第二，為各領域制度體系的改革和完善發揮價值導向和政治保證作用。如前所述，治理是一個表征政治現代性的范疇。我們需要注意現代性的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現代化的一般共性，比如，工業化、城市化、市場化、法治等，是所有完成現代化轉型的國家都需要完成的任務、尊重的規律，更多體現的是工具理性，側重技術性的因素。第二個層次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一般規律，凸顯的是與資本主義現代化的不同，主要體現了現代化的價值理性，提示我們現代化不等于資本主義化，更不等于西方化，側重意識形態因素。第三個層次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特殊規律，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逐漸探索形成了一種既不同于西方資本主義又不同于傳統社會主義的現代化模式，強調的是在我國歷史傳統和國情的基礎上內生演化形成的中國特色，中國特色的現代性在文化領域得到最生動的體現，突出體現了現代化的民族文化因素。思想政治教育治理保證我國現代性敘事的社會主義性質和鮮明的中國特色。如果說在現代治理理論視野中，“治理體制和治理行為主要體現國家的工具理性，……在社會政治生活中，治理是一種偏重于工具性的政治行為”，(39)俞可平：《論國家治理現代化》，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年，第2頁。那么，廣義的治理、一國的治國理政活動必然具有價值理性、意識形態性。思想政治教育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和政治優勢，是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線，為工具理性的國家治理行為賦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價值理性，保證“我國國家治理一切工作和活動都依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展開”。(40)《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2頁。從工具理性的角度看，國家治理需要具備民主、互動、責任、回應、透明、動態、反思的特點，從價值理性看，我國的國家治理需要保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性質、愛國主義精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取向等。比如，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是我國教育事業保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的重要力量。

第三，通過培育時代新人、現代公民為各領域改革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支撐，助推中國之制的優勢轉為中國之治的成就。當代美國社會學家英格爾斯指出：“一個國家，只有當它的人民是現代人，它的國民從心理和行為上都轉變為現代的人格，它的現代政治、經濟和文化管理機構中的工作人員都獲得了某種與現代化發展相適應的現代性，這樣的國家才可真正稱之為現代化的國家……人的現代化是國家現代化必不可少的因素。它并不是現代化過程結束后的副產品，而是現代化制度與經濟賴以長期發展并取得成功的先決條件。”(41)[美]英格爾斯：《人的現代化》，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8頁。實現黨的治理現代化的目標任務，關鍵在黨，關鍵在人。因為任何工作都需要人來做，人的政治立場、政治素質、思想素質、道德素質決定著工作的性質、方向和成效。思想政治教育治理是做人的工作，是塑造人的政治、文化、道德人格的教育工作，通過培育全體國民，形成與社會主義現代化相適應的思想政治素質、道德文明素質，推動多元治理主體獲得現代治理能力，尤其是為國家培養一代又一代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培養一代又一代擁護中國共產黨領導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立志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奮斗終生的有用人才，為我國的現代化事業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第一資源。我們黨治國理政是“立志于中華民族千秋偉業”，所以，必須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把下一代教育好，培養青年學生樹立正確的理想信念、價值理念和道德觀念，引導他們成為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的堅定擁護者、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積極支持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模范踐行者。實際上，時代新人不僅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事業的參與者和推動者，也是我國治理成就，尤其是教育領域治理成就的最大受益者、獲得者。概言之，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通過理論和教育的方式，不僅為治理現代化培養一支贏得主動的高素質的干部隊伍和現代公民，而且為現代化治理培育贏得未來的時代新人。

綜上所述，如果將我國比喻為一艘航行在現代化大海之上的巨輪，那么，一路上總會遇到驚濤駭浪、冰山暗礁、漩渦潛流的挑戰，思想政治教育治理通過思想教育、政治引導、價值引領在“帆多”的爭論中發揮“錨定”作用，保證各領域治理體系在完善過程中不受干擾，始終堅持中國共產黨這位船長的堅強領導，始終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航線圖，保持共產主義航向。正如陳獨秀所言：“主義制度好比行船底方向，行船不定方向，若一味盲目的努力，向前碰在礁石上，向后退回原路去，都是不可知的。我敢說，改造社會和行船一樣，定方向與努力二者缺一不可。”(42)陳獨秀：《主義與努力》，《新青年》第八卷四號，1920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