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傳統建筑彩畫工藝與保護技術研究

徽州傳統建筑彩畫是我國古代傳統建筑裝飾的重要組成部分，有著源遠流長的發展歷史和非凡的藝術造詣。在徽州傳統建筑彩畫的保存過程中，如何通過科學的方法確定傳統建筑彩畫的具體用料與工藝保護，并使其獨特的精湛技術免遭散失，這都是當前徽州傳統建筑彩畫文化遺產保存中應高度重視的問題。本文選取徽州許家廳、綠繞亭和寶綸閣三個最富有代表性地區的明代傳統建筑彩畫進行分析，并對徽州地區傳統建筑彩畫的保存技術進行探討。

徽州既是一個獨特的地理單元，也是一個單獨的人文單位，歙縣人文研究已成為當前的熱門話題，從建筑研究層次上，對歙縣古村落、建筑、三雕等美術形式的研究和對歙縣傳統建筑彩畫研究相比較，有了很大的豐富。但因為研究成果的缺失，中國繪畫的藝術價值無法被國際社會和當地人所認知。其實，徽州的傳統建筑藝術不但有著高度的美學價值，還能夠反映歷史人文、等級制度、社會民俗等，歙縣傳統建筑藝術的文化價值，仍有待進一步挖掘。

一、傳統建筑彩畫的價值

我國古代建筑的主要特色之一即建筑彩畫。建筑彩畫本身就承載了大量的歷史信息。這樣，對建筑彩畫的維護就變得艱難和煩瑣。我國古代建筑彩畫不同于西洋建筑彩畫。它不但具有裝飾的功能，同時有著多重價值和多種特點。

裝飾性。傳統建筑彩畫具備裝點建筑物的功效，因此，有著極為重要的審美價值。而傳統建筑彩畫不但能夠裝點建筑物，還能夠營造建筑文化、自然環境與空間。是營造建筑物空間美學的主要手法。在內部構造方面，古建筑彩畫材料可成為建筑物內部木質骨骼的表層，從而具備保護內部木質骨骼的功用和構造完善的作用。

科學性與歷史性相結合。中國傳統建筑彩畫具有極其重要的研究價值，尤其是在古建筑材料、技法、科學性等方面。在文化和政治等領域，建筑等級可以通過彩畫來區分。中國的禮制和等級制度自古以來就非常明確。它的建筑體現是在同一建筑群中，建筑畫家根據建筑的重要性在建筑上繪制相應層次的彩畫。

傳統建筑彩畫還有其附加價值。彩畫不僅具有上述價值，而且還是一件精美的藝術作品。如果將其用作“化石”保護，它還將具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價值。

二、徽州傳統建筑彩畫工藝分析

在科學分析檢測結果的基礎上，根據建筑彩畫工藝的復雜程度和應用功效上的差異，選擇了許家廳、綠繞亭、寶綸閣三個典型徽州地區的明代建筑，對其彩畫分別概括。

（一）許家廳

許家廳位于歙縣斗山街上，此街建于明清時期，以許、汪、楊、王四大家宅為主要代表。許家廳建于清代早期，院中桂花樹綠蔭如蓋，側墻瓶狀小門通往后花園，邊屋供先生住宿。

許家廳正殿有三個跨間，兩層樓高。正殿大師墻前有一尊孔子雕像，供學生定期舉行孔子崇拜活動。正殿的平面形式與春滿苑等住宅建筑相似。不同之處在于，住宅樓中的明室和次室用木墻隔開，左右次室用作翼室，而徐家堂的三個房間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大空間，間距和深度較小，寬度為5m，深度小于4m。許家廳二樓無法確認是否有彩畫，因為無法對其進行勘察或測量。彩畫底面彩顏色為橙色，與寶倫閣等建筑底面彩顏色相似。然而，許家廳底面彩的色彩已嚴重褪色，部分殘存。因此，彩畫整體上是深色的，不像寶綸閣那樣明亮。

許家廳里有三個主要石雕構件：梁墩（俗稱元寶墩）、斜撐（俗稱牛腿）和雀體。石雕件的表面先涂上底色，然后再用白色線勾勒出主要圖案的輪廓。另外，在二樓窗臺下的地板上也繪了彩畫。初步判斷是零星的斷枝斷花，但也無法確定色彩和整體形狀。通過上述對許家廳繪畫內容的分析，可以得出許家廳繪畫延續了明代繪畫風格的結論。就彩畫本身而言，圖案以錦緞為主，顏色以赭色和白色為主，整體上呈現出暖色調。房間內主要的兩方彩畫采用上下搭的包錦。最具特色的是，所有的彩畫都與它們所在空間的重要性相一致。繪畫中有豐富的色彩變化，或者圖案的復雜程度不同，或者包裝方式不同。層次和秩序協調建筑空間和建筑繪畫。此外，許家廳的彩畫水平如此清晰細致，這與它作為私立學校建筑的功能有很大關系。

