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長征沿線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研究

羅盛鋒, 梁連健, 黃燕玲, 黃 毅, 汪菁菁

(桂林理工大學 旅游與風景園林學院, 廣西 桂林 541006)

0 引 言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中強調了“革命文化”對于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及文化自信的重要意義。國家高度重視革命文化保護和紅色基因傳承,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從2004年開始連續發布了2004—2010、2011—2015、2016—2020等三期全國紅色旅游發展規劃綱要, 將紅色旅游作為政治工程、文化工程、經濟工程推進愛國主義與革命傳統教育及革命老區扶貧。紅色旅游近年來熱度持續攀升, 據文化和旅游部數據中心統計, 2020年我國紅色旅游出游人數超過1億人次，整個“十三五”期間，紅色旅游出游人數保持穩定增長，在國內旅游市場中維持11%以上的市場份額[1]。紅軍長征作為中國及中國共產黨的重要歷史事件, 其沿線區域具有弘揚紅色文化的文化自信和資源優勢, 是紅色旅游開發及扶貧的重點區域。然而, 由于紅色旅游資源評價研究相對滯后, 紅色旅游開發與規劃缺乏理論指導, 這不僅不利于紅色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 還將影響紅色旅游的健康發展及旅游扶貧政策的推進。因此, 加強紅色旅游資源評價理論研究, 構建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模型, 有利于完善旅游資源評價理論體系和促進紅色旅游可持續發展。

1 文獻綜述

關于旅游發展的影響因素研究[2-3]表明, 除了旅游資源稟賦外, 旅游發展還受到經濟、社會、環境等外部因素的影響, 資源稟賦理論指導旅游資源評價研究存在片面性, 多維度綜合評價代替旅游資源本體價值的單一評價成為研究主流, 其中旅游系統理論是重要的指導理論之一。系統論思想自20世紀70年代引入旅游研究[4], 旅游系統理論認為旅游是一個系統, 遵循系統的原理[5]。關于旅游系統結構、功能及要素的研究一直以來是眾多學者關注的重點, 而隨著研究不斷深入, 旅游系統結構和功能日趨復雜、要素不斷豐富, 一些學者開始關注旅游系統的系統性特征, 如McKercher提出旅游系統以非線性方式運行、具有混沌特點[6], 吳文智等[7]揭示了旅游系統非線性成長形態。目前旅游系統理論在旅游資源評價研究的運用[8]主要體現在指標體系構建方面, 旅游系統的結構和組成要素為關注重點, 而對特定評價對象的動態性、復雜性、非線性等復雜系統特征缺乏必要關注。

在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方面, 國內外學者開展了不少實證研究：主要針對專項旅游或主題旅游, 如鄉村旅游[9]、民俗旅游[10]、自然旅游[11]、生態旅游[12]等; 評價角度主要有供給側和需求側[13-14]兩個方面; 主客觀賦權法為主流評價方法[15-16]; 評價方式以綜合評價為主。而注重革命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的紅色旅游在資源評價研究方面較為欠缺, 評價方式以資源價值單一評價為主, 綜合評價較少; 評價方法包括層次分析法[17]、主成分分析法、熵值法和模糊綜合評價法等; 研究范圍主要在單個省(市)或某景區內, 跨省的市域對比研究缺乏。

綜上, 該領域已積累了不少研究成果, 但仍然存在一些問題: 旅游發展潛力指標體系多采用靜態指標和時間截面數據, 忽視了體現潛力特征的動態性指標[18]; 旅游資源開發潛力具有系統性特征, 影響因素眾多且具有復雜性和非線性特點, 而在傳統評價方法中層次分析法、德爾菲法等主觀評價法對于因素眾多的評價體系難以解決主觀性問題, 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等方法對高維數據降維時不能涵蓋全部數據且對非線性評價問題的適用性較差[19]。因此, 本文以紅軍長征沿線區域為例, 在旅游系統理論指導下構建靜態與動態指標相結合的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指標體系, 運用粒子群算法優化的投影尋蹤模型進行測評, 定量評價該區域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 對比分析各地區評價指數, 進而探究空間分布特征及潛力組合結構, 以期為旅游資源評價研究提供有益的理論借鑒, 推動紅色旅游可持續發展與紅色旅游扶貧實踐。

