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博文,王永強
(1 南京師范大學,江蘇 南京 210097;2 煙臺市經開區第六初級中學,山東 煙臺 264006)
在當今時代,多元的通信方式和渠道帶來的便利性促進了各類人群之間的交流。但網絡生活帶來的不只是便利性,數字革命也引發了個人信息泄露等更多的負面問題。教育領域中,網絡使用的便利化使校園欺凌向網絡欺凌轉變,造成影響更深、創傷更大的新型欺凌事件。如何應對青少年網絡欺凌事件,探討教師在處理網絡欺凌事件中遇到困難的具體成因、可供解決問題的調解方法和策略,已成為教育實踐中亟需破解的難題。
共青團中央發布的《2020年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研究報告》顯示,我國未成年網民數量在2020年達到1.83億人,日均上網時長超過2小時,且接觸互聯網的低齡化趨勢明顯[1]。伴隨著青少年網民數量的持續增長,傳統的校園欺凌逐漸由線下轉移到網絡層面。青少年網絡欺凌是傳統校園欺凌在網絡上的延伸,對被害人造成的精神傷害遠大于面對面的校園欺凌。被欺凌者在受到網絡欺凌后,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悲傷、孤獨、憤怒等負面情緒的累加可使其產生精神障礙甚至是自殺傾向,嚴重地影響了青少年學生的身心健康[2]。21世紀初以來,對網絡欺凌的研究逐漸在歐洲與北美興起。美國、英國、韓國及日本等國家通過立法來預防和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權利,抑制網絡欺凌事件的發生。近些年來,我國網絡欺凌事件頻繁發生,成為教育領域和社會各界所關注的熱點問題。為制止網絡欺凌的進一步發展和蔓延,我國自2020年3月開始實施《網絡信息內容生態治理規定》,要求網絡信息內容服務者和生產者、平臺不得開展網絡暴力、人肉搜索、深度偽造、流量造假、操縱賬號等違法活動[3]。2021年9月起正式實施的《教育部關于未成年人學校保護規定》明確指出,應對青少年學生之間“通過網絡或者其他信息傳播方式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散布謠言或者錯誤信息詆毀他人、惡意傳播他人隱私的欺凌行為”,采取“零容忍”的態度[4]。
我國關于網絡欺凌方面的研究最早始于2009年,其后相關咨詢報告、政策研究、量化分析和域外借鑒等各類各領域的研究逐漸增加且日益多樣化,但從教師應對和解決網絡欺凌問題的角度進行的研究則稍顯不足,更沒有適切的定性研究來反映教師在處理網絡欺凌事件中的特征、過程和困難。因此,有必要通過訪談等質性研究來了解教師在解決網絡欺凌當中所感知到的困難情境和心理挫折,并提出可行的改善建議與策略。
網絡空間和現實空間顯著不同,網絡欺凌與傳統意義上的欺凌有著鮮明的差異性。網絡欺凌最突出的特征即為隱匿性和匿名性,受害者往往難以確定欺凌者的真實身份。社會心理學已有研究表明,當個體擺脫他人的注視或關注時,其受到的內心良知和社會規范的約束力便會明顯削弱,這增加了其表達各類越軌行為和激進情緒的可能性[5]。在網絡空間當中,由于無法確定欺凌者的形態特征,因此欺凌者可以在匿名的情況下欺凌他人而降低被發現的風險,以致其更為輕松地重復參與這種欺凌行為[6]。此外,網絡欺凌的集體實施者存在一種“法不責眾”的心理,因而其欺凌行為更難以被發覺且傷害程度更高。