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質量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研究

□張科麗，丁佳妮

（1.浙江建設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 杭州 311231；2.杭州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浙江 杭州 311121）

新生代農民工是1980 年以后出生、以農民身份從事非農業生產的新社會階層[1]。目前，提高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質量已成為我國社會經濟發展過程中保障民生、解決人力資源結構性矛盾的關鍵。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化是有效提高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質量的途徑之一，其中職業資格的獲取是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化的重要標志。

因此，以職業資格認證體系優化為視角，構建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對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1 構建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的現實背景

1.1 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質量不高

就業質量是一個綜合性概念，反映個人對工作穩定性、就業機會平等性、尊嚴感和安全感、工資收入情況、個人職業發展等方面的滿意度[2]。當前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質量普遍不高，主要體現在就業能力不高、社會保障差、工資收入低、職業發展空間窄等方面，原因如下。

一是就業層次低、職業培訓少。新生代農民工雖已脫離簡單的農業勞動，以從事一線生產和服務勞動為主，但這些勞動技術含量低，職業發展前景較差。隨著產業結構升級，新生代農民工的文化和專業技能水平逐漸與企業需求和社會發展要求相脫節，加之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培訓意識不足、職業培訓機會不多，最終影響其就業質量。

二是就業穩定性差、職業流動頻繁。穩定就業是勞動者保持基本生活水平和社會地位的前提，也是其實現個體發展的基礎之一[3]。但是，由于新生代農民工缺乏科學、合理和長期的職業發展規劃，且對職業的認同度、歸屬感和責任感不強，因此這一群體在不同行業和工種間的流動較明顯，且更多表現為低層次的平級流動。就業的不穩定性導致新生代農民工的專業技術和技能難以深入發展。研究表明，有職業技能證書的人在工資收入、就業穩定性、就業滿意度以及勞動保障等維度顯著優于沒有職業技能證書的農村轉移勞動力[4]。因此，加強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教育與培訓，提高新生代農民工職業資格獲取率，有利于推動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化發展，提高其就業質量。

1.2 新生代農民工職業需求層次較高

由于成長環境、文化程度和思維方式不同，新生代農民工呈現出與老一代農民工不同的特質和需求。與老一代農民工文化水平不高且無一技之長相比，新生代農民工受教育程度較高，他們求新求變，不甘于充當廉價勞動力，不滿足單調乏味、不自由、待遇差、保障低的工作，更重視勞動關系和工作環境，更看重勞動付出與勞動報酬對等[5]。不僅如此，新生代農民工更加關注職業發展前景，其職業需求層次逐漸從最基礎的生存需要上升為自我提升和自我實現的發展需要。為此，應該構建一套科學、靈活、柔性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以適應新生代農民工職業發展需求層次的轉變。

1.3 當前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存在缺陷

職業資格不僅是新生代農民工技能水平的體現，也是對新生代農民工身份地位的認同。研究顯示，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是就業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在新生代農民工教育水平普遍提高的背景下，高等教育或職業教育的學歷優勢逐漸減弱，職業資格或技術等級證書的優勢開始凸顯，社會或企業對職業資格證書的認可逐漸提高[6]。但是，當前職業資格認證體系依然存在一些缺陷，如職業資格標準與工作崗位標準相脫節，職業資格標準不能及時適應職業崗位的新變化，導致職業資格的含金量降低，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質量。

此外，職業資格認證方法重知識理論、輕實際操作和實踐展示，與新生代農民工的職業技能優勢偏離，影響了新生代農民工職業資格的獲得率。為此，應優化當前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以更好地適應崗位發展需求，滿足包括新生代農民工在內的廣大社會群體的職業發展需求。

2 構建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的邏輯基礎

2.1 學習成果的定義

國內外學者對學習成果的理解主要有以下幾種定義。一是學習成果是具體可測量的成就；二是學習成果是對學習者在學習活動結束后預期所能知道的、理解的以及會做的表述；三是學習成果是對學習者在學習過程結束后預期具備能力的表述。學術界較為認同歐洲資格框架中對學習成果所作的闡釋，即學習成果是指學習者在完成學習過程后知道什么、理解什么和能做什么，包括知識、技能和能力3 個維度[7]。其中，知識是學習者對信息進行同化、順應的結果，包括事實、原則和理論等。技能是指學習者應用知識完成任務、解決問題的結果，包括直覺、邏輯思維和創新思維等認知技能以及使用工具、材料、設備等動手操作技能。能力是指學習者知識技能的綜合運用程度以及各種社會關系的處理狀態，包括學習者的責任感、敬業精神、自主能力等。

