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EQ-5D-5L健康量表的溧陽市居民健康相關生命質量研究*

胡 偉，周 亮，彭柳明，吳 瓔，熊舒婷，陳玄立，喬亞南，劉思源，何定留，柯朝甫，沈月平△

(1.蘇州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0；2.溧陽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江蘇 溧陽 213300)

“健康中國203”規劃綱要中提出了 “共建共享、全民健康”的戰略主題，計劃到2030年實現人民健康水平持續提升、主要健康危險因素得到有效控制、健康服務能力大幅提升等目標[1]。隨著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傳統醫學模式的轉變，人們更加關注健康，對健康的要求也在逐漸增加，健康的定義和衡量手段也在不斷改善，人們不僅關注壽命的長短，更加關注包括生理、心理、社會在內的全面健康，健康相關生命質量(HRQoL)這一概念油然而生。

HRQoL是指不同文化和價值體系中的個體對于他們的目標、期望、標準及所關心的事情、有關生存狀態的體驗[2]。國際上量化HRQoL的量表有很多，歐洲五維健康量表(EQ-5D)由于其簡單、受訪者負擔低、普遍接受度高，是評價HRQoL的主要工具之一[3]。EQ-5D-5L量表由于能夠降低EQ-5D-3L中發現的天花板效應，聚合效度高，對輕微的健康變化更為敏感，在最近的研究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4]。然而，其在中國評價HRQoL的應用還比較少見[5]。

此外，國內關于HRQoL的研究多集中于特殊疾病人群，針對一般人群生命質量的研究較為少見，故本研究收集溧陽市慢性疾病人群的基線資料，選用EQ-5D-5L量表來評估江蘇省溧陽市成年居民的HRQoL并使用Tobit回歸探究其影響因素，以期為有關部門實施健康干預措施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調查對象 2019年3月本課題組從溧陽市17個社區或鄉鎮中隨機抽取10 200所住戶為研究對象進行調查，納入標準：(1)本地常住居民；(2)年齡大于或等于18歲；(3)知情同意且自愿參與回答；(4)人口學信息填寫完整；(5)量表填寫完整。

1.2方法

1.2.1調查工具及內容 采用課題組自行設計的問卷入戶調查，通過面對面調查完成，調查內容包括人口學特征(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工作情況、月平均收入、婚姻狀況等)、行為生活方式(吸煙、飲酒、體育鍛煉等)、體重指數(BMI)、慢性非傳染性疾病(慢性疾病)及EQ-5D-5L量表[健康描述系統和視覺模擬評分法(VAS)刻度尺]的兩個部分。健康描述系統包括5個維度，分別為行動能力(MO)、自我照顧(SC)、日?；顒?UA)、疼痛或不適(PD)、焦慮或抑郁(AD)。每個維度包括5個水平：沒有問題、有一點問題、有中度問題、有重度問題、有極端問題。VAS刻度尺是一條長為20 cm的視覺模擬刻度尺，由調查對象根據自我感受，對當天自身健康狀況打分即健康得分，最低0分，最高100分，反映調查對象對當天個人身體健康狀況的主觀判斷。溧陽市居民的健康效用值采用中國EQ-5D-5L積分體系進行換算[6]，EQ-5D-5L量表一共可以表示3 125(55)種不同的健康狀態。得分越高表示HRQoL越好[7]。

1.2.2調查方法和質量控制 此次調查按照隨機化、經濟化的原則，使用多階段分層隨機抽樣的方法，由經過統一培訓的調查員征得調查對象知情同意后進行當面調查,當天發放并回收調查問卷，對問卷中的漏填、錯填條目及時補充、修正。

