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楠
你一個男孩子竟然留長頭發?還綁頭發?還穿裙子?你一個女孩子天天爬樹,打架,真是男人婆啊,以后誰敢娶你!男人沒房沒車,你好失敗;女人你長得這么土肥圓,真是可憐。以上聲音,猶如魔音貫耳,腐骨噬魂。輕則懷疑自己,羞愧難當,重則全盤否定自己,覺得活著是罪過。
這就是日常生活中,有人經歷過的性別角色壓力。性別角色壓力,即與性別角色有關的壓力。個體所扮演的性別角色向個體提出過分要求,或個體某一性別角色行為與所規定的行為規范之間相沖突都會成為性別角色壓力,進而使個體出現矛盾緊張的狀況。
小學教室里,一位老師給小學生講了一則農夫孩子奪取龍王胡須的故事。
農夫有一兒一女,某一天他病重,只有龍王胡須能救命。于是,勇敢的女兒決定去和龍王惡斗,最終奪取龍須救回父親的性命。而女孩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是由農夫的兒子照顧病重的農夫。農夫的兒子溫良、細膩,他非常用心地照顧父親。
孩子們都非常驚訝,怎么會這樣?
不應該是女孩子溫柔、善良、體貼、細膩嗎?而男孩子頂天立地,勇敢屠龍救父嗎?
可以看到,孩子們在小學里早早地感受到了性別角色的壓力,孩子們的刻板印象亦是深深地刻在心里。
在淘寶上能將口紅熱賣的李佳琦,人氣也跟著火起來。生活中有些人一邊買著李佳琦的口紅,一邊認為李佳琦涂抹口紅的樣子,真的是太娘炮了。從而忽視了李佳琦身上特有的細膩、敏感和洞察女性對口紅顏色多種需求的卓越能力。
假如李佳琦被性別角色的壓力束縛住,那他是不是會扭扭捏捏呢,不能成功帶貨呢?
這些人的偏見,不止綁上了我和你以及他們自己的手腳,也將年幼一代的手腳給捆上了。照這樣發展,還能多出幾個李佳琦這樣的帶貨能手嗎?說不定還會扼殺掉更多卓越的藝術家和天賦異稟的能人。
高二時,有個男同學小王性格比較像女孩子,他被取笑的同時有人給他起了個校花的外號,他還為此哭過。這可以說是一起校園精神暴力,可惜它的表現方式比較隱蔽。
性別和性格都不是他的錯,該被嘲諷的恰恰是那些對他性格有偏見和肆意傷害他的那些人。
在這樣的真實事件里,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性別角色壓力有時也確實有可能會演變成性別角色傷害。
心理學家榮格曾經指出,在男人偉岸的身軀里,存在著陰柔的女性原型意象;而在女人嬌柔的靈魂中,同樣隱藏著剛強的男性原型意象。他認為,不存在完全陽性的男人,也不存在完全陰性的女人,每個人都是陰性特質和陽性特質的雙重結合。
其實,越小的孩子,他們身上兼有的陰性力量和陽性力量體現得越明顯,正如榮格所說那般。
余世存在《人間世》中寫道:“最優秀的男女雌雄同體,那些動輒作踐女性或嘲笑男人的人,大概都是對自己的另一半缺乏同情和了解,他們終其一生也許活得熱鬧,但是孤獨。”
正如心理學家所做的研究中說的,同時具有雌雄同腦的人,他們和伴侶的生活幸福度更高。
朱建軍的《意像對話》也提到過:人的子人格里通常是既有男性子人格,也有女性子人格的。如果一個生理性別為男性的人身上,他的女性子人格有70%,男性子人格有30%,那可能就會像我們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是外在表現比較女性化的一個男性。
而通常情況是,生理性別是女性的人,或者生理性別是男性的人,他們身上的異性子人格只有40%左右。這樣的話,不僅不會失衡,還能幫助他們更好地理解自己的異性伴侶,有助于戀愛或婚姻的甜蜜度。
假如只有男性需要勇敢,那女性就一定要軟弱可欺嗎?事實上,軟弱被動的人,就是很容易被欺負,無論男人或者女人。這可能是一條大自然的不成文的叢林法則。
其實不買房,又能怎么樣呢?每個人都在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根本沒有人一直關注自己的情況。不夠漂亮又能怎么樣呢?還不是照樣可以活得漂亮。
女孩子岔開腿坐又怎么了?男孩子哭又怎么了?真正喜歡你的人,大多會覺得你真實可愛有溫度且不做作,從而對你卸下心防。
我個人認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們首先是人,人格上是平等的,然后再是男人或者女人。雖說我們可以脆弱,但是我們同時也是可以堅強的。兩者并不矛盾,這恰恰是陰陽的平衡。
一昧的強調男兒有淚不輕彈,女兒應是女嬌娥,其實是壓抑了男性或女性真實的自我。壓抑真實自我的社會里,無論男人外在多么優秀,內里的脆弱卻無處安放,真實狀況是外強中干。女人忸怩作態,失去自然美態,這又如何談活出自我呢?
孩子們還小的時候,不應該因為性別給他們貼上各種各樣的標簽,從而限制其發展。我們要努力做到去性別標簽化,讓孩子身心健康就好。
性別角色所帶來的扮演壓力,據研究結果表明,它們很有可能會變成限制性般的信念,從而限制男性和女性的創造性、獨特性、多元性等。
當然不是說讓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而是說,男人其實既可以充滿力量,也可以擁有溫度。女人既能溫暖可人,也能果敢堅定。
當男人需要女人時,女人在。當女人需要男人時,男人也在。社會在他們的攜手共進中,共同走向愈加美好的未來,男人和女人亦能活出從容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