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姣,劉金甌,朱韻如,付 煊,黎 明
(湖北工業大學 湖北 武漢430068)
2015年發布的《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中,將生態補償列為重要的扶貧攻堅措施[1]。生態補償立足于打造生態命運共同體,以實現可持續生態經濟發展為根本目的,將減貧脫貧與生態保護有機結合起來,運用行政與市場手段在生態系統價值評估中有重要作用。當前,生態補償措施已廣泛應用于扶貧攻堅工作,衍生出不同的生態補償扶貧模式,但基于各地經濟發展水平和資源稟賦的異質性,完善生態補償的相關政策與措施仍是當前政府與學界關注的重點。
生態補償在初期僅代表了生態環境的破壞者和消費者所付出的經濟賠償,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期,生態補償更多地指向了對生態環境維護與建設的一種經濟驅動機制。
基于不同的學術側重點,生態補償的相關概念尚未達成一致。學界普遍認為生態補償是在經濟高速發展過程中,針對生態環境與質量衰退支付的資金賠付,從而恢復及提升生態受損區域的環境質量,甚至開發全新或具相似生態功能的區域。大量研究指出,通過建立環境稅及生態補償機制,可以鼓勵企業及個人通過生態環境保護獲益,在一定程度上彌補政府進行生態修復與治理的資金缺口。與傳統的政府強制行政干預不同,生態補償作為一種經濟調控措施,強調生態保護過程中的綠色價值發掘及經濟激勵,是在扶貧實踐過程產生和發展起來的一種符合我國基本國情的環境經濟手段[2]。
經過多年的實踐與發展,生態補償的概念內涵已不僅限于單純的項目建設和強制處理,而是涵蓋頂層設計、合理規劃、生態保護等多個領域。雖然未能形成明確的定義,但生態補償的根本出發點還是獲得了一致認同,即強調資源和環境適度、持續開發利用和建設,從而達到經濟發展與保護生態平衡協調的局勢[3]。
基于不同的實現形式及資源類型,生態補償可作如下劃分。
從補貼形式來看,可劃分為財政補償、資金補償、實地補償和高水平人才智力補償[4]。由于未形成完善的生態系統功能價值評估體系,資金補償因其便捷性仍是我國當前最主要的補償方式。
從生態資源的角度來看,生態補償模式可分為流域生態補償、森林資源生態補償、耕地資源生態補償和礦產資源生態補償等[5]。當前我國的生態資源涵蓋了大多數生態功能,但生物多樣性市場開發及生態補償尚未形成統一標準、農業及濕地的碳資產管理與評估仍處于學術探討階段,這也導致了當前以生態資源為主導的生態補償模式難以執行。
從市場化生態補償機制的實現形式來看,主要包括了生態產品認證、水權交易和發展權流轉、生態銀行、林業碳匯、信托基金等[6]。現如今,生態補償類產品呈現多元化的趨勢,但生態產品的交易體系及市場化運作仍存在諸多困境。生態治理需要巨大的經濟投入與政策支持,在市場主體公利內涵尚未明確、生態補償的邊界模糊待定、公益流轉難以保障的現實情況下,生態補償的市場化運作尚處于探索階段。
截至2020年,據相關統計數據,農村的貧困發生率從97.5%降至0.6%。隨著貴州省沿河縣宣布脫離了貧困縣名單,我國已全面實現脫貧攻堅。但區域性相對貧困、農村經濟驅動不足等現實困境依然存在。因此,如何發掘綠色生態資源價值以鞏固提升脫貧成果、實現鄉村振興依然任重而道遠。當前,我國的扶貧措施呈多元化態勢,其中以生態扶貧為代表,包括自然資源及生態工程建設、生態補償、自然資源及生態公益崗位、發展自然資源及生態特色產業、開展易地生態搬遷等措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現如今,中國已經進入后扶貧時期,如何實現扶貧工作與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建立減緩相對貧困的長效運行機制成為當下關注的熱點[7-8]。
國務院辦公廳在《關于健全生態保護機制補償機制的意見》中明確指出,將生態扶貧作為推進精準扶貧與生態脫貧的新路徑[9]。綜合來看,我國大部分原貧困區域具備自然資源豐富、生態系統脆弱等特點,如何將區域豐富的自然資源打造成為區域經濟發展基礎是實現區域可持續扶貧工作的關鍵。
政策的強力支持與科技創新的驅動相結合,成為該類型區域發揮自然稟賦優勢、實現生態產品經濟轉化的重要基礎。換言之,“綠水青山”向“金山銀山”的價值實現成為未來鄉村發展的內生動力,是未來生態扶貧工作的重要任務[8]。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扶貧工作的重點已經從消除絕對貧困轉向扶貧成果的鞏固與提升,在推動經濟綠色永續發展的同時,應積極運用生態補償等方式,從多條路徑構建防止返貧的長效機制。
當前,推進生態保護成為我國扶貧工作的重要原則,也是各區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前提。綠色發展的基本理念將生態扶貧工作提升到扶貧措施中的首要環節。梳理我國貧困區域發展歷程可知,我國眾多貧困區域與自然資源豐富區域、生態環境脆弱區域、國家重要生態功能區域呈現地理空間上高度重疊的特點。在該類區域要實現持續性的脫貧攻堅工作,需要堅實的政策基礎及巨大的經濟投入。生產物資的匱乏導致該類區域群眾面臨生產生活的困境,如果繼續原有的向自然無限索取的生產方式,極易導致區域返貧現象。