網絡欺凌存在去抑制性的特征,網絡虛擬社會中的道德約束限制力比現實世界明顯降低,人們的表達會更直接和無所禁忌, 更容易吐露個人內心的情感, 暴露自身的弱點,展現出與現實社會中完全不同的個人形象[7]。傳統的欺凌是只有少數學生的行為,范圍有限,往往本年級的欺凌事件不會傳播到其他年級當中,而網絡空間的開放性使網絡欺凌行為除了當事雙方外,還有大量第三方的旁觀者訪問和共享這些信息,受害者會遭受更大的壓力與恥辱感[8]。網絡欺凌的受害者遭受到比傳統欺凌更為持久的痛苦,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網絡傳播的快速性——欺凌者發布的文字或照片可以廣泛地傳播到各類網站論壇,通常會對受害者形成二次打擊,使其承受對不良信息的歪曲夸大和無法控制而產生的焦慮與恐懼感[9]。
由于網絡欺凌主要是發生在網絡虛擬空間之中,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產生影響,甚至于在正常的上課時間也會發生,完全不受學校物理環境的限制。網絡欺凌的持久性后果嚴重阻礙了受害學生的正常學習活動和學校教育目標的實現,同時也降低了受害者對學習任務的專注度,影響了學習效果與成績。此外,匿名性使網絡欺凌的始作俑者難以被追尋,這種不確定性也可能會使受害學生感到分心與恐懼,并對班集體的向心力產生消極影響[10]。盡管存在如此之多的困難,但學校和教師仍應責無旁貸地查明并解決學生遇到的網絡欺凌問題,創造保護和鼓勵的氛圍。實際上,教師可以通過教育引導使學生認識到這類欺凌對于所有人的危害,加深學生對于欺凌問題的理解。許多西方國家在教育政策中均提到教師在防范網絡欺凌中的重要性,強調及時關懷和情感疏導等干預手段在網絡欺凌預防策略中的獨特作用[11]。然而,盡管教育研究者、教育行政部門和校長對于網絡欺凌有著各樣的論述和興趣,但是普通一線教師的“興趣”卻不容樂觀,大多數教師并未擁有有效應對網絡欺凌的能力。雖然大多數教師都嘗試解決網絡欺凌問題并幫助學生,但由于處理此類事件的意識和技能的不足,信心較低,導致多數學生遭受網絡欺凌后將向教師求助作為最后選擇[12]。因此,需要增強教師處理此類問題的信心,通過培訓等活動掌握應對網絡欺凌的知識與手段。
本研究主要采用半結構化深度訪談的調查方法,從筆者自身人脈和合作學校出發選取了4位訪談對象。選擇對象的標準和特點主要有兩個方面:這項研究的主要參與對象均來自城區的初中和高中,且其中多以擔任班主任職務為主。這是因為班主任與學生的了解和交流相較任課教師來說更加深入,同時也更可能知曉部分暗藏在表面之下的欺凌行為;研究參與對象選取針對二三十歲的教師——該年齡段的年輕教師同樣作為“數字一代”,能夠更好地了解網絡社會的特征、操作邏輯以及其中的問題。訪談時長平均在50分鐘左右,訪談主要圍繞“網絡與現實差異”“面對網絡欺凌的直接困難”“處理網絡欺凌的前提條件”“能力判斷和機會賦予”等內容進行分類,進而根據主要研究問題進行歸納綜合,得出反思性結論。
1.教師應對網絡欺凌問題的困難產生原因。匿名性是網絡社會的典型特征,欺凌者使用模擬的IP地址和匿名來對受害者進行攻擊,且由于網絡社會中學生的表現特點與現實生活中存在差異,因而教師難以清楚發現和識別欺凌者。此外,由于網絡傳播具有瞬時性,往往教師正在處理的同時網上發布的謠言已經傳播開來或歪曲變形,難以限制欺凌的范圍。訪談教師均提到了匿名性和傳播性帶來的問題,教師A表示:“用微信、QQ和貼吧等工具進行交流,是當下青少年學生的必備技能,而這些軟件的公開性使得其中發生的謾罵、侮辱等暴力行為不僅只有當事雙方參與,所有群內的學生都可以看到。實際上他們仿佛就是在教室門前對罵和打架一般。”教師C表示:“這種網絡欺凌對于教師來說很難把握,我不知道他們在什么論壇或群里又發布了什么,學生們也通常有更多小團體的私密群。教師很難得知欺凌的源頭在哪,這類謠言很快就可以讓全年級的學生都知道。”
