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群
(江南大學 江蘇 無錫 214122)
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步深入,城鄉之間的差距日益拉大,使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走進城市。華中鄉土派的代表賀雪峰教授指出:“精英在農村社會中扮演重要角色,其類型與村莊記憶共同決定村莊性質。”[1]這一群體恰恰是指擁有一定資源優勢的農村能人、具有較高素質的青壯年勞動力以及離開家鄉進城讀書的大學生和技術人員等。2006 年,國家全面取消農業稅,農民進一步得到解放并紛紛涌入城市,鄉村人才缺失問題日益嚴重。
為加快鄉村社會的全面發展,縮小城鄉差距,必須采取措施遏制鄉村精英流失這一嚴重問題,同時應吸納和培育更多精英投身于鄉村建設和發展之中,帶動村民發家致富,共同建設鄉村。
通過查閱網上相關資料以及訪問當地領導和村民,對Z 社區鄉村精英流失現象有了深入了解。該社區地處軍嶂山旁,總面積5 km2,隸屬“豐糧倉”之美稱的雪浪街道,下設1 個安置小區和6 個自然村。該社區的地理位置、資源優勢和氣候條件比較出眾,非常適合種植農作物和果樹。
由于涉及本研究的主體相對復雜,個體之間差異比較大,在此不便于做定量研究,只能進行定性研究,主要借助深度訪談的方式來了解Z 社區精英流失的實際情況。主要訪談對象是Z 社區婦女主任M,其在2004 年軍南村和軍北村合并為Z 社區之前就已擔任婦女工作,不僅在村中有較大的影響力、號召力,還對村里變化情況非常了解。
中國自古以來以農立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農耕生活方式延續數千年[2]。但隨著市場經濟因素逐步滲透農村,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憑借各種“借口”跑向城市。通過與主任M 訪談得知,“近幾年,村里流出的大多是在外經商人士、外出讀書流出的人口、因婚姻關系流出的人口、為追求高質量生活流出的人口等”。這些人不僅是鄉村社會建設的主力軍,還握有一定的社會話語資源,能夠推動鄉村發展與進步,而現代化和城市化的推進,使鄉村社會的“主心骨”不再留戀鄉村。
改革開放以來,現代化的思想沖擊了鄉村社會的各個角落。在市場經濟的沖擊下,村民的思想變得開放活躍,不再局限于傳統小農思想。農業土地的附加值比較低,從事農業生產只能維持在溫飽狀態,并不能發家致富。一些敢闖敢拼、有想法的村民不甘心將自己的發展前途限制在“一畝三分地”上,他們或到大城市就業,或出去創業,或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大顯身手。村民代表談及:“社區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尤其在自然村,幾乎都是老年人,年輕人已經流向城里務工經商了。在家種地又比不上城里掙錢多,生活也不如城里方便,這幾個村子的‘空心化’‘老齡化’都比較嚴重。”目前,越來越多的Z 社區經濟精英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在城里買房落戶,平時只有周末才回來,不會長期居住。
我國的鄉村政治精英主要是村支書、村干部等體制內人員,他們在社區的政治生活和公共事務居于核心地位,能夠利用上級政府部門所賦予的政治資源和優勢來治理社區。不同于北方地區的合村并居的聚集性,蘇南地區在合村并居后大部分都保持了“安置小區+自然村”的形式,Z 社區也不例外。在安置小區居住的外地人口約占全社區的1/3,另外6 個自然村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不同地方,社區工作人員很難照顧到方方面面。當訪問員問及“這些自然村分布如此分散,在日常治理中有阻礙嗎”時,主任M表示有一定障礙,“全社區3 000 多人,工作人員就只有14 名,而且村和村之間過于分散,工作人員就只能管理大的方面,顧不到細節方面。社區要舉辦活動,還得去每個村一一通知,而且老人們也不會用手機。”
近年來,在農村中的鄉村治理經營中鮮少有真正的精英出現,一般是直接從村民中選舉出較有能力的村民,在農村中真正的精英很少,鄉村精英流失現象嚴重[3]。
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中,單靠企業自身的資源去參與競爭已遠遠不夠。通過戰略采購來獲取和整合供應商的資源以獲得競爭優勢,是我國生產型企業的必然選擇。集成化供應鏈就是在戰略采購的背景下應運而生的產物,是指供應鏈的所有成員單位基于共同的目標而組成的一個“虛擬組織”,組織內的成員通過信息的共享、資金和物質等方面的協調和與合作,優化組織目標(整體績效)。基于VMI(Vendor Managed Inventory) 模式的集成化供應鏈管理是對整個供應鏈上的供應商、生產商、運輸商、分銷商以及最終消費者的物流、信息流和資金流進行計劃、協調、控制等,使其成為一個無縫的連接,實現集成供應鏈的整體目標。
鄉村精英的流失導致鄉村基層民主政治建設受到嚴重阻礙[4]。經濟環境的自由化造就了一大批經濟精英,他們在村級治理中掌握比以往更多的話語權和發言權,這改變了以往以政治精英和社會精英為主體的治理格局。但是,經濟精英對家鄉心理認同感和興趣降低,很多公共工程和公共事業的建設無法順利完成。當問及“是否樂意回社區參與公共事業建設”時,流出精英的意愿情況見表1。

