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迭代與智慧經濟背景下創業教育改革的新探索研究

孫慶春，郭文靜

（1.汕頭職業技術學院 經濟管理系，廣東 汕頭 515078；2.韓國培材大學 人文社會學院，韓國 大田廣域 35345）

一、問題的提出

當前，高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進入新階段，國務院辦公廳于2020年、2021年連續發布對大學生創新創業的支持政策。以智慧經濟、智能行業為代表的新型產業形式迅速發展，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型科技手段將推動新產業的商業創新和行業轉型。許多企業的經營方式繼續迅速變化，新技術、新產業正在徹底改變我們的工作方式、溝通方式以及獲得知識的方式。智慧經濟與智能行業正以新的速度增長，而經濟增長是經濟健康發展的重要條件之一，它對國民收入和就業水平產生了積極影響，能夠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增加國家和社會的財富。以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和5G為核心技術驅動力的智慧經濟革命將重塑整個商業環境和產業格局。智慧經濟在提升智慧服務價值、創造新需求、新經營形式的同時，通過人與物互動的轉變，重塑生產、生活、社會運行和治理結構，引領經濟社會創新發展。

產業迭代反映了產業結構的重復與提升過程，具有積極的作用，它可以逐步生成新知識，實現新技術的應用，并為開展基礎學科的研究提供動力。2021年，盡管受到疫情的影響，但產業、經濟和社會的數字化轉型加速了產業迭代的速度。

在產業迭代、智慧經濟的影響下，創業教育在教育理念、學習模式、創業渠道等方面都處于不斷的變革之中。創業的思維為教育實踐提供了重要的理念，許多高校已經開展了大量的創業教育活動，為學生提供了創造性、創新性和創業性的理論與技能。

創業教育者的任務是教育學生在快速變化的經濟與社會環境中找到實現自我價值、開展職業生涯的機會。但目前很多高校的傳統創業課程仍然是以創業任務作為導向，創業教育的研究往往側重于商業計劃書、創業意向等方面的培養，創業項目的轉化率較低，無法彌補實踐的不足之處。許多課程都側重于創業規劃和創業實踐，忽略了學生特質、創業意向、創業精神，忽略了將實踐經驗升華為特色創業理論的過程。

基于此，本文擬從創業教育入手，以產業迭代、智慧經濟為切入點，從教育系統的角度分析創業教育的探索路徑。運用已有的研究成果并加以創新，通過建立指標體系，運用通過測量模型和結構分析，利用SMART-PLS對收集的數據進行分析方程建模，進而分析創業教育的探索路徑，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產業迭代、智慧經濟與創業教育研究模型圖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

本研究選取廣州、深圳、東莞、佛山、惠州等智慧經濟與產業較為發達的城市，于2021年6月至7月向200家企業發放了問卷，共收集到189份有效問卷，樣本回收率為94.5%。向廣東省120所高校（含本科院校與高職院校）發放120份問卷，收回102份，樣本回收率為85%。通過統計分析，企業樣本中男性占比52.19%，女性占比47.81%；高校樣本中，男性占比59.16%，女性占比40.84%；高職院校占比78.27%，本科院校占比14.13%；碩士、博士僅占比7.6%。在學科專業領域，文科類占比24.48%，管理類占比26.17%，理工類占比49.35%。針對企業的問卷設計，主要集中在創業環境、創業技能、經濟結構、產業要素等方面。統計結果表明，大多數的企業更重視創業教育是否能夠促進創業技能的提升，企業的關注點是高等院校的創業教育是否解決理論與實踐的轉換，企業更加關注的是創業教育是否能夠為企業帶來經濟效益與利潤。而針對高校的問卷設計，主要集中在創業知識、創業技能、創業師資等方面。統計結果表明，高校的創業教育重在知識與技能的培養，重在創業教育體系的研究。通過調研發現，高校與企業亟需實現經濟、產業背景下創業教育的動能轉換。

（二）指標設計

哈桑（Hassan）等人認為創業動機顯著影響個體的創業取向與創業意向，同時論述了創業教育與創業意向關系［1］；趙超基于大學創新創業教育與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發展影響因素及協同演化分析，探索了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發展和大學創新創業教育之間的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理［2］；王鵬對高校創業教育生態系統構建進行了研究，認為創業教育應發揮系統綜合效應［3］；徐新洲從產教融合角度，指出實現雙創教育鏈與行業產業鏈融合、政產學研多元主體全過程和全方位的協同育人，以培養社會所需的復合型“雙創”人才［4］。基于國內外眾多學者的研究成果，設計研究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產業迭代、智慧經濟背景下創業教育的研究指標設計

