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的內在意旨

王康羽

摘? 要：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是黨中央提出的具有長遠意義的全局性戰略舉措。中國共產黨人守初心、擔使命，為中華民族的獨立和人民的解放、為國家的富強和人民的幸福作出了永載史冊的貢獻。抓住初心和使命，才能更深刻地理解建黨百年歷史，回顧其合理的發展脈絡可見，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是其性質依歸，勇于自我革命是其價值引領，貫穿三者之間的主線要求則是長期執政。由之，本文以長期執政為分析主線，通過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聯結其黨的建設中的各方面要領，以此實現其意涵建構。

關鍵詞：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長期執政;邏輯;自我革命

中圖分類號：D2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052（2022）01-00-03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表現出了高超的政治智慧，形成了一系列具有政治藝術的大手筆。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的提出，亦是黨中央在統籌謀劃、循序漸進中形成的政治碩果。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九十五周年大會上，首次將“不忘初心”四字引入政治視野，提出了“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的生動口號[1]。講話中就關于如何堅持“不忘初心、繼續前進”展開八個方面的論述，初步建構了其核心內涵與學理基礎?？梢哉f，“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的政治口號與這次大會主題自然切合，在熱烈討論的基礎上逐漸成為一種話語標志。尤其是在學術領域，圍繞“初心”所展開的研究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果。

一、“不忘初心”是黨中央治國理政的一脈相承

2017年10月18日，黨的十九大在北京召開。在這一具有歷史性意義的會議中，“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寫入了大會主題，提高到了新的政治高度。習近平總書記在報告中指出，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這個初心和使命是激勵中國共產黨人不斷前進的根本動力[2]。十九大報告闡明了初心與使命的核心內涵，是對中國共產黨百年歷程的高度凝練，并指出了初心與使命的關鍵作用——激勵中國共產黨人不斷前進的根本動力[1]，進而構建了一個內在的邏輯結構。報告在思想建設中指出，以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為重點，在全黨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這就將“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從理論領域引入了實踐領域[3]，完成了理論到實踐領域的轉入，也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賦予了理論展開的場域。

在總結主題教育的經驗的基礎上，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正式提出“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制度”這一命題[4]，并在內容包含、實踐路徑等方面進行了關鍵解釋。由此，“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從主題教育到制度化轉變的破題得以完成。對中國共產黨初心與使命進行了進一步闡釋。但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還有諸多問題亟待探索。在“建立”這一階段，必須提煉、建構好其關鍵意涵。而回覽發展脈絡、深究意蘊展開的過程中，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的性質是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的相結合，在這一性質之后的價值導向在于黨性與人民性的統一，而貫穿這三者的正是黨的十九大所指出的初心與使命的關鍵作用——激勵中國共產黨人不斷前進的根本動力[1]，簡言之即長期執政。

二、性質依歸：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

回覽黨的歷史可知，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始終是黨的建設中的兩大具有辯證聯系的方面，將二者結合存在著歷史經驗、哲學理論、現實要求等多重方面的支持，更是走向長期執政的必然要求。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本身就蘊含著長期執政的邏輯，作為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的成果，承繼并發展出了長期執政的要求。于是，這兩大方面在長期執政這一點上實現了自然洽和。

（一）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相結合的必然要求

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黨的建設要“以加強黨的長期執政能力建設、先進性和純潔性建設為主線”。這一主線里的三大建設是體系化的同生同蘊內涵：中國共產黨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其實現共產主義的歷史使命決定了先進性、純潔性的要求，而這一歷史使命又同時內含著長期執政的內在邏輯?？梢?，長期執政是黨的先進性、純潔性的目的，黨的先進性、純潔性是長期執政的支撐。所以，在長期執政的目標統領下，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建設成為黨的建設兩大主題。圍繞這兩大主題，共產黨人逐漸探索出了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的兩大道路。