2 研究區概況

紅軍長征是指1934—1936年間中國工農紅軍從長江南北各革命根據地向陜西、甘肅一帶的大規模戰略轉移, 本文所指的長征主要包括紅一、二、四方面軍及紅二十五軍的戰略轉移。根據《今日長征路圖集》[20], 紅軍長征主要經過247個縣(區), 涉及15省(區、直轄市)65個地級市(自治州)(圖1)。以65個地級市及重慶市為統計范圍, 2017年, 該區域人均GDP和第三產業占比分別為45 714元、45%, 明顯低于全國平均水平(59 660元、51.6%); 旅游總收入占GDP比重為23%, 明顯高于全國水平6.56%; 該區域紅色旅游經典景區數量為177, 占全國總數的59%。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 該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較低, 服務業相對落后, 但是旅游產業基礎較好, 旅游資源豐富, 紅色旅游資源優勢突出。因此, 發展紅色旅游和實施旅游扶貧政策是振興長征革命老區經濟的良好途徑, 而科學評價該區域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 找準發展定位, 精準施策是目前該區域紅色旅游開發亟需解決的問題。另外, 由于天水市、臨夏回族自治州和中衛市等地區的衡量資源價值的所有指標數據都為0, 難以在本尺度下進行客觀評價; 同時鑒于橫向對比研究的要求, 本文研究區域僅包括紅軍長征經過的其中62個地級市(自治州)。

圖1 紅軍長征沿線地區示意圖

3 評價模型及研究方法

3.1 概念界定

紅色旅游發展歷程中, 政府、學界和業界對紅色旅游的認識不斷發展[21], 廣義的紅色旅游定義得到越來越多學者[22-23]認可, 其主要是指在1840年以來體現革命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的地點開展的旅游活動。本文中紅色旅游資源是指鴉片戰爭以來(1840年至今), 主要包括第二次國內革命、紅軍長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社會主義建設等時期的革命紀念地、紀念物及其所承載的革命精神以及鴉片戰爭以來其他體現愛國主義精神的物質及非物質文化遺產。

旅游資源開發潛力是指依托旅游系統某地區的旅游資源開發能力和旅游發展前景, 具有動態性、綜合性、非線性等系統性特征。首先, 旅游系統中旅游業發展受到外部環境因素的影響, 具有動態發展特征, 潛力評價既要基于現狀也要注重其發展趨勢, 以靜態和動態指標相結合構建的評價指標體系能更好地體現潛力特征。其次, 旅游資源開發潛力是一個綜合的、系統的概念, 具有復雜系統的綜合性和非線性特征。根據旅游系統理論, 旅游系統以滿足旅游者的需求為基本功能, 強調旅游發展過程中經濟、社會、資源、環境等各方面相互依賴、協調發展, 系統內各因素關系復雜, 具有非線性特征[24]。

