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的“人的解放”思想

張志浩

摘? ? 要：《〈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肯定了以費爾巴哈為代表的哲學家對于宗教本身的批判，但是對于宗教本身的批判僅僅是實現“人的解放”的第一環節，要達到“人的解放”的彼岸就一定要對現實世界的問題進行批判。因此，不僅要向德國的封建制度開火，更要對德國的國家哲學和法哲學、黑格爾法哲學進行批判。由無產階級進行革命，完成“人的解放”。

關鍵詞：“人的解放”;宗教批判;德國現實批判;無產階級革命

中圖分類號：A811?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2-4107（2022）03-0032-02

對于宗教的批判已經結束，但在實現“人的解放”的曲折道路中，宗教批判僅是實現“人的解放”的首要環節。馬克思充分肯定了費爾巴哈對于宗教的批判，且進一步探析“人為什么創造宗教”這一問題。馬克思的批判理論不僅僅停留于精神世界的批判，還對德國社會的現實狀況進行批判，主張實行政治解放，提出“人的解放”必須由無產階級使用哲學的武器進行革命，推翻私有制，完成社會解放和“人的解放”。

一、批判虛幻的精神世界——“人的解放”的首要環節

馬克思的批判理論并不是對費爾巴哈宗教批判理論進行直接的否定，而是對其進行透徹的學習，并延續發

展。《〈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講到：“人創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創造了人。”[1]1馬克思肯定了以費爾巴哈為最高代表的對于宗教本身的批判，認為宗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精神產物，宗教和神學都是人們在精神世界的自我異化。但費爾巴哈進行的宗教批判僅揭示宗教的異化性質，并沒有回答“人為什么創造宗教”這一根本性的問題。宗教是人創造出來的，但不是每個人都創造了宗教世界。青年黑格爾派并沒有對創造宗教世界的人和社會進行批判，沒有徹底地完成宗教批判，更沒有達到“人的解放”的最終目的。

由此，馬克思對宗教批判進行展開與發展，剖析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將宗教批判推動到下一環節——對于現實世界的批判。宗教世界不僅是精神想象中的世界，也是現實世界的縮影。宗教世界本質上是現實世界的異化，并在精神世界表現出最完美的狀態。正是由于人們無法在現實世界中解決生活中的苦難，所以人們才會在精神世界中麻痹自己，創造了完美的異化世界——宗教。人們用神學和宗教來麻痹現實世界的苦痛，通過生活在想象中的世界來逃避現實世界。宗教中的苦難世界不僅是對塵世痛苦的表達與發泄，更是對人們精神上的麻醉，“宗教是人民的鴉片”[1]2。人們在宗教世界中擺脫現實世界的痛苦，將現實世界中無法排解的苦難，通過犧牲的人的本質與人的現實價值，在宗教世界得到短暫的釋放與緩解。所以，宗教在特定時期也有著一定的社會功能。統治階級對宗教進行掌控，使人們在精神世界有“足夠”的滿足，用暫時性的、虛幻的、麻痹的滿足來緩解現實世界所帶來的不滿。宗教世界讓現實的苦難得以表達，在生命看似沒有根據的條件下和這個世界和解，正是由于現實世界有根本性的缺陷所以才會產生宗教，所以宗教才被現實世界所需要[2]。

要解決德國宗教與現實世界二者之間的矛盾，不能僅停留在對于“精神世界”的揭露，而是要對德國的現實世界進行批判，對德國落后的制度進行批判，確立實現“此岸世界的真理”的哲學[3]。

二、批判苦難的現實世界——“人的解放”的基本條件

從對宗教批判轉向對現實世界的批判，“人的解放”才真正地走到了下一個步驟——政治解放。十九世紀中期，整個歐洲社會已經完成了工業革命，英、法等國已經從封建主義社會轉向資本主義社會，但德國卻完全落后于這些資本主義國家，還處在封建主義向資本主義轉向的過渡時期。與德國國家發展狀況所不相符的是德國的思想走在整個時代前沿。當時的德國在經濟社會上遠遠落后于法國、英國等資本主義國家，但德國思想卻是一名“領跑者”，這是由于德國的現實制度與德國的思想發展之間的錯亂所導致的。德國要實現“人的解放”——讓“德國人”成為“真正的人”，就一定要從德國的現實問題出發，跳脫出激烈的思想批判，對德國的現實進行批判。

（一）對德國落后的封建制度的批判

馬克思說：“向德國制度開火！一定要開火！”[1]4當時的德國沒有工業革命帶來的資本主義制度，還是封建主義的國家。德國的發展狀況是低于英國、法國等資本主義國家的。現代國家的發展對于德國的國家實力是一種挑戰，沒有經過政治解放的德國，為了向現代國家展現后發國家的崛起，只能以壟斷的手段發展民族工業，實現財富對國民的統治，用特權保護壟斷借以發展社會經濟，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殺雞取卵，是完全錯誤的。以剝削壓榨勞動者來促進經濟發展，不僅對德國的市場經濟有重大的危害，還給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因此，應該對德國落后的封建制度予以否定，因為落后的國家制度必然阻止國家的發展。

