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
(作者單位:杭州樂水健康咨詢有限公司)
對于古代神話,有沒有可能是古人遇到了屬于其他智慧生物的古代技術殘余,并形成了故事來解釋這些遭遇? 我喜歡這樣想。說到與科幻相關的藝術作品,我首先想到的是超現實主義畫家和雕塑家薩爾瓦多·達利。在他的作品《記憶的持久性》中,達利融入了觀眾對愛因斯坦相對論的認識。三個正在融化的時鐘代表了時間和空間的相對性。在他的畫的左下方,橙色的鐘盒上覆蓋著螞蟻,這是達利經常在他的畫中用來代表腐爛的象征。我對《記憶的持久性》的解讀,強調的是,通過意象來體驗虛擬的時間。它更可能出現在夢中而不是清醒的意識中。但潛意識也能反映真實嗎? 近些年的一些科幻小說改變了藝術與觀眾之間的交流模式。《探索未知:科幻之旅》的策展人帕特里克·蓋格(Patrick Gyger)說,科幻小說“讓創作者可以超越知識的視野,玩弄各種概念和情景。” 科幻小說已經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現實主義,它描述了從過去20 億年到未來的任何時間。同時,時間和空間被表現在遙遠的未來,用整個宇宙作為敘事空間,就像達利在繪畫中所做的那樣。

圖1 薩爾瓦多·達利 《記憶的持久性》 1931 布上油畫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藏
科幻小說是奇幻文學的一種。神話、童話和恐懼中描述的東西已經成為我們生活的內容。科幻小說在科學的背景下呈現了幻想的元素。縱觀科幻小說的歷史,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科幻小說的標簽再次被廣泛地用于指定類型,科幻小說的關注變得如此廣泛,以至于它們是我們現代工業文化中所有藝術的一部分。在這一時期,賽博朋克運動在八十年代早期發展起來,在日本出現了大量的賽博朋克漫畫和動漫作品,比如一部非常早期的動畫片《攻殼機動隊》。它讓我對科技和人工智能有了第一印象。從這一時期開始,科幻小說一直被視為科幻文學的主要表現形式,然而,科幻小說實際上廣泛地涉及整個科幻領域,遠遠超出了書面藝術作品。
在《科幻和幻想藝術大師》一書中,凱倫·哈伯(Karen Haber )討論了“科幻和幻想藝術家如何面臨一項艱巨的任務:描繪未知不真實和不可能的事物,并使其可信、引人注目和看起來華麗。“他們被要求想象幻想的地方,在那里居住著奇怪的、奇妙的生物……” 這恰恰是我喜歡在我的作品中創造的一個方式。在下圖(圖2)中,我創造了一個結合了人的腿、胳膊、器官和其他自然物體的生物。每個元素看起來都很熟悉,但放在一起就會產生一個奇怪的場景。

圖2 王超 《從烏托邦跑到天啟》 2020 布上油畫
如同著名的《山海經》一書,描述了神話地理和野獸。自公元前4 世紀以來,文本的版本就已經存在了。這本書被用作中國古代神話的源頭。與其他的科幻文學作品不同,《山海經》更多地描述了有機物體和超自然場景,而不是新技術。這讓我思考如何創造出具有科幻性質的藝術品,以及如何將中國傳統神話文學中的超自然有機體和西方科幻文學中未來科技的因素結合在一起來創作我的繪畫作品。
因此,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原始有機體和技術元素如何幫助創作超現實主義科幻藝術作品?這篇論文將包括對科幻小說歷史的研究,對其他藝術家作品的分析,以及對自己作品的陳述。
在《牛津美國文學指南》中,詹姆斯·哈特(James Hart)討論了科幻小說是如何“用科學上可想象的參考術語處理未知事物的幻想故事”。他們利用虛構的發明和發現來設置包括地球內部、其他行星和原子,遙遠未來的時間,史前的過去,以及一個新的維度。” 基于這個想法,在研究參考時,我常常對稀有植物和微生物著迷。在我的繪畫中創造一個新生物的想法也與真實的植物和微生物有一定的聯系。如圖3 所示,病毒形狀的元素產生了可怕的現象,元素的顏色表明它們是有毒的。畫中間的主要人物參考了鳥和車輛。

