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斯風格在平面設計中的應用

施晶 鐘硯濤

摘要：現代平面設計坐擁信息化社會的技術成果，與工業時代相比有著脫胎換骨的轉變，這種轉變包含著內容延展和形式創新兩個方面。二戰以后，崛起于70年代后期的孟菲斯風格，在后現代主義開辟出的新環境下，以豐富的作品引出前衛的設計理念，為設計的天空填上跳脫的色彩。本文試圖從平面設計的角度探討有關孟菲斯風格的形式語言。

關鍵詞：孟菲斯；平面設計；形式語言

中圖分類號：J51； J5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400 （2022） 02-0109-04

The Application of Memphis Style in Graphic Design

SHI Jing， ZHONG Yan-tao

（Changzhou University， Changzhou 213164， China）

Abstract： Modern graphic design sits on the technological achievements of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Compared with the industrial age， modern graphic design has undergone a radical transformation. This transformation includes content extension and form innovation. After World War II， the Memphis style that emerged in the late 1970s， in a new environment opened up by postmodernism， used a wealth of works to elicit avant-garde design concepts， and fill the design sky with free colors. This article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formal language of Memphis sty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raphic design.

Key words： Memphis； graphic design； formal language

1 孟菲斯風格的誕生和發展

1.1 后現代主義的起源

二戰期間為躲避戰亂，歐洲現代建筑師格羅佩斯、米斯·凡德羅等人移民美國，他們的現代建筑觀念和美國市場經濟結合，逐漸形成了“國際主義風格”。恰逢上世紀50年代和70年代，國際主義超越了歐洲和美洲，成為西方設計的主要格調，席卷了全世界，厘革了世界建筑本身，扭轉了城市面貌。但是，國際風格使世界建筑風格越來越一致，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逐漸消失，城市建筑和風貌越來越單調，逐步落后于時代。伴隨著這種傾向，年輕的建筑師們開始出現，他們正在革新“國際主義”的流派。然而，革命的目的是為國際主義的“壟斷”開辟一條裝飾之路，豐富現代建筑的面貌。因此，國際主義的到來，豐富了現代建筑的外觀，是一場被開放裝飾的城市壟斷的革命。

后現代設計是對現代設計的挑戰，是對國際主義和極簡主義設計風格的歷練。使用裝飾方法實現視覺美感，注重視覺符號和消費者的心理滿足，傳統文化背景與現代設計的結合開創了裝飾設計的藝術新階段。后現代不是推翻或否定現代性，而是賦予形式化，給人一種現代感。后現代權威學者、作家查爾斯·詹克斯說過，“后現代設計”是現代風格與其他事物的結合。

在后現代設計之中，使用了很多歷史風格，諸如哥特式和巴洛克式。為了達到裝飾的目的，必須使用一些裝飾符號，用象征、夸張等符號來說明，其中含括了古典至文藝復興的風格。例如，查爾斯·摩爾（Charles Moore）在新奧爾良創作的意大利廣場，還有由菲利普·約翰遜（Philip Johnson）設計的大樓AT&T。這是一個折衷表現，反映在很多類似作品中。

現代設計中大不相同，修復裝飾與嚴肅淡漠，美國建筑師羅伯特·文圖里提出了后現代建筑的明確主張：現代國際主義風格丑陋而過時，在“少即是多”主義的基礎上，“少即煩”則和諧地改變了它。1969年，文丘里用特別的方式在賓夕法尼亞州的核桃山建造了一座具有歷史建筑標志的“文丘里住宅”。這是最早具有完全意義的后現代特征建筑。隨著后現代設計的發展，彼得·霍夫曼（Peter Hoffman）在20世紀80年代的《美國建筑》（American Architecture）一書中說：“不再考慮裝飾是不好的。”最后，幾乎所有這些設計師都對裝飾、建筑表現出新的興趣。“孟菲斯”項目組由意大利代表和設計專家組成，設計獨一無二，裝飾豐富多彩，充滿波普氣息和娛樂氛圍。后現代設計以其歷史性、裝飾性和折衷性而著稱。這些方法的應用適應了不同地區人們的需求，使人們在心理上逐漸從視覺工作中解放出來。在商業產品中，現代國際主義相較于后現代設計，則呈現出理性和冷漠的感覺。

