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親愛自然力 促進兒童生命張力

周念麗

華東師范大學教授

中國學前教育委員會健康專業委員會理事

編者按：2021年12月9日至10日，由《動漫界·幼教365》雜志編輯部、南京師大文創教育培訓中心共同主辦，今日童心樂生態教育研究中心、北京今日創新教育文化有限公司承辦的“2021年第三屆幼兒園自然生態教育學術研討會”成功舉辦。在全球疫情大環境下，本次會議邀請了國內外多名自然生態教育專家學者進行了線上研討，突破了場域局限，更好地滿足了一線教師在生態教育方面的學習需求，真正實現中國幼兒園生態教育的常態化、專業化、系統化。同時，本次會議繼續秉承第一屆和第二屆研討會的思路，將自然生態教育理念與實踐相融合，更加注重多元化、多領域的融合與共通，為生態教育的開展提供真正實操性的方案展示，深耕自然生態教育理念在中國幼兒園的落地，為園所引燈前行。本期“幼兒園自然生態教育學術研討會”專欄已征得與會專家的允許，將其會議報告采擷成文，以饗廣大幼教同人。

一、“親愛自然力”的定義

英國教育家約翰·亞當斯提出，“自然”一般包含以下三種：一是指人的個別天性;二是指與“藝術”和“人為”對立的自然;三是指自然界。法國教育家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集中體現在兩個方面：對人，他肯定人的自然本性，培養自然人性和理想人格;對自然，接近自然、取法自然、返回自然和歸順自然。

大多數人都聽過“親自然力”這一詞，但我今天獨創一個詞——“親愛自然力”。為什么要加“愛”這個字呢？這里主要引用三大哲學理論來作為該詞的創設根基。第一，老莊哲學。老莊哲學講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就是指人類和自然是渾然一體的，人要順應自然規律。第二，西方哲學。盧梭和約翰·亞當斯都指出，人要順應自然。第三，心理學理論。美國心理學家霍華德·加德納特別提出了“自然智能理念”。由此可見，“親愛自然力”的哲學基礎融合了東西方多種哲學理論。所謂的“親愛自然力”，主要包括三個層面的含義：一是認知層面，指認識世界、感知世界、了解自然、發現自然;二是行動層面，指探索自然、學習自然、保護自然;三是情感層面，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中間變量，作為知與行中間的鏈接。

在培養幼兒“親愛自然力”的過程中，我們主要聚焦“3H”和“3E”。所謂“3H”，第一個H指Head（腦袋），指孩子通過身體力行來感知世界，這是一個具身認知;第二個H指Heart（心），指人要熱愛自然，具有幸福感;第三個H指Hand（手），指實踐操作層面的“拋錨式”探究，即教師拋出一個問題讓孩子進行深度學習和探究?！?E”中的“E”指的是Environment（環境）。根據美國心理學家布朗芬·布朗納的社會生態學理論，可以將環境分為微觀環境和中觀環境兩大維度。微觀環境指的是家庭和機構，中觀環境指的是社區。所以，培養幼兒的親愛自然力，就是在三個環境（家庭、機構、社區）中，同時在三個層面（知、情、行），讓孩子養成親愛自然的能力，投身自然、學習自然、保護自然。

二、開展自然教育的意義

通過知網查詢發現，從1990年到2010年，我國幾乎沒有關于自然教育的論文發表，到了2010年以后，相關文獻開始增多，至2020年增加到了40多篇?？梢姡诋斍皶r代背景下，人們對自然教育的關注度越來越高。我國于三四年前開始大力推行自然教育，但人們的關注度并不高，加上新冠肺炎疫情打得我們猝不及防，所以自然教育這一美好愿景并沒有得到較多響應。但是，疫情也告訴我們：今天的自然教育何等重要！在幼兒教育中，我們要怎樣以兒童為中心，站在兒童的立場來建構課程，促進幼兒身心健康全面發展呢？自然教育是一個很好的抓手。