3.2 模型構建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表示依托旅游系統某地區紅色旅游的潛在發展能力, 具有旅游系統的特征, 其主要由資源價值和開發環境兩大子系統構成。由于紅色旅游屬于文化遺產旅游, 紅色文化遺產相對穩定, 潛力的動態性由開發環境系統的動態因素體現。(1)根據資源稟賦理論, 紅色旅游資源作為紅色旅游的載體和對象, 直接影響旅游業的發展, 是紅色旅游發展的基礎。資源價值系統包含體現紅色文化的旅游資源數量因素(如豐富度、多樣性等)和質量因素(如品位度、歷史文化價值、愛國主義教育功能等)。(2)旅游資源開發離不開外部開發環境的支持, 開發環境系統涵蓋了經濟基礎、設施條件、市場條件、環境容量等子系統, 為旅游發展提供資金、設施、服務、市場、環境等各方面的支持。其中, 經濟基礎代表發展旅游的潛在經濟能力, 其主要由經濟發展水平、服務業發展水平、居民消費水平等現狀因素和經濟、服務業發展趨勢等發展因素組成; 設施條件表示旅游系統的設施承載能力, 包括基礎設施和旅游服務設施兩大因素; 市場條件表示旅游市場現狀及發展趨勢, 包含旅游發展水平、規模、效益及發展趨勢等因素, 其中, 本地市場對于紅色旅游來說占有重要比重; 環境容量是從生態環境的角度衡量旅游系統的承載力, 其涉及森林覆蓋率、空氣污染、污水及垃圾處理等與環境保護及防治相關的因素。

本文遵循科學性、系統性、全面性及可行性的原則, 在旅游系統理論的指導下, 從資源價值、經濟基礎、設施條件、市場條件和環境容量等5個維度出發, 結合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內涵和各維度的特點, 借鑒相關文獻, 在選擇靜態指標基礎上加入關鍵的動態指標, 初步建立指標體系, 然后進行多重共線檢驗以保證評價指標反映信息不重復, 經課題組討論, 反復修改后達成一致意見, 最終確立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指標體系

3.3 數據來源及處理

本文數據主要來源于各地級市及自治州的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年鑒以及各級政府官方網站, 其中：指標X1～X5數據來源于第一至八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錄、截至2019年11月各省所公布的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全國紅色旅游經典景區名錄及截至2019年9月中宣部公布的473個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X5、X6、X10、X15、X20等動態指標采用各地級市(自治州)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及中國城市統計年鑒的2012—2017年的數據; 指標X12數據來源于鐵路12306手機客戶端(2019年11月5日收集); 指標X13和X14部分數據來自于政府官網公布的賓館和旅行社名錄; 其余指標采用各地級市(自治州)年鑒、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及中國城市統計年鑒等的2017年數據。

3.4 研究方法

投影尋蹤(projection pursuit, PP)是一種處理和分析高維非正態、非線性數據的新興統計方法, 其主要是通過構建投影指標函數, 將高維數據投影到低維子空間上, 尋找最大限度的暴露原高維數據特征的最佳投影向量, 從而達到研究分析高維樣本數據的目的。由于尋找最佳投影方向向量涉及高維全局尋優問題, 本文運用粒子群算法進行優化。粒子群算法(PSO)是由Kennedy和Eberhart于1995年提出的一種群體智能的優化算法, 其基本思想是在可行解空間中初始化一群粒子, 每個粒子都代表極值優化問題的一個潛在最優解, 通過迭代尋找最優解, 通過適應度來評價解的品質。相對于傳統優化算法, PSO具有容易實現、設置參數少、收斂速度快、魯棒性較強等優點[34-35]。建立PSO-PP的主要步驟如下。

3.4.1 無量綱化 該步驟是為了解決原始數據存在正負向及量綱不一致的問題, 形成具有m個指標的n個樣本集(xij)m×n。

(1)

(2)

式(1)、(2)分別是正、負向指標標準化公式, 其中Xij、xij分別是第i個樣本的第j項指標的原始值、標準值,Xjmax、Xjmin為對應指標原始數據的最大、最小值。

3.4.2 構建投影指標函數 設α=(α1,α2, …,αm)為m維單位向量, 第i個樣本在一維線性空間的投影特征值z(i)的表達式為

(3)

在擬合投影指標值時, 要求投影值z(i)形成如下特征: 局部投影點盡可能密集, 凝聚成若干個點團最佳, 整體上投影點團之間盡可能散開。用函數表示為

Q(α)=Sz·Dz；

(4)

(5)

(6)

