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漢化及信效度檢驗

陳美意，李昭潤，顧春怡，錢 序

(1.復旦大學公共衛生學院，上海 200032；2.復旦大學全球健康研究所，上海 200032；3.復旦大學附屬婦產科醫院護理部，上海 200011)

《婦女、兒童和青少年健康全球戰略(2016—2030)》呼吁全球在終結可預防的孕產婦死亡的同時，還要促進婦女健康的可持續發展[1]；在關注婦女的生存時，還要關注健康繁榮和體系變革。隨著孕產婦死亡數的進一步降低，孕產婦死亡率將難以全面衡量孕產婦的健康狀況，而生理、心理等多維度綜合性評價方式則能夠更好地評價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孕產婦健康水平[2]。然而，大多數的現有研究仍以疾病為中心，關注單一疾病或某些較嚴重的孕產疾患[3]。目前國際上也存在多種生理、心理和功能損傷的量表被應用于孕產婦人群，然而這些量表往往只包含單個較嚴重的疾患、癥狀或僅關注婦女的整體生活質量[4-7]，更多的常見癥狀常因缺乏有效識別的手段而遭到忽視。

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的孕產疾患工作組(Maternal Morbidity Work Group,MMWG)對“孕產疾患”進行了如下定義，即“任何由懷孕和/或分娩引起和/或并發的對婦女的健康和/或功能有負面影響的健康狀況”，并創建了孕產疾患測量框架和一套相應測量工具[8]。該套測量工具主要聚焦于非嚴重的孕產疾患癥狀，由孕期和產后兩份問卷組成[9]，問卷包含了生理、心理和功能損傷等方面的測量。本課題組前期已完成該套測量工具產后問卷的漢化和信效度檢驗[10]，本研究主要就孕期問卷進行漢化和信效度檢驗，以期為我國本土孕期婦女的健康評價提供科學的測量工具，幫助改善婦女孕產過程中的體驗。

1資料與方法

1.1研究對象

選取2020年9月1日至2021年3月30日于復旦大學附屬婦產科醫院進行產檢的孕婦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孕周>28周；②有一定文字閱讀能力；③自愿接受本次調查；④孕前無嚴重傳染病、慢性病、手術史等。排除標準：①調查期間因各種原因無法完整地完成調查；②存在交流困難、精神障礙。所有研究對象均知情同意自愿參與研究。

1.2研究工具

本研究工具為MMWG創建的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maternal WOICE tool:antenatal care)，原測量內容主要包括三部分：個人史、個人癥狀和體格檢查。個人史部分包括社會人口學信息、孕產史、性生活情況、危險因素/環境等內容；個人癥狀部分包括生活能力損傷量表(WHO disability assessment schedule 2.0，WHODAS 2.0)、孕期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廣泛性焦慮障礙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 7-item,GAD-7)和簡單自測抑郁量表(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 9-item,PHQ-9)；體格檢查部分包括一般體格檢查、產科檢查和實驗室檢查。

1.3研究過程

1.3.1 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漢化

在與原版測量工具的負責人取得授權后，將原問卷按照Brislin經典回譯模型的一人直譯-回譯法進行漢化，形成中文討論稿，再交由生殖健康與婦幼保健領域的專家對內容給出評定和調試意見。結合國內文獻和專家意見，修改問卷的部分條目，形成中文初稿。隨機選取11位在本研究地點產檢的孕婦進行預調查，詢問對問卷的填寫說明和條目內容等方面的問題和建議，綜合11位孕婦的建議再次修改問卷，最終獲得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考慮到中國的義務教育普及，以及該問卷在中國具體使用和疫情影響的實際情況，在漢化過程中，問卷被設計成孕婦自填的形式。

1.3.2 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信效度檢驗

本研究的內部一致性主要用Cronbach′α系數、折半系數評價，外部一致性用重測信度評價。效度檢驗主要以效標效度和內容效度為核心進行評價。因本問卷中WHODAS2.0、PHQ-9、GAD-7的漢化版已經廣泛應用，很多醫院已經作為判斷生活功能損傷和心理健康的標準化工具。因此不再檢驗這三個量表的效標效度，僅對孕期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進行檢驗。根據可得的研究對象病史記錄，我們僅基于生理癥狀選到兩個客觀指標，即醫護人員對孕婦的水腫等級評估和孕晚期平均每周增重作為效標，分別以自報表中的“水腫”和“體重增長過快(>1kg/周)”兩個生理癥狀檢驗效標效度。

1.4統計學方法

本研究采用SPSS 20.0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用例數(n)和百分比(%)表示，計量資料采用中位數及四分位間距M(Q1～Q3)表示；問卷各部分總得分與內部各條目得分的相關性分析采用Spearmen相關；信效度檢驗采用Cronbach′s α系數、折半系數及重測系數等描述；效標效度采用配對卡方進行分析。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本研究共收集到電子問卷618份，剔除無效問卷后，共獲得有效問卷609份，有效率為98.5%。選取40名已填寫過問卷的孕婦在1周后進行重測，回收有效問卷34份，有效率為85.0%。