當前，“屏幕暴露”這一社會現象越來越普遍。所謂“屏幕暴露”，就是指一系列基于屏幕的活動，包括觀看電視、玩電子游戲、上網及使用智能手機等。相關研究表明，無論電子屏幕中有多大的科技含量，都會對孩子的身心發展產生負面影響，特別是在語言、社會性、情緒調控等方面。因為“屏幕暴露”是單方向的，孩子一直在繪聲繪色的屏幕中學習，一旦他拿到平面的、沒有聲音和色彩的紙質書籍，就會毫無興趣，這對他今后入學、看紙質書會產生很大影響。這就是“自然缺失癥”視角下的“屏幕暴露”問題。特別是在疫情背景下，許多事情都要借助現代科技手段來完成，人們需要接觸各種各樣的屏幕。此外，調查顯示，僅上海地區，每天就有2萬多名3歲左右的孩子平均看電視時間長達2小時42分鐘。最新兒童、青少年近視調查結果顯示：我國兒童、青少年總體近視率高達53.6%，其中0～6歲學前兒童近視率為14.5%。兒童的視力現狀也側面反映了幼兒和大自然正漸行漸遠。

臺灣作家三毛在《塑料兒童》一文中寫道：“對夏夜星空、月光下的山巒毫無興趣的五六歲孩子，已經失去了大自然天賦給人的靈性，習慣用物質代言歡樂，無法與自然和諧共存。”三毛指出，這樣的孩子就像塑料一樣，已經失去了大自然賦予人的靈性。她還舉了一個例子，她帶著姐姐和弟弟家的孩子去海邊玩耍，原以為孩子們看到驚濤拍岸和沙灘會欣喜若狂，沒想到孩子們一入住到海邊的賓館就不愿意出去，只是對帶來的零食感興趣，對大自然漠不關心。

再來看一下托幼機構中的自然教育現狀。現在，全國各地幼兒園基本能做到保證孩子每天兩小時的戶外活動。但是，孩子在戶外的兩小時到底活動什么呢？多數幼兒園就是讓孩子在戶外攀爬器械，甚至是在戶外玩建構游戲或裝扮游戲，真正帶領孩子親近自然、享受自然的活動并不多。加之現在霧霾天氣嚴重，幼兒參與戶外活動的機會減少，活動時間非常受限。最后就是自然活動的課程內容非常缺乏。多數幼兒園都在制訂園本課程、班本課程，包括科學、藝術、語言、自然等領域。但是，縱觀全國，只有幾十所幼兒園的自然活動課程已成體系，且行之有效。所以，在今天的托幼機構中，幼兒教師對自然教育的重視度、孩子的參與度以及自然教育的成效如何，還值得我們不斷深思和關注。

美國記者兼兒童權益倡導者理查德·洛夫在其著作《林間最后的小孩》中提出了“自然缺失癥”一詞，同時揭示了兒童與自然之間的關系——令人驚異的斷裂。作者還做了一個實證研究，將幼兒分成兩組，一組是親近自然的，一組是跟自然完全隔絕的。結果一年之后，跟自然完全隔絕的孩子出現了一系列問題，如肥胖率增加、注意力紊亂、抑郁癥發作等;而親近自然的孩子在這些問題的發生率上要遠低于遠離自然的孩子。所以我覺得，唯有責任不可辜負。如果我們今天還在這里坐視孩子一個個成為“塑料兒童”，我們不僅僅是失職于教育工作者這一身份，更可能成為歷史的罪人。

三、中外自然教育的比較

在當今中國，南有安吉，北有利津，自然教育做得都相當好。但是，真正形成自然教育體系的幼兒園只有幾十所，這一數據對于中國幾十萬家幼兒教育機構來說還是非常少的。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我在這里對中外自然教育做一個比較，希望大家看到海外孩子撲身到泥土中享受自然、感受自然、發現自然的時候，能夠積極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自然教育。

（一）我國的自然教育

在我國幼兒教育領域，多數幼兒園的自然教育都呈現出兩個場面。第一個是教師通過PPT等電子屏幕向大家介紹：“這是胡蘿卜，它長在地底下?！薄凹t薯的功效有……”第二個是幼兒園開辟一塊種植區，考慮到園長喜歡多肉植物，就種一排多肉植物?？墒牵覀兊降讘摲N植那些沒有太大生長變化的多肉植物，還是種植一些變化比較大的植物呢？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我所在的團隊正在做一個探索：讓一群大班幼兒去崇明開展兩天一夜的探索自然、感知自然、發現自然的活動。這些小朋友來到農村以后都非常開心，一個個化身“泥腿子”，手上、腿上、衣服上全是泥。以往，孩子們只知道跟著老師念“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但并不理解其真正含義。來到這里以后，孩子們自己練習給稻谷脫粒，結果抱了一大捆稻只脫了一點點米，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勞動的辛苦。孩子們不禁感嘆道：“這么一大捆稻才脫出來這么點米，那我們這么多人要吃一大鍋飯，得要多少稻?。　钡搅送砩希覀冋埉數氐拇髬寧兔?，孩子們自己淘米做飯。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一粒米也不愿意浪費，非常珍惜勞動果實。

