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云霄
(廣東食品藥品職業學院,廣東 廣州 510520)
研究高校輔導員隊伍和思政課教師隊伍(以下簡稱兩支隊伍)協同育人的重要性、意義以及融合路徑等成為眾多學者近些年關注的熱點,部分學者發表了一些相關的研究成果。在研究制約兩支隊伍協同育人的原因方面,胡緒明[1]認為兩支隊伍在專業化、職業化方面的定位與發展,客觀上導致了兩支隊伍之間的功能性脫域。李鑫[2]的研究指出了缺乏聯系緊密的交流平臺和工作載體,導致兩支隊伍協同育人失去重要的基石。馬成瑤、蔡金淋[3]在研究不同類型的兩支隊伍協同育人方式中發現,兩支隊伍協同工作內容水平不高,缺乏內生需求,無法調動兩支隊伍各自的成就動機。要想有效提高兩支隊伍的協同育人效果,就不能脫離兩支隊伍的實際工作內容。輔導員隊伍的育人主渠道更多體現在日常思政育人和實踐育人方面,思政課教師則主要通過課程育人的主陣地進行思政教育。“課程育人+實踐育人”的一體化模式,可以發揮兩支隊伍在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優勢互補作用,對破解兩支隊伍“自說自話”的困境和構建“三全育人”格局具有重要意義。
近幾年,兼具“課程育人+實踐育人”功能的“研學+旅游”教學形式迅速走紅。2013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國民旅游休閑綱要(2013—2020年)》,首次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設想。人民網輿情監測室發布《2017年紅色旅游影響力報告》指出,紅色旅游在全國范圍內擁有廣泛的覆蓋面及良好的群眾基礎。以2019年“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和2021年“紀念中國共產黨建黨100周年”為重要契機,“紅色文化+研學旅游”的社會實踐活動作為一種順應時代發展和學生發展需求的教育方式被越來越多的大學生知道和認可。推動高校紅色研學發展,把“研”“教”“學”與“旅”和“游”結合起來,落實紅色研學教學模式,充分發揮這種教學方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與實踐教育功能,能在過程中領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涵,使之成為高校開展思政教育的有效方式。[4]高校輔導員和思政課教師作為思政工作的主要力量,應該積極投身于紅色研學的工作中,不斷拓展思政課堂教育平臺,將紅色文化教育與培養大學生愛國主義情懷有機結合,有效創新育人模式,探索實踐育人的途徑,提升大學生的實踐能力。
從2013年開始,國家就提出了“研學旅行”的概念。2014年教育部基礎教育相關負責人曾表示:“相較游學,研學是一種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相結合的校外教育活動,更加注重‘學’,重視課程內容,更加強化其深刻的教育意義。”2016年《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中將研學旅行定義為:“教育部門和學校有計劃地組織安排,通過集體旅行、集中食宿方式開展的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相結合的校外教育活動”。[5]目前,紅色研學尚未統一定義,王葉認為:紅色研學旅行是研學旅行的類型之一,是以紅色旅游目的地為平臺進行集體性的、有組織的、有目的地參觀實踐活動[4]。簡言之,紅色研學主要的學習內容是根植于各類紅色教育研學基地中的“紅色文化”“紅色精神”,在研學導師的組織與指導下,通過體驗式教育和研究性學習,使教育者和受教者對特定的文化精神和文化形態形成“文化認同”,逐步取得內化于心、外化于行的育人效果。
自2017年起,關于“紅色文化+研學旅游”的網絡報道呈井噴式增長,“紅色研學”逐漸成為集合校外教育和實踐性學習功能,體現“教學做合一”的熱門教育活動形式。2021年教育部、國家文物局聯合印發《關于充分運用革命文物資源加強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明確提出:支持高校師生、社團走進革命場館開展研學旅行,支持高校結合革命文物資源組織舉辦紅色研學旅行活動。[6]黃文濤等[7]通過對高校紅色研學旅行市場的調研與分析發現,當下高校內的紅色研學存在“兩個矛盾”:大學生高漲的參與熱情和相對貧乏的參與途徑之間的矛盾;大學生高期望值的學習要求和相對“水化”的活動內容之間的矛盾。
