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
摘? 要:系統功能語法從孕育、誕生到成長、壯大,前后歷經70余年,體系豐富龐雜,影響廣泛深遠。作為Halliday理論構建的前期重要成果,系統語法為整個系統功能語法理論體系的建構奠定了良好基礎。以系統語法與中國的淵源和回歸為切入點,圍繞系統語法的“實用性”“社會性”與“選擇”思想展開多維討論,從中發現系統語法的精髓與局限。系統語法描寫性較強,作為適用語言學的價值更加顯著,其實用性要強于理論性。系統語法更關注生物體間的語言活動,卻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生物體內部的心理現實與人腦中語言生成的現實。系統語法今后的發展,需要堅持系統與功能兩大基本觀點。
關鍵詞:系統語法;中國淵源;實用性;社會;選擇
系統功能語法從孕育、誕生到成長、壯大,前后歷經70余年,其理論體系豐富而龐雜,研究團體廣泛且巨大,對漢語語言學界影響深遠而持久。語法學70年的發展,大致經歷了系統語法、功能語法、系統功能語言學、系統功能語篇語義學幾個階段[1](P78)。作為系統功能語法的前期理論,系統語法是Halliday對Firth思想繼承、發展的重要體現,是對“系統”觀念一脈相承并發展到極致的成果,不僅為后來的功能語法乃至整個系統功能語法體系的建構做了良好鋪墊,也為整個系統功能學派在前期構建描寫詞匯語法的普通語言學理論奠定了堅實基礎。系統語法形成于20世紀60年代,這時Halliday發表了《“深層”語法札記》一文,在階和范疇語法的基礎上,明確指出“結構”和“系統”分別代表“組合關系”與“聚合關系”,系統與聚合關系相關,從而構成了語言中基本的深層關系[2](P319)。系統語法由此從階和范疇語法脫胎而成。系統語法與中國淵源極深,具有極強的實用性,與社會聯系緊密,并認為“選擇”思想是理論的關鍵內核。本文以系統語法與中國的淵源為起點,對系統語法展開關于實用性、社會性和選擇思想的多維思考,嘗試發掘該理論的精華和缺陷所在, 以期對系統功能語法的發展帶來些許啟示。
一、系統語法與中國淵源
Halliday曾于20世紀40年代來華學習,師從北京大學的羅常培先生與嶺南大學的王力先生。求學期間,陳望道、朱自清、高名凱等學者的學術觀點也曾對Halliday的語言學研究和后期的理論建構產生過重要影響[3](P9)。Halliday曾表示,王力先生對他的影響極其深遠。在王力先生指導下,Halliday對中國方言進行了研究,而正是方言研究的經歷,讓他認識到語言的社會性、語法的合法性、普遍性和特殊性。語言是一個多層次系統以及語言中的概率思想,在王力先生的著作中皆有所體現,這些觀點在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法理論中也得到呼應。可以說,王力先生等中國學者對Halliday的語言理論研究貢獻很大,也正是這樣的師友淵源,讓我們看到了系統功能語法的中國血脈,并在其理論不斷修正發展的過程中,展現出具有東方智慧和中國特色的思想內核。這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
首先,為了表示范疇的區別與詳細程度,Halliday引入了精密度的概念,使得對語言系統的描寫更加精密入微,而當對某一項語法通過精密度不斷精密描寫區分到極限之后,對該系統的描寫將精密到對詞匯進行區別。也就是說,在語法精密到一定程度時,精密度階和說明階趨于一致。此時,詞匯其實是最精密的語法,而語法也成為了最一般的詞匯。精密度可以為我們展示詞匯—語法的關系,同時也體現出Halliday習慣采用“連續體”概念來解釋語言事實,而反對以兩分法看待語言現象的觀念。這與中國傳統的中庸思想不謀而合。
其次,Halliday曾指出:“我們不需要證明一個理論是錯的,而是要把它變得更好——通常是一步步的,有時是一個相當巨大的變化。”[4](P47)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的建構采取的是“進化的”而不是“革命的”路徑[5](P18)。Halliday本人一直堅守著Firth的“語境觀”和“系統”思想,并不斷對其修正、完善,而不是推倒重建,破而后立,這與“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動態觀和進化觀頗為契合。
再次,海納百川,有容乃大,Halliday的語言思想中還蘊含著中國傳統文化的謙遜與包容精神。系統功能語法自誕生以來,即秉持與生成學派不同的語言觀念:系統功能學派認為語言是選擇的描寫系統,而轉換生成學派則認為語言是規定的規則系統[6](P7),因此,生成學派通常被認為是與其針鋒相對的。即使如此,Halliday也沒有全盤否定轉換生成學派的理性主義觀點。Halliday指出,Chomsky的偉大成就就在于他率先向人們顯示,自然語言可以被納入形式化的范圍之中,可以把自然語言當作一個形式系統來研究[7](P37)。Halliday從未否完全定過“對手”的理論,相反,他在肯定對方理論可取之處的同時,也嘗試將它與自己的“系統”思想生發聯結,展現出包容的態度和寬闊的視野。這也是系統功能語法廣受學者歡迎的原因之一。