（二）對黑格爾法哲學和國家哲學的批判

馬克思指出，“我們是當代的哲學同時代人，而不是當代的歷史同時代人”[1]7。這里的哲學指的是以黑格爾為代表的趨向于資產階級利益的哲學思想。黑格爾法哲學與國家哲學所反應的中心問題也是資本主義國家中資產階級限制性的中心問題。所以對黑格爾法哲學的批判也就落到了對資產階級的批判上。其中黑格爾派與青年黑格爾派都是唯心主義立場，他們對于現實的理解往往是從觀念出發，沒有考慮到廣大人民群眾的切實需要，而是用觀念來安排現實生活。

馬克思批判了“實踐派”和“理論派”的觀點，指明其觀點都是不切實際的。德國的實踐派認為，只需否定德國的國家哲學和法哲學即可。但德國社會還處于封建主義統治，如果不能改變落后的制度，僅僅通過否定德國哲學是不能實現“人的解放”的。德國理論派沒有從“人的高度”對社會現實進行批判，僅是在哲學層面對德國現實進行批判，沒有采取實際行動。在馬克思看來，讓人實現真正的解放——讓“德國人”成為“真正的人”，唯有通過革命的實際行動，才能實現真正的“人的解放”[4]。

三、無產階級實現革命——“人的解放”的必然環節

當時的德國無論從現存的封建制度上，還是國家哲學、法哲學上來講，都與現實社會嚴重脫軌，阻礙了歷史洪流的前進。各個階級都想維護自身利益，局部的改革已經無法改變當時德國異化社會的現狀，唯有革命才能夠達到普遍的“人的解放”。

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出發，資本主義體制下的自由貿易最終必然導致壟斷的出現。恩格斯認為，貿易自由必定一方面造成壟斷的恢復，另一方面造成私有制的消滅[1]21。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自由貿易與壟斷并不是對立的關系，隨著生產力以及科技的發展，私有制的生產關系將限制生產力的發展。

在資產階級社會中，隨著科技的發展，減輕勞動的發明不斷涌現，替代勞動者的高效率機器越來越多，分工不斷降低勞動、加快生產，同時讓一大批工人失業。統治階級為了牟取更大的利益，一方面改良機器，進行裁員，減少不必要的勞動力，將分工以非自愿的形式實施在每個工人身上，讓工人不斷重復甚至連小孩子都可以進行的簡單工作。另一方面開始迫害工人，延長工人的工作時間。工人越努力工作，越發現自己更難以維持自己的生活，甚至隨時面臨著失去工作的風險。工人在資本主義私有制體系下，如果不加倍努力進行生產就會因為其他人的努力生產而被淘汰。資本家與資本家、工人與工人、資本家與工人，都因為競爭關系最大限度地開展自己的活動，不然就會被其他競爭者淘汰。社會進入“生產高燒”的狀態，商品過剩、經濟危機，人們因為商品過剩而餓死的情況頻繁發生，最終暴發社會危機。在種種矛盾對立下，中間階級由于競爭，使得大資本吞并小資本造成資本集中，最終也必然會造成壟斷，整個社會最終只剩下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統治階級往往賦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的形式，把它們描述成具有普遍意義的思想，以此束縛、壓迫無產階級。資產階級對于利益的訴求僅僅滿足于維護自身的特殊利益，是少數人的利益，不是整個社會的整體利益。因此，只有無產階級通過革命推翻資產階級才能讓人達到“最低級”的解放，從而為達到每個人的自由發展的“最高級”解放而奮斗。

對于整個歷史發展來說，無產階級是“被帶上徹底的鎖鏈的階級”[1]15。無產階級的解放需要從思想上的解放開始，從徹底的宗教批判出發，消除宗教對于人的本質的異化，認清現實世界帶給人們的苦難，以正確的哲學思想為指導，改變現實世界，向實現“人的解放”的目標前進。路德讓人們從宗教中解放出來，取得了飛躍性的進展。但這種解放僅僅是將外在的精神束縛變成了內在束縛，沒有圍繞現實世界的苦難進行批判，沒有把人們從精神世界中解脫出來。無產階級要同“自己的僧侶本性進行斗爭”[1]10，無產階級讓整個社會的普遍利益訴求成為自身解放的最低級的訴求。只有解放了所有階級才能實現無產階級的解放，最終實現每個人的解放，進而邁向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參考文獻：

[1]? 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 徐志堅，解雨晴.“人的解放”理論的出場路徑與意識形態批判方法的現實檢驗——重讀馬克思《〈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J].學術交流，2017（6）：49.

[3]? 李本洲.馬克思“消滅哲學”的“現實”意蘊[J].理論月刊，2016（4）：30.

[4]? 薛蓮.馬克思人類解放理論之于當代的啟示——基于《〈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主題思想的解讀[J].

湖湘論壇，2019，32（5）：38.

■ 編輯∕陳晶

導師評語：

文章在吸收學術界的研究成果之上，分析了馬克思關于“人的解放”理論，從批判精神世界的宗教解放，到批判現實世界的政治解放，最終提出無產階級革命以達到“人的解放”的最終要求。文章論述觀點正確，材料比較充實，敘述層次分明，有較強的邏輯性和學術價值。

導師簡介：郭根山（1963—），男，河南洛陽人，海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中共黨史和中國近現代史基本問題研究、毛澤東生平與思想、中國近現代社會發展道路問題。duanj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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