2 結 果

2.1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本次研究共發放問卷10 200份，回收有效問卷10 056份，有效回收率為98.59%。女性(52.92%)略多于男性(47.08%)；50歲以上中老年人最多(n=4 542人)，調查對象平均年齡為(49.90±16.23)歲；有84.19%的調查對象有配偶；初中及以下學歷者居多，占68.46%；平均月收入以3 000元及以下者居多，占75.57%；慢性疾病報告患病率達24.13%；不參加體育鍛煉調查對象占比為39.06%；BMI正常者最多(52.83%),其次是超重者(34.21%)；吸煙率為24.38%；飲酒率為19.81%。除飲酒情況外，溧陽市居民不同基本特征不同項目人群健康效用值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具體見表2。

表2 溧陽市居民基本特征及其對健康效用值影響的秩和檢驗分析結果(n=10 056)

續表2 溧陽市居民基本特征及其對健康效用值影響的秩和檢驗分析結果(n=10 056)

2.2居民在EQ-5D維度的各水平分布情況 本次調查中，從各維度看，調查對象在PD維度中存在問題的人最多，占11.95%，其次是AD維度，占4.68%；健康問題最少的是SC維度，僅占1.34%。具體見表3。

表3 溧陽市居民HRQoL各維度分布情況[ n(%)]

2.3五維度logistic回歸多因素分析 無配偶、無業、低收入、患慢性疾病是5個維度的危險因素(P<0.05)；除了PD和AD維度外，女性是其他3個維度的保護因素(P<0.05)；除了AD維度外，文化程度高是其余維度的保護因素(P<0.05)；在MO、SC和UA維度中，參加體育鍛煉是保護因素(P<0.05)，而在PD維度中，參加體育鍛煉則是危險因素(P<0.05)；年齡是MO、PD及AD維度的危險因素(P<0.05)。具體見表4。40歲及以下人群在5個維度中主要的健康問題是焦慮或抑郁，而40歲以上人群則是疼痛或不舒服問題較多。具體見圖1。

圖1 不同年齡組(歲)人群五維度存在健康問題的分布情況

表4 五維度logistic回歸多因素分析結果[ OR(95%CI)]

2.4HRQoL單因素分析 溧陽市居民的平均健康效用值為0.981±0.072，取值范圍為-0.391～1.000。居民總體自評健康得分平均為(83.570±13.080)分(缺失4 976例)。秩和檢驗結果顯示，女性、60歲以上、小學及以下學歷、平均月收入1 000元以下、離退休、無配偶、無業、患慢性病、不參加體育鍛煉、戒煙及肥胖的居民健康效用值更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HRQoL相對較差。具體見表2。

2.5HRQoL多因素分析 為進一步了解影響溧陽市居民HRQoL的因素，以健康效用值為因變量,將單因素分析中有意義的變量帶入Tobit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年齡是健康效用值的危險因素(P<0.05)；文化程度與月收入是健康效用值的保護因素(P<0.05)；無配偶、患慢性疾病、不參加體育鍛煉、無業(未就業、離退休、家務勞動)的居民健康效用值更低(P<0.05)，健康相關生命質量相對較差。值得注意的是，戒煙是效用值的危險因素，戒煙人群的效用值相對較低(P<0.05)。見表5。

表5 不同特征人群健康效用值Tobit回歸分析結果

續表5 不同特征人群健康效用值Tobit回歸分析結果

3 討 論

通過《溧陽市慢性病危險因素監測隊列研究》基線調查的數據，分析出影響溧陽市居民HRQoL的主要因素有年齡、慢性疾病患病情況、體育鍛煉情況、文化程度、平均月收入、工作情況、婚姻狀況等。本次調查結果顯示樣本居民自評健康得分平均為(83.570±13.080)分，低于全國城市人群調查結果(86.0分)[9]。調查對象的平均健康效用得分[(0.981±0.072)分]高于江西[(0.914±0.137)分]、吉林[(0.959±0.124)分]等地區一般人群得分[10]。樣本居民在PD、AD這2個維度發生健康問題的比率較高，這與王曉輝等[11]研究結果相一致。總體而言，溧陽市居民HRQoL現狀尚可。這可能與溧陽市位于長江三角洲，經濟發達，醫療服務和社會保障制度較為完善有關，但其健康問題仍需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

