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廣淼 孫 燕
(西南大學新聞傳媒學院 重慶 400715)
隨著人們整體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娛樂作為大眾文化生活的一種需要,理應得到發展。電視作為當前社會的主要傳播媒介之一,每天都要傳播數量龐大的信息,同時還肩負著豐富人們的文化、娛樂生活的任務。但是在娛樂圈中,娛樂文化中一直存在過分注重經濟效應而忽視娛樂道德的問題,即“娛樂至死”。就像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書中所言,“現代娛樂文化主要通過電視和互聯網媒介,娛樂得以達到至死的目的;一切都以娛樂的方式呈現;人類心甘情愿成為娛樂的附庸,最終成為娛樂至死的物種”。而這種類似“娛樂至死”的泛娛樂化問題已經引起了政府相關管理部門的重視,開始著手對無底線的娛樂進行整改,例如某電視臺的兩部娛樂綜藝節目就因為價值取向問題被勒令整改停播,一些電視劇、電影也因為惡意篡改歷史等原因被下架,這些都反映了我國政府相關管理部門的整頓決心。
與此同時,在傳媒事業迅速發展的今天,作為節目傳播的終端傳播者,主持人在使用語言這一工具進行傳播的過程中卻頻頻出現了本不該有的不規范現象,這些現象所顯現出來的巨大破壞力會對整個中華民族的文化發展帶來長遠性的危害。在當下,電視娛樂節目主持人在娛樂文化的價值取向上發生了錯位。由于主持人相對明星的熱度較弱,在道德問題上受到的關注和抨擊不多。實際上,隨著綜藝節目的火爆,主持人特別是娛樂節目主持人往往與明星們關系緊密,而他們也越發受到大眾的關注。娛樂節目主持人們很多會為了吸引受眾的眼球、獲得點擊率等目的而傳播不良文化。受其影響,娛樂節目主持人和明星之間也形成了圈子,這導致主持人的圈子也逐漸娛樂化、經濟效益化,一些娛樂節目主持人缺乏一定的主持能力和本身審美能力,在主持中語言內容膚淺,甚至話語空間尺度過大,審美格調低下。這種在娛樂文化的錯位價值取向已經導致有能力有素養的娛樂節目主持人越來越少,甚至已經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問題,這需要引起有關部門的關注和娛樂節目主持人圈的重視。
主持人作為電視媒體的傳播主角,加強對自身角色的認知對其在節目中的整體呈現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主持人在節目中,首先應該以“人”的觀念和意識來思考問題,然后再逐漸完成“文化人—媒體人—主持人”的完美過渡,尤其是娛樂節目的主持人,更應該深刻領會受眾對于娛樂的心理需求到底是怎樣的,這樣才能做到在節目主持中不知不覺地影響和引領受眾。
一檔積極健康的電視娛樂節目,首先應該讓觀眾獲得身體上的輕松和精神上的美感享受。與此同時,電視娛樂節目更應該實現傳統媒體對于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和弘揚的責任。這樣才能更好地正確地引導受眾的文化價值取向。而如今我們不難發現,娛樂節目主持人真的太“娛樂化”了:主持人的表達過于單一;內容過于膚淺、直白;影響了整個娛樂節目的核心文化的傳播。一直以來,片面追求語言的“快”和“多”,是娛樂節目主持人錯誤的主持觀念。這雖然從語言表達樣態上會給人營造出一種輕松之感,可以在短時間內吸引受眾,但這勢必會造成語言運用粗糙隨意,長此以往必將自毀前程。有些主持人為了表現出娛樂節目主持的親民化和娛樂化,語言內容更是膚淺乏味,我們經常聽到的“你有什么感受?你感動嗎?你幸福嗎?現在心情怎么樣?”等等一系列不具體、無明確目的的語言,讓觀眾沒法回答,從而直接影響節目核心理念的傳播。
在如今的自媒體時代,有些主持人總是在節目中大量使用網絡流行語言,例如“雷人”、“么么噠”、“啵一個”等一些晦澀的、不雅的、小眾的網絡名詞。這些網絡語言本不應通過電視節目主持人在大眾傳播的平臺上被放大,然而主持人在還沒有弄清楚新媒體傳播與傳統媒體傳播的實質差別的情況下,就自以為很時尚地來運用這些特殊語言,從而導致主持人的藝術語言創作和表達不倫不類,這重影響了主持人的個人形象和節目的傳播效果,最終造成了受眾群嚴重分流,也無法實現娛樂節目真正滿足大眾娛樂身心的目的。