（二）日本的自然教育

在日本宇都宮大學，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孩子們在戶外活動：春天在櫻花樹下玩，夏天在充氣水池中戲水，秋天去樹林里摘栗子，冬天在戶外堆雪人。日本的自然教育中有一個生命教育課程，就是感受體驗、敬畏生命。例如，教師帶領孩子們到戶外摘桑葉養蠶寶寶，希望通過摘桑葉、養蠶這一系列過程來引導幼兒了解生命的奧秘，學習生命的循環。當幼兒看到蠶寶寶破繭而出、化蝶飛舞的時候，更加懂得了敬畏生命。

下面介紹我在日本看到的一個紅薯課程。教師帶領幼兒一起拔紅薯，拔紅薯的過程也是一個社會領域活動，幼兒學會了與他人合作、齊心協力，拔紅薯這一行為又與健康領域的運動技能相結合。拔紅薯的時候，泥土太硬了，有的幼兒手流血了，用工具挖紅薯，紅薯寶寶“受傷”了。“我們的手不能流血，紅薯寶寶也不能‘受傷’，怎么辦呢？”最后，孩子們探索出了一個方法：用水澆灌泥土，泥土更加濕潤松軟，然后用手將泥土扒開，挖出紅薯。這又屬于科學領域活動。最后，孩子們拿著紅薯，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這又回歸到健康領域——讓孩子保持積極穩定的情緒。挖完紅薯，孩子們開始烤紅薯?？炯t薯的過程中滲透了許多科學領域知識，如孩子們要撿枯樹枝、用樹葉生火，研究風向和風力的關系，以及火候大小、紅薯成熟度等。蒙臺梭利說過，人的發展是從感覺通道開始的。孩子們通過感覺通道知道吃到嘴里的紅薯的味道，由此形成了概念，產生了新體驗。紅薯課程看似是勞動教育，但滲透了社會領域、健康領域、科學領域等知識。對于孩子來說，每一次勞動都是他們游戲的過程，只有真正的勞動才是真正的游戲，孩子們在大自然中勞動就是大自然中的一個非常好的游戲。

（三）瑞典的自然教育

在瑞典斯德哥爾摩，有一個全瑞典最富裕的人居住的小島，小島上有一個托育機構，叫作Sunshine and Rain（陽光和雨露）。我們去的時候正值11月份，室外溫度-17℃。下午三點鐘，老師背著一個大袋子從外面進來，仔細詢問才知道，這是孩子們的睡袋。原來，孩子們吃過午餐后，教師就會在戶外搭一個帳篷，然后鋪上一床薄墊子，讓孩子們在里面午睡，孩子們的年齡大多在2～6歲。對此，我感到非常驚訝。園長解釋道：“你知道嗎，我們瑞典的家長都非常熱愛自然，他們認為孩子越自然越好。另外，我們有一句諺語——頭永遠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蓖ㄟ^進一步了解得知，這所幼兒園從來不讓孩子睡在室內，哪怕是刮風下雪，孩子們都睡在外面。瑞典屬于高緯度國家，冬季非常嚴寒。教師在這樣嚴峻的自然環境中鍛煉孩子搏擊風浪的精神和堅強的體魄，為孩子將來乘風破浪做好準備，這一點還是比較讓人震撼的。

我們今天的幼兒教育到底是“生活預備論”還是“生活敷衍論”呢？“生活敷衍論”就是把現實的生活照搬到幼兒園來，如外面超市開展“買一送一”活動，教師就讓孩子們在幼兒園玩買一送一游戲，這個就是敷衍。“生活預備論”就是今天的幼兒教育是為孩子未來可以更好地學習和生活奠定基礎。我想，瑞典的教育應該是具有更強的預備論色彩。