（二）綠繞亭

以主檁條方彩畫為例。它是一幅包袱下的錦緞彩畫。包袱上繪有四幅如意團花錦緞圖案，以藍色和白色為輪廓線，而寶香花則以黃色和白色的花朵勾勒在格子的中心。紅色背景和白色花朵保留在樹的外緣。據估計，圖案采用紅色背景和白色花朵，捆扎物與箍頭之間的裝飾無法區分，箍頭上可以看到類似的螺旋花紋圖案。經過仔細觀察，發現彩畫中有層次。首先，上層珍貴花朵的花瓣是淺藍色的，而下層花瓣的剝落部分則略帶紅色。其次，輪廓線也有相同的情況，即上藍下紅;再次，黃色的底面上還有少量淺棕色的白色花朵。因此，綠繞亭上沒有紅色的襯里，而是白色的襯里。綠繞亭里到處都是如意團花錦圖案。最初，綠色和紅色被用作等高線，而白色線被繪制在外部。大部分紅色和綠色已經脫落和褪色。

色彩分析結論如下：黃為土黃色，紅為朱砂和赤鐵礦，藍為花板巖和群青，白為鉛白色和石膏。其中石膏用作基漆，鉛白用作彩畫襯板。彩畫工序一般可確定為：將石膏加桐油（加少量水）調勻，填滿木縫，反復打磨;首先，使用土黃色基底時，有局部圖案紅色襯里的跡象;包錦上設置墨線，用縱橫線交錯，直繪圖案;圖案和綁扎圖案的底色都應先填鉛或白襯上里色，然后再填顏料;在填滿色彩后，用白色線繪出彩色的包袱裝飾邊緣;桁架涂土黃色，松木圖案抹墨;沒發現其他節省顏料、光暈褪色和貼金方法。

（三）寶綸閣

寶綸閣位于黃山市惠州區城坎村，東蜀寺后殿，建于明朝萬歷年間，是徽州保存明代彩畫最完整的家族廟宇建筑群。寶綸閣滿是梁式建筑、椽子等空白部位的彩畫，在基底刷上土黃色后，用松木紋理作畫，類似于脫去綠色衣物的做法。寶綸閣彩畫保存完好，工藝齊全。

以大殿明室左側五柱梁彩畫為例。這是一幅四向如意的錦緞彩畫。底面上鉆石以四向分組框相互交替，分組框中間以綠色空間的花魁圖案為外部框架，而如意紋圈的頭部則是用朱紅的寶花和藍色的小鉤子制作的。在朱紅色的大鉆石里面畫了一個藍色的小鉆石，中間畫了一個綠色的小花，花的中間則是金色的。除去畫中央花的藍色邊緣以外，其余都是黑白的。彩畫用了九種顏料：紅、藍、綠、黃、橙、金、紫、黑和白。經化學分析和科學研究表明，黃是土黃色，紅是丹砂和赤鐵礦，藍是板巖石和群青，白是鉛白色、石膏和白堊。綠是石青綠，紫是石黃色和丹砂的混合物。

繪制過程如下：用黏土和膠水（或膩子）填充木縫，反復打磨，直到看到木紋，然后在基材上刷上土黃色;根據圖紙的長度和寬度，在米格中用墨線打印，并確定主圖案的中心線和交叉線。草圖繪制完成后，在行李錦緞圖案需要填充顏色的地方涂上鉛和白色襯里顏色，直接畫出基本圖案，然后填寫紅、藍、綠的描述，并間隔金色小花。包裝邊緣襯有的是紅色或鉛白色。畫出纏結的花朵后，貼上金色;除了梁坊等主要木結構外，椽等其他木結構在基底涂上土黃色，然后再涂上松木紋理，松木紋理的轉折點是紅色的。

在原木結構的轉折點，邊緣抹上了白色，壓上黑色線，在斗拱的最外側也用此裝飾;而主圖則通過退暈、換色等處理，不但豐富了色調，同時使整個圖形色調和諧對稱。它還運用了片狀黃金、巢金和點金等技術。似乎多種金箔，如金庫金、紅金，底板墻使用了紅色涂料，與梁方的彩畫相互照應，從顏色的使用上保證了相互的調和統一。

三、建筑彩畫的保護方法

（一）已有的建筑彩畫保護方法

目前，我國彩畫的保護主要有三種方式：一是保持現狀，不單獨重畫，對破損部位進行局部補畫;二是按照原有圖案，采用傳統工藝（包括以舊代舊和以新代舊兩種形式）全面重畫;三是所有的單色毛筆裝飾，不考慮原始圖案。然而，這些保護方法，特別是舊彩畫的清除和按原貌重畫，與國際彩畫保護的原則不符，引起了極大的爭議。根據西方彩畫保護理論和原則，“重畫”破壞了彩畫的“真實性”和歷史遺留下來的歷史信息。重畫的彩畫沒有彩畫價值。是為了保護彩畫的現狀，還是允許彩畫根據彩畫的原始狀態、原材料和工藝在適當的時間重新繪制。事實上，中國和東亞地區以木結構為主要材料的建筑體系有其自身的特點，材料的特性使石材和木材具有不同的耐久性、保存周期和保護方法。