609名孕婦的年齡主要在29(27～31)歲，92.0%的孕婦有大學及以上的文化程度；99.5%為已婚狀態，0.5%處于即將結婚階段；73.4%的孕婦前往孕產機構的時間在15分鐘～1小時，87.7%的孕婦在妊娠期間仍然有工作；1.0%的孕婦在孕期存在物質濫用的情況，1.1%的孕婦在孕期存在害怕伴侶的情況；67.5%為首次懷孕，77.3%目前沒有子女，74.7%孕前未發生過流產。另外，妊娠期有性生活的占48.6%，沒有性生活的原因主要集中在自己興趣較少/沒有興趣(45.4%)和怕傷害到寶寶(26.2%)；妊娠期性生活不滿意的占25.4%，不滿意的原因主要集中在興趣較少/沒有興趣(53.3%)和陰道潤滑降低(36.0%)，見表1。

表1 研究對象的孕產史和性生活情況[n(%)]Table 1 Pregnancy and childbirth history andsexual life of the research subjects[n(%)]

2.2測量工具的效度檢驗

經過Brislin經典回譯模型漢化和預調查，問卷漢化調整主要包括刪除考察閱讀能力的題目和部分不開展的項目，整合體格檢查部分和個人癥狀部分，增加暴力相關的5個條目，見表2。相關分析顯示WHODAS 2.0、GAD-7、PHQ-9各量表總得分與內部各條目得分具有正相關性，且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r值分別介于0.463～0.696、0.566～0.763、0.480～0.792之間，P<0.05)。進一步檢驗孕產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的效標效度，結果顯示“水腫”和“體重增長過快(體重增長：>1kg/周)”的關聯系數為0.532和0.472，P<0.05，關聯強度在中等以上。

表2 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漢化調整Table 2 Sinicization adaptation of Chinese maternal WOICE tool:antenatal care

2.3測量工具信度檢驗

總問卷Cronbach′s α系數和折半系數分別為0.780和0.751，WHODAS 2.0、GAD-7、PHQ-9、孕產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各部分的Cronbach′s α系數均>0.8。除孕產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的折半系數為0.686外，其余折半系數和重測系數均>0.7，見表3。

表3 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信度檢驗結果Table 3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results of Chinesematernal WOICE tool:antenatal care

3討論

3.1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意義

目前，孕產健康問題和評價的范圍不斷擴大，非嚴重的孕產疾患也逐漸受到關注。MMWG開發的這套測量工具以孕產婦的感受為中心，包含了①121種狀況、58種癥狀、29種體征、44種檢查和35種管理策略；②生理、心理、認知和社會的功能損傷；③健康相關因素及孕產史，為多方面評價孕產健康狀況和不良感受提供了思路和方法[9]。目前，該測量工具已在三個低收入國家進行了試點試驗[11-12]，但尚未發現在中等以上收入國家進行試點。因此，本研究制定的中文版問卷首次在上海進行調查使用，具有突破性和實用性。問卷的漢化及進一步的應用也有助于促進我國及時提供保健服務干預和改善婦女的孕產體驗。

3.2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信度及效度

Cronbach′s α系數和折半系數常用于評價問卷的內部一致性。本研究中總問卷和問卷各部分的Cronbach′s α系數均>0.8，孕產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的折半系數為0.686，其他部分的量表折半系數均>0.7，說明問卷的內部一致性較好。問卷部分的重測系數也均>0.7，說明問卷具有良好的外部一致性。問卷內各個現有量表的信度與其他研究相近[13-15]，也在包括孕產婦等多個人群中廣泛使用[15-17]，因此可以認為本問卷在孕產婦中有較好的信度。本問卷在漢化過程中經過多次專家審核和充分的預調查，通過專家判斷和預調查的修改意見達到飽和來保證問卷有良好的內容效度。效標效度結果也顯示，孕產疾患生理癥狀自報表具有良好的效度，可以較準確說明孕婦的生理癥狀。

3.3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的應用前景

本問卷的內容較為全面，且有較好的信效度，因此可用于較全面地衡量孕產健康水平。本問卷可用于孕期婦女對自身生理、心理、功能損傷等健康狀況進行自評估，有助于其正確認識自身健康水平，監測身心恢復情況，提升對孕期不良生理癥狀和心理問題的自我識別能力；也可以用于醫護人員對孕期婦女健康狀況進行針對性評價，有助于疾病的早期識別，結合健康檢查結果可提供針對性的干預措施或轉診建議；還可以用于孕期保健機構探求當地婦女在孕期的常見孕產疾患譜，依據測量結果開展相應的保健服務或制定相應的政策。

原問卷在三個試點地區均采用研究員一對一的詢問模式，本研究考慮到我國婦女較高的義務教育水平和醫護人員的緊缺，我們將問卷調整為孕產婦自填的形式，效標效度結果也提示，本問卷自填也可以較好反映孕婦健康狀況。但本問卷的漢化盡可能保證與原問卷一致，保證調查結果的可靠性和準確性。目前中文版量表調查在上海市進行試點研究，可能存在一定的選擇偏移，但我國已經完成孕產保健服務的普及和貧困的消除，因此本問卷有希望在全國大部分地區使用。

本研究結果顯示中文版WOICE測量工具孕期問卷有良好的信效度，可以用來測量非嚴重的孕產疾患和孕產健康水平，有助于及時提供保健服務干預和改善婦女的孕產體驗。本中文版孕期問卷和課題組前期完成的產后問卷結合，可以形成一套評估孕產婦健康水平的測量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