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婧
(山西師范大學臨汾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0)
山西隰縣位于臨汾市,其方言屬于呂梁位置,我國在2017 年,在山西隰縣設置了語言資源保護工程,針對山西隰縣方言展開深入全面的調查。截止到目前為止,山西隰縣方言已經產生了較大的變化,而導致變化出現的主要原因除了語言體系自我調整之外,還包括強勢方言對山西隰縣方言產生的影響,二者之間相互制約導致方言發生變化,相關人員需要展開更加深入全面的分析,進一步明確山西隰縣方言語音變化情況。
山西隰縣方言特點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入手,第一,在語音方面,山西隰縣方言包括六個聲調,除了輕聲之外,有23個聲母,22 個普通話,41 個韻母,并且該方言中并不包括普通話中的齒唇音[f],但是包含舌尖音[z]。第二,在詞匯方面,山西隰縣方言,詞匯主要可以分為復合結構、定中結構、重疊結構、附加結構,其中附加結構主要指的是詞綴在詞根上。第三,在語法方面,山西隰縣方言中包含大量的詞句,因此前綴和后綴的類型較為豐富,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詞綴包括子、兒等。詞綴主要指的是附著在詞根上,并且具有固定位置的詞匯,在我國漢語中詞綴的位置并不會發生變化,主要是指詞根前或者詞根之后,部分情況下也會出現兩個詞根之間存在詞綴現象。并且在方言中,詞綴并不包含實際意義,通常表示相應的類屬,能夠對詞義進行分類。在讀音方面,詞綴需要弱讀。根據詞綴位置的不同,可以將詞綴分為前中后三種類型,其中在山西隰縣方言中,前綴和后綴的類型較多,根據音節數量進行劃分,可以將詞綴分為單音節、雙音節和多音節三種類型,按照詞語性質和功能進行劃分,則可以將其分為名詞、動詞和形容詞。山西隰縣方言中的詞綴屬于一個整體,能夠對多種詞綴類型進行兼顧,部分情況下還會出現交叉現象,在本次研究中將研究重點放在前綴和后綴中。
山西隰縣方言截止到目前為止經歷了四個發展歷程,主要包括探索期、停滯期、恢復期和輝煌期,不同發展階段能夠反映出當時社會以及國家的發展狀態。
第一,探索期,新中國成立之后,為了實現現代化發展,黨和國家加強文化教育普及,并且在全國范圍之內推廣普通話,為了落實普通話推廣任務,在我國范圍之內開展了方言普查工作。相關人員將山西方言劃分為四個方言地區,并且歸納總結出了語音特點,這也為今后山西隰縣方言的研究提供了基礎條件。該階段,山西隰縣方言的主要任務是配合我國普通話推廣工作,與普通話相比,山西隰縣方言的獨特性較強。該階段由于處于探索階段,因此方言成果相關研究分布較為分散。
第二階段為停滯階段,我國從1966 年開始由于社會環境等因素的影響,山西隰縣方言進入到停滯發展階段,本時期國內有關方言的相關論著較少,根據現有研究資料,針對山西隰縣方言中的聲韻特點展開了對比分析。
第三階段,恢復期,我國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中宣布,我國進入到了改革開放新時期,該種情況下,山西隰縣方言也進入到快速恢復階段,并且已經成為全國漢語十大方言之一。該階段中,山西隰縣方言的研究重點主要包括入聲、文白異讀以及變調等方面。入聲發展逐漸向著普通話趨勢方向發展,山西隰縣方言中的入聲多數讀音較為短促,入聲中韻母的數量并不多。而在變調方面,該階段中,山西隰縣方言的面料主要為連續變調和子尾變調,子尾詞變調指的是在普通話中,子尾詞并不會體現在方言中,而是通過詞根變調的方式表達。