一方面，思想建黨的邏輯起點主要在于先進性建設。黨成立時，中國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不僅生產力落后，思想觀念亦是守舊腐朽。尤其是在1927年7月之后，黨的工作重心由城市轉移到農村，大量非無產階級黨員與保持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先進性質之間的矛盾逐漸突出。在如此情況下，毛澤東同志于1928年明確提出了“無產階級思想領導”的問題。1929年11月，他起草“古田會議決議”，成為黨的歷史上關于思想建黨的偉大文獻。之后，他又不斷對之進行闡發，使之成為注入黨的血脈的重要基因。另一方面，制度治黨的邏輯起點主要是在于純潔性建設。在《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這篇綱領性文獻中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5]。另外，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從嚴治黨，既要靠教育也要靠制度，二者一柔一剛，要同向發力，同時發力。由之建構起了“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的命題。誠然，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6]，各自分別側重于先進性建設與純潔性建設，但絕不是機械式的對等。只有將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才符合由長期執政所衍生出、并作為長期執政的支撐的先進性與純潔性建設的關系。由此能夠看出，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的最大結合點在于長期執政。

（二）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的自身邏輯

在上述的發展脈絡之中已經可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原初意蘊著落在思想建設的層面，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添加之“制度”二字，進而又賦予了制度建設上的內涵。由之，就引起“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與“制度”二者在一體之內是否具有同和性的問題。哲學揭示了人類把握宇宙萬物所使用的范疇有三大類：一是“實體”范疇，二是“屬性”范疇，三是“關系”范疇[7]。制度本身是可以作為“實體”范疇的，但是制度必然還是要應用至某一事物中去。這時，制度就走向了“屬性”范疇，意即為賦予某一事物制度化的性質。所以，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就是將“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這一“實體”賦予制度化的性質，也就證明了二者可以在同一體內具有同和性。在這一角度下回看黨的十九大報告可知，對黨的建設總體布局進行調整，在“五大建設”之后指出“將制度建設貫穿其中”，可以說正是將制度回歸到作為“屬性”范疇的意義上，顯示了對制度建設的更深刻的理解。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也正是黨的十九大精神的生動貫徹，是將制度建設貫穿在思想建設之中。所以，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承繼了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的最大結合點——長期執政。

顯然，哲學意義上的關系建構，是在形式上對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作為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的實踐典范的解析。還應該看到，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具有豐富的內容，自身的發展邏輯亦深刻貫穿著長期執政的要求。以問題導向的視野進行透視可知，黨中央之所以提出初心與使命，是因為部分黨員忘記了初心與使命。中國共產黨作為一個百年大黨，在中國這一歷史悠久、人口眾多的國家執政必然面臨著異常艱險的挑戰。所以，黨如果忘記了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就會在前進中迷失，也就無法實現長期執政。可以說，初心與使命的提出，為全黨、為每一名黨員都劃定出了一個思想上的起點。以這一命題為核心點，黨的思想建設的各項內容找尋到了依歸，也進一步深化了“思想建黨”中“建”字的意蘊，進而也就為黨的長期執政提供了動力源泉?！爸贫葐栴}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6]。”可見，制度本身就與黨的長期執政存在洽和性，也就是說黨的長期執政過程中不可能離開制度。深刻理解制度的意義，不僅要從反面來理解，即沒有制度或者制度無效將會導致嚴重后果，而且還要看到，制度本身就是對資源的一種整合方式，具有長遠的存在意義。由之，讓初心“不忘”、使命“牢記”，必須輔之以制度的作用。可見，長期執政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的內在指向，要在把握這一點的過程中，回歸到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相結合的性質之下，進而才能聯結黨的建設的各方面要領，并從中獲得展開以收獲生命力，使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真正發揮出其作用。

三、價值引領：勇于自我革命

（一）勇于自我革命的內在意蘊

社會革命是長期性與階段性的統一。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一經成立就將進行社會革命的任務鮮明地寫在了自己的旗幟上，黨的一大綱領明確提出，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黨的二大則提出要漸次達到一個共產主義的社會。時至今日，這一革命的遠大理想依然作為黨的重要基因指導和激勵著黨的每一步歷史性前進。也正是在這一意義上，黨領導人民進行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改革開放新的偉大革命方有了貫通脈絡。