二、系統語法與實用性
系統語法理論加深了人們對英語深層結構的認識,對整個語言學內部研究的理論探索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尤其是在系統思想的觀照下,語言學家們對語言的系統網絡進行了詳細而周密的描寫,Halliday本人就繪制了數百個系統網絡,這在語言學歷史上是沒有先例的[8](P7)。對語言系統進行大規模的描寫和網絡的繪制,主要是得益于系統語法的實用性,或者說是工具性。事實上,Halliday一直致力于將他的語言學理論發展成為具有強大工具性的適用語言學。這就意味著系統語法被廣泛地應用于語言活動的描寫和分析中,對語言教學、作品翻譯和文學賞析具有重要指導意義。通過將系統思想與語言元功能的融合,語篇可以被抽絲剝繭,將其中的要義、態度、情感與信息提取出來。Halliday本人就曾通過及物性系統對《繼承者》的及物過程進行分析,以探索小說人物對事物的認識。《功能語法導論》[9]的出版,標志著系統功能語法已進入成熟階段,同時也標志著對語言的描寫從詞匯語法發展到了篇章語義結構和語篇語言資源[2](P321-322)。《孟子·公孫丑上》:“诐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講的就是這個道理。通過對語篇的分析,我們可以了解到偏頗的言辭中體現的片面因素,放蕩的言辭中體現的沉溺因素,邪辟的言辭中體現的狡辯因素,躲閃的言辭中體現的理屈因素[10](P24)。通過大量的網絡繪制工作,隱藏的“意義潛勢”可以在網絡中找到定位,這對語言意義本身的研究具有重大價值。此外,通過實體化/層次化矩陣的應用,系統語法還可以用來分析新聞語言的資源分布和信息傳遞重點等。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研究道路不僅注重探討作為系統的語言,而且還重視語言學理論和方法在相關領域的應用。事實上,對很多中國學者和英語教師來說,該理論的吸引力就在于其實用性[11](P26)。可以說,實用性是系統功能語法在中國受到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
需要注意的,系統語法雖然展現出了對語言的強大描寫能力,但其主要缺陷也同樣是源自于此。首先,語言是系統的系統,正是在這一前提下,我們才對語言的子系統進行大量的描寫。不過,語言系統數量巨大且極為復雜,即使對一個語言的系統進行再大量的描寫,也仍然不能確定能否窮盡這一語言中所有的系統;同時,對任何語言子系統的描寫都可能會不盡一致:子系統可多可少,可大可小。以英語時態系統為例,既可以將其描寫為過去時、現在時和將來時,也可以將其劃分為過去時和非過去時。因此,對于語言的描寫往往存在變數。另一方面,語言是存在一定差異的,有些差異還非常突出,這就導致在不同語言下同一名稱的子系統大小不同、內涵有別。因此,雖然語言學家們在描寫系統上有著較大的自由,但描寫的差異可能會使語言研究難以達成一致。這樣一來,通過系統描寫來反映語言世界的運作過程將會產生很大困難,那么,系統語法作為普通語言學理論的價值則會減弱。
有學者指出,想要對語言系統進行客觀而全面的描寫,并掌握其動態運作模式是非常困難的[12](P72)。隨著時間的推移,語言往往會發生微妙的變化,而長年累月的細微變化會使語言的面貌發生很大改觀,此時的變化不僅表現在詞匯方面,更主要的是體現于語法結構的差異。《史記》中的文法與《狂人日記》不同,《狂人日記》又和《三體》中的語言用法有別,也就是說,我們需要不斷地進行描寫。但是這樣的描寫工作只能為語言的歷時變化提供“證據”,而很難抽象出其內在機制或規律。語言本體以及相關問題一直都是語言研究的終極任務,如果對語言的認識只是停留在無盡的描寫上,那么,對于語言的觀察也只能停留在共時層面,從而缺少動態變化的研究和歷時視角的觀照。就此而言,客觀而全面地描寫語言系統的動態運作模式是極其艱巨的,這一任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要解決這個難題,系統功能語言學家還必須下很大的功夫[8](P15)。
系統語法主張對語言進行自下而上的描寫和觀察,與規定性質的范式互為對立。對語言的研究,規定的只有一種,而待描寫的變體卻不計其數。因此,規定性的內容屬于語言,描寫出來的變體則屬于言語,對Halliday來說這兩者則沒有差別。研究語言自然應重視規定的成分;而描寫語言則要求我們注意不同的變體,但是個體差異不應過分夸大,否則,是不宜于語言理論的建設的。雖然系統功能語言學既是普通語言學,也是適用語言學,它是一個理論模式的兩個截面,但顯然它的實用性更強[5](P18)。不過,實用性強并不代表系統語法本身的理論價值低;相反,語法學就是在應用于不同任務過程中發展起來的,這也應該是語言學的整個系統理論走過的路子[13](P6)。這里我們著重強調的是,其理論本身的實用性應如何平衡,應是今后需要重點關注的。
