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環境成本觀念推動農業綠色發展

周松峰

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指出：“在新的征程上……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協同推進人民富裕、國家強盛、中國美麗。”這就為推動農業綠色發展指明了方向。實踐反復證明，農業發展貴在自然和諧共生條件下的自然環境保護。農業生產是人類社會存在與發展的基礎之基，農業生產是人類最直接的與自然相處過程，人作為自然環境的存在物，既從自然中獲取和生成生活資料，又消耗與修復著自然要素，在農業生產中循環往復，“推動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這便意味著人作為自然系統的一個要素，必須處在自然系統的良性互動過程，必須維護林田水湖草的系統存在。而農業生產環境成本是環境消耗與修復的經濟計量，只有強調環境成本意識，才會有環境成本的正確考量，才有自然資源的回歸修復，才有自然損害的有效彌補，才有農業綠色發展的不斷推進。

一、強化農業環境成本的時代意識

環境社會包括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人類作為環境的創造者，在綠色發展的新時代，在農業生產的實踐過程中，既要全面把握環境成本的意蘊，又要全面認知環境成本的外延，既要科學把握環境成本內容，又要強化環境成本觀念，更要在實踐中確立環境保護意識。

（一）環境成本的意蘊及其系統把握

成本是人類實踐活動中對象化的一切消耗，環境作為實踐的背景，既是一切要素的總和，也是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的總和，又是一切人類社會活動的現實條件。作為人類，身處具體的歷史環境之中，在人類的生產實踐中，既減損著或消耗著周邊的自然資源和社會資源，又影響著自然的與非自然的環境要素系統，環境成本就是人類實踐過程中自然環境要素的消耗和修復費用，終究要在收益中得以補償或抵扣。而自然環境與社會環境是一個完整的系統，把握環境成本，在自然要素和社會要素的共生循環過程中展開，就要在自然系統環境和社會系統環境的內在互進與補充中觀察，在具體的實踐過程中現實地加以把握。然而，在人類社會生產活動很長一段時期內，由于自然環境及其自然資源相對較少人口并不顯現，其有限性與很大程度上的不可再生性，自然生態環境的破壞往往被人類自身所忽視，環境成本觀念往往也不為人們所正視，直到后工業時代，這種自然資源的可貴才被人們所意識，環境保護才被人們所關注，環境成本考量才為人們所強調。

（二）農業生產環境成本的時代意識確立

在諸多社會生產部門中，農業生產與自然直接相關，農業生產是根據動植物的自然生成規律而展開生活資料獲取的，在這一實踐過程中，人類時刻也離不開自然環境下的動植栽培繁衍，以為生命活動之延續，從而也就必然產生自然系統下的環境要素消耗和影響。對此，“在農業生產中對環境產生破壞及其保護修復費用”，便構成農業生產的環境成本。在后工業時代，人們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工具理性對自然的破壞，越來越強烈地感知農業綠色發展價值，越來越認識到農業生產環境成本的客觀存在。在新的發展時代，人們更強烈地追求美好生活與相對應的自然環境的優化，“美麗中國”是中華民族追求的價值取向。在歷史的發展進程中，農業與工業的顯著區別是分散性生產，其對環境破壞在短暫的時空范圍內顯得微乎其微，而長期農業生產的過度開發，帶來現時大量的自然災害，日益表現為人為環境破壞的嚴重后果，但是，在新時代新征程中，人們更加強烈地意識到在綠色發展條件下環境成本意識的現實重要性和必要性。

（三）農業環境成本觀念的全面強化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在綠色發展的背景下，農業生產過程理應強化全面的環境成本觀念。這種全面的生產環境成本，應是全行業與大農業條件下的環境成本，在農業生產中要以農林牧副漁等大農業視角來考察農業生產對環境各要素的影響與作用；這種全面的生產環境成本，應是大農業全過程的環境成本，在農業生產中要以供產銷的各階段來綜合考察農業生產環境破壞與保護；這種全面的生產環境成本，應是長周期的成本，在農業生產經營周期性循環過程中，應以歷史的視角來觀察農業生產環境的負面作用與修復；這種全面的生產環境成本，應是主體和客體相統一的價值判斷，在農業生產過程中，人類不僅要從個體或群體的角度來考量環境成本，還要從客觀的視域來分析自然環境的得失，更要從代際的環境影響與修復來戰略性地思考環境成本。因此，樹立環境成本觀念，強化環境保護意識，是新時代社會責任所使然。