后現代主義創立于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是裝飾藝術和信息社會的產兒。其首先出現在建筑領域，然后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在其他設計領域。后現代主義反對現代主義的“少即是多”思想，在此基礎上倡導“少即煩”的觀點。為了滿足消費者對產品日益增長的復雜多樣需求，各種視覺產品應運而生。

1.2 孟菲斯集團的創立

20世紀60年代，西方進入信息工業社會，哲學、文化、藝術和美學等領域掀起了新一輪反主流浪潮。因此，社會的發展正在走向多元化，在設計上則表現為整個社會對當時設計形式的厭倦，尤其是對國際主義滲透下的現代設計的厭倦，于是設計師們開始嘗試開辟一條新的設計思路。與此同時，意大利也發起了一場激進的設計運動，反對理性枯燥的設計結構，強調將產品設計融入個人風格和藝術文化的重要性，孟菲斯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

1981年9月18日，孟菲斯集團在米蘭館舉辦了第一屆設計展。展覽形式夸張，抽象的繪畫、原始的裝飾和大膽的色彩表現出了創造性的思維方式和設計思路。不同于傳統的現代設計，它營造了一種奇特的、活潑輕松的氛圍，由此贏得了觀眾的強烈反響。從那時起，孟菲斯風格正式成為人們關注的中心。

1985年，孟菲斯中心人物離開了這個國家。1988年后，孟菲斯集團宣布解散，成為孟菲斯集團的一個分支。國際設計新潮流的出現，使現代新設計作為“優秀設計”回歸主流結構，國際設計的最高點開始下降，后現代趨勢逐漸改善。20世紀80年代末以來的后現代主義思潮之一——意大利孟菲斯集團，由索托斯爵士擔任主席。1980年代，該集團已成為一個強大的力量，它影響了西方社會的藝術設計過程。

孟菲斯集團雖然只存在了7年，但其獨特的思維和設計逆轉了傳統的理性結構哲學，對現代設計的突破和對單調生活的創造是后現代設計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

2 孟菲斯風格對平面設計的影響

2.1 開放式的設計思想

孟菲斯風格認為：整個世界是一個感性的存在。在裝飾方面，孟菲斯一直反對現代風格的“裝飾犯罪”和“少即多”理論，這種理論體現在設計的個性和文化內涵上。

孟菲斯的美學靈感主要來自無私的藝術和通俗的藝術。在設計中抽象的圖像通常被用作裝飾元素，另外在色彩領域，要創造出震撼人心的視覺效果，反現代設計要求色彩學和色彩伽瑪定律，因為色彩的運用是非常重要的和不同的。這種效果產生有趣的效果，詼諧、風趣，后現代情緒產生的影響，也被稱為“波普”。

孟菲斯創造了一種獨特的設計風格，在設計史上掀起了一個小高潮。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孟菲斯風格的設計，當孟菲斯被許多人批評為丑陋、高價和不真實時，孟菲斯的運動是短暫的、立竿見影的、短命的。

然而，隨著當前設計風格的發展，孟菲斯風格又一次逐漸引起人們的關注。孟菲斯風格逐漸應用于室內建筑、時裝設計、建筑、汽車設計以及娛樂和電氣化等各個領域。在平面設計海報中，孟菲斯風格往往脫穎而出。鮮明亮麗的色彩搭配，隨機而不失趣味的幾何碰撞，亂中有序的點線面組合，畫龍點睛的濃黑粗線條，這些皆是孟菲斯風格海報中的亮點與特色，給平淡的海報增添了些許樂趣與活力。

2.2 對功能的新解釋

現代設計的基礎是“形式化功能維護”。孟菲斯堅決反對功能性設計，與現代設計的理性方法相比，孟菲斯不是一個保守的設計立場，它支持自由設計，所以孟菲斯創造了一個開放的設計理念，忽略了所有模型和整個框架的突破，鼓勵設計師將個人品質和文化價值融入他們的設計中。

“孟菲斯”對功能有自己全新的解釋，即功能不是絕對的，而是有生命的、發展的，它是產品與生活之間一種可能的聯系。這樣功能的含義不只是物質上的，也是文化上的、精神上的。產品不僅要具有實用價值，還要表達一定的文化意義，才能成為文化系統的隱喻或符號。孟菲斯設計從天真到荒誕、異化等，無不表現出不同的文化內涵和表達不同的趣味，在材料、裝飾和色彩等方面也有一些新的想法。