3.4.3 優化投影指標函數 投影指標函數最大化屬于非線性優化問題, 當Q(α)達到最大時,α為最佳投影方向向量。公式如下

目標函數 maxQ(α)=Sz·Dz,

(7)

(8)

3.4.4 粒子群優化算法求解 設粒子的種群規模為M, 迭代次數為N; 每個粒子代表函數的一個可行解, PSO算法通過跟蹤個體極值pb和群體極值gb更新個體位置; 粒子每更新一次位置, 計算一次適應度值, 且通過比較新粒子的適應度值和個體極值、群體極值的適應度值更新個體極值和群體極值位置。粒子更新公式如下

Vk=wVk-1+c1r1(pb-xk)+c2r2(gb-xk),

(9)

xk=xk-1+Vk,

(10)

式中:Vk、Vk-1分別為當前代及前一代的粒子移動速度;r1、r2為0～1的隨機數;c1、c2為學習因子, 通常取c1=c2=2;w為慣性權重, 表示上一代的速度對當前迭代速度影響的權重。

為了有效發揮粒子群算法的全局和局部搜索能力, 將線性遞減權重引入到算法中, 公式如下

w=wstart-(wstart-wend)(Tmax-k)/Tmax,

(11)

式中:wstart、wend分別為初始時、迭代至最大次數時的慣性權重, 通常取值為wstart=0.9、wend=0.4時算法性能最好;k、Tmax分別為當前及最大迭代次數。

3.4.5 綜合評價 將得到的最佳投影向量α*代入式(3)中, 得到反映第i樣本的評價綜合信息的投影特征值z*(i), 即評價指數。

4 結果分析

表2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結果

4.1 紅色旅游資源價值指數分析

紅軍長征沿線地區紅色旅游資源價值指數介于0.018 4～2.046 5, 平均數為0.421 8, 中位數為0.286 0, 變異系數為91.10%。由此可知, 該區域紅色旅游資源價值兩極差異顯著, 大部分地區的資源價值處于中低水平; 紅色旅游資源分布具有“小集中, 大分散”的特點, 資源主要集中在小部分地區, 大部分地區的資源較少。

如圖2所示, 該區域紅色旅游資源價值指數具有多重心、鑲嵌結構、“東高西低、南高北低”的空間特征。延安、贛州、吉安等地區資源價值指數最高, 為該區域的資源重心。這些地區是紅軍長征的終點及始點, 歷史上“陜甘蘇區”和“中央蘇區”等重要革命根據地的中心區域, 具有重要歷史地位, 保留有重要事件遺址、偉人活動遺址、較為齊全的革命時期軍政機構舊址以及豐富的革命歷史故事等物質及非物質文化遺產, 能夠較為完整的呈現革命時期的社會場景, 紅色旅游資源非常豐富。該區域大部分地區的資源價值指數介于0.218 2～0.525 4, 處于一般水平。以此為基底, 福建省的龍巖-三明-福州、黔湘桂交界的遵義-桂林-懷化-銅仁-黔東南、昆明、信陽、西安、郴州、上饒等資源價值指數大的地區呈塊狀鑲嵌其中，這些地區為區域中心城市或革命根據地所屬地區, 不僅保留著長征時期的遺跡, 還見證了其他革命時期的重大事件, 紅色旅游資源較為豐富。而資源價值指數較小的地區主要分布在西南和西北部。總體上, 該區域紅色旅游資源價值指數呈現出東部及南部高, 西南和西北低的特點, 其中福建段、江西段、陜西段及河南段的紅色旅游資源分布較為集中, 指數較高; 廣東段、云南段、寧夏段及甘肅段的紅色旅游資源分布較少, 指數較低。

