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漢友 岳茹菲 趙靜





【摘 要】 企業財務數字化戰略不斷推進,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進程也不斷加快,需要人力、物力、財力的資源投入助力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改造和升級,因此有必要對企業在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過程中的資源配置效率進行探究。文章從企業績效層面的產出表現入手,采用DEA-BCC模型與Malmquist指數,探究財務共享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我國企業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的投入資源配置水平較低,且2018—2020年處于弱退步狀態,同時不同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效率具有明顯差異。
【關鍵詞】 財務共享; 智能財務; 企業績效; DEA模型
【中圖分類號】 F234.3;F2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2)07-0141-07
一、引言
我國眾多企業已邁出建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步伐,建設態勢不斷擴大,運營成熟度不斷提高。近年來,隨著新興智能技術的發展,企業期望通過建立智能化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達到降本增效、增強管控、賦能業務以及價值創造等目的。然而,我國現有的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差距較大,發展階段與智能化水平存在一定差異,因此在技術進步的背景下有必要探究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效率。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有利于深度推進業財融合,進而提升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工作效率,對于企業整體而言,資金運轉效率與經營效率將會隨之提高,從而影響企業績效。基于此,本文從我國企業的財務績效層面來衡量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的資源配置效率,為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高效建設與智能化轉型提供借鑒,以促進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價值創造,助力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
本文可能的研究貢獻在于:(1)基于新興技術不斷發展的時代背景探究企業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水平對企業績效的影響,進一步豐富了已有文獻在企業績效層面對財務共享實施效率的研究;(2)基于實證結果,為我國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提供理論參考,為企業的財務數字化轉型提供建議和方向。
二、文獻綜述
(一)財務共享與智能化
財務共享是一種先進的管理理念,同時依托于信息系統的支撐[ 1 ],戰略規劃、信息系統、流程管理等均會影響財務共享服務的建設效果[ 2-4 ]。2005年中興通訊建立了我國首家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目前財務共享服務的發展已逐漸成熟,然而不少學者發現早期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立之后往往存在效率不達預期、信息共享性差、財務監督不及時、員工機械性操作過多等問題[ 5-7 ],傳統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面臨轉型的局面。
隨著“大智移云物區”等新興智能技術的發展,傳統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短板迎來了新的解決方案。2016年,德勤等將人工智能引入財會工作當中,推動各類智能技術不斷加深與會計領域的融合,自此,我國進入了會計智能化時代[ 6 ]。由于全球化競爭不斷加劇,企業亟需整合內外部資源以保持高質量發展,隨著技術進步,眾多已建立財務共享服務的公司開始逐步探索智能化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財務中心成為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轉型方向[ 7 ]。智能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設是指運用新興技術,對傳統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進行優化和改善,以促進財務工作質量與價值創造能力的提升[ 8 ]。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轉型升級能夠為企業帶來更高價值的服務和更加合理的資源配置[ 9-10 ],因而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轉型也是當前企業數字化轉型、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
(二)財務共享智能化與企業績效