（四）美國的自然教育

我在美國訪學的時候，曾經看到一群小朋友在泥土里打滾，他們的身上雖然沾得全是泥，但是都笑靨如花，他們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感受自然、發現自然。對于大一點的孩子，教師就帶領他們跨越泥潭，讓他們自由奔跑。美國教師認為，這是提升孩子免疫力最好的途徑。在波士頓的一所Nature Kindergarten（自然幼兒園）里，教室后面是一片樹林，所有小朋友都可以在樹林中自由地享受陽光，自在地攀爬大樹，像小猴子一樣。泰戈爾寫過一首詩：“太陽在林中嬉戲，它不知道人是會詭詐的?！爆F在，這些孩子也在林中嬉戲，自在地享受自然，不知道人是會詭詐的。

四、自然教育課程的建構與實施

自然教育園本課程的構成要素主要有六個：一是理論基礎;二是課程理念，包括教師的兒童觀、發展觀、教學觀、教育觀等;三是課程內涵;四是課程內容;五是課程來源;六是課程評價。

（一）自然教育課程的理論辨析及理念確立

說到自然教育，就不得不提華德福教育，一種以人為本，注重身體和心靈整體健康和諧發展的全人教育。華德福教育的創始者是奧地利社會哲學家魯道夫·斯坦納，也是人智學的創始人。斯坦納在提出華德福教育的時候，提倡要遵循“三三四結構”。第一個“三”指身、心、靈三位一體;第二個“三”指環境、素材、活動三元素;“四”就是人體結構的四個狀態，包括物質、生命、感性、自我。華德福教育對我們的啟發意義非常大，但我們在引用時需要去粗取精，以適應我國國情。美國心理學家霍華德·加德納于1983年提出了“七大智能”，并在1993年又加上了“自然智能”這一項?！白匀恢悄堋卑韵掳它c：敏銳的感知能力;關注自然界，能分辨自然物;喜歡戶外活動，積極參與有關自然的活動;能發現自然環境的特點;對動植物感興趣，并關愛它們;喜歡收集大自然標本;意識到自然界的恩賜;樂于了解自然界新物種，能理解生態概念。這一理論的提出非常好，但大多是方法論層面，缺少了靈魂。還有現在非常熱門的STEM教育，它與自然教育有關的方面主要有三個，分別是自然探究、生命科學、地球空間，這里面包含了一種方法論。上述理論都有可取之處，但都缺少了一點靈魂，這個靈魂就是“活教育”。

“活教育”的源頭是杜威，杜威提出了“教育即生活”“做中學”的思想。后來，陶行知先生倡導“生活即教育”，指出生活教育是生活所原有、生活所自營、生活所必需的教育，教育的根本意義是生活之變化。他著有的《創設鄉村幼稚園宣言書》《幼稚園之新大陸——工廠與農村》等文章在當時的中國幼教界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陳鶴琴先生則在杜威的思想上有了自己的發展，他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做現代中國人”。陳鶴琴的“活教育”理論體系包含五大部分，分別是目的論、課程論、教學論、關系論和“五指活動”。其中，目的論是“活教育”中最出彩的部分，也是最具中國特色的部分。陳鶴琴指出：“做人，做中國人，做現代中國人?！薄白鋈恕笔歉鶕袊鴤鹘y文化“仁者愛人、上善若水”的概念形成的理念，“做中國人”則帶有強烈的民族色彩，“做現代中國人”指我們要放眼世界，同時具有創新精神、合作的態度和強健的體魄。在課程論中，陳鶴琴指出：“大自然、大社會都是活教材?！痹诮虒W論中，陳鶴琴指出：“做中學，做中教，做中求進步?！痹陉P系論中，陳鶴琴指出要以兒童為中心。最后就是“五指活動”。陳鶴琴認為，幼兒園活動就像一個手掌，五大領域（健康、社會、科學、藝術、文學）就像五根手指，相互之間密切關聯、缺一不可。

幼兒園在建構自然教育課程時，要將“活教育”理論作為核心理念，第一要有健全的身體，第二要有建設和創造的能力，第三要有合作的態度，第四要有服務的精神，第五要有放眼世界的眼光。其實，《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中也提出，“要珍視游戲和生活的獨特價值”。《幼兒園工作規程》也特別強調了要增強幼兒的體質，促進他們心理健康發展。因此，我們倡導的自然教育理論是以“活教育”為主，兼收并蓄華德福和加德納的主張，在理念上要尊重幼兒的生命規律，順應自然發展天性，激發幼兒探索自然的興趣和熱情，最終將幼兒培養成樂于感知、勇于探索、善于發現、敢于保護自然的人。