三、系統語法與社會
系統語法認為,語言是文化整體中的一部分,但它并不是一個工具的體系,而是一套發音的風俗及精神文化的一部分[14](P7)。也就是說,語言系統應該是社會文化意義系統中極為特殊且非常重要、但又不是唯一的組成部分。語言與社會彼此交互,雙向影響,語言系統的變化和發展受制于社會系統,社會系統發生變化,語言也隨之發生變化,反之亦然。如果只認為語言是社會文化的一部分,就會忽略語言本身所具備的調節社會的能力。
以禁忌語為例,語言禁忌是一種社會心理活動,制約人們的言語行為。人們會出于對某種未知事物的畏懼或者由于某些特定場合的規約,根據當時語境作出適當的選擇,將不適合的語言資源屏蔽,語言系統由此產生緊縮,即社會對語言系統產生調節作用。反過來看,當人們對事物產生厭惡或恐懼情緒時,情緒經驗會內化為認知記憶,一個社會群體或民族的認知具有同構性、相似性,同一社會群體可以生成共同的認知記憶,以此形成一致的禁忌語使用規約。而當委婉語被創造出來替代禁忌語時,社會觀念亦會產生相應變化。也就是說,在考慮語言生成機制時,應看到語言對社會所具有的調節作用。從這一角度來看,系統語法所堅守的語言觀更加重視社會對語言的作用,而相對忽略了語言本身對社會的調節作用。此外,Halliday特別強調語言學的社會責任,認為語言學必須是一種有社會責任的語言學。這就意味著,首先應將語言置于社會環境之中,把語言學當作一種干預方式,以肩負起其社會責任。我們認為,無論是語言系統還是社會系統,在其內部的運作方向可能并不是唯一的,但是語言作為社會系統的子系統,如何與上層系統產生聯系和互動,Halliday似乎并沒有作出充分解釋或提出相關假說。
四、系統語法與“選擇”思想
Halliday指出,語言是一個意義系統,是一個語義發生系統[15]。“選擇”在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中起著關鍵作用,表達意義就是在作出選擇[16]。語言使用者通過語言系統表達意義,被看作是從系統網絡中進行各種有意義的選擇的過程,語言的表意能力就來自于“選擇”。“選擇”概念構筑起了語言系統中縱向聚合和橫向組合之間的橋梁,通過“選擇”意義潛勢得以產生具體的語言結構,這一過程被認為是意義的產生方式。不過,“選擇”概念并未受到足夠重視,這主要體現在對其心理現實性的闡釋不夠充分,因而受到不少批評[17]、[18]。心理現實性的缺失源自對語言生成機制的忽視,也就是說,系統語法考察的范圍沒有包含意義資源選擇的深層機制——語言的心理和認知加工過程。因此,系統語法的“選擇”僅僅是人類的外部行為。
在系統功能學派內部,“選擇”一直被認為是不證自明的定則,被默認為一種基礎性假設或者理論的應用,因此,并未對它進行詳細闡述和深入探討,更未明確其核心地位。目前,學界對“選擇”的研究亦鮮有涉足,很少關注如何對語言系統中的選擇過程進行清晰描寫。我們認為,在認識客觀世界、獲得真理的過程中,人類主體對客體的認識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客觀性因素的影響,如社會、歷史與人類科學技術的發展等,同時,也會受到主體生物特征、心理特征等內部因素的影響[19](P8)。因此,只關注某一方面的因素而忽略另一部分因素,對語言實質的揭示必然是不全面、不客觀的。語料庫語言學的誕生離不開系統功能語言學思想的滋養和支持,人們可以通過語料庫對自然語言進行檢索和觀察,對語言資源的選擇趨勢進行描述與闡釋。比如,在語義韻研究中,就可以從頻率等視角對選擇現象達成相當深入的描寫和概括。但系統語法對語義韻的解釋只能停留在“選擇”現象上,而不能深入到“選擇”機制或“選擇”的原因。如果嘗試借助以往的語言實例進行解釋,“選擇”只能是規約與延續,而“選擇”本身的生成以及與可觀察的表征之間的界面,系統語法則很難觸及。今后對語言系統運作的詳細描寫也許會成為可能,但是目前我們對這一過程認識不足,也不能確定系統網絡這種描寫方式能否為語言生成提供合理的解釋。
如前所述,系統語法主要是遵循生物體間的研究路徑,但即便如此,它對選擇的研究似乎也不夠充分。生物體間的語言意味著單個生物體自身即為一個獨立系統,系統語法可以精細描寫獨立系統之間的交際過程。理解是交際的目的,要達成理解便意味著交際雙方的兩個系統必須有形成對應關系的選擇,但選擇在發出者和接收者之間的接收、吸取、理解、反饋等過程,系統語法似乎沒有解答。也就是說,生物體間的語言研究無法全面解釋語言事實。因此,還需考慮生物體內部的機制,才可能進一步接近語言本質。隨著科技的發展,語言存在于人腦的事實基本上已被確定。Huth等通過實驗發現,語義系統在人腦中被組織成復雜的模式,這些模式在人腦的映射上基本是一致的[20](P453)。人腦中的不同區域顯現出特定的語義場信息,相似或相聯的概念信息在腦區中的儲存位置基本一致,這就證明了語言與人腦之間存在關聯。因此,在通過“選擇”進行表述時,其過程應該不是任意的,而是有規律可循的。系統語法未來可能還要借助神經科學的輔助來展開跨學科探索。