表1（續）

（三）數據分析

分析的第一部分通過問卷調查檢驗結構的信度與效度，即信度系數、組合信度和平均方差提取，具體見表2所示。

表2 信度與效度

表2顯示了信度系數、組合信度和平均方差提取，信度系數和組合信度的值必須保持高于0.7且平均方差提取的值必須保持高于0.5才能滿足構造要求可靠性，使用PLS算法通過測量模型進行測試，發現測量模型下的值具有統計顯著性，并考慮作為確定產業迭代、智慧經濟與創業教育關系的可靠尺度。

（四）模型驗證

運用SMART-PLS，模型驗證如圖2所示。

圖2 產業迭代、智慧經濟與創業教育的模型驗證

（五）結果分析

將調研數據帶入上述模型，得到分析結果，如圖3所示。

圖3 產業迭代、智慧經濟與創業教育的分析圖

通過分析圖可以看出，經濟規模在創業教育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經濟規模越大，創業機會就越多，創業教育的開展也就越重要。其次是產業結構與產業規模，產業結構越完善，產業規模越大，創業教育實施的前景就越廣闊。

創業教育中，從外因看，創業投入與創業產出所占的比例較大，充分反映了當前許多創業教育工作者與創業活動實踐者所關注的兩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大多數的創業活動都需要前期的投入，投入從何處而來以及產出往何處而去，顯然成為眾多創業者關注的焦點。因此，創業教育也要緊隨經濟發展與產業發展的步伐與時俱進，既要恰當反映當前的經濟與產業發展現狀，又要具備超前發展意識，以便在引領經濟與產業發展中占據有利地位。創業環境與創業資源恰恰是決定創業教育是否能夠有效開展的保障力量，創業活動亟需良好的環境支持，亟需整合創業資源，發展新型產業形態，構建創業經濟的開放式發展平臺。創業政策具有導向的作用，在創業教育中，可以為創業活動及創業群體提供有力的政策支持。從創業活動的內因看，創業態度至關重要，創業師資與導師具備引領作用，創業知識起到了重要的基礎作用。而創業技能在調研數據中所占比例最小，反映了技能是可以通過學生階段的學習或者在社會實踐中學習獲得的，是可以隨著社會經驗的增長而增長的。

三、創業教育的新探索

（一）以經濟發展為導向，重塑創業教育服務經濟發展的理念

創業型經濟需要將重點從控制成本轉移到發展人力資本，經濟體不能再僅僅基于低成本進行競爭，而必須基于高價值進行競爭。許小平、談煒運用非平衡跨國面板數據回歸的固定效應與2SLS方法，從產業結構的角度探討了一國創業活躍度對收入不平等的影響，認為應該鼓勵高附加值創業［5］。在知識經濟中，人力資本是最重要的資本形式。教育和培訓當前和未來的勞動力以滿足市場的需求對于經濟發展至關重要。在知識經濟中，人力資本投資將帶來更高的回報，創業教育與經濟增長和發展之間存在著積極的聯系，在日益全球化的經濟中，創業教育必須跟上工業化發展的步伐。隨著經濟規模的擴大，經濟結構的優化，創業教育也必將由傳統形式向現代化形式轉變，必將增加投入，提升生產力發展水平和畢業生的就業率。在經濟結構變革中，創業能力一直處于核心地位，創業能力對產品研發至關重要，只有增強創業能力，才能吸引大量的熟練勞動力參與到創業活動之中，如果沒有創業能力，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的回報率較低。因此，以經濟發展為導向，重塑創業教育服務經濟發展的理念，對于推動創業教育反哺經濟發展、產業結構調整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以產業迭代為契機，構建創業教育與現代產業的有機結合體

產業迭代既有產業設計過程的外部原因，也有設計過程的內部原因。外部的迭代原因來自技術和市場的不確定性，許多產業的新產品必須包括新技術，其性能和風險在早期設計時無法完全確定。因此，在進行開發與大量測試的情況下，需要一個迭代的探索過程。即使升級設計技術，企業也不得不將新技術應用到其設計中，以便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保持競爭力，隨著產業需求或技術評估的每次更改，產業設計必須重新升級之前的設計方案，即迭代。在設計過程內部，也有許多事件會導致設計過程中出現迭代。產業中大規模產品的設計相當于解決一組復雜的耦合問題，會產生設計目標相互沖突，解決沖突的過程包括許多探索與開發的周期。除了這些技術問題外，設計過程的管理也可能是迭代的內部原因，在縮短產業開發周期的壓力下，管理者通常選擇根據早期發布的計劃安排相關任務，當產業設計方案最終確定時，需要重復執行任務，并且返工量可能會有所不同。