2.2 學習成果的特性

學習成果主要具有全面性、層次性、相通性和單元性4 個特性，這些特性為提高職業資格的透明度、可比性和可轉換性提供了邏輯基礎，提高了職業資格認證的科學性、靈活性和有效性。

一是學習成果的全面性。在整個教育與培訓體系中，普通教育體系以傳授恒定的規律和原理為主；而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以傳授技術和技藝為主。與普通教育偏重理論知識相比，職業教育與培訓更關注如何將原理、規律應用于實踐，如何從事生產工作和現場操作，更專注于維護和改良生產設備、生產過程、加工方法和加工程度等。學習成果從知識、技能、能力3 個維度綜合體現職業崗位要求，同時根據實際工作情境，強調從業者功能性與認知性知識、社會文化技能和能力的綜合性學習及應用，是全面衡量從業者職業崗位勝任能力的依據。

二是學習成果的層次性。學習成果在橫向上包括知識、技能和能力3 個維度，在縱向上具有難易、繁簡、高低層次之分。因此，學習成果既可以用定性的方式加以描述，也可以用定量的方式進行測量和定級。以學習成果的層次性為參考，可以加強同一職業資格不同等級之間的溝通銜接。

三是學習成果的相通性。根據《普通高等學校高等職業教育（專科）專業目錄及專業簡介》可知，同一行業中的不同職業崗位對知識、技能和能力的要求具有相通性。換言之，一個學習成果既可以應用于一個職業崗位、一項職業資格，也可以共同應用于若干職業崗位、若干職業資格。利用學習成果的相通性特點，可以實現職業崗位技能標準與職業資格之間的對接，實現不同職業資格之間相同或相似單元學習成果的互認和轉換。

四是學習成果的單元性。學習成果的單元性是指學習成果的外部組織關系和內部結構狀態。學習成果的3 個維度構成一個單元，稱之為單元學習成果。每一單元學習成果在外部組織關系上相互獨立，即單元學習成果單獨設計、單獨學習、單獨評價和單獨認證。同一單元學習成果在內部結構上具有整體性，即知識、技能和能力構成一個三者不可或缺的整體，對知識、技能和能力的學習、評價及認證不能人為割裂，需要通過項目和任務等方式進行綜合性學習、整體性評價和認證。

2.3 學習成果的功能

學習成果具有認證、轉換和積累3 方面功能。

一是學習成果的認證功能。學習成果以知識、技能和能力為認證維度，對從業者實際崗位勝任能力進行全方位認證。在認證范圍上，以學習成果為基準不僅可以對正規學習背景下獲得的學習成果進行認證，同時可以對講座培訓等非正規學習背景下獲得的學習成果進行認證，甚至還可以對休閑、娛樂、工作為主要形式的非正式學習背景下所獲學習成果進行認證。

二是學習成果的轉換功能。學習成果既對知識、技能和能力的具體內容進行定性描述，也對其層次水平進行定量劃分。基于學習成果的層次性和相通性特點，可以實現不同學習背景、不同學習途徑所獲學習成果的比較、轉換。如從業者取得的職業資格證書、學習培訓合格證書以及參加職業技能競賽獲獎證書，均可根據相應學習成果的類型、層次進行轉換互認。

三是學習成果的積累功能。學習成果將知識、技能和能力作為一個獨立的單元模塊，可以對從業者在不同學習背景、不同學習途徑中獲得的學習成果加以保存和積累。在規定的有效期內，當從業者所獲學習成果的數量和質量達到職業資格授予要求時，即可獲得該職業資格證書。

3 構建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的具體內容

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利用學習成果的單元性、全面性、層次性、相通性等特性以及學習成果認證、轉換和積累功能，分別從職業資格框架、職業資格認證方法、職業資格轉換和積累4 個方面提高職業資格的銜接度、資格認證的科學性、職業資格互認度以及職業資格獲得率。

3.1 基于學習成果的層次性特點構建職業資格框架，提高職業資格銜接度

職業資格體系是指認證學習成果的方式以及聯系教育培訓機構和勞動力市場的機制，包括制定和實施質量保證體系、評價體系和資格頒發體系等。職業資格框架是根據特定水平的學習成果標準對資格進行分類的工具，目的是整合職業資格體系中的子系統，為各職業資格設計和認證提供統一的參考標準，提高資格的透明度[8]。