在一定意義上說,如果將系統語法看作是普通語言學理論,其解釋力和影響力似乎不如與之相對的唯理語法更易于被學界接受。從語法的角度來看,唯理語法的貢獻首先是在于,它可以在已有的分類基礎上逐類說明它在人們對客觀世界的感知中所起的作用,或者說它是如何幫助人更好地認識世界的;其次,系統語法作為實證語法討論具體的語法事實,因語言不同而不同,唯理語法說明語法的理,同一解釋可以適用不同的語言[21](P4)。因此,系統語法的解釋力要弱于唯理語法。值得注意的是,系統功能語法現在已經延展至多個領域:教育、語言發展、理論探討、語言類型學、文體學、翻譯,甚至包括醫學、法律和人工智能等[22]、[23]。它的跨學科活性主要來自于實用性,并不是所有語言學派都能夠將其理論放在實踐中去檢驗,并根據實際運用的需要有目的地去(重新)建構理論,因此,系統語法作為適用語言學的地位和實用價值是我們必須肯定的。同時,我們也應考慮到系統語法的理論價值。任何語言理論都不應該只是作為描寫語言和分析語篇的工具,而應在某種程度上揭示出語言的實質。系統語法本身的強實用性是一種必然,但從某種程度上講,弱理論性也是一種遺憾。當前,國內的外語研究問題意識缺席,主要表現在:1.“有問題,無理論”,研究對象大都是對事實的發現和澄清,著眼于描寫而不是闡釋,主要以經驗和對策為研究旨歸;2.“有理論裝飾,無理論建構”,用理論裝點門面,既沒有尊重知識勞動,也無助于問題深化[24](P2)。
還需指出的是,系統功能語言學雖然與中國有著深厚的淵源,但它畢竟是源自西方,而西方知識范式的話語指涉不一定完全契合中國的語言、文學經驗和理念,這可能會削弱對中國語言理論建設的闡釋能力。因此,建構適應中國語境、具備中國特色的系統功能語法理論是很有必要的。目前,國內有些學者已開始關注生態語言學研究,嘗試揭示語言結構所隱含的生態意義,考察語言如何影響人們對世界的認知,有學者提出“思,以生態語言學為本;行,以生態語言學為道”[25](P13),似乎系統語法在中國特色的研究上正在開辟新路,但生態語言學今后能否成為系統功能語法的“接班人”,仍需時間和實踐的雙重檢驗。我們可以確定的是,無論系統功能語法開拓出怎樣的新路徑,其自身通過系統與功能的核心視角描寫語言的使命都不會改變,這才是系統功能語法生命力的源頭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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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lti-dimensional Reflection on Systemic Grammar
Liu Yang
(National Research Centre fo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Abstract:Within approximate 70 years, SFG has undergone conception, birth, and its final growth into a complex, more importantly, influential theory. As the early theory of Halliday, Systemic Grammar could be said to have laid a good foundation for SFG. This article starts with the Chinese origin of SFG, attempting to discuss the limitation of S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ts main ideas of applicability, sociality, and choice. Applicable linguistics as it is, SG shows greater value in its applicability than it does in theory. Moreover, SG emphasizes inter-organism activity while paying less attention to inner-organism, the physiological reality of human mind and cognitive aspects of language generation. SFG should hold firm the original standpoints of system and function.
Key words:Systemic Grammar;Chinese origin;applicability;society;cho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