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最終目標是提升效益[ 11-12 ],而數字化轉型帶來的強大技術創新通過提高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效率驅動企業業績的提升。在有關財務共享智能化轉型的經濟后果研究方面,陳虎等[ 13 ]最早提出可以通過一定的方式對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進行評價。在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上,大多學者采用案例研究的方法就某個企業財務共享中心的實施效果進行分析和評價,少數學者采用實證研究的方法進行評價。何瑛[ 14 ]通過Wilcoxon相關性檢驗與面板數據的結合應用,首次證明了實施財務共享服務對企業績效的正向影響。進入會計智能化時代,姚樹俊等通過構建“云共享—財務流程再造—企業績效”的理論模型[ 15 ],對已實施財務云共享企業的運營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得出財務云共享服務平臺有助于財務信息資源的整合從而提升企業績效水平的結論。此外,運用隨機效應模型對財務共享服務與企業績效關系進行研究的學者同樣得出財務共享服務的實施能夠提升企業盈利能力和企業價值的結論[ 16 ]。
(三)文獻述評
對于財務共享的智能化升級建設,學者已提出許多智能化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設路徑,可見其建設的重要性與必要性。然而,就研究內容而言,雖有較多文獻對財務共享服務中心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但關于企業財務共享中心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影響的研究仍較為匱乏。就研究方法而言,現有文獻多采用案例分析方法,不同案例間差異導致研究結論不一致。在實踐層面,不少企業已開始探索建設智能化財務共享服務中心,而學術研究領域有關智能化財務共享建設效果的研究卻寥寥無幾。本文在現有文獻研究的基礎上,運用實證研究法對我國工業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的效率進行分析和評價,能夠一定程度上彌補現有研究的不足,同時也對企業智能化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設提出具體的政策建議,助力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具有較強的現實意義。
三、研究設計
(一)DEA模型選擇及說明
數據包絡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簡稱DEA)方法作為多投入多產出的有效性評價方法,已經在各個行業的效率評價研究中得到了廣泛且成熟的應用,相關概念及原理不再贅述。DEA模型主要包括CCR模型和BCC模型。CCR模型是在規模報酬不變的前提下得到的,但是技術創新的規模報酬是不固定的,在現實情況中某些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并不能以最佳的規模運行,因此本文采用DEA-BCC模型測算企業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的資源配置效率。DEA-BCC模型可以對所有樣本企業在同一時期的效率情況進行橫向對比,而DEA-Malmquist模型可以進一步動態分析決策單元的效率變動情況及趨勢。綜上,本文運用DEA模型和Malmquist指數分別對決策單元的相關投入產出指標進行靜態與動態分析。本文選取2020年樣本企業的相關投入產出數據進行靜態分析,選取2018—2020年的數據進行動態分析。
(二)確定決策單元(DMU)集合
本文主要研究已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企業在智能化轉型中的資源配置效率。根據ACCA、中興新云、上海財經大學、廈門國家會計學院等機構發布的調研報告,以及市場上知名財務共享服務建設供應商網站和上市公司網站公告內容等,選取信息披露準確、完整的27家工業企業作為本文的決策單元。樣本企業均已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且均為工業企業。
(三)指標選取
本文所選取的投入、產出指標如表1所示。投入指標參考劉軍等[ 17 ]的做法,產出指標選取企業績效層面的凈資產收益率和總資產周轉率兩個指標。具體指標描述如下:
1.智能化硬件設備
該指標反映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在進行智能化建設期間所投入的電信設備、計算機等硬件資源,選取固定資產電信設備、計算機等固定資產本期增加額來體現。
2.智能化軟件設備
該指標反映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在進行智能化建設期間所投入的財務或其他相關軟件資源,選取決策單元企業相關年度財務軟件等其他相關軟件的本期增加額。
3.智能化人才投入
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以信息技術為基礎[ 2 ],智能化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所依托的各類信息系統均需要企業IT部門的支撐,因此,本文以IT類員工占比來反映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中的人才投入情況。
4.凈資產收益率
該指標用來衡量企業的盈利能力。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的最終目標是提高財務部門的價值創造能力,從而進一步提高企業價值。
5.總資產周轉率
該指標代表企業的運營管理水平,衡量企業的經營能力[ 18 ]。提高財務工作效率是建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目標之一,總資產周轉率越高,表明企業資產的使用效率越高,將其作為企業運營績效的產出指標。
(四)數據來源及處理
本文所涉及的投入、產出數據來自上市公司年報、國泰安數據庫及手工搜集整理,樣本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時間來自企業網站、財務共享服務供應商網站等。借助Deap2.1軟件、Excel軟件進行數據處理及分析。
四、實證分析
(一)靜態結果分析
本文使用Deap2.1軟件對27家上市公司2020年的相關數據進行研究,靜態分析采用DEA-BCC模型,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樣本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包括綜合效率值(TE)、純技術效率值(PTE)和規模效率值(SE)。其中,綜合效率值=純技術效率值×規模效率值。
