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強國指數：指標體系與實證分析

【摘要】構建“電影強國指數”，推進“電影大國”到“電影強國”的戰略轉變，是現實的迫切需要。從文獻梳理，就“電影強國”的內涵界定與評價而言，爭議較大，尚未形成共識。從已有的電影強國的指標體系研究成果看，只是排序維度的評價，目標實現度維度的評價尚為研究空白。借鑒文化強國、人才強國、科技強國、貿易強國、制造強國等方面的評價研究成果，本文認為，有綜合實力而言的電影強國，也應當有電影藝術強國、電影科技強國、電影產業強國、電影教育強國，具體應從排序法和實現度兩個維度構建電影強國指數指標體系，并就排序法進行試算。

【關鍵詞】電影強國指數 排序指數 實現度指數

“文化強國”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也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題中應有之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到2035年，我國將建成文化強國。黨中央明確建成文化強國的具體時間表，為我們深刻認識新時代文化建設新使命、創造中華文化新輝煌明確了前進方向。電影是文化的重要構成，是“軟實力”的集中體現。在建成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征程中，通過電影強國的建設推進文化強國的實現，具有重要意義。

從戰略布局看， 2003年底，在中國電影產業化發展座談會上，國家廣電總局提出“要把中國打造成世界電影強國”，這是“電影強國”概念的首次提出。[1]2010年1月，國務院辦公廳出臺了頗具劃時代意義的文件《關于促進電影產業繁榮發展的指導意見》，提出了“實現由電影大國向電影強國的歷史性轉變”的總體要求，吹響邁向“電影強國”的號角。2014年5月，國家七部委出臺的《關于支持電影發展若干經濟政策的通知》中再次發出“推動中國電影在關鍵時期邁上一個新的臺階，實現由電影大國向電影強國的跨越”的號召。2018年，電影管理職責劃歸中宣部，翌年，在全國電影工作座談會上，時任中宣部常務副部長、國家電影局局長王曉暉指出，“我們將電影的發展同國家發展目標對接，堅定不移推進電影強國建設，為實現中國夢提供強有力的精神支撐”。

現在的問題是，“電影強國”尚未形成公允的尺度，正如饒曙光指出的，“在界定強國時，國際上普遍缺乏具體的規定性，也很難采用具體的、嚴格的量化指標，在很大程度上這是一個具有相對性的概念，具有一定的彈性”。[2]在許多人的頭腦中，“電影強國”還沒有形成一個具有深刻內涵的科學概念，甚至僅僅把它看作一個口號。因此，有必要構建“電影強國指數”，從實證研究的角度，把握電影強國的科學內涵及其各個方面的基本要求，推進從“電影大國”到“電影強國”的戰略轉變。

一、“電影強國”研究的文獻綜述

截至2022年5月15日，中國知網中含有關鍵詞“電影強國”的文獻共30篇（參見圖1），相比關鍵詞“文化強國”的2474篇，“電影強國”的研究顯得非常缺乏，嚴重不足。

當然，盡管學術界已積累了一部分有關“電影強國”的文獻，但其中多數文獻并未對“電影強國”的內涵及評價維度或指標進行研究。可是，從現實的需要看，“電影強國”并不是一個不證自明的概念。

從有限的文獻看，就“電影強國”的內涵界定與評價而言，并不存在共識，而是存在多種維度。一是從確立單一“標桿”、尋找標桿的特征入手，確定電影強國的內涵與評價維度。尹鴻以美國為參照，提出電影強國的評價維度，認為電影強國體現在三個方面：對國家文化軟實力的貢獻；電影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力和帶動性；電影全球競爭力。[3]譚政、張燕認為，“公認的電影強國，可能只有美國”，并參照美國的情況，提出從國內影響力和國際影響力兩個維度對電影強國進行評價。[4]

二是從多維度觀察，認為存在多個電影強國。2004年，韓國提出“進入世界電影五大強國”這一宏偉目標，其中的五大電影強國包括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日本。[5]呂巖梅、顧芳默認美國、英國、法國、日本、韓國是影視強國。[6]

三是從意指維度，強調電影強國的理論含義或者量化評價維度。張丕民認為電影強國的測度指標為國際影響力、競爭力和市場占有率。[7]齊偉認為，產業上的“小國”不等于“弱國”，例如北歐電影“以小博大”，“我們并不能因為票房數據上的‘小’而忽視其在全球電影格局中的地位”。[8]劉正山提出電影產業強國的界定，即認為電影產業綜合指數排名進入世界前3名的為“世界電影強國”。[9]劉正山認為電影強國主要體現在競爭力上，從外顯競爭力、基礎競爭力和創新能力三個一級指標進行測度。[10]胡智鋒從電影作品角度，強調原創力、競爭力、傳播力、影響力和引領力等指標。[11]