主持人作為電視新聞、電視娛樂媒體的重要人員組成單位和電視節目制作的終端傳播者,是語言的使用者,是語言的體現者,更是語言的規范者。因此,主持人作為最終面對觀眾的人,他們的語言使用情況是最受到觀眾的關注和模仿的。主持人“既是社會語言的標志,同時也是社會語言的規范,而且是最高層次的規范”。在廣播電視語言傳播的過程中,主持人作為節目的創作主體來說,其話語權的整體把控是主持人發揮其核心主導力的根本所在,也是關鍵所在。如果對主持人話語權過分嚴格要求,就會限制主持人在節目中的發揮,帶給主持人巨大的心理壓力,最終必將導致節目的效果大打折扣,發展前景堪憂。相反,如果對主持人的話語權要求過分寬松,話語空間尺度過大,主持人幾乎可以隨心所欲,那我們主持人又如何承擔起引導和教育廣大受眾的重任,如何發揮其核心文化影響力的作用。
當前主持人話語空間尺度過大,無論是個性化的顯性話語權表達,還是共性化的隱性話語權表達,都是令人堪憂的。主持人的顯性話語權表達包括了主持人自我個性化的自由的語言表達。有一些主持人為了追求所謂的個性化,經常會在節目中說一些搏出位的話,其中多以“臭不要臉”“這人真二”“什么人哪”“二流子”“怎么不去死呀”等等看似很生活化,其實是主持人生活中自己習慣的表達方式,直接的呈現在了電視節目主持的過程當中。這種表達方式雖然短時間內會使觀眾覺得很好玩兒、有意思,滿足了部分觀眾發泄謾罵的病態心理,但卻違背了主持人作為電視節目代言人的初衷和目的。主持人真正應該做的是正面地、積極地傳播正能量的節目內容,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核心理念,傳達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和三觀傾向。
主持人的隱性話語權表達指的是主持人對于社會公共話語的表達方式。主持人個性化的展現必須通過顯性話語權的外化后表達出來。在許多綜藝或娛樂節目中,主持人總是會選擇一些敏感話題來滿足受眾的獵奇心理,話題庸俗不堪,尺度之大令人咋舌。更有甚者是直接把涉及人性隱私,生理心理等敏感的內容作為談論話題,常常把粗俗的內容當作幽默的全部內容,節目的整體格調十分低俗,徹徹底底地把“娛樂大眾”的節目演變成了“愚樂大眾”。
宣傳性與藝術性在播音創作中是不可缺少的,它們構成了播音創作的兩大支柱,在傳遞信息、傳播美、服務于人民群眾的過程中,發揮和創造著實用價值與審美價值,發揮著廣播電視的巨大優勢。[1]李澤厚把美感分為三個層次:首先是悅耳悅目,身心愉悅;其次是悅心悅意,它包含無意識的本能滿足,包括性本能、情欲、行為、心境、理念的被壓抑,通過審美獲得解放和宣泄,達到心意的滿足和愉悅;最高層次的境界就是悅志悅神,它是道德基礎上達到某種超道德的人生感性境界,是整個生命和存在的全部投入。[2]
然而,目前有些娛樂節目主持人在節目現場卻不斷地直接用語言贊揚女嘉賓的身材,專門對女性的某些敏感部位進行評價,對于“女神”“女漢子”等女性形象主觀臆斷,錯誤地引導受眾關于對女性審美標準的判斷。同樣,有些女性娛樂節目主持人在面對節目中的男生形象時,也刻意表現出自己對于“帥”的、“酷”的男生的喜愛。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作為節目主持人,應該公平理性地看待每一位嘉賓,不應該把生活中的擇友標準原原本本地,甚至放大性地表現在節目中,這不僅會讓現場嘉賓覺得主持人偏心,更會讓廣大的受眾覺得主持人過于主觀,從而失去主持人核心領導力的能力和影響。另外,主持人的審美“愚樂”還會在節目中有更多的體現:比如對嘉賓的著裝打扮評頭論足,認為樸實的、平凡的著裝走上舞臺就是不入流的,尤其是某些有少年兒童參與的節目中,主持人會刻意夸贊小朋友穿的小禮服好看,對漂亮的小朋友毫不吝嗇贊美之詞,讓其他的小朋友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差距,從而導致小朋友的心理嚴重失衡。這些現象都足以表現出主持人的審美標準完全是以個人立場為主,而忽視了主持人應該建立的“來源于生活,但更應該高于生活”的職業精神和價值標準。
娛樂需要底線,主持人需要堅守娛樂道德,樹立正確的價值取向。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低俗不是通俗,欲望不代表希望,單純感官娛樂不等于精神快樂。”作為娛樂媒體的重要人員組成單位和電視節目制作的終端傳播者,節目主持人更需要樹立正確的娛樂文化觀。要明白,娛樂文化的發展不能以喪失道德的底線作為代價,不能只關注經濟效益而不注重社會責任和精神發展。娛樂是一個嚴肅的話題,娛樂文化不能因為金錢而淪為市場的奴隸,人類不能成為娛樂的附庸。主持人作為文藝工作者的一分子,要堅持文化自覺的精神,在藝術創作中力爭寧缺毋濫,勇于自我封殺,把自省作為常態,把自信放在心中,把自強作為信念,拒絕低俗、庸俗、惡俗的文化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