第四階段為輝煌期,在21 世紀之后,山西隰縣方言也進入到了輝煌發展階段,對于方言的相關研究成果數量快速增加,并且質量不斷提高,研究內容方面也得到了優化和創新。該時期山西隰縣方言主要呈現出兩個特點,第一,針對具有當地特色的方言,相關人員展開了全面深入研究,第二,將研究重點放在語音方面,并且取得了一定成就。要想對山西隰縣方言語音變化情況展開全面研究,需要大量文獻支撐,而歷史文獻是方言語音研究的基礎條件,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隨著隰縣方言語音研究逐漸深入,相關歷史文獻在其中的重要價值也越來越高,這也是在研究山西隰縣方言發展歷程過程中需要注意的重點問題。
在對山西隰縣方言語音變化情況進行研究的過程中,可以從以下內容入手,在以往文獻中,山西隰縣方言聲母可以分為兩組,而隨著方言的逐漸發展,到目前為止單字音中的對立情況已經消失,由此也能夠看出,山西隰縣方言中的單字音已經完全轉變。
山西隰縣方言在早期階段,處于開口知二莊與知三章分立階段,在后期逐漸形成合口讀[t?]組聲母的大同型階段,并且向著舌尖化的方向發展,在山西隰縣方言相關文獻中明確記錄,止合三字“垂捶槌追錐”及《報告》中記錄的蟹合三字“稅”、止合三字“睡”字為舌尖前音[ts]組聲母,與[t?]不同,從這一現象中也能夠看出,山西隰縣方言中的知莊章組合口字已經向著舌尖化的方向發展,并且目前開口知三章已經全部讀作[ts]讀音。雖然山西隰縣方言的這一變化過程并沒有詳細的文獻記載,但是從山西隰縣郊區新老派假開三章組讀音的變化情況就能夠看出這一趨勢。其中t?向著ts方向變化普遍存在于晉語的語音變化中,在山西多數方言也正在向著這一方向轉變[1]。
在以往方言相關書籍記載中,包含[z]和[?]兩種類型的讀音,但是前者只包含“漬耳白讀兒白讀銳瑞”幾個字,剩余字的讀音全部為后者,在對山西隰縣方言語調調查過程中,新派讀法中舌尖后濁擦音為[?]。傳統方言讀法中,仍然采取清濁相配的方式,但是新派讀法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山西隰縣方言逐漸向著[ts]的方向變化,該種情況下,出現了與其相互匹配的[z],最初階段方言中與其對應的字數較少,隨著該讀音的發展,與其對應的字數逐漸增多,并且逐漸取代了[?],但是在目前,[?]重新回到大眾視野中,導致這一現象出現的主要云因為普通話的推廣和滲透,這一現象屬于由于語言接觸產生的讀音。山西隰縣方言語音變化相關研究中,相關人員提出了兩種觀點,其中一種為,山西隰縣方言會與太原方言一樣,逐漸發展為[ts][tsh][s],讀作[z]。另一種為繼續讀作[?],并且逐漸拓展范圍,從當前山西隰縣方言發展的實際情況能夠看出,屬于后者發展趨勢。早期階段[z]和[?]同時存在,中期逐漸被[z]取代,再到現在形成[?]讀音的大面積回歸,[?]已經在山西隰縣方言中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要想在穩固讀音的同時,實現語音格局的穩定發展,則可以將部分[s]讀音讀為[?],這種方式能夠維持二者之間的平衡,并且當前山西隰縣方言中便選擇在兒化詞中采取舌尖后音的發音方式。
山西隰縣方言中,兒化詞與其他方言相比具有自身特色,傳統舌尖后音中包含的兒化詞數量較少,主要包括“一陣兒、主兒家”等,在發展中期階段,兒化詞的范圍逐漸拓展到“豬兒、一陣兒、口罩兒、生兒生日、”,而在后期階段,兒化詞的數量逐漸增加,正是由于這一特點,兒化詞中舌尖后音使山西隰縣結構的穩定性進一步提高,方言系統更加健全,這也是其在今后實現長期穩定發展得到基礎條件[2]。
山西隰縣方言中,調類分韻韻攝逐漸擴大,調類分韻現象普遍存在于山西隰縣方言中,老中新三派所體現的調類分韻有兩個特點:一是“復元音—單元音”的對立:二是“低元音—高元音”的對立遵循“低調低舌位、高調高舌位”的原則。