1.綜合效率值分析
綜合效率(TE)反映的是在既有技術與規模條件下,樣本企業所能達到的最大產出比。綜合效率值越大表明決策單元的投入資源配置效率越高。一般而言,當效率等于1時,表明效率相對有效;當效率在0.8~1.0之間時,表明效率近似有效;當效率小于0.8時,表明無效率。
根據表2,27家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TE均值為0.878,可見樣本企業的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整體上近似有效。就公司個體而言,共有7家樣本企業的TE值等于1,即有7家公司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方面的投入資源得到有效運用,占總數的25.9%,建立財務共享時間在2015年及之后。TE值近似有效的樣本企業共有13家,其中浪潮信息、云南白藥、東風汽車、兆馳股份、三棵樹、伊利股份、金輪股份7家樣本企業的TE值大于0.9,為強近似有效。另外,有7家企業智能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TE值小于0.8,代表其無效率。我國首家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中興通訊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也是無效率,其綜合效率值為0.704。綜合效率無效的企業占到樣本企業的四分之一以上,可見我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效率還有待提高。
2.純技術效率分析
純技術效率(PTE)表示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組織管理水平。PTE值為1表示企業的組織管理能力較強,能夠充分運用所投入資源使其對企業績效的提升作用達到最優。整體上看,樣本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純技術效率均值為0.922,表現為強近似有效,說明我國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組織管理水平較強。由表2可以看出,純技術效率達到1的企業有新奧股份、浪潮信息、億利潔能、華潤三九等11家企業,占樣本企業的40.7%,可見在當前的技術環境下,這11家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所投入的資源得到了充分運用,且體現出對企業績效的提升作用。
剩余16家樣本企業的PTE值均未達到1,表明這些企業的資源管理能力還需提高。其中,中興通訊、中國廣核、長城汽車、上汽集團的技術效率值低于0.8,表明其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投入的資源未能被充分運用,究其原因可能是在智能化設備及人才方面的投入過于充實,而投入的大量資源未能被配置成合理高效的資源結構,從而導致投入資源過剩,無法充分發揮所投入資源的價值創造作用。
3.規模效率分析
規模效率(SE)表示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當前規模的投入產出比,即衡量企業規模報酬是否達到最優。如果SE為1,說明該樣本企業的投入產出比合理,同時也表示該公司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規模效益處于最優。
由表2可知,SE均值為0.952,可見整體上樣本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規模效率較優。從個體層面分析,規模效益最優的樣本企業有7家,與綜合效率值最優的7家樣本企業完全一致。在樣本企業中有13家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處于規模遞增狀態,這些企業未能充分發揮規模效益,可以繼續增加生產規模,獲得更高的回報。與此同時,有7家樣本企業處于規模遞減狀態,這7家公司如果持續擴大規模增加生產,反而會使規模收益的優勢逐漸減少。根據表2,有4家樣本企業雖然純技術效率達到1,但是由于規模效率較低,導致其綜合效率不高,這四家企業分別是新奧股份、浪潮信息、金輪股份和伊利股份。對于這四家樣本企業而言,在當前技術條件下資源利用效率已經達到較高水平,但規模效益處于遞減狀態,說明當前企業的規模化已經過剩,應當考慮是否需縮減規模以發揮規模效益,從而配合已有的資源運用能力,拉動綜合效率水平的提升。
4.分組對比分析
2005年,中興通訊建立我國首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財務共享服務的管理模式開始在我國推廣和發展,但此時更多的企業處于觀望狀態。2013年12月6日,財政部發布《關于印發〈企業會計信息化工作規范〉的通知》,以推動企業會計信息化,大多數國企、央企積極響應號召并建立了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進一步推動了我國財務共享服務的發展和成熟。隨著財務共享的成功實踐和信息技術的全面發展,2016年財政部印發了《會計改革與發展“十三五”規劃綱要》,要求關注信息技術對會計工作的影響,同年,德勤和Kira Systems將人工智能引入會計等工作中,以“四大”為代表的會計師事務所和以金蝶、用友、元年為代表的軟件廠商也幾乎同時開始推行基于各類智能技術的財務共享方案,自此我國進入會計智能化時代[ 19 ],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也步入了智能化發展的新時代。
由上可知,2005年、2013年和2016年均是我國財務共享發展的關鍵時間節點。因此,本文根據樣本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立時間將其劃分為三個組別,通過組間對比來分析不同發展階段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效率(見表3)。從綜合效率來看,第三組樣本企業,即在2017—2018年間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企業綜合效率值最高,第一組企業的綜合效率均值最低。由此可見,在2016年之后建立的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組織管理能力強,雖然未達到相對有效,但已經達到強近似有效,因此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資源配置效率比前兩組企業略高。