基于學習成果的層次性構建職業資格框架主要包括橫向構成和縱向劃分兩個部分。橫向構成是指將每一職業資格劃分為若干單元學習成果，每一單元學習成果分別描述從業者實際掌握的知識、技能和能力情況。縱向劃分是指對職業資格進行水平和等級的劃分，即根據現有等級標準將所有職業資格按照單元學習成果所需劃為若干等級。構建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框架，方便認證和轉換從業者在不同背景下獲得的學習成果實現各級各類教育與培訓體系之間以及學歷證書和職業資格證書之間的有效銜接，暢通新生代農民工在各級各類教育與培訓體系的入學升學渠道，增加其職業培訓學習機會。

3.2 基于學習成果的全面性特點實施職業資格認證方法，提高資格認證科學性

職業崗位工作不僅是從業者認知的實踐，也是情感、價值、態度的實踐，從業者需要綜合運用崗位知識、崗位技能和崗位能力素養才能更好地勝任職業崗位。傳統只重視崗位知識的記憶、重現和積累而忽略知識應用、職業情感素養表達的單一抽象的知識理論筆試方法，無法科學地評價和預見從業者在工作實踐中的表現。

學習成果是職業資格標準、職業資格認證與職業崗位標準溝通銜接的橋梁。基于學習成果全面性特點的職業資格認證方法，一方面注重認證維度的全面性，即彌補傳統單一的知識理論考查、知識技能評價分離以及輕視能力、情感、態度評價等不足，以學習成果中的崗位知識、崗位技能和崗位能力作為評價考核維度，通過收集證據、觀察記錄等方式對從業者崗位知識掌握程度、崗位技能熟練程度以及崗位能力具備情況進行綜合性、全方位認證；另一方面注重認證方法的實操性，即改變傳統單一的試卷問答考核評價方法，采用技能操作演示、角色扮演、實踐模擬練習、項目調研匯報、作品創新設計開發、案例分析評估等認證方法，在真實或仿真的工作環境中考查從業者對知識技能的熟練程度以及責任心、敬業精神、合作能力、自主學習能力、創新能力、實際解決問題能力等職業崗位能力具備情況。

3.3 基于學習成果的相通性特點實現職業資格的轉換功能，提高職業資格互認度

不同職業資格間的部分學習成果具有相通性，利用學習成果的這一特點可以實現職業資格的轉換功能，即不同職業資格間相同或相似單元學習成果可以互認轉換；不同學習背景和學習途徑獲得的相同或相似單元學習成果也可以互認轉換。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學習成果的相通性可以將工作、講座、培訓等非正規、非正式學習背景下獲得的單元學習成果轉換為職業資格中相應水平的單元學習成果，并成為職業資格的一部分，以此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因職業崗位流動、間斷性學習培訓所造成的重復性學習等問題，提高職業資格認證率。

3.4 基于學習成果的單元性特點實現職業資格的積累功能，提高職業資格獲得率

職業資格由若干個單元學習成果組成，學習成果單元性的特點有利于實現職業資格的積累功能。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培訓學習具有時間上的間斷性和空間上的變化性。利用學習成果的單元性可以對新生代農民工從不同職業培訓學習背景下獲得的單元學習成果進行積累。當這些學習成果積累到職業資格所需的質量和數量時，便可獲得相應等級的職業資格證書，從而降低新生代農民工的職業資格認證難度，提高新生代農民工職業資格的獲得率。

4 構建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的意義

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利用學習成果的全面性、層次性、相通性和單元性等特點，可以對不同背景、不同途徑下獲得的學習成果進行比較、認證、轉換和積累，從而提高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的靈活性和有效性。該職業資格認證體系的構建對于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發展、企業的人力資源管理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方面，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有利于激發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培訓的積極性，提高就業質量。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能夠讓新生代農民工更加清晰地認識職業崗位要求及其崗位勝任情況，方便其制定長遠的職業規劃，激發其參與職業培訓的積極性，提高其就業能力。

另一方面，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有利于提高企業用工的穩定性，獲得長遠效益。研究證明，接受企業在職培訓次數越多的農民工對企業的依附性更強，職業穩定性更高。基于學習成果的職業資格認證體系利用學習成果具有的認證、轉換和積累功能，從而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培訓時間受限、培訓失效等問題，增強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歸屬感和就業穩定性，減少崗位培訓投入的成本，提高企業的長遠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