作為青少年學生最為典型的特點,強烈的群體性依戀是青春期發展階段不由自主產生的,青少年學生通常會不加選擇地接受和贊成其他同齡人的看法,因而網絡中許多欺凌現象就是在未經傳播者理性判斷的情況下迅速蔓延和傳播而難以控制的。針對于此,教師A表示:“在校園貼吧等學生交流的論壇上如果有人發布了誤導信息的帖子,它下面往往都是相似看法和非理性的支持,很少有基于自身判斷的內容。”
網絡欺凌中判斷損害情況和事實的難度極大,許多被欺凌者拒絕配合調查而導致處理困難。一般來說,針對校園欺凌教師會在確認事實后檢查欺凌者行為的原因動機,并對被欺凌者進行心理輔導和支持。然而,網絡欺凌中欺凌者的識別復雜且困難,許多事件只有在被欺凌者舉報的情況下才能夠找出事實。另外,由于網絡欺凌更為隱秘而難以獲取證據,即使根據過往情境分析出欺凌者的身份,但其若予以否認則仍無法確認。此外,在大多數情況下,被欺凌者往往拒絕舉報,他們會擔心如果欺凌事件最終沒有得到很好處理,可能會遭受到更進一步的報復和產生更重的心理負擔。對待此問題,教師C明確表示:“現在最困難的是對受欺凌學生的心理疏導,他們幾乎都知道是誰在網絡社區中造謠生事,但他們不站出來向我們訴說,我們很難真正能從其他學生那里獲得線索。”教師B補充說道:“如果受欺凌學生想要得到的是對欺凌者的懲罰,那么事情就很簡單了。但是事實上他們不會選擇舉報,因為他們認為向我們舉報就是在打小報告,更多人選擇向同伴和朋友求助,在學生內部加以解決。”
2.教師應對網絡欺凌問題的干預條件。干預條件主要是指教師所固有的特征和應對網絡欺凌事件中的前提性條件,這些特征和條件增添或降低了處理的難度和完成度。一方面,教師對學生網絡活動的敏感程度是極為重要的預設性前提。在校園生活中,學生需要根據課程學習相應的知識內容和方法,同時也在這個過程中樹立和形成個人的價值觀和信念。教師可以在日常教育教學工作中確認每個學生的個性特征,以便在學生成長的進程中提供學習和生活引導,但現今越來越多的青少年學生選擇在校園中隱藏自己的天性而在網絡社會中真實釋放自己的所思所想。因此,教師需要掌握網絡文化的發展趨勢以及學生網絡活動的敏感性,通曉學生經常使用的通訊軟件、網絡游戲以及聚集的群聊或貼吧等論壇。教師D談道:“我認為需要掌握好學生網絡交流的主要方式,我們班上所有學生的微信和QQ基本上我都有。針對部分課堂中持續表現不佳的學生,我會通過朋友圈和QQ空間等途徑來嘗試了解他們存在什么困惑。有時候,我會在課后直接詢問學生是否被欺負,實際上他們通常不會向我說些什么。我只能通過學生們在網上留下的信息來進行判斷,從而為部分弱勢學生提供暗中支持和幫助。但仍令人困擾的是許多學生并不想讓老師進入他們社交圈當中,許多學生的朋友圈都是我不可見的。”另一方面,網絡的發展趨勢也是教師關注的方向,同時應對網絡欺凌問題所需的信息與知識的多少,也會影響教師處理問題和后續情感支持的力度。針對于此,教師A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教師當下應該對青少年的網絡文化趨勢有所了解。單純就網絡欺凌而言,大多數發生在微信或QQ群、校園貼吧和網絡游戲當中。對網絡發展感知不強的教師可能就會忽視問題的嚴重性,也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對于學校是否組織網絡欺凌相關的培訓和說明,有3位教師均表示接受過相應的宣講和指導,但認為孤立的培訓成效不高,應當繼續在年級和校際之間進行有關網絡欺凌的個別交流,組織研討會并共享一些典型案例。