圖2 紅色旅游資源價值指數空間分布

4.2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環境指數分析

紅軍長征沿線區域開發環境指數介于0.283 9～2.783 1, 平均數為0.773 8, 中位數為0.683 6, 變異系數為59.32%。由此看出, 該區域開發環境兩極差異較大, 大部分地區處于中低水平; 但相對于資源價值指數, 開發環境差異程度較小。這說明該區域社會經濟發展不平衡, 開發環境優越的地區較少, 大部分地區的開發環境處于中低水平; 相對于資源價值, 開發環境對于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影響較小。

如圖3所示, 該區域開發環境指數呈現出多中心、散狀分布、東南高西北低的空間特征。開發環境最優的地區分別是成都、西安、昆明, 為主中心; 作為西部地區省會城市, 這些地區經濟發達、區位優越、基礎設施完善、旅游市場基礎好, 能為紅色旅游發展提供優越的開發環境, 同時能夠帶動周邊紅色旅游發展。開發環境處于中上水平的地區有福州、洛陽、上饒、桂林、贛州、遵義等, 為次中心; 這些地區都是優秀旅游城市、歷史文化名城或區域中心城市, 經濟相對發達且發展較快, 基礎設施完善, 旅游接待設施較齊全且有較好的旅游市場基礎, 生態環境良好, 紅色旅游開發條件較好。而大部分地區的開發環境處于一般或較小水平, 分布在紅軍長征沿線各段。總體上看, 南部地區開發環境明顯優于西北部地區, 其中福建段、江西段、貴州段、云南段、河南段等開發環境相對較好, 而四川段、甘肅段和寧夏段等相對較差。

圖3 紅色旅游開發環境指數空間分布

4.3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綜合評價指數分析

紅軍長征沿線各地區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綜合評價指數介于0.618 1～3.057 4, 平均數為1.358 0, 中位數為0.683 6?？梢钥闯鲈搮^域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兩極差距較大, 大部分地區處于中低水平。如圖4所示, 從總體上看, 在紅軍長征沿線區域中, 東部的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較大, 西北和西南部的潛力較小; 從行政區劃分來看, 開發潛力等級相同的地區跨省域呈片狀分布, 如閩贛交界和黔湘交界等地區, 而以省域為界, 各省段的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主要有兩種組合形態：一是以潛力很大的地區為中心的“中心型”組合, 如福建段、云南段、貴州段、四川段等；二是各地區開發潛力相同或相近的“均衡型”組合, 如江西段、湖南段等。

圖4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指數空間分布

從潛力等級劃分上看, 潛力很大的地區分別為成都、西安、昆明、福州, 這些省會城市經濟基礎良好, 基礎設施完善, 交通區位優越, 旅游發展水平高, 同時見證了近代以來我國不同時期的革命歷史, 也保留了不少的革命遺跡, 具備紅色旅游發展的資源條件和開發環境基礎。潛力較大的地區主要是著名的革命根據地所在地或重要事件發生地, 如贛州、上饒、吉安、遵義、洛陽、桂林、龍巖、延安等，這些地區知名度較高, 紅色文化濃厚, 紅色旅游資源豐富多樣且分布集中, 紅色旅游發展起步較早, 屬于紅色旅游發展的先驅, 同時經濟發展相對平衡, 紅色旅游發展潛力大。潛力一般的地區是長征時期的紅色旅游資源重要分布區, 這些地區擁有一定紅色旅游資源, 但是紅色旅游資源不夠豐富, 知名度較低, 同時經濟發展水平不高, 基礎設施相對落后, 旅游開發環境較差, 紅色旅游開發潛力一般。潛力較小的地區主要分布在西部, 經濟發展水平較低, 基礎設施建設較為滯后, 旅游發展水平不高, 旅游發展起步較晚, 旅游市場較小, 雖然擁有一定紅色旅游資源, 但總體上紅色旅游發展潛力較小。