這使得孟菲斯可以用不同的設計語言來設計自己的產品，而以往的設計有很多特點，具有一定的藝術屬性。

2.3 樹立產品語義和材料的新內涵

產品是一種有意識的媒介，一種隱喻或符號的文化體系。設計師在完成產品開發后，不僅要確定價值產品的用途，還要確定價值指標。

就材料而言，孟菲斯設計師認為，這不僅是設計的物質保證，也是一面設計師自我表達和情感交流的鏡子。孟菲斯風格的建筑師認為，材料是積極交流感情的手段，因此孟菲斯對待材料比理性設計更敏感，不考慮材料的真實感。他們欣賞材料的特性，比如肌肉結構，圖案、顏色、濃度、透明度和亮度等。例如，他們對當時處于低谷的三聚氰胺塑料膠合板表示肯定。

3 孟菲斯風格的視覺元素

3.1 極富沖擊力的色彩

傳統設計理論認為，設計師不應同時使用超過三種顏色，但孟菲斯卻忽略了這一規律，大量使用各種高飽和度的顏色，創造出大膽有力的表現設計，活潑有力，完善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孟菲斯風格設計了許多家居產品，譬如家具，其中最重要的材料是使用廉價的材料，例如纖維材料和塑料。設色上常常故意打破配色的常規，多傾向于使用一些明快、風趣、色彩度高的明亮色調，特別是粉紅、粉綠之類奪人眼球的色彩。在風格和色彩搭配上，孟菲斯風格更傾向于去挖掘顏色的更多可能性。

3.2 頗有趣味性的幾何圖形

孟菲斯風格的一個重要特點是使用了大量重復的幾何圖形，充分強調了幾何結構，突出了線條的結構特征。這些幾何圖形豐富了整個畫面，使其生動有趣。

與早期的設計運動不同，孟菲斯在設計過程中采用了無序和自由的方法，大量的點和三維結構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3.3 簡單而不失活力的黑色粗描邊

孟菲斯風格的另一個重要特點是使用了大量不規則線條和粗描邊。隨機接觸的線和隨機的點和諸多幾何圖形使整個章法布局豐富活躍。

4 孟菲斯風格在設計領域的應用

1976年，阿基米亞工作室（Studio Alchimia）創立，于1979年和1980年分別舉辦了兩場名為“包豪斯1”（Bauhaus1）和“包豪斯2”（Bauhaus2）的展覽，展品大多具有通俗風格，核心在于反對高雅文化和“好品位”。

1981年，索塔斯離開位于索塔斯阿奎米亞的工作室（SOTAS），成立了孟菲斯設計集團，該小組致力于打破功能主義和理性主義觀念的桎梏，作品造型大膽，注重裝飾藝術和工藝，善于運用鮮艷的色彩。盡管其前期作品在功能方面受到某種程度的詬病，然而該小組的設計理念契合了彼時求新求變的多元化設計趨勢，一直到現在仍然對于很多設計團體及其創作產生顯而易見的影響。

2017年，是埃托·索特薩斯（Ettore Sottsass）誕辰100周年和去世10周年，為紀念這位極具童心的設計師，這些致敬作品對他的創作特點進行了大膽借鑒，不僅把簡單的元素和帶有圖騰象征意義的元素結合在一起，還夸張地改變物體的比例和運用顏色的規則。

“激進設計”的余溫和“孟菲斯設計小組”的崛起盡管為意大利設計界帶來了不少劃時代的作品，然而實驗性和個性化的產品并非這個時期的全部，依然有像阿切勒·卡斯蒂格利奧尼（Achille Castiglioni）、馬里奧·貝里尼（Mario Bellini）和馬里奧·博塔（Mario Botta）等設計師不受潮流的影響而進行自我創作，貢獻了很多帶有“高技”（Hign Tech）和“極簡”（Minimalism）等風格、既有理性意識又具有藝術審美的作品。比如馬里奧·貝里尼1976年設計，Cassina出品的《452 La Rotanda邊桌》。

5 結語

孟菲斯流派在歷史上扮演了后現代主義助推器的角色。孟菲斯繼承了后現代主義的反傳統精神，借鑒了英國波普風格張揚怪異的思維，在表現內容和語言形式上做出進一步的拓展，貢獻了視覺沖擊更為強烈的作品，賦予現代設計嶄新的內涵和人文精神。孟菲斯集團的影響不因存在時間過短而貶值，即使在設計風格井噴的21世紀，我們仍然可以在建筑、服飾、海報乃至UI設計中尋到孟菲斯的影子，并且為之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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