具體來看，不同的歷史階段具有不同的革命特點，延續著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中國化的邏輯前進，構成了黨在新時代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路徑依賴。面對近代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性質，中國共產黨人的目標具有徹底性。不僅要完成反帝反封建的任務，而且要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共產黨宣言》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經過二十八年的浴血奮戰，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完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不過，政治革命的勝利只是革命征程中的又一個起點，中國共產黨要在政治革命的基礎上進行偉大的社會革命。與政治革命的焦點在于國家政權不同，社會革命的對象是整個不合理的生產關系和社會經濟形態及其制度。新中國成立以后，黨領導進行了社會主義工業化和對農業、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初步建立起社會主義基本制度，完成了社會主義革命，實現了從新民主主義社會向社會主義社會的跨越，取得了社會主義建設的一系列成就[8]。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習近平指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成果，也是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繼續，必須一以貫之進行下去。繼承之中有發展。新時代社會革命又呈現出一系列新的特點，需要黨團結帶領人民繼續努力探索。

黨成立百年以來，在實踐上以“中國之治”回應了各方的質疑，在理論上突破了西方政黨的“部分”意義，開創了政黨治理的新境界。黨之所以能實現這一系列歷史性成就，具有多角度的原因。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點是，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沒有陷入西方所一直認為的由于缺乏監督就必然走向腐化的困局，從而人亡政息。而是尋找出了自身的發展路徑，并超越了西方政黨以選舉為目的的利益色彩。這一發展路徑的主要價值引領就是勇于自我革命。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勇于自我革命，從嚴管黨治黨，是我們黨最鮮明的品格②。中國共產黨自成立起就與“革命”二字密切聯系在一起。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黨領導人民群眾浴血奮戰，推翻了“三座大山”。在新中國成立之后，中國共產黨迎來了領導人民群眾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任務。黨對這一任務的艱巨性是有著清醒認識的。毛澤東同志在由西柏坡進入北平時就十分具有遠見地提出了“進京趕考論”，要求“我們決不當李自成”。在這一轉變中，中國共產黨的自我革命也由之具有了更重要的意義。

中國的政黨制度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這一新型政黨制度，而絕非西方視角下的一黨制。必須清醒地看到，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必須繼承馬克思主義中鮮明的“批判”精神，不僅與來自社會中的錯誤思想意識進行斗爭，更要不斷解決自身中的問題。進一步來看，關鍵就在于突破“執政黨必然喪失合法性”這一前提，而實現這一點，就必須與人民群眾保持密切聯系。黨從群眾中來，也必然要到群眾中去。但是，執政黨的地位使黨始終面臨著脫離群眾的風險，如果任由這一風險發展，就必然導致黨喪失人民群眾的信任。所以，只有依靠黨的勇于自我革命，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引領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才能進行好偉大的社會革命，才能走向長期執政。

（二）內容建設中的歸旨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作為思想建設中的一部分，是黨的建設的基礎。在主題教育所提供經驗的基礎上必須進一步明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內容主題，進而為該制度的建立奠定好基礎。黨的建設并不是一盤散沙，針對問題談問題，而是一盤次序分明的棋局，有著清晰的規劃設計。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必須在勇于自我革命中的問題導向下尋求發展面。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是一個綜合狀態，具有相當廣泛的涵蓋內容。但是，如果無差別地進行內容建設就將流于空泛，失去切真效果。應該在勇于自我革命的問題導向中，透視出著力點，進而以點帶面，推動黨的建設進入新高度。由之，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還必須堅持勇于自我革命中的與群眾密切聯系的價值引領，才能由黨的建設領域走向與人民群眾的結合中，實現黨性與人民性的統一。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莊嚴宣告，過去的一切運動都是少數人的，或者為少數人謀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4]。初心與使命本就是與人民群眾密切聯系的，也只有在黨的建設中不斷提煉后又回到人民群眾中去，方能收獲真正的生命力，為走向長期執政找到動力之源。

四、結語

黨領導人民進行改革開放四十年，進入了新時代，已經越來越靠近世界舞臺的中心，由之必然要將治國理政的目光轉向長期執政的考慮。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制度，就是一方面對過去的歷史進行深化總結，另一方面為走向未來尋求動力支持。同時，也必須把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置于這一高度之中，才能使其在廣闊的空間中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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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