（二）徽州傳統建筑彩畫保護方法

在對徽州傳統彩畫評估的基礎上，結合國內傳統建筑彩畫的保護理念和方法，筆者將徽州傳統建筑彩畫的保護措施分為以下幾種。

1.對建筑物和構件中存在安全問題的涂漆建筑物進行救援保護

在實際的彩畫保護工程中，所面臨的問題不僅來自彩畫本身，還來自彩畫的載體木構件。木材保護和彩畫保護應作為一個整體處理。不同的木材保護方法會導致相應的彩畫保護方法不同。因此，首先要解決二者保護的時機問題，然后注意二者所采用的保護方法和材料不能對對方造成損害。

當建筑結構質量出現問題，需要進行大規模維修時，一般采取以下措施：考慮到所有傳統建筑涂裝至少都經歷了一百年，或多或少會出現空鼓、粉磨等病害，大規模維修引起的振動和觸摸會加速油漆的剝落。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應首先對彩畫進行搶救保護，如加強彩畫，在表面涂上密封劑等。彩畫保護完成后，我們可以進行建筑維修，以盡量減少對彩畫的損壞。當建筑物修繕完成后，我們可以處理建筑物修繕中彩畫表面的問題。

當建筑構件因內部腐爛而不能再使用時，木材的保護方法將影響對附著在其上的彩畫的保護。一般的做法：一是以新木代替舊木，并根據原有形式重新繪制彩畫，采用原有工藝對舊木進行處理。第二，如果是結構構件，則不能更換新的木質構件。假設a梁損壞，添加一個強度大但內部直徑小的鋼作為承重構件，并從外部擰緊。這樣，構件上的彩畫將得以保留，但這種方法留下了一個問題，即木材和鋼材的物理性質存在差異，接縫作業可能會出現不利條件;同樣，仍然使用木材替換原構件，但考慮到彩畫的價值和難度，只有將原彩畫及其附著的一定厚度的蒙皮去除、修復和加固，才能包裹在新的木質構件表面。從目前的觀察來看，徽州彩畫依然不錯，只有部分天花需要加固。即使天花彩畫缺少一部分，它也是一個相對較小的部分。就保護彩畫的真實性而言，沒有必要補充或重畫。

2.對彩畫病害較為嚴重的，以化學手段的科技保護為主

如黃山市屯溪區程夢州宅、歙縣許村大觀亭、歙縣斗山街許家廳、休寧縣古城巖朱仁宅等建筑彩畫。特別是前三者，呈現出整體發黑的現象，彩畫已經出現辨認困難，對于這些建筑彩畫，需要借助化學實驗的分析，并通過實驗，找到有針對性的保護材料和保護工藝。

四、傳統建筑彩畫的科技保護

建筑彩畫保護是指旨在了解彩畫、掌握其歷史和意義、確保其自然形態以及在必要時對其進行修復和增強的所有行動。從總體上看，一個完整的建筑彩畫科技保護過程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首先，在現場保護之前，應該有一個彩畫保護的科學研究階段，主要研究彩畫保護的物質、病理機制、新方法、新材料。這包括對彩畫的性能、狀態、成分、結構和環境因素的分析、檢測和鑒定，包括對當時彩畫的生產歷史、年代、生產工藝和功能的研究和鑒定。

其次是現場恢復的積極彩畫保護階段，即彩畫的恢復與保護。從根本上消除彩畫病害的內因，防止彩畫進一步受到環境的影響。彩畫的恢復和保護必須在對彩畫進行詳細研究和分析之后進行。方法的選擇和材料的使用必須有理論和實驗依據。

最后，彩畫修復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對后期彩畫進行跟蹤、監測和記錄，對保護技術和材料進行評估，以期為今后的保護工作提供參考。此外，還要創造一個適合彩畫保護的環境，這可以稱為預防性彩畫保護階段，主要工作是研究和控制彩畫保護環境。博物館環境分為彩畫存放環境和彩畫展示環境，主要是對光線的控制，環境中的溫度和濕度、有害氣體和灰塵，對不同質地的彩畫有不同的具體要求。

五、結語

徽州的傳統建筑彩畫是裝飾在木建筑結構的構件上，經過了歷史的發展、風雨的摧殘，建筑彩畫表面顏色已經逐漸褪去，原有木結構也開始銹蝕，出現蛀蟲，現如今留下的完整建筑彩畫器物也已少之又少。從傳統建筑保護的角度或是在對傳統彩畫藝術繪制技術的繼承基礎上，對歙縣的所有傳統建筑和彩畫藝術作品，都應該進行保護與修繕。并同時挖掘出歙縣彩畫的歷史與人文價值，將傳統彩畫藝術發展為區域文化產業并進行推廣和普及，讓更多的人去了解徽州建筑藝術，并以此促進徽州地區經濟、人文的和諧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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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徽州彩畫數字化修復與保護技術方法研究”（項目編號：SK2020A0607）。

（作者簡介：周瑋，女，碩士研究生，安徽新華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徽派文化）

（責任編輯 張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