據調研了解,大多數高校把紅色研學等同于大學生“三下鄉”等社會實踐,活動開展時間局限在暑期,由高校共青團組織和管理。這容易造成以下幾個問題:第一,馬克思主義學院的角色缺失,造成專業師資匱乏。合理的研學導師團隊應該由校團委、輔導員和思政課專業教師聯合組成。這三支隊伍各有專長,又有協同育人的現實基礎和條件,能起到良好的優勢互補作用。第二,紅色研學沒有被納入教學計劃,缺乏扎實的內容體系和評估機制。容易出現研學課程目標不明確,運行形式不規范,“游而不學”“學而不研”的現象,效果不佳。第三,校團委關于紅色研學的宣傳和推廣力度缺欠,在融入性、感染性和及時反饋性等方面有短板,可能出現參與人員“小眾化”“精英化”的現象。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的講話指出:“要把立德樹人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識教育、社會實踐教育各環節”。[8]高校思政課堂上屢見不鮮的“低頭族”是對“獨白式”教育方式的拋棄,“入腦、入心”的教育應能夠滿足學生主體性更深層次的需要,即個人完整性的發展。推動高校紅色研學與思政工作的融合,有利于激發學生的學習潛力,最終獲得個人發展的“完滿”狀態。第一,紅色研學是“主導性和主體性相統一原則”的實踐載體。以教師為主導、學生為主體的教育觀,將人的全面發展與實踐和知、情、意、行相統一是思政育人改革的現實觀照。[9]第二,紅色研學是一個“探索+體驗”的自主建構教育活動。紅色研學“情境喚起-意義建構-學習共同體”的認知建構機制,為學生的學習提供了多樣化的情感體驗,個體將在真實情境的任務中完成自身的意義建構。[9]學生只有通過自主建構,才能真正掌握知識、內化認同和長期保持。第三,紅色研學促進了師生關系的新發展。每一次的研學活動,都能給教育者和受教者不一樣的感受,在更加寬松的共同學習氛圍中,師生的關系更為和諧。教師能關注學生的情感,用平等的視角和眼界來考量學生需要狀態下的學習情況,接受學生的不同意見,真正做到思想垂范和行為引領高度一致。
理想信念教育是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核心,直接關系到高校“培養什么人”“如何培養人”以及“為誰培養人”的全局性問題。但是筆者通過個人訪談的方式了解到,在實踐育人和實踐自育環節上,兩支隊伍中有個人理想信念養成不足的問題。例如,高校輔導員的核心工作內容被嚴重“稀釋”。日常事務性的管理工作占據了輔導員絕大多數的工作時間,完成不同職能部門的各類統計工作和職能部門“外溢性”的工作,嚴重“稀釋”了輔導員的“思政功能”。一方面,輔導員無暇通過交流、培訓等形式繼續提升自身的思政工作能力,自然就對用新思想武裝自己頭腦的現實要求顯得力不從心。另一方面,高校輔導員被稱為“離學生最近的教師”,其與學生的人際關系、交流內容等面臨著功利化、實用主義等不良因素的挑戰。大量的日常事務性工作窄化了輔導員和學生的交流內容,為了完成類似“指標性”的課堂考勤管理、各類獎助學金評審等工作,輔導員和學生的交流更多地變成了硬性的、單方面的交流,“思政育人”似乎變成了某些管理制度的“說教”。
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與北京大學學生座談時強調,“要堅持教育者先受教育,讓教師更好擔當起學生健康成長指導者和引路人的責任。”[10]兩支隊伍的理想信念教育關系到高校思政育人工作和黨的教育事業的純潔性,為兩支隊伍的理想信念建設工作提供和發掘優質的“鈣源”成為高校思政育人工作面臨的重大課題。要明確兩支隊伍的理想信念、教育主體內容和指導思想,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基礎,牢牢抓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塑造,把握社會公德、職業道德等內容的有機融合。兩支隊伍作為高校思政工作的骨干和核心力量,只有自己堅定了理想信念,“才能有效引導學生真學、真懂、真信、真用”。
紅色文化已植根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社會主義職業道德等多方面。從紅色文化汲取營養,可以幫助兩支隊伍更加深刻、全面地學習中國共產黨100年光輝歷程是篳路藍縷和砥礪前行相互交織發展的百年,理解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具有頑強的生命力,與始終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初心密不可分。兩支隊伍投身紅色研學活動,通過具體可觀、可感的體驗與自省活動,將書籍上的事件典故轉變為能切實體驗的物質感受,深切領悟植根于紅色文化的“四個自信”內涵,從一維學習到多維體驗的過程,是堅定兩支隊伍理想信念,提高其思想政治素養的有效方法。