表1 流出精英參與社區公共事業的意愿
在電話采訪中發現,高達87%的流出精英對社區公共事業建設沒有興趣,他們以享受不到便利為由拒絕參與社區公共事業建設。因此,要提高村級治理的成效,就必須為村莊注入新鮮“血液”。
鄉村精英的流失在經濟方面也造成了損失和影響。一方面使很多鄉村建設的政策難以落實,另一方面使農村經濟失去實踐力量和主體。鄉村發展的動力和活力取決于鄉村精英的活躍性。
根據調查可知,Z 社區村民多種植果蔬,如桃子、楊梅、橘子和枇杷等,這些作物依靠肥沃的土地和濕潤的氣候長勢旺盛,每年都會吸引大量游客采摘。但是很多年齡大的老人沒有好的銷售渠道,獲取不了市場信息,導致果蔬的出售價遠遠低于市場價格,這是當地普遍面臨的現實問題。
當訪問員問及“老人無法順利出售蔬菜和水果,社區有幫助過他們嗎”時,主任M表示,“也有想過辦法來解決,村里也辦過合作社,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沒有繼續辦。”當訪問員問及“您認為目前在解決這個問題時最大的困難是什么”,村干部表示,“村里有本事的年輕人都出去城里打工了,社區工作人員很少,平時處理雜七雜八的事情比較多,只能解決大方向的問題,細節做不到位。”
目前,在社區中,主要由老人和婦女從事基本的農業生產活動。一方面,他們無法承擔繁重的農業勞動,更沒有能力找到銷售渠道;另一方面,他們無法利用鄉村中寶貴的資源,因地制宜發展本地特色農業。
鄉村治理精英的流失造成鄉村文化建設滯后[5]。傳承傳統文化需要繼承者了解文化的特質,進行選擇性地吸收改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將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融合在一起,實現兩者的融合。在社會文化方面,社會文化精英的老齡化趨勢導致農村中很多優秀傳統文化面臨后繼無人的危險狀況,如剪紙、吹糖人等手工藝已經很少有人懂得欣賞和傳承。“傳統與現代化之間碰撞的跡象不斷出現,看得出傳統雖然也活著,但是過去的風俗和信仰已經四面楚歌。”[6]刻根雕和寫族譜是Z 社區的一大特色,是幾千年來祖祖輩輩生活和生產的歷史沉淀,蘊藏著很多精華。但是現在村里會雕刻根雕的人越來越少,只有幾位老藝術家會做,年輕人幾乎沒興趣了解。村民代表談及鄉村文化傳承時表示,“凡是有點本事的、有點文化的都出去打工了,對村里這些家里家常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以后不知道還能不能傳承下去。現在村里還會寫族譜,記錄著同宗共族的生活資料,可以將祖祖輩輩記載下來,但不知道會不會一直有人寫下去。”
農村精英的流失是隨著改革開放后進城務工潮出現的,主要是指由于多種原因使農村精英由農村涌向城市這樣一種“單向度”流動,從而造成農村治理中的精英缺失[7]。
長期以來,國家采取“重工業輕農業”“重城市輕農村”等政策,形成了城鄉二元結構,拉大了城鄉之間的差距。在此基礎上,城市資源越來越豐富,并吸引著鄉村精英流向城市發展事業、定居落戶,很顯然這不利于鄉村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為此,必須積極推進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和公共事業均衡化,努力縮小城鄉之間的差距。
首先,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吸納鄉村精英回歸鄉村,投身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
其次,加大鄉村教育的投入力度,努力縮小城鄉差距,使更多鄉村人口享受到高質量、高水平的教育。
鄉村精英回歸農村,最先考慮的就是增加經濟收入,其措施有三。
首先,在融資方面,鄉村企業經常由于受到各種銀行和信貸機構的“排擠”而不能順利獲得資金,這就要求基層政府在兩者之間積極溝通,盡可能在稅收、貸款、場地、水電等方面提供幫助。
其次,以傳統種植業為主的農業生產方式并不能帶來高額收入,只能解決溫飽。所以要促進鄉村經濟的多元化發展,細心發掘本村的優勢所在和潛在資源,制定適合本村經濟發展的政策和規劃。
再次,應通過各種途徑從外部引進更多精英人才,從根本上解決鄉村精英流失的問題。
鄉村精英的流失,使鄉村優秀文化面臨著遺失和斷層的雙重風險。為此,村里應多組織一些活動和搭建相應的平臺,努力挖掘優秀鄉土文化,并使其滲透到鄉村社會的方方面面。對城市的過度“迷戀”和對鄉村的過度“淡漠”加速了鄉村精英流失,各高校應該積極引導大學生樹立正確的就業觀和擇業觀,讓大學生明白回歸鄉村也是一個良好的就業路徑。政府應加大關于“傳統民間文化教育”的宣傳,培養和深化大學生的“鄉村情結”。
通過考察鄉村精英流失現象,認為這既是現代化的一大特征,又是市場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自古以來,鄉村精英作為一座“橋梁”,在國家和農村社會之間起著上傳下達的關鍵作用。但是在城鎮化的浪潮中,城鄉差距的懸殊吸引著大量鄉村精英流向城市。就Z 社區而言,精英流失已經造成了人才主體缺失,以及“空心村”“留守兒童”“留守老人”等問題。同時,更應該引起警覺的是,隨著城市化步伐加快,將會有更多鄉村精英離開農村、涌入城市,這是社會發展的規律。因此,必須正面、積極地應對這個問題,因地制宜,對癥下藥,從而采取更多措施促進精英回流和培育更多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