本次調查發現，年齡是溧陽市居民HRQoL的主要危險因素。隨著年齡的增長，居民在MO、PD及AD維度中發生健康問題的比例逐漸上升，健康效用值也逐漸下降。此外，不同年齡段人群存在的健康問題有所不同，40歲以下人群存在的健康問題主要是“焦慮或抑郁”，這一時期正是人們參加工作的時期，容易遇到適應社會、處理人際關系等易產生焦慮心理的問題，40歲及以上人群存在的主要健康問題是“PD或不適”，主要是因為年齡增加會造成身體機能的退化，加上各種慢性疾病的困擾，更容易產生疼痛、不舒服等生理方面的問題，這與蘇天園等[12]在新疆市一般居民中開展的相關研究結果一致。提示應當加強對中青年人群的心理疏導并加強老年人群的個體照護。

研究表明，患有慢性疾病是造成樣本居民生命質量損失的顯著危險因素。這是因為慢性疾病病程長、遷延不愈，使得患者長期處于軀體上和精神上的痛苦和不適,帶來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嚴重影響居民的生命質量[13]。提示有關部門要積極開展慢性疾病防治的講座，提高居民保健意識，關注高危人群，從而降低慢性疾病的發病率，從根本上提高居民的生命質量。研究還發現，戒煙者的健康效用值低于從不吸煙的人群。可能原因：首先戒煙者可能是由于某種疾病或某些客觀原因而被迫戒煙[3]，其次居民的吸煙或戒煙行為與社會交往和支持有較大關系，而本文中未納入相關變量，所以得出的結論可能會有偏差[14]。

本研究結果顯示，參加體育鍛煉是居民HRQoL的正向影響因素，參加體育鍛煉居民的生命質量相對較好，與梁紅霞等[15]的研究結果類似。然而五維度的多因素結果顯示，參加體育鍛煉的居民更容易發生疼痛或不適的問題，這可能與居民運動量有關。有研究表明，體育鍛煉達到推薦水平的個體比不鍛煉的個體有更好的生命質量，經常進行適度的體育活動可以提高個體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健康[16]。提示，溧陽市政府應引導居民在閑暇時間積極進行適度體育鍛煉，并繼續完善體育設施的建設，以進一步提高居民身心健康和生命質量。

本研究結果顯示，文化程度提高和人均月收入增加均是樣本居民生命質量的保護因素，這與以往研究結果相符[17-18]。提示可以進一步制定有利于低收入人群的公共政策，縮小貧富差距，采用簡單易理解的方式普及健康知識。研究顯示，與在業居民相比，無業居民的生命質量更差，更容易發生健康問題，這可能是由于無業居民與社會接觸較少，沒有穩定的收入而導致心理壓力增加有關[19]。此外，相對于已婚有配偶的居民，無配偶者生命質量較差，這可能與無配偶者缺少同伴的關心和照顧，在心理上容易產生失落、孤獨等情緒有關，而良好的親密關系更有益于人的生理和心理健康[20]。因此，應增加對無業、無配偶居民的健康狀況的關注，加強健康教育，積極進行心理方面的疏導，從而提高其生命質量。

本研究是一項以2019年在溧陽市進行的健康問卷調查為基礎，使用基于中國人群偏好的EQ-5D效用值集來評估溧陽市居民的HRQoL研究。首先本研究樣本量大，受訪者的回復率高(98.59%)，人群代表性好。其次在數據分析過程中采用Tobit回歸模型代替傳統的線性回歸模型，符合健康效用值的分布特征使分析結果更加符合真實情況。但是本研究使用的分析數據并不是基于獨立進行的EQ-5D量表調查，一些變量在合并后可能導致偏差，且部分居民的自我健康評分存在缺失值。

綜上所述，溧陽市居民HRQoL相對較好，但其健康問題仍需引起有關部門的關注。高齡、低文化水平、低收入、無業、無配偶、患慢性疾病等是拉低居民生命質量的負向影響因素，重點保護老年人群和慢性疾病患者等特殊弱勢群體對提高溧陽市居民的HRQoL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