3.教師應對網絡欺凌問題的行動選擇與策略。行動選擇是針對于某一現象,在其可見的特殊條件之下所采取的管理或執行策略,是為處理或應對現象而采取的有意行動。在本研究中,教師為應對網絡欺凌遇到的困難所采取的行動,主要集中在擴大與學生之間的溝通以及教師群體之間的交流與協作上。具體而言,教師所采取的行動選擇可以分為密切關注欺凌事件中學生的持續網絡活動、尋求其他任課教師的建議以協同處理的兩種方向,或相互之間的綜合。
基于網絡欺凌事件中欺凌者難以確認以及互聯網俚語的濫用而造成的困難,也由于調查過程中網絡特征導致問題解決受到限制,大多數教師均認為預防教育是更為必要和有效的選擇。部分教師解釋說自己在開學或班會課上均進行了包括網絡欺凌等校園欺凌問題的教育與交流,同時嚴厲告誡學生實施欺凌的嚴重后果,以警告和幫助學生遠離網絡欺凌等事件。教師B在訪談中說道:“現在的學生幾乎都有手機,因此我每次帶新班級開始制訂班級公約和規則時都會建立兩個群,一個是所有的學生,一個是所有的家長。在這兩個群里,我要求學生保證不發生相互之間的欺凌行為,哪怕只是開玩笑也不許開惡意侮辱性的玩笑。另外,我也要求家長們時刻關注自己孩子的心理狀態,出現異常時能及時與我聯系以求得共同處理。”同時,教師們都談到限制學生在學校中攜帶手機的要求,也希望和家長合作來制訂學生使用智能手機的規則。教師有時候也會借助部分班干部的幫助來了解學生的網絡活動并采取相應行動。教師們所提到的行動多是由年級組牽頭,通過教師之間的交流來獲取解決問題的信息與方法,有時也要處理一些跨班級的大規模網絡欺凌事件。
4.教師應對網絡欺凌問題的行動結果與心理變化。行動結果是執行一種應對某種現象的行動或策略所產生的結果,本研究的重點是教師在應對網絡欺凌問題過程中對困難做出反應的結果,主要體現在積極成果和消極結果兩種心理變化上。從積極方面來看,教師及時正確地應對網絡欺凌事件,能夠讓先前對學生網絡活動不感興趣且并不積極的教師認識到網絡欺凌問題的嚴重性,從而提高對學生網絡活動的敏感性和關注度,密切注意學生的網絡行為,嘗試將尚在初期的問題苗頭及時遏制住。除此之外,教師們均視預防教育為首要措施。教師A表示:“我經常與學生交談,了解他們的感受和想法。作為青年教師,網絡操作我也比較熟練,能夠在網絡交流中得知一些隱藏的問題,使學生感到老師是可以信賴的。”提前預防許多可能導致網絡欺凌的潛在問題,而不是在出現問題之后才亡羊補牢,這種意愿成為教師應對網絡欺凌的共識。消極的方面則主要是教師心理發展和職業倦怠感的產生。通過訪談和觀察發現,網絡特征以及教師自身對于網絡信息不足和技能短缺的局限性導致了其對學生引導糾正的信心下降,同時伴隨著強烈的無助情緒。尤其是在應對較為嚴重的網絡欺凌問題上,盡管努力奉獻的精神是必要的,但在解決過程中承擔的責任和無助感也會讓教師感到與學生相距遙遠。針對于此,教師C明確提到了應對網絡欺凌時教師心態的變化:“發生類似的事件后我感到十分失望和懈怠,害怕學生們在我不知道的網絡空間中發生那么多不利于他們成長的事。普通的欺凌事件就已經很難處理了,而網絡欺凌帶來的困難、壓力和責任更大,有時候難以解決的程度甚至讓我對教師這個職業產生了厭惡心理。”