綜上可見，何為“電影強國”并無共識，各種研究中可以抽取出來的相對共性的評價指標有：競爭力、影響力。不過，這其中的競爭力和影響力，體現在電影產業上，還是電影產品上，或者電影教育上，并沒有公允的意見；誰為“電影強國”，爭議也比較大，有美國一枝獨秀之說，也存有多個電影強國之說，但這些觀點的立論基本上是基于電影產業的競爭力與影響力而言，缺乏包容性的維度考慮。有的學者盡管提出了電影強國的指標體系，但也只是排序維度的評價，目標實現度維度的評價尚為研究空白。

二、“電影強國”內涵再討論及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從學術界的研究與業界的觀察可見，構建電影強國指數，首先要從實證研究的視角，界定其內涵。然后從測度角度，確定指數構建的方向。

（一）電影強國的內涵分析

就“強國”而言，通常與“弱國”相對，按照我國漢語詞典的定義，強國是指在國際關系中起著決定性作用的國家；按照美國海軍研究學院教授艾麗絲·萊曼·米勒（Alice Lyman Miller）的觀點，強國是指有能力在全球任何地方投射支配權和影響力的國家。英文中與“強國”對應的詞語均與“power”相關，如強國（the stronger power， the stronger country， superpower），體育強國（a leading sports nation）、文化強國（cultural power）等，而“power”側重于控制力、影響力、操縱力，相當于經濟學中所謂的定價權。

由此，電影強國當指一個國家的電影在國際上具備“定價權”，主要是指對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影響力，表現在各個單項或者綜合影響力上。就如公認的電影強國———美國，對國際電影和電影市場的影響很大，全球模仿好萊塢名稱的就超過30個，例如Bollywood、Nollywood、Hallyuwood等。當然，需要說明的是，首先，國際影響力主要指當下，這是針對分析與比較的需要而言。歷史上，曾經有一些國家的電影頗有影響力，對國際電影發展做出了杰出貢獻，但后來因為種種原因而衰落，不再對其他國家和地區的電影發生影響或者影響力較小，從而不再將其視為電影強國。

其次，電影強國與否，與電影產量、電影市場占有率、電影票房、對當地的貢獻等有關，但并非正相關關系。就電影產量而言，尼日利亞2007年就生產了1687部電影[12]，而今每年生產約2500部電影，但很少有學者認為尼日利亞是電影產業強國。從經濟貢獻而言，諾萊塢（Nollywood）的電影從業人員僅次于農業，電影產業增加值占GDP的5%左右，但仍很少有學者認為尼日利亞是電影產業強國。從電影票房而言，根據美國電影協會公布的數據， 2019年，印度全國電影票房為16億美元，與法國相等，高于德國的12億美元，但很少有學者認為印度的電影強于法國和德國。從國產電影在本國市場占有率看，印度電影在本國市場上占有絕對優勢，甚至高于美國電影在美國本土市場上的占有率，但這并不意味著印度電影在市場上的競爭力強于美國。實際上，在海外的市場份額，更能凸顯一個國家的影響力，譬如2004年，韓國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上占到3. 5%的份額，就被認為其已成為世界第五大文化產業強國。[13]

第三，盡管美國在諸多方面甚至綜合而言是世界頭號電影強國，但并不意味著美國電影在所有方面都是強國。實際上，強國也表現在各個單項，就如前文提到的，一個國家未必是強國，但可以是文化強國、體育強國、交通強國等。因此，有綜合實力而言的電影強國，也應當有電影藝術（文化）強國、電影科技強國、電影產業強國、電影教育強國。由此，我們可以構建電影強國綜合指數與分項指數的指標體系，其中，綜合指數即分項指數的加權合計。

（二）電影強國指數構建的方向分析

構建電影強國指數，有兩個維度。第一個維度是排序法，即與世界各國相比較，從綜合比較和分項比較的角度，測度中國與其他國家的排名情況。排序法的電影強國指數指標體系，見表1。

對于表1中相關指標的解釋如下： （1）電影藝術（文化）方面，主要體現在一國或地區對世界的電影藝術影響力和貢獻，比如歷史上的“新浪潮”等。落實到具體統計指標和統計數據，則主要體現為：一是藝術上的業內認可，可以使用主流電影評獎的獲獎情況進行測度；二是國際社會主流媒體的年度電影榜單情況；三是國際社會主流新媒體的電影榜單上榜數。

（2）電影科技方面，主要體現為電影科技進步狀況、對國際電影科技的影響力等方面，落實到統計指標與統計數據上，可以使用電影專利數據、電影標準數據（尤其是參與國際標準或者獲得國際標準認證的情況）以及在國際主流的電影科技評獎（如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科學技術獎）中的獲獎情況。