因此,如何將生態扶貧的收益落實到位成為該類區域實現綠色健康發展的關鍵,明確生態補償等生態扶貧措施無疑是鞏固區域扶貧成果的重要措施,生態補償模式與扶貧工作的結合在很大程度上能助推脫貧攻堅戰的勝利,從長遠來看,這對鄉村經濟的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有著不可代替的意義。
國家對鄉村扶貧發展提出了“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等目標,這也對當前扶貧成果的持續性提出了明確要求。通過生態扶貧項目的切實推進,鄉村生態環境的提升可以促進當地生態經濟的全面發展;依托環境改善和鄉村文化發展宜居環境,可以改善農村人口的凈輸出現狀;明確的生態補償措施可以有效激勵民眾參與人才回歸,環境生產力最終將成為推動區域從貧困到安康的巨大力量。良好的生態環境不僅是鞏固提升扶貧成果的目標和方向,還是實現經濟及生態環境可持續性發展的核心驅動力。所以要將廣大鄉村建設成為生活環境優美整潔、生態系統健康運行、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麗鄉村,生態補償模式應該并且必須貫穿于鄉村振興發展戰略始終[10]。
基于不同區域的自然資源稟賦,需要就資源價值與當地生態產業發展進行合理的評估。基于資源價值科學評估的基礎,完善生態保護與扶貧政策中生態補償具體實施的相關標準與策略。以生態流域為例,生態補償措施的實施可以有效實現上下游資源整合與聯動。
因此,積極探索生態交易、發行綠色生態產業債券等綠色金融體系,構建穩定的生態產業資金投入與準入機制,降低資本在鄉村生態建設、生態產業創新創業與投資的門檻,鼓勵鄉村綠色產業經濟的發展,成為后扶貧時期生態扶貧的重要內容。
大部分貧困地區是自然資源豐富地區與生態脆弱地區的重疊區域,區域產業基礎薄弱,產業項目同質化嚴重。企業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缺乏建立生態產業鏈的經濟動力,農戶僅能參與產業鏈中利潤最低的生產原材料環節,導致貧困地區產業競爭優勢不明顯,地區發展后勁不足,難以實現可持續綠色發展。因此,要實現貧困區域的產業升級發展,需要充分挖掘自然資源與生態產業的發展潛力,通過生態產業化和產業生態化,創造并變現生態產品價值,提高優質生態產品供給能力,促進脫貧地區形成各具地方特色、可持續發展的生態產業體系。
企業是全面推動鄉村振興的重要力量,企業的生產環節與資源獲取緊密相關,因此企業有義務與責任承擔鄉村生態建設與鄉村經濟的發展重任。企業自身要主動轉變發展觀念,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切實采取有效措施實行綠色生產和經營。在明確的國家政策及生態產業發展規劃指導下,企業需要樹立綠色創新意識,力求在企業的生產、經營、文化等方面實現生態轉型,助推鄉村生態振興治理實踐。
農民是實現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戰略有效銜接的執行主體。如何凸顯民眾的主體地位,是推進生態扶貧工作順利進行的重要環節。因此,深入開展生態環境保護相關概念宣教,明晰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的內在聯系,引導廣大農民生態環境保護意識形成等工作成為區域可持續扶貧工作有效推進的社會基礎。在強化農民主人翁意識的基礎上,切實保證生態補償收益的落實更是保證民眾積極參與生態環保的重要經濟要素,科學的宣傳與切實的經濟效益成為廣大農民主動配合鄉村生態實踐有效持續的保證[11]。
在脫貧攻堅的道路上,中國已經步入了后扶貧時期,生態環境和實施手段也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如何有效推進生態補償來保障扶貧持續開展成為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我國大部分欠發達地區均具有自然資源豐富但生態環境脆弱等共性,生態補償模式的實施將是該地區實現生產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同時,考慮到各區域生態環境與經濟發展的異質性,單一的生態補償手段難以涵蓋全部區域,這也給現有生態補償實現形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2-13]。此外,生態補償扶貧措施也存在缺乏詳細的政策支撐、相關標準存在空白、尚未構建完整生態產業鏈條、民眾環保意識匱乏等諸多困難。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了綠色生態建設在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而生態補償是綠色生態發展的重要措施,亦將成為鞏固扶貧成果的堅實保障[14-15]。為落實鞏固及提升扶貧成果與鄉村振興這兩大戰略的統籌銜接工作,應加強生態補償標準及機制規范化,完善生態補償相關政策,形成相關政策與決策的有力支撐,構建合適的生態價值產業鏈,鼓勵企業挖掘綠色產業價值,培養公眾重視與開發生態環境價值的意識,發揮生態補償因地制宜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