4.4 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類型劃分

IPA(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分析法是一種通過比較產品(或服務)的重要性和實際表現兩方面的差異來制定營銷策略的二維分析框架[37], 目前主要應用于服務質量和形象感知等方面的研究。IPA分析法實際上提供了一種分析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的二維框架, 通過分析內在資源價值和外在開發環境了解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的組合結構, 進而分析對應的旅游開發策略[38]。如圖5所示, 運用IPA方格法對61個地區進行分析, 以資源價值指數、開發環境指數作為橫、縱坐標軸, 以對應指數平均值為標準, 劃分出4個象限, 對應紅色旅游開發潛力的4種區域類型: 優勢開發區、潛力提升區、適度發展區和普通潛力區(表3)。

表3 紅軍長征沿線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類型劃分

圖5 紅軍長征沿線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IPA定位分析圖

根據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的組合結構特點,不同類型區域應采取不同發展策略, 發揮優勢, 彌補不足, 進而提升總體潛力。① 優勢開發區: 該類型區域屬于資源與環境雙重優勢的區域, 需重點規范紅色旅游市場, 加強紅色旅游資源保護, 深入挖掘紅色文化及整合紅色旅游資源, 借助區位、經濟、市場等優勢, 打造紅色旅游品牌, 成為紅色文化宣傳的重要窗口。② 潛力提升區: 該類型區域具有資源優勢, 但開發環境不佳, 應該重點優化旅游開發環境, 改善基礎設施條件, 積極吸引投資, 加強區域合作, 提升旅游接待設施條件, 深挖紅色文化, 樹立紅色旅游品牌, 整合及優化區域紅色旅游路線。③ 適度發展區: 該區域類型在資源與開發環境方面都不突出, 應結合地區實際適度發展, 一方面改善基礎設施條件, 積極尋求區域合作, 接入區域紅色旅游線路; 另一方面借助其他類型旅游資源優勢, 帶動紅色旅游發展。④ 普通潛力區: 該區域類型雖資源缺乏優勢, 但開發環境良好, 應加強區域合作, 提高旅游服務質量, 創新紅色旅游產品, 把紅色旅游融入到區域經典旅游線路中, 推動“紅綠”、“紅古”、“紅民”等旅游產品融合發展。

5 結論與討論

本文從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的相關概念出發, 根據紅色旅游資源特性和旅游系統理論構建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的投影尋蹤模型, 基于粒子群算法進行優化, 定量分析紅軍長征沿線區域的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及其空間分布特征, 運用IPA分析法劃分區域類型并提出相應開發策略。研究結果顯示: 紅軍長征沿線區域紅色旅游資源價值指數具有多重心、鑲嵌結構、“東高西低、南高北低”的空間特征; 東南部地區開發環境明顯優于西北部地區; 東部的紅色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較大, 西北部和西南部的潛力較小; 根據IPA分析法將長征沿線各地區劃分為優勢開發區、潛力提升區、適度發展區和普通潛力區等4種類型。

由于旅游系統存在非線性、動態性等復雜系統特征, 旅游資源評價應該采用更為科學的測評方法, 本研究嘗試在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體系中加入動態性指標并使用PSO-PP模型進行測評, 體現了旅游資源開發潛力的動態性、非線性等復雜系統特征。旅游系統理論應用于旅游資源開發潛力評價研究有利于指導紅色旅游開發, 研究表明，資源稟賦對旅游資源開發潛力有重要影響, 但僅依靠資源稟賦理論不能全面評估旅游資源開發潛力, 潛力的提升需要資源、設施、環境、社會、經濟等各個子系統協調發展, 旅游持續發展依賴于整個旅游系統的協調穩定。紅軍長征沿線部分地區存在紅色旅游資源與開發環境空間錯位問題, 紅色旅游發展受限, 鑒于紅色旅游資源及開發潛力空間分布特征, 政府在長征革命老區開展紅色旅游扶貧過程中需要樹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 一方面解決重點地區開發環境滯后問題, 維持旅游系統穩定, 另一方面推動跨省、跨市區域合作, 促進區域協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