（3）電影產業方面，主要看一個國家或地區電影產業規模占全球的份額、電影產業的國際化程度和國際上的影響力，后兩個方面可以使用年度的跨境合拍電影數量、主辦的國際電影節數量（主要考慮數據可獲得性）、海外發行國別數及票房收入等數據進行測量。

（4）電影教育方面，主要體現為一個國家或地區電影學校培養的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人次情況，一個間接的測量數據是國際主流的電影學校榜單上榜情況，比如美國《好萊塢報道》評選的年度最佳電影學校排行榜。

第二個維度是實現度，即從我國的電影強國建設戰略規劃與工作進度安排出發，設定各個方面的電影強國建設目標值，然后收集各個年度相應數據，計算電影強國建設目標的實現程度。結合國家電影局《“十四五”中國電影發展規劃》及對2035年的預期目標，構建電影強國實現度指數指標體系，見表2。

對于表2中相關指標的解釋如下：

電影創作生產繁榮，使用電影產量和電影質量予以衡量。其中，電影產量需要保障每年總產量穩定在1200部，重點題材與精品力作穩定在70部。電影質量，調查滿意度達到80%以上，網絡口碑平均達到0. 7分。

電影產業體系完整，保障放映網絡覆蓋程度，即銀幕數量保持在10萬塊以上。國產影片競爭力足夠強勁，在國內的市場占有率超過50%。電影產業結構優化，體現在：市場主體多元，使用市場主體發展指數衡量，保持正向增長即可；產業鏈完整，使用票房收入占電影綜合收入比重下降來衡量。電影產業平衡發展，使用區域間電影綜合收入基尼系數衡量，系數值小于0. 5為宜。

電影科技能力強勁，使用電影科技成果轉化率、電影標準體系和電影高科技實驗室建設予以衡量。其中，電影科技成果轉化率應大于20%，電影標準體系應當完整，國家電影高科技實驗室超過30個。

電影公共服務完善，從城鎮電影公共服務、農村電影公共服務和城鄉電影公共服務一體化等三個方面衡量。具體目標值，參照《國家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國家基本公共服務標準（2021年版）》中，“觀賞電影”服務標準：保障每名中小學生每學期至少觀看2次優秀影片；每年國產新片（院線上映不超過2年）比例不少于1/3。

電影國際影響力增強，主要包括國際主流電影節展獲獎，每年在國際A類電影節獲得獎項；海外電影票房，保持持續增長態勢；電影合拍片，協議國家持續增加，合拍片數量保持增長；國際發行和傳播網絡建設，持續增加并形成完整的發行和傳播體系。

三、電影強國指數的實證分析：基于2021年度數據的研究

就前文構建的兩個維度的強國指數而言，實現度指數主要用于測度我國電影強國建設的進度和水平，以便及時查漏補缺，確保在2035年實現建成電影強國的目標。實現度指數應由相關電影主管部門出臺相關辦法，量化電影強國建設進度，并將其作為抓手，促進電影大國向電影強國的邁進。

本研究采用排序法，并收集2021年度相應數據，經過數據清洗和篩選，對28個國家計算了世界電影強國指數。

（一）中國已躋身世界電影強國第六位

2021年世界電影強國綜合指數計算結果見圖2。其中，世界電影強國綜合指數值前10名為：美國、法國、韓國、日本、英國、中國、澳大利亞、德國、墨西哥、新西蘭。

從指數值看，盡管我國票房連續兩年超越美國，但美國的電影強國指數仍然排第一。中國2021年的電影強國指數排序進至世界第六名，超過了韓國相關報告所認為的世界電影強國的德國，可以認為中國是世界電影強國。當然，這僅僅是就排序指數而言的，如果考慮實現度指數，則按照設定的電影強國目標，測度當前處于什么位置。不過，實現度指數，只能測度本國的情況，不能與其他國家進行比較。

（二）電影強國分項指數排序分析

電影強國分項指數分別為電影藝術強國指數、電影教育強國指數、電影科技強國指數、電影產業強國指數。

從電影藝術強國指數看， 2021年度TOP10為美國、法國、韓國、英國、日本、墨西哥、德國、澳大利亞、中國、瑞典。這其中，法國、英國、美國、日本、德國均是老牌的電影藝術強國；韓國是新世紀以來崛起的電影藝術強國，近年來以《寄生蟲》等為代表的一批電影形成一股藝術韓流；墨西哥則以“墨西哥三杰”等為代表的電影人才及其重量級的作品在國際影壇上占據重要位置；瑞典，作為小國電影的代表，也是北歐五國電影產業最強國，以“新瑞典電影”影響著世界電影藝術；澳大利亞有巴茲·魯爾曼、亞歷士·普羅亞斯、喬治·米勒等一大批著名導演，電影作品經常斬獲國際大獎，影響力很大。中國電影藝術水平也在不斷提升之中，一些具有中國氣派的電影、現實主義題材電影日益受到關注，但相比而言，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仍有一定的距離。