第一組樣本企業綜合效率較低,究其原因,2013年前建設的財務共享中心多效仿國外跨國公司的實踐,在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完成之后,必須隨著智能技術的發展不斷地更新與優化,往往既需要智能化資源的再次投入,又需要對企業組織結構、信息系統、人員規模等的不斷完善,對企業的組織管理能力和資源配置能力都是很大的挑戰,也因此導致綜合效率不高的結果。
第二組樣本企業綜合效率、規模效率的均值都高于第一組企業。這組樣本企業的建立時間為2013年之后,在政策方針上有國家財政部等部門的引導,在建設經驗上有以前年度建立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作為借鑒,在觀念上更易獲得管理層及員工的認同與支持,因而該時期建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具有較好的建設效果。近年來,智能技術不斷發展,信息系統、業財流程、組織架構等的完善工作也相對更加容易,因此第二組企業如今的資源配置效率和組織管理能力都達到了更優水平。
第三組樣本企業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的均值都高于其他兩組。該組樣本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立在會計智能化時代,此時建立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往往在建設之初就已經獲得RPA、財務云等智能化技術的支撐,因此該組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純技術效率明顯提高,達到0.964的水平。從表3可以看到,這個時段投入的智能化資源能夠被充分利用,這也體現出我國企業在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方面的經驗越來越豐富,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運營管理和資源結構日益成熟。
(二)動態結果分析
本部分采用與前文相同的投入產出指標,剔除數據缺失的4個樣本企業,保留其余樣本企業作為動態分析階段的決策單元,使用Deap2.1軟件對23家樣本企業2018—2020年連續三年的數據計算Malmquist生產率指數,結果見表4。基于該模型計算得到全要素生產率變動值(tfpch)、技術效率變動值(effch)和技術進步水平(techch)。技術效率變動值(effch)等于純技術效率變動(pech)和規模效率變動(sech)之積。
1.整體效率分析
全要素生產率變動值(tfpch)大于1表明生產率處于進步型,effch大于1說明技術效率變動對生產率有積極作用,techch大于1表示技術進步水平對生產率有積極影響。由表4可見,23家樣本企業的tfpch均值為0.973,說明整體來看,2018—2020年間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效率處于弱退步型,資源利用效率逐年降低。分解來看,技術進步水平均值為0.978,技術效率變動均值為0.995,均處于弱退步狀態。技術效率變動值(effch)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變動值有關,由表4可知,純技術效率變動均值(pech)為1.008,表現為進步型,可見樣本企業技術效率的變動主要受到企業規模效率的影響。綜上,樣本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還需要持續提高組織管理能力,充分利用技術進步來提高企業的資源配置效率。
2.個體效率分析
樣本企業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效率表現為進步型(tfpch>1)的企業有9家,占39.1%,分別是中興通訊、浪潮信息、大華股份、東風汽車、億利潔能、華潤三九、兆馳股份、復星醫藥、中國西電;表現為弱退步型(0.9≤tfpch<1)的企業有12家;僅有2家企業表現為強退步型(tfpch<0.9),分別是新奧股份和上汽集團。
在9家進步型樣本企業中,僅有中興通訊和華潤三九兩家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在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方面均達到進步狀態,說明大多數企業還有充分的進步空間。在這9家企業中,億利潔能和華潤三九的全要素生產效率主要由技術進步拉動而上升,其他7家樣本企業則都是由技術效率拉動。有6家企業的技術進步變動值處于弱退步狀態。可見目前大多數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還未能充分利用智能技術的優勢,需要在技術創新及應用方面進行優化和調整,以帶動技術進步效率的提升。值得注意的是,中興通訊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純技術效率變動值小于1,但是其三年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效率逐年進步,說明其在新基建當中對信息化和數字化的超前布局逐漸顯露成效,不過還需注重提升自身的資源整合能力和組織管理能力。
在14家退步型企業當中,大部分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技術效率變動和技術進步變動處于退步狀態,另有一些企業受單一因素的影響。長城汽車是由于技術效率變動值太低導致退步狀態,三棵樹和伊利股份是由于技術進步水平低的影響。進一步細化指標,萬華化學、長城汽車、上汽集團這3家企業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技術效益和規模效益均在逐年退步,導致各自的技術效率變動均為退步型,進一步造成了企業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效率的退步。
(三)進一步分析
1.樣本選取