目前山西隰縣方言中調類分韻中的韻攝逐漸擴大,除了咸山宕三攝舒聲文讀存在調類分韻情況之外,江攝舒聲文讀、蟹攝二也存在較為明顯,這一情況,山西隰縣新派語言體系中,讀音的舌頭位置較高,與以往韻母中的元音[a]不同,其中呈現出更加明顯的分韻現象。當前在方言中普遍存在復元音單元音化和主要元音高化的現象,該種情況下產生了蟹攝二等調類分韻的現象。這一過程中陽平上聲字讀[ai uai]。近幾年普通話在我國的推廣范圍逐漸擴大,其對山西隰縣方言的發展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分析,第一,在去聲字韻母方面,復元音化情況較為明顯,但是在實際發音中,要想保證原韻母中元音的讀音,則要按照[εe uεe]發音,無論是陰平還是去聲,都要采取高調的方式發音,這一過程中,人的聲帶處于緊繃狀態,加上口腔的開口度并不大,舌頭位置高,該種狀態下,陰平和去聲字韻母的元音可以將其讀作[ei uei]。另外,在山西隰縣方言中,新派蟹攝一等已經具備與二等相同的調類分韻格局,今后在普通話的影響下,山西隰縣方言在調類分韻方面會產生更加明顯的變化。[3]
第二,在聲調方面,山西隰縣方言中陽平和去聲的調值發生了較大變化,傳統文獻中記載,山西隰縣方言可以大致分為四個調類,調值主要為陰平上212,陽平13,去聲53,人聲3。從上個世紀中期到末期,山西隰縣方言中陰平與上聲處于相互分立的狀態。
第三,從調值的角度分析,山西隰縣方言中的上聲和陰平之間相互獨立,但是其中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原有調型,調值類型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為上聲22。其中陰平中保留了在曲折調。在我國推廣普通話的情況下,山西隰縣方言的調值類型逐漸向著兩個方向發展,因此在當前山西隰縣方言語保調查中,陰平與上聲可以分為兩個調類。整體上看,山西隰縣方言調類分韻現象逐漸擴大,導致這一現象出現的主要原因既包含方言本身原因,同時也包括普通話產生的影響,形成當前元音高化、復元音單元音化及普通話多重影響。將普通話作為參照物,將新派和老派山西隰縣方言相互對比,能夠更加清晰的感知調類變化,明確區分其中的韻母。而從社會原因的角度出發,新派山西隰縣方言的自信度較高,這也是促進調類分韻現象較為明顯的原因之一。
山西隰縣方言中包含兩套入聲韻,分別為低元音韻母和高元音韻母,但是目前低元音韻母已經與高元音韻母相互合并,雖然當前在山西隰縣方言中仍然存在低元音韻母,但是其范圍逐漸縮小,在今后發展中,相關人員預測,山西隰縣方言中的低元音韻母會全部合并到高元音字母中,形成一套入聲韻。入聲韻歸并也會對聲調歸并產生影響,山西隰縣方言有陰入和陽入兩個入聲調,陰入包括來自清入的字,陽入來自濁入的字,調值分別為3、21,但是當前新派山西隰縣方言中,陰入和陽出已經合并為一個入聲調,二者之間的合并是“語言經濟性”原則支配的結果,從上述分析中能夠看出,由于多種因素的影響,山西隰縣方言在近幾年發生了較為明顯的變化,方言除了能夠進行信息溝通交流之外,其中也蘊含著當地的傳統文化,因此對其展開研究的過程,也是進一步了解地域獨特文化發展的過程,這對于我國傳統民族文化的探究發展來說非常重要[4]。
綜上所述,通過本次對山西隰縣方言語音變化情況進行分析能夠發現,由于普通話的影響,隰縣方言調類分韻范圍已經進一步擴大。除此之外,導致這一現象出現的因素還包括社會原因和方言自身發展原因。當前隰縣方言入聲韻雖然分為兩組韻母,但是其中低元音韻母的范圍逐漸縮小,這一趨勢下方言中的入聲韻可能合并為一套,這種現象的產生與語言經濟性原則之間具有較為緊密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