（二）自然教育課程的頂層設計

自然教育課程的頂層設計由四大部分構成，分別是親近自然活動的理論依據及理念、親近自然活動的目標制訂、親近自然活動的內容選擇、親近自然活動的實施路徑。其中，最核心的就是讓幼兒在感受、親近和保護自然的過程中身心健康和諧、形成健全人格、主動積極探索、愛護周邊世界。這里需要遵循五大原則：目的、適宜、生活、科學、整合。我們在建構課程的時候要基于系統論的觀點，因為課程本來就是一個系統，需要注重整體性、相關性、動態性、目的性和層次性。此外，我們還要正確把握自然教育中人和物的關系，也就是幼兒和自然的關系，讓幼兒逐漸學會感知自然、探索自然、發現自然、敬愛自然、保護自然。親近自然教育的內容主要包含兩大板塊：一是環境創設中的自然教育，二是活動設計中的自然教育。

在當前的幼兒園教育中，無論是環境創設還是活動設計，都需要進行預設和生成，二者相輔相成。也就是說，既不完全是教師高控預設，也不完全是幼兒隨性而為。虞永平教授曾說，所謂的課程就是為了實現一定的教育目標，利用身邊的各種資源進行的綜合活動。這里的目標既有兒童發展的目標，也有家長的期待，更有國家對孩子未來的一種期許。在活動設計過程中，我們要堅持以兒童為中心，以幼兒為本，發現兒童，向童年致敬?；貧w到自然教育中，就是以兒童自主自發地探索自然為核心。

（三）自然教育課程的內容

關于自然教育課程建設的內容，主要包含四大板塊，分別是現象、動物、植物、食育。首先，孩子是通過感受風霜雨雪來感知世界的，也就是說，大自然界中的日月星辰和風霜雨雪其實是促使孩子與自然渾然一體的最重要的媒介，在這里以探索自然現象為主，孩子更好地感知世界、感受到美。還有就是植物和動物，其實，植物身上有許多品質值得我們學習，可以培養孩子對自然極為敏感的觀察和感知能力。從古至今，有許多文人墨客都會借自然之物來吟詠性情，如袁枚的《苔》。人類和動物都是自然界生物鏈中的一環，共同維持生態環境的平衡，相互之間有著一種相通相滲的關系。最后是食育。其實，食育和生命教育、感恩教育、自然教育是連在一起的。比如，幼兒通過種植活動學會了不挑食、不偏食，珍惜勞動成果，感恩辛苦勞作的農民伯伯，等等。

（四）自然教育課程的實施路徑和方式

實施自然教育課程的途徑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環境創設、活動關聯、領域滲透、家園互動和內外結合。在環境創設中，我們倡導讓墻壁會說話，集植物、動物、美工、科學建構等為一體。同時需要滲透五大領域內容，也就是以陳鶴琴的“五指活動”為抓手。此外，我們還要將二十四節氣串聯到活動中。中央電視臺資深主持人宋英杰老師在《二十四節氣志》中寫道：二十四節氣是一個“未完待續”的文化。我們要把這個“未完待續”的文化延續下來，在自然教育中將其串聯起來。自然教育課程的實施路徑滲透了多樣化的活動，包括主題活動、一日活動、各種小中大型活動等。所謂內外結合，就是幼兒園應該和社區、社會密切關聯，共同促進幼兒發展。

盧梭在《愛彌兒》中說：“自由生長的植物，雖然保持著人們強制它傾斜生長的方向，但是它們的液汁并不因此就改變原來的方向。而且，如果這種植物繼續發育的話，它又會直立地生長?！蔽以谶@里也借植物來明自然教育課程之志——強幼兒的生命張力。我的愿景是：希望幼兒作為自然之子，能始終保存著與鳥兒對話，與群山、田野、萬物交流的能力;希望幼兒可以與大自然水乳交融，直接溝通，保持親密的關系，最終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希望幼兒具有親愛自然的能力，彰顯自己獨特的生命張力。不管幼兒在今后的生活中遇到多大的外力沖擊，都能與大自然相互作用，共生和諧發展。如山，巋然屹立;如水，適應各種情況，保持生命的純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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