網絡欺凌是傳統的校園欺凌在新時期的延伸表現,是學校范圍內產生的欺凌行為的轉移和在網絡虛擬世界中的擴展[13]。“網絡欺凌是看不見的拳頭”[14],當下青少年網絡欺凌現象已經成為社會所關注的熱點問題,而教師作為教育者和保護者,必然在青少年網絡欺凌防治體系中位于核心地位。然而實際上,網絡欺凌的固有特征、干預措施的缺失、對其嚴重程度的忽視以及消極懈怠感的產生等,都對教師應對網絡欺凌事件帶來重重困難與阻礙。因此,總結經驗,提升教師應對青少年網絡欺凌的能力,構建切實可行的解決途徑,就成為研究的應有之義。
1.正確認識網絡欺凌的嚴重性。教師在應對青少年網絡欺凌過程中遇到的首要問題,就是部分教師對網絡欺凌只有模糊的認知,甚至有教師暗地里認為網絡欺凌只是學生們在虛擬網絡中的情緒發泄和相互之間的玩笑,并不會帶到現實教育生活當中,這實際上是對網絡欺凌危害性和嚴重性的錯誤認識。因此,學校及教育主管部門應當加強教師對相關法律法規的教育,使之充分了解網絡欺凌的危害。例如新頒布的《教育部關于未成年人學校保護規定》明確提到對青少年網絡欺凌應采取“零容忍、早預防”的態度和方法,學校應當組織教師對此類文件規定展開系統性的討論與學習[15]。此外,網絡并不是法外之地,還有必要使教師明確網絡欺凌的法律后果,明曉在網絡中進行辱罵、造謠、誹謗等行為均需要承擔后果,而嚴重行為還要接受法律制裁。教師只有形成正確的網絡欺凌防治觀,認識網絡欺凌的危害與法律后果,才能重視網絡欺凌事件,依法合規地應對網絡欺凌行為。
2.加強教師對網絡發展的敏感性和關注度。教師對網絡文化的了解程度及其處理網絡問題的知識,是幫助教師理解和應對青少年網絡欺凌的干預條件。研究發現,具有較高干預條件的教師在解決網絡欺凌問題的過程中會花費更少的時間和精力,對青少年文化不感興趣的教師將不可避免地難以認知和理解因飛速變化的網絡文化而產生的學生行為方式,同時也難以提供和開展適合其心理水平的指導和教育。因此,即使是教師本人對于網絡社交媒體、網絡游戲等在線活動不感興趣,也仍要關注學生的網絡活動,以便了解學生之間的流行文化并在必要的時候采取適當的行動。
3.拓展教師間交流合作內容及開展專門培訓。針對青少年網絡欺凌現象,教師間的合作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但當下大多數情況下,校園欺凌問題發生在某個班級,會給教師的工作帶來污點,影響其評優。因此,通常情況下教師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前途”,在處理校園欺凌事件時會自己私下解決問題,而不是通過與其他各科教師交流合作,探究欺凌產生的根本原因,共同合作控制欺凌行為的再次發生。這不但消解了教師間的合作,而且是對校園欺凌現象的一種淡化[16]。因此,可以定期開展年級內部的教育研討會,收集教師的意見與想法,分析共享各類網絡欺凌案例和處理辦法,組建網絡欺凌事件研究小組,探究校園欺凌的成因以及有效的控制和干預措施。另外,還要在教師在職培訓中增加防治網絡欺凌的新內容,增強教師的相關知識與應對技能,使之熟知和掌握相關法律規定及網絡技術、網絡欺凌的形式與危害、相應的處置策略等。