產業組織必須通過不斷的學習探索未來，產業組織必須具有強大的創新能力，建立創新組合，以便能夠在不確定的風險中（如當前的COVID-19疫情）進行轉換。產業組織需要適應動蕩和不確定的環境，以便能夠在未來的環境中及時恢復。

在當前產業迭代中，面向未來的組織能力很難實現，而構建創業教育與現代產業的有機結合體，成為產業組織適應未來發展的推動力量。產業規模、產業結構的發展變化必然驅動產業逐步向高質量的經濟靠攏，使得工業產業逐步提升（如提升到工業4.0）。因此，創業教育與產業迭代具備了有機結合的戰略基礎。

杜爾玏、吉猛探討了科技創業與經濟增長的關系，認為科技創業活動是現代經濟增長的根本動力［6］。產業迭代與創業教育都需要推動創新，突破界限，幫助改變人們的生活，創造就業機會，推動經濟整體增長。在創業教育與產業迭代結合的路徑中，通過創建教育創新孵化器，能夠有助于通過創業教育滿足不斷增長的教育需求供給，支持新興創業者數量的增長和創業技能的提升；通過在企業創建創業教育培訓與學習中心，有助于為創業者提供改進和創新方法的思路；通過梳理創業教育和勞動力市場之間的關系，幫助創業者開展基于技能的培訓，為創業者提供創業所需的邏輯思維。在產業迭代過程中，產業組織必須充分利用創業實踐場所，提高創業工作的效率。企業管理者可以擔任教育工作者的顧問，以便更加開放地聽取創業教育專家的建議，了解創業教育的需求。產業組織通過參與大學課程設置，促進技術使用、教師培訓、學生交流與國際合作，通過案例研究向學生授課，充分解決需求與供給的差距問題，將創業教育的成果盡可能多地轉化為經濟增長的機會，實現創業教育與產業聯盟的有機結合，才能在兩者之間形成協同作用，帶來創業教育的全新變革。

（三）深挖創業教育的內涵，構建全新的創業教育的邏輯框架

從宏觀層面看，產業結構與智慧經濟發展過程中，任何危機都有可能對創業教育產生長期影響，并加劇創業教育與產業結構、智慧經濟之間原有的分歧（如圖3中的創業環境與創業技能的不均衡性）。深挖創業教育的內涵，樹立創業教育是一種終身學習過程的理念，理解這一過程最早從小學開始通過各級教育（包括成人教育）得以深入發展。全新的創業教育的邏輯框架，包含了創業教育的標準及其支持績效指標，涵蓋了從學生、教師、家庭、社會等全方位的“多位一體”的共同發展領域，這個邏輯框架通過建立創業教育的階段性目標，建立針對創業教育參與者的活動和評估體系。使用此框架，創業教育參與者將逐步參加具有挑戰性的教育活動，能夠具備創業教育所需的洞察力，能夠創造創業機會，能夠擁有管理其創業活動的專業能力，能夠逐步增強在創業活動中的優勢。

1.強化創業知識與技能的層次設計，完善創業理論與創業實踐的轉換途徑

在創業教育的實踐中，創業教育的參與者需要學習創業知識，掌握創業技能。為實現知識與技能的有序轉換，強化知識與技能的層次設計非常重要。何淑貞、龔英翔探討了創業教育生態系統對創業型人才培養的影響機理，在知識與技能邏輯框架下，應該考慮讓學生熟悉理解觀念、展示創業文化、為中小企業引入融資課程［7］。創業教育中，通過一系列教學和評估方法（如創業講座、SYB、角色扮演、研討會、創業設計等），傳授創業教育知識。創業技能需要堅實的理論基礎，以促進批判性和橫向思維，解決問題（包括學習技能和團隊合作技能、領導技能），有效的溝通以及數字數據的分析和使用。為了解決創業理論與實踐的脫節問題，創業教育者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成為一名優秀的創業者所需要的知識與技能，以便充分認識到創業者面臨的機遇。

從教育的角度來看，創業技能形成了一個雙重的互動過程，學生在這種過程中了解自己創業活動的長處和短處。因此，創業技能包括創造力、決策能力、領導力、溝通能力、團隊合作能力、營銷能力、管理能力、接受失敗的能力、靈活性、冒險能力、自信和激情。中小學創業教育可以通過批判性思維來認識商業模式和戰略，使學生掌握談判的藝術，提高社交技巧，使學生從小能夠有效地交流與溝通。大學創業教育可以通過傳授如何評估損益，如何計算投資回報，了解毛利潤和凈利潤，以及資產、股權和負債的區別，解決學生創業實踐經驗不足的問題。