圖3 王超 《單翼旋轉》 2020 布上油畫
在同一本書中,哈特還提到 “在進入二十世紀前后,科幻小說的流行變得尤為明顯,這可能是因為人們覺得他們正在進入一個新時代,也因為他們對許多最近的發明印象深刻。”例如,人工智能、宇宙飛船和外星人是大多數科幻小說的主要特征。
盡管早期的奇幻作品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150-2000 年,如蘇美爾人的《吉爾伽美什史詩》,但科幻小說是在二十世紀科學革命之后發展的,并且大量探索了天文學、物理學和數學。1907 年,羅伯特·休·本森(Robert Hugh Benson)寫了第一部現代反烏托邦小說《世界之王》(Lord of the World)。科學與發明的結合促使人們對探索技術與社會關系的文學產生了更大的興趣。在學者羅伯特·斯科爾斯(Robert Scholes)的《科幻小說:歷史、科學、視覺》(Science Fiction:History,Science, Vision)一書中,他聲稱,“對空間和時間態度的改變影響著人類歷史……” 1938 年至1946 年,第一個科幻小說黃金時代是科幻小說獲得廣泛關注的時期。在這一時期,出版了許多經典的科幻小說。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早期,奇幻小說市場的規模幾乎超過了所有其他科幻小說。隨著新的計算機技術成為社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開始影響文化和政治格局。1984 年,作家威廉·吉布森放棄了傳統的樂觀主義,寫了一部小說《神經漫游者》。這向更大的文學界宣告了賽博朋克運動的興起,并取得了巨大的商業成功。幾年前,我看了一部名為《頭號玩家》(2018)的電影。它結合了游戲、虛擬現實和技術。我也是一個游戲玩家。我一直想象著一款游戲可以真實到什么程度,以及這些游戲元素如何幫助我創造藝術作品。我曾經用《無人深空》和《命運2》作為我繪畫的靈感來源,這兩款游戲都有大量反映人類對未來世界想象的元素。
科幻小說可以說是我們這個時代最獨特、最具影響力的文化模式,它既描繪了科學技術的輝煌,也描繪了科學技術的可怕意義。杰克·澤普斯在他的《牛津童話指南》一書中寫道:“獨特的現代神話總是與科學有關,就像瑪麗·雪萊的《弗蘭肯斯坦》(1818) 中的弗蘭肯斯坦怪物一樣,這是一個科學逃離科學家控制的可怕故事。”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在發現重組DNA 后不久,生化朋克應運而生,專注于未來生物技術革命意想不到的后果。生物科幻小說通常描述的是在極權政府或濫用生物技術作為社會控制手段的背景下,個人或群體的掙扎,往往是人體實驗的產物。與賽博朋克不同,它不是建立在信息技術之上,而是建立在生物機器人和合成生物學之上。這總是讓我想起微生物是多么強大。隨著人類創造出更強大的機器人和其他機器,哪怕是微生物也能摧毀它們。然而,與后賽博朋克一樣,個體往往不是通過賽博朋克軟件進行修改和增強,而是通過染色體的遺傳操作,這也循環回到生物朋克結構。
與生化朋克類似,納米朋克描述了一個使用生物技術有限、只有納米和納米技術得到廣泛應用的世界。這種流派更關注納米技術的藝術影響,而不是技術本身。例如,在電影《超驗者》中,主人公是一名研究人工智能本質的科學家,他在一個偏遠的沙漠小鎮上創造了一個技術烏托邦。就如同許多孩子在看完電影后都夢想成為超級英雄。我也看了很多DC 和漫威電影。當彼得·帕克(Peter Parker)被一只放射性蜘蛛咬傷時,他的生物轉變使他成為了擁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蜘蛛俠。這讓我想到,即使像病毒、細菌和微生物這樣的生物元素如此之渺小,它們也能極大地影響生命。在《不存在的昆蟲》這幅畫中,我使用了昆蟲的形狀作為負空間。在畫中,它并沒有以物體的形式表現出來,其目的是強調即使人眼無法識別,自然界中仍然存在著小生命。

圖4 王超 《不存在的昆蟲》 2020 布上油畫
超現實主義是一場始于1917 年的運動。它以視覺藝術和文字著稱。主要人物包括薩爾瓦多·達利、馬克斯·恩斯特和雷內·馬格利特。從文學作品的角度,六十年代的一代作家被稱為“新浪潮”。他們嘗試了不同形式的科幻小說,并將這一類型延伸到超現實主義。Dalibor Vesely 和Peter Stephens在《超現實主義與夢的潛在現實》(Surrealism and the Latent Reality of Dreams)一文中指出:“在作為夢之源的潛在世界的概念中,運動不僅協調著一切與之相伴的事物,還協調著其他想象中的運動及其在語言和思想上的表達。”當我創作我的作品時,所有的圖像都來自于我的頭腦。但是這些圖像只是因為想象而存在,還是我過去的經驗的反映,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Nora N. Khan 認為,由計算機產生的超現實人工圖像可以暗示一個同樣超現實的虛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生成這些圖像的過程是自然和標準的,而不是奇怪和不尋常的。這肯定是有原因的。一種情況是人類以及人類的視覺不再存在,只有人類過去的視覺和名字可以通過神經網絡復制自己,這些也包括繪圖、打印、掃描和裁剪。
一些超現實主義畫家瓊.米羅為探索自己的超現實主義靈感,米羅發明了一種新的圖形空間,在這種空間中,精心渲染的物體嚴格地從藝術家的想象中移動到基本的、可識別的形式的并列。他以自己的內心感受驅動抽象表現,對抽象表現主義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米羅通過細致的規劃和渲染來平衡超現實主義者所鼓勵的自發性和自動性,這似乎是具有代表性的,因為他們的精確度,盡管他們相當的抽象。
伊夫·唐基像其他超現實主義畫家一樣,唐基畫的是永恒的、夢幻般的風景,但他的形式完全是虛構的,與現實毫無關系。在《陰影國度》(1927)等作品中,他描繪了一組虛構的物體,這些物體類似于海洋無脊椎動物或雕塑般的巖層。他把這些模糊的形狀畫得細致入微,然后把它們放在一個明亮的、光禿禿的、無邊無際的地平線上。唐基經常使用有機形狀和尖銳的附屬物來創造特色空間。這讓我開始思考如何用有機的形狀來創作我的作品,并將超現實主義繪畫達到科幻作品的標準。
在唐基的《我的生活,黑白》中,左下角有一個像雞一樣的生物,中間有一個位置怪異的穿著裙子的女子作為主角,右下角還有一個張開雙臂的元素。這三個物體在現實世界中都可能是真實的東西,但由于尖銳的附屬物,它創造了一個超現實主義的環境,讓熟悉的物體變得陌生。這啟發了我思考如何將日常元素融入到我的作品中,創造一個陌生的空間。
因為與科幻、文學、電影、繪畫、漫畫等相關的藝術形式很多。我想繼續探索繪畫和科幻小說之間的交叉。從微生物的角度到人工智能,從負空間到正空間,從自然中熟悉的元素到想象中創造的物體。科幻小說的概念不應該局限于未來場景的高科技,也應該從關注當下的微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