1.加強反欺凌教育,制訂班級公約與懲罰措施。目前少數青少年法律意識淡薄,有些學生在對他人進行網絡欺凌時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調查顯示,約1/3的學生并不知道對他人進行網絡欺凌需要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17]。因此在教育實踐當中,教師應當加強對學生的反欺凌教育,明確告知學生網絡欺凌的危害以及所需要承擔的法律后果,讓學生認識到網絡欺凌問題的嚴重性,避免僥幸心理。另外,教師應與學生共同制訂班級活動公約并付諸實踐,引導學生從細節著手來改變價值觀念。這會使班級內部可能產生的欺凌現象在開始時即消弭于無形[18]。教師需要正確行使教育懲戒權,采取口頭或書面檢討、停課或禁止課外活動、轉學、留校察看等逐步加深的懲戒措施,但要盡量避免排斥性懲罰,主要采取恢復性的、警告性的懲罰。一旦網絡欺凌的影響及危害度超過法律界限,教師有責任和權力配合司法機關進行處理[19]。
2.加強教育疏導,及時干預欺凌行為。教師在應對青少年網絡欺凌事件時,要技術性地主動面對且及時回應,切不可因網絡欺凌的匿名性等復雜特征而采取忽略的態度。及時的干預行為可以降低在欺凌者和被欺凌者間產生的欺凌影響,并通過雙方與教師之間的協商與疏導來解除欺凌行為的根源,對被欺凌者實施幫助。在大多數情況下,被欺凌者會擔心受到更大的報復損害而拒絕調查,教師需要從被欺凌者的角度來理解他們的負面情緒,以同理心進行干預處理,從而促使被欺凌者減輕心理負擔并轉向積極主動。
1.強化與家長溝通交流,降低網絡使用頻率。調查顯示,當下我國青少年學生智能手機的擁有率達92.2%,且用于社交媒體、網絡游戲與通訊軟件的互聯網使用時長持續增加,日均上網時長超過兩小時的青少年超過3成。可以看出,由于手機等擁有率和使用時長的上升,網絡欺凌產生的可能性也隨之增加。已有研究指出,網絡欺凌的程度會根據青少年使用智能手機的時長而有所不同,長時間使用智能手機的青少年比沒有使用智能手機的青少年更容易遭受網絡欺凌[20]。在現實生活中,盡管相關部門出臺各類限制未成年人沉迷網絡游戲的法律法規,設置許多相應的監管手段來避免未成年人的網絡成癮,但部分家長對此仍不在意,任未成年學生恣意使用手機或平板電腦。為應對此類情況,學校有必要與青少年父母建立長期的合作關系以進行教育和管理,防止青少年學生不顧學校管控,尤其是在放學后不顧后果地使用智能手機。父母與孩子之間的經常性溝通交流可以很好地削弱青少年沉迷網絡的消極特征,因此有必要構建學校和家庭間的合作系統,順暢家校溝通渠道,做好網絡欺凌防治工作。
2.指導學生家長防治網絡欺凌,完善反饋機制。家庭是阻擊網絡欺凌的“第二戰場”,家長要重視網絡欺凌問題,同時接受學校對防治網絡欺凌的指導,普及網絡知識和心理常識,通過細節和神態來準確判斷孩子是否遭受網絡欺凌,為家校合作筑牢基礎。同時要完善合作反饋機制,家長和教師要針對學生學習生活信息保持交流,在發生重大網絡欺凌事件且產生嚴重后果時,家長要能夠合作參與心理疏導等善后工作。
教師在應對青少年網絡欺凌事件中會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與挑戰,技能匱乏和低效介入會對教師的心理情緒和職業責任感形成負面影響,會在處理學生網絡欺凌的過程中由于網絡社會的獨特性和學生的不配合產生無助感,進而對卷入網絡欺凌行為的學生進行紀律指導時信心下滑。當下,我國對于教師心理疲憊和職業倦怠的支持仍稍顯不足。如果面臨日益復雜且多樣的網絡欺凌事件時教師信心喪失,這種負面情緒將影響個人效能,最終不可避免地流向學生。教育管理部門和學校應當通過可行途徑,方便教師接受心理咨詢和職業規劃,更加關注學生的問題行為,通過預判降低潛在風險,避免嚴重欺凌事件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