此外，創業理論與創業實踐應該滿足能夠開發服務或產品以滿足創業教育的需求，并承擔創業教育風險，以實現創業教育的目標。在智慧經濟與產業迭代的雙重作用下，創業理論也必須使所有參與創業活動的成員具備較高的知識素養。因此，通過輔導和培養團隊成員的學習需求，支持團隊合作，能夠使團隊成員掌握創業技能。從成人創業教育的角度看，創業理論與創業實踐的轉換路徑首先是提高學生創業課程設計的有效性，滿足創業教育可持續發展的需要；其次是從正式反饋（課后調查）和非正式反饋（與學生面談）中聽取學生的意見與建議，了解學生的創業目標與創業活動。

2.創業態度與創業理念的再升級

創業態度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方式，創業者對創業教育的認知和計劃是影響創業態度的最直觀的行為。創業態度的基本假設來自心理學將人類創造性理解為解決問題的先行條件和最佳條件的預測。通過創造活動，創業態度與指導創業的心理狀態相互作用，使得個體對創業可行性和可取性的態度發生根本性的轉變，進而影響創業活動。此外，創業活動是動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積極的創業態度能夠促進創業活動的開展。因此，創業態度反過來又充當了認知過程的中介，影響了創業教育的外在或內在因素，進而影響創業者的意圖和行為。從創業態度屬于創業計劃這一前提出發，升級創業理念，升華創業態度，能夠有效提升創業教育的思想性與藝術性。

創業理念涉及圍繞創業生活建立自我認同和自我概念，胡海青探討了創業素養調查及對高校創業教育的啟示［8］。羅琪通過芬蘭創業教育的教學與實踐，得出了創業教育的啟示［9］。創業理念越深入，創業者就會產生越來越高的自我效能、結果期望和職業探索水平。如果創業教育理念成功，反饋到學習者的就是越來越多的良好的態度、動機和意圖。雖然眾多學者對創業理念的解釋采用了不同的理論假設，但是創業理念的升級過程涉及創業理念的3個核心特征：創業機會、企業家屬性以及創業環境。楊冬、孫士茹通過內涵式發展視域下大學創新創業教育的困境審視與路徑選擇，認為需要重塑創新創業教育理念價值，鞏固創新創業人才培養的哲學根基［10］。因此，創業理念包含了關于創業機會、企業家屬性和創業環境的假設，這些假設構成了邏輯上一致的創業理念。創業理念升級為今后對創業理論的探索奠定了基礎，創業者和研究人員都將受益于創業理念基礎方面提出的框架。

3.創業環境與創業資源要素的有效整合

毋靖雨結合大學生返鄉創業提出了要素組合的方法［11］。隨著智慧經濟的發展，創業者人口的潛在增長（如2021年國家的三孩生育政策）和創業者對價值鏈上移的期望，創業者對創業的興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在創業教育需要解決的資源與環境要素中，可以確定3個主要組成部分：首先是文化環境的建立，良好的創業文化環境對創業教育和國民經濟的發展至關重要；其次是良好的創業基礎設施，在建設上要凸顯超越傳統的布局理念，如社區學校、學院和區域大學、文化和娛樂資源、社會企業等機構，同時努力發展創業支持要素，以便創業教育在需要時能夠提供一系列支持，如提供協會和中小企業發展中心、幫助中心、咨詢辦公室、網絡組織機構、融資方案、企業孵化服務、學校內外的青年創業教育等服務；第三是良好的社會資源支持，如社會公共資源、教育資源、產品分配與服務資源、公共管理機構、社會機構和金融服務機構等，加大對創業活動的投入力度，加大對創業指導教師的培養力度。同時，鼓勵社會資源及環境要素的各個環節都參與整合和提高使用價值的過程。創業教育有助于啟發和教育廣大創業者參與到創業實踐活動中，并在教育層面上激勵他們成長。

四、結論

產業迭代、智慧經濟發展背景下，創業教育面臨著越來越多的挑戰。為了應對新經濟業態下未來不可預見的變動因素，需要強化創業教育，賦予有創業愿望與理想的當代創業者以知識與技能，培養一代又一代具有創業思想的創業者，使他們成為國家發展源源不斷的動力，以確保所有人有一個更可持續的未來。

創業教育是一門應用學科，采用基于過程設計的理念開展教學，同時開展評估創業教育有效性的研究，能夠有效促進創業教育的發展。創業教育的設計是一個不斷融合的過程，需要觀察教育實踐、具備批判性思維、解決問題和價值創造等多方面的技能。

在產業迭代、智慧經濟視角下，對創業教育的投資是對一個社會未來的投資。通過創業教育，使學生樹立良好的創業教育理念；通過創業教育，有助于整合資源環境要素，創造就業機會，創造社會財富；通過創業教育，有助于調整產業結構及改善經濟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