從電影教育方面看，就海外的電影教育榜單、留學生的電影高校選擇而言，美國、加拿大、英國、澳大利亞等仍是熱門目的地，而且上榜的電影高校數量較多。根據美國《好萊塢報道》雜志的2021年世界電影高校排名，除了美國之外，加拿大三所大學上榜，英國有兩所大學上榜，其他如澳大利亞、法國、德國、意大利、墨西哥、西班牙等，均有一所大學上榜。中國也是僅有一所電影高校上榜，但近年來各地熱衷于創辦電影高等教育，包括廈門大學等一流綜合性大學開始創辦電影學院，上海、浙江、江蘇、山東、海南、吉林等地區則開始建設獨立的電影學校。可以預期，中國很快將成為世界最大的電影教育國度。

從電影科技方面看，美國、日本、韓國等電影科技強國指數排名靠前。從目前主流的電影科技評獎看，美國、日本基本上包攬多數成果。從電影的相關專利技術方面的成就看，中國近年來進步很大，但在電影拍攝、放映等的科技創新和應用方面與電影科技強國尚有一定的距離。

從電影產業強國指數看，中國電影產業的規模及對全球市場的貢獻、與海外合拍的電影數量、所主辦的國際電影節數量等具有較大優勢， 2021年的指數值排序已超過美國。從我們計算的世界電影產業綜合指數看，中國電影產業的綜合實力也已位居世界第一。不過，中國電影產業的效益、電影貿易等方面還存在相當大的提升空間。

四、結語

本研究通過對文獻的梳理、電影強國內涵和外延的分析，并在此基礎上從排序指數和實現度指數兩個維度構建了中國電影強國指數體系。鑒于排序指數側重于基礎研究，可用于測度我國電影在各個維度上與世界電影強國之間的比較優勢，為我們確定發展戰略和路線圖等提供參考，因此本文收集了28個國家的數據進行了計算和分析。經由計算與分析，本文認為：中國已位居世界電影強國之列，但是在電影藝術、電影科技、電影教育等方面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電影產業綜合實力固然很強，但電影產業效益和電影產業貿易方面存在相當程度的不足。

盡管本文側重點不在于指數的評價，而在于基本評價框架的構建，但初步的數據分析可以清楚地看出我國在電影強國建設中的長短項，那么，未來，繼續做強我們的強項，同時加強電影制作藝術水準，提升電影制作與放映中的科技含量，做大并特別要做強電影教育，電影產業方面則從產業鏈抓起，做好電影的“出海”。要實現這一目標，需要各地在《“十四五”中國電影發展規劃》的基礎上，出臺細則，加強落實，夯實電影強國基礎，切實提升中國電影的國際影響力。

注釋

[1]高娜.廣電總局提出“要把中國打造成世界電影強國”[J].影視技術， 2003 （12）： 55.

[2]饒曙光.電影強國建設的歷史進程與中國道路[J].民族藝術研究， 2017， 30 （01）： 26-35.[3]尹鴻.中國電影如何“由大到強”[N].人民日報， 2017-12-08.

[4]譚政，張燕.世界電影強國評價體系與中國電影的提升[J].當代電影， 2020 （12）： 129-135.

[5]榕.韓國電影力爭躋身“世界電影5大電影強國”之列[J]. 世界電影， 2004 （02）： 20.

[6]呂巖梅，顧芳.世界影視強國內容產業扶持政策研究[J]. 現代視聽， 2009 （05）： 6-11.

[7]張丕民.中國創造———由電影大國向電影強國的轉變[J].電影藝術， 2010 （04）： 5-10.

[8]齊偉.新世紀以來北歐“小國電影”的全球視野與國際戰略[J].當代電影， 2017 （03）： 58-61.[9]劉正山.電影產業轉型升級路徑研究———基于中國電影產業指數（2017版）的思考[J].中國電影市場， 2017 （12）： 16-18.

[10]劉正山.中國電影產業指數理論與實踐研究[M]，大連：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 2021： 158.

[11]胡智鋒.“新時代中國電影學派”的歷史邏輯、現實依據與未來理念[ J].北京電影學院學報， 2021（06）： 4-8.

[12]達德利·安德魯斯.什么是諾萊塢？ [ EB/ OL].（2009-04-28） [2022-03-02] https： / / insights. som. yale. edu/ insights/ what-is-nollywood.

[13]陳大為.確立“文化立國”戰略 扶持企業主攻海外[N].中國文化報， 2012-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