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相關者視角下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發展研究

張鑫

摘 要：在“生態文明”理念下，我國大力推進國家公園建設與生態旅游發展。本文以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業為例，從利益相關者視角切入，認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當地牧民與僧侶、游客與研學團體、公益機構是其核心利益相關者。結合SWOT分析和核心利益相關者訴求分析，提出在加強生態保護力度、搭建社區參與平臺、開創生態旅游項目等方面優化發展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

關鍵詞：生態文明；國家公園；生態旅游；利益相關者；SWOT分析

中圖分類號：F592 文獻標識碼：A

2016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三江源國家公園體制試點方案》，開啟了我國國家公園建設的探索之路。經過5年的實踐，2021年10月，在昆明召開的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第十五次締約方大會上，我國宣布正式設立三江源、大熊貓、東北虎豹、海南熱帶雨林、武夷山第一批國家公園。生態旅游是有別于傳統大眾旅游的一種新型旅游方式，其主要關注旅游目的地的環境和生態，關注當地人文傳統，還注重能否促進當地經濟發展，因此發展生態旅游業是國家公園可持續發展的有效路徑之一[1]。本文選取三江源國家公園，從利益相關者視角出發，結合態勢分析法（Strengths Weaknesses Opportunities Threats，SWOT）和核心利益相關者的訴求，提出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發展的若干優化建議。

關于利益相關者的概念，最具代表性的定義是弗里曼（Freeman）于1984年提出的企業利益相關者是指那些能影響企業目標的實現或被企業目標的實現所影響的個人或“群體”。該理論最初源于管理學，此后被引入旅游研究領域，國內研究相對滯后，我國旅游學界于21世紀初引入“利益相關者”概念[2]。

通過借鑒已有理論研究，本文將生態旅游利益相關者（利益主體）定義為：受到生態旅游發展的影響或影響該發展目標實現的個人或群體。核心利益相關者則是對生態旅游的發展起著關鍵作用的利益相關者群體，與生態旅游的聯系更加緊密，直接影響著旅游目的地的保護、建設等環節，實現利益訴求的迫切度更勝。

分析發現，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核心利益相關者包括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當地牧民與僧侶、旅游者與研學團體、公益機構這4類群體。核心利益相關者對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發展有重大影響，應重視其利益訴求。

（一）優勢

1.生態資源豐富

三江源國家公園區域內有著名的昆侖山、巴顏喀拉山、唐古拉山等山脈，逶迤縱橫，冰川聳立，平均海拔4 500 m以上，雪原廣袤，河流、沼澤與湖泊眾多，面積大于1 km2的湖泊有167個。三江源地區有雪豹、藏羚羊、藏野驢、普氏原羚、裸鯉等珍稀物種，有金錢豹、黑頸鶴、野牦牛等“明星”物種，區域內國家一、二級保護動物種類繁多，在全國占有較大比重，生物多樣性豐富。

2.文化底蘊深厚

三江源國家公園由長江源、黃河源、瀾滄江源3個子園區構成，總面積達12.31萬km2，涉及瑪多、雜多、曲麻萊、治多4縣，共12個鄉鎮，53個村[3]。三江源地區蘊藏著多種深厚的文化，有民俗文化、歷史文化、游牧文化、佛教文化等。留存著大量史前文化遺址和民俗歷史文化遺跡，如格薩爾王王妃珠姆宮殿遺址、莫格德哇遺址等[4]。

3.當地居民支持

三江源地區有眾多的藏族同胞，受藏文化與佛教文化的影響，其保護生態環境的意識較強，發展生態旅游是以保護自然生態為前提，因而受到了當地牧民與僧侶的支持。

（二）劣勢

1.發展模式較為傳統

受地理位置等因素影響，三江源地區社會經濟發展速度較慢，限制了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發展，同時其旅游產品開發方式過于傳統，目前還停留在以觀光旅游為主的階段。

2.旅游資源整合不足且較為分散

三江源國家公園由各縣域組成，各縣（區）黨政機關對區域內的旅游開發有較大話語權，各縣域旅游發展水平參差不齊，從全局視野看，三江源生態旅游資源沒有得到有效的整合，同時三江源地區地廣人稀，人文景觀與自然景觀分布較為分散，不利于組合開發。