二、基于環境成本現實考量推進農業綠色發展

成本與收益是一種負相關的經濟關系，農業生產環境成本，只有在實踐過程中通過考量與補償，才能實現自然環境的保護與修復，進而推動農業綠色發展的價值回歸。現實中在高質量發展理念指導下，樹立環境成本觀念，推動農業綠色發展的途徑，應是隱性環境成本顯現、全面環境成本考量和現實環境成本補償“三駕馬車”共同驅動。

（一）在環境成本顯現中推動農業綠色發展

綠色發展是“兼顧經濟、社會、生態環境系統的可持續發展。”自然的生態系統是山水林田湖草等各要素的有機統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但農業生產的周期性一般來說都比較長，生產在短期內往往是獨立的“小天地”，某一要素對自然生態系統的破壞，在具體歷史條件下常常處于一種隱性的不自覺的狀態，特別是市場經濟條件下，農業生產單位的分散性和自利性，致使環境成本很難在市場機制存在缺陷的情況下得以個體生產單位上的顯性關注與自覺考量。立足新發展階段，就要依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集中力量辦大事辦實事，在頂層設計上通過現代農業科學技術之力，在創新和完善農業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過程中，通過體制和機制的外在約束力量，使社會在深刻意識到自然環境成本的情形下，在農業生產過程中凸顯和考量自然環境成本，從而預防并杜絕人為對自然環境的破壞，自覺降低自然環境成本，以實現綠色共享發展。

（二）在環境成本減量中推動農業綠色發展

“生態價值是人類對自然價值的全面肯定，擁有生態價值意識的人，才能將自然價值放在首位，自覺約束自己的行為。”環境好與壞是把“雙刃劍”，兩害相權取其輕。在市場經濟中，農業生產單位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與成本最小化，而農業生產的環境損害及其環境成本具有不同程度的替代性與選擇性，這種選擇性與替代性的內在動力，是在一定收益條件下，爭取較小的環境成本即環境成本減量。在新時代全面實施鄉村振興過程中，推動農業生產綠色發展，也就是推動環境友好型農業產業發展，也就是根據農村不同區域的不同環境條件，因地制宜選擇環境成本最小且與自然共生的產業協調發展，其最根本的原則便是根據環境成本的減量原則來選擇子產業以推動綠色發展。但是，要使農業生產環境成本減量得以實現，不僅要使農業生產主體強化環境成本觀念，更要使農業生產主體在體制機制的約束下，使隱性的農業生產環境成本，變為更加突出的不得不考量與計量的顯性成本。

（三）在環境成本補償中推進農業綠色發展

農業生產成本與收益之間存在不對稱性，早已是人所共知。一是表現在時間的不對稱性上，比如，森林的生產周期比較長，前期的成本與后期的收益客觀地存在著時間差；二是表現在空間不對稱性的差距上，比如，在河流上游的水資源成本與下游的水資源收益顯然具有不對稱性。這種農業生產過程環境成本與收益之不對稱性，不僅表現在一般性的成本與收益之中，更表現在收益的外溢過程中。現實的解決途徑，就是政府通過資源稅費征收和公共財政轉移支付來調節與實現其間之平衡，進而既以環境成本的收益補償來修復不可避免的農業生產的環境損害，又以農業生產中環境保護與修復激勵來實現農業綠色發展及其環境的優化，更以農業生產過程中自然資源的節約與環境成本的自覺意識與減量來實現對自然環境的保護。

概而言之，成本是資源的對象化耗費。就自然系統來說，農業生產對自然資源的耗費，常常違背生態系統的內在自然共生原則，便是對自然環境的破壞，這種破壞對于人類生存與發展來說，就是所謂的“環境成本”。綠色發展是維護自然生態系統的發展，是一種自覺的符合人類價值目的性的發展。推動農業綠色發展，說到底是要強化這種自然環境的成本意識，樹立農業生產的環境成本觀念，在實踐中通過體制機制強化與完善，以實現環境成本的減量凸顯，通過農業產業的理性選擇，以實現環境成本最小化，通過環境成本的收益補償，以實現環境保護與修復，從而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農業生產綠色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