目前,國內學界對如何發揮兩支隊伍的優勢互補作用,把課堂教育和實踐育人有機整合,構建同向同行、同頻共振的協同育人模式并提出了諸多解決對策。胡緒明[1]認為,兩支隊伍協同育人的本質不能被簡化為兩支隊伍之間工作的機械疊加或兩支隊伍之間工作的相互嵌入。這種以工作內容融入為主或者兼任形式為主的協同育人模式,如無強有力和切實可行的制度保障做支撐是難以長久開展的。一方面,兩支隊伍的“角色互構”意識依然缺乏,內生動力不足。從實際實施效果看,輔導員參與思政課程建設的融入度較低,一般的參與形式只是承擔某門課程的教學任務,較少參與馬克思主義學院的教研教改活動,輔導員似乎是個“編外人員”;而思政課教師對于參與大學生社會實踐活動也較為冷淡,認為不能發揮自身的專業優勢或是認為活動內容與自身的專業背景差距甚遠,導致兩支隊伍的協同育人工作出現淺層化、表面化、簡單化的困境。另一方面,“第一課堂”和“第二課堂”的銜接與聯動,欠缺統籌管理和制度保障。要避免將兩支隊伍的協同育人工作變為僅憑個人意愿和能力開展的“私人”活動,學生工作處和馬克思主義學院必須聯合成立“協同育人工作中心”,在制度保障、組織建立、工作激勵等方面進行統籌管理,用穩定的制度和保障推進協同創新工作,激發兩支隊伍的思政育人工作熱情。
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新時代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指出要以黨史為重點,系統學習“四史”,深入實施紅色基因傳承工程。[11]隨著兩支隊伍的協同育人程度不斷深化,深挖思政課程內容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成為新的方向。紅色研學作為學校紅色教育品牌之一,是校內思政小課堂與社會大課堂相鏈接的關鍵一環,是學校紅色思政教育的重要渠道。打造紅色研學“金課”,把紅色文化融入思政育人活動中,把固定的課堂變為“流動”的課堂,為學生帶來一次“行走”的思政課教學,不僅能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還能為兩支隊伍創新協同育人內容提供有利的支撐。第一,紅色文化具有豐富的思政教育元素,有助于兩支隊伍提高自身政治認知和道德水平。根植于馬克思主義的紅色文化,始終具有鮮明的馬克思主義觀點、立場,厘清紅色文化與思政工作的內在關聯,結合“四史”學習,深刻領悟“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行”,可以極大地提升思政育人工作者的深度、廣度、溫度。第二,紅色文化有助于提高兩支隊伍的育人語言美感。新時代的紅色文化,更加具有時代性和可讀性,以紅色文化為本的紅色研學,為高校的思政育人體系提供了豐富、充盈的紅色基因,兩支隊伍的話語表達能從實際體驗出發,把老故事融入新時代,提升語言表達美感,打造既符合學科規范又凸顯教學特點的思政“金課”。第三,激發紅色研學中的體驗性與探索性,順應學生成長的規律。當下的大學生有更強的自主性,對知識的汲取方式變得更加多元。紅色研學為學生提供了沉浸式體驗和互動體驗,學生通過主動參與和主動思考獲得對知識建構的主體參與感,更能加深對紅色文化的認同和信服。
我國有“親其師,信其道”的說法,心理學家海德也認為教育者與接收者關系的好壞,會直接影響接收者對教育者所宣傳的思想觀點的接受或排斥。[12]以傳統思政課堂中的師生關系為例,依然以呈現教師“教”的邏輯和學科邏輯為主線,學生是一種“跟從”的狀態,部分思政課教師甚至存在認知觀方面的誤區,具有離身性認知的傾向,把學生看作知識的容器,其任務就是無條件地接受教師所傳授的知識,從而造成學生學習的主動性、積極性喪失殆盡。最終學生淪為被動的客體,失去了屬于人的自由與尊嚴。[13]
“后喻”時代下,學生的主體意識日漸覺醒,學生不滿足于只扮演“旁觀者”,更喜歡能成為活動的“發起者”和“分享者”,而開放型的教學環境可以促進學生之間形成良好的“同儕互助”通道,也有利于學生和教師間建立起良好的平等交流環境。羅向兼[14]認為紅色研學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情境空間,它包含了主觀的“情”和客觀的“境”,是主觀與客觀相互影響的綜合空間,能引發人的認知、思考、活動,并從身體層面、心理層面、情感層面和社會層面激發人的認知學習活動。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曾經說過,教育者的教育意圖越是隱蔽,就越是能為教育對象所接受,就越能轉化為教育對象自己的內心要求。紅色研學活動淡化了傳統課堂中隱匿的權利結構,學生在“安全、安心”的心理狀態下增加自我呈現的意愿,師生互動的頻率和交互深度有效提高,學生們自主、協同的學習逐漸成為常態。
因此,組建研學“學習共同體”需要做到以下幾點:第一,遵循“學生立場”的教育原則。提供的思政教育是適合和適應學生成長規律的,由追求單方面的知識文化積累的教育觀轉向關注人的成長性和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全人教育觀。第二,注意和鼓勵學生展現出來的差異性元素。在創造性的教育環境中,讓每個學生都能感受到課堂中有自己的“經驗”,教師和學生共同提供了文化來源,學生能為自己的不同見地保持自信,珍視自己的差異性,產生明確的自我認同和自豪感。第三,進行真正的“傾聽與對話”的共同學習。學習共同體中的成員用開放的心態,把學習氛圍由 “競爭—篩選”變為“平等—合作”,用平等與傾聽搭建出來的自治互信的人際環境,是實踐教師為主導、學生為主體的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