本文為進一步研究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機理,選取27家未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且2020年總資產近似的樣本企業作為對照組(B組),與27家已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實驗組企業(A組)進行對比分析。總資產價值相當的工業企業可以視為工業企業的規模類似,因此具有可比性。使用Deap2.1軟件對54家樣本企業2020年相關投入產出數據進行基于DEA-BCC模型的靜態分析。數據同樣來自上市公司年報、國泰安數據庫及手工搜集整理。
2.對比分析
根據表1中的投入、產出指標,筆者依據DEA-BCC模型得出54家樣本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效果,包括綜合效率值(TE)、純技術效率值(PTE)和規模效率值(SE),并按照是否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劃分為兩組,對比結果如表5所示。
可以看出,未實施財務共享的B組企業TE均值為0.785,低于A組企業的TE均值0.791。表明未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企業資源配置效率較低,對企業績效的提升作用不強。分解來看,A組企業的純技術效率并不高,其綜合效率優勢主要是由于規模效率的拉動,表明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設主要是通過規模效率來提升企業績效。同時,此結果也顯示當前我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資源運用效率與未建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企業相比,并沒有明顯的提高,究其原因可能是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企業未能充分調整自身組織管理能力和資源配置結構,使得純技術效率無法發揮,也可能是財務共享的建設效果需要經過一定時間才能體現。綜合來講,財務共享的實施能夠一定程度上提高企業的資源配置效率,且在規模效益方面有較明顯提升,最終表現為對企業績效的貢獻程度增加。
五、結論與建議
(一)主要結論
1.我國工業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效率較低
靜態分析結果顯示,財務共享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的作用體現出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強近似有效,綜合效率近似有效的結果,說明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建設效率整體有待改善。其中,應當重點關注技術效率,即改善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組織管理能力,提升所投入智能化資源對企業績效的提升作用效果。
2.不同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智能化建設效率具有明顯差異
靜態分析結論顯示,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對績效的作用效率參差不齊,從動態結果來看同樣存在較大的差異化,全要素生產率變動值最大的中興通訊與最低的上汽集團相差達到0.3以上,由此可見當前財務共享智能化建設效率仍存在不平衡的現象。
3.財務共享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效率2018— 2020年呈弱退步狀態
以中興通訊為首的9家企業2018—2020年企業財務共享智能化水平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效率不斷進步,但是,大多數企業的技術進步變動值較低,因此還需關注技術創新及應用,提升企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智能化水平,帶動全要素生產率達到生產前沿面。
(二)建議
1.智能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需因地制宜
企業在建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時,須進行充分全面的前期調研,根據企業規模、業財流程、管理結構、信息系統、財務狀況等綜合考量,以選取適宜的財務共享模式。引入智能技術方案過程中,需結合企業業務、財務及戰略規劃,在企業基礎IT架構的基礎上有的放矢地應用信息系統的功能和技術,有選擇性地自行開發或者購買智能化財務軟件。
2.智能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需步步為營
對于已建立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企業而言,在進行智能化轉型時勢必要再次精細化地劃分企業業務、財務流程,對企業的組織架構和人員都可能帶來顛覆性的調整,因此,企業應當將智能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設分步驟、按流程、有計劃地試點和推廣上線。在智能化升級的過程中,如果缺乏對應的組織管理和資源配置能力,將難以達到共享中心服務管控、價值創造的目的。
3.智能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需登高望遠
隨著各類智能技術的發展和成熟,智能化、數字化財務成為未來企業財務轉型的方向,對于企業而言,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是一場管理模式的變革。智能技術的不斷運用無疑是為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錦上添花,管理層需要從企業的戰略規劃層面進行考量,選擇契合企業戰略目標和公司治理水平的財務共享模式,并積極探索應用智能技術對財務共享服務中心進行升級,加快財務數字化轉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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