3.基礎設施較為落后

目前，三江源國家公園公路建設等級較低，區域連通性仍顯不足，同時區域通信、能源、電力、污水、垃圾處理等基礎設施建設也較滯后，許多區域目前還未通電、通光纖，一些公共服務設施功能也尚未完善，總體來看，目前基礎設施較難滿足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產業的發展需求[5]。

4.專業人才較為缺乏

三江源地區人口稀少，加之青壯年群體外出求學或務工，導致其旅游專業人才“內生性”動力不足。同時，因為三江源地區經濟較為落后，生活條件較為艱苦，導致部分專業人才建設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意愿不高，其“外生性”引力不足。

（三）機會

1.良好的外部社會條件

三江源國家公園因其生態資源的重要性，受到高等院校、科研機構、公益組織、企業單位及當地居民的關注與保護，并建立起社區協議保護機制，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業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社會條件。

2.有力的政策制度保障

《“十三五”生態環境保護規劃》提出要加大生態環境保護力度，為人民提供更多優質生態產品，支持發展生態旅游[6]。2017年，《建立國家公園體制總體方案》提出國家公園要為公眾提供親近自然、體驗自然、了解自然以及作為國民福利的游憩機會[7]。相關政策的出臺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

3.游客觀念的轉型

現如今游客更加重視旅游的“游憩性”，從而導致自由行、自駕游等新興旅游模式成為潮流，生態旅游模式的優勢在于良好的生態體驗感與身心愉悅性，高度符合游客的新需求，因而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前景光明。

（四）威脅

1.生態環境極為脆弱

三江源國家公園屬于高海拔地區，生態環境極為脆弱，環境“自愈”周期極長，草原垃圾等對自然生態的破壞是不可逆的，因此游客在旅游活動中的不合理行為都會對三江源國家公園的生態造成嚴重威脅。

2.知名度不高

目前，生態旅游已成為旅游業發展的新趨勢，國內眾多省區市也在積極探索生態旅游發展之路。三江源國家公園在地理空間上與西藏、新疆等接壤，而這些地區也是以自然景觀而聞名，如西藏納木錯、新疆喀納斯等。在人文景觀的知名度上，三江源國家公園優勢較小，故游客往往會優先考慮去這些知名度較高旅游目的地。因此，去“同質化”，實現“人無我有，人有我優”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的重要方向[4]。

3.游客來訪時段集中

受氣候條件的限制，三江源國家公園冬季開展旅游活動受限，適宜旅游的時間集中在夏季，加之游客能用于旅行的時間多為大型節假日，因此在某一時段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游客數量會過于集中，特別容易超過國家公園的旅游承載力，進而對自然生態造成破壞。

（一）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

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是管理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政府機關，也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業的“主心骨”。與其他利益主體不同，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的利益訴求體現的是政府官方對國家公園規劃開發的意志。三江源生態系統脆弱，在生態旅游的發展過程中，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會按照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指示要求，重點抓“大保護”，以保護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環境與生物多樣性為基礎，在此基礎上再著眼發展生態旅游。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希望通過發展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讓牧民獲得更多的經濟效益，讓游客獲得良好旅游體驗，讓更多人認識三江源，共同參與三江源國家公園的保護與建設。

（二）當地牧民與僧侶

當地牧民與僧侶長期生活在三江源地區，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的主要參與者。牧民的利益訴求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開展不會對自身的生產生活造成負面影響，同時期望生態旅游的發展能為自身帶來額外的經濟收入。僧侶的利益訴求是游客的到來不會對當地宗教文化造成巨大沖擊，同時期待游客能在三江源生態旅游活動中感受信仰的力量，從而成為其宗教文化的傳播者。

（三）游客與研學團體

游客與研學團體的到來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的目的。游客的利益訴求是在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旅游活動中能近距離感受大自然的雄奇壯觀，緩解生活的壓力，獲得身心的放松。研學團體的利益訴求是通過三江源國家公園的旅游研學，收獲知識與靈感，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的建設提供助力。

（四）公益機構

公益機構的參與是三江源國家公園保護與建設的重要推動力。公益機構的利益訴求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開展不會對自然生態造成破壞，同時希望三江源國家公園在發展生態旅游的過程中，大力普及環保知識，與各方攜手保護三江源的自然生態環境，助力三江源生態旅游可持續發展。

（一）以“大保護”為前提，加大生態保護力度

三江源地區生態環境良性發展是發展生態旅游的前提，應加大對自然生態的保護力度。第一，國家要完善國家公園相關法律法規，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的生態保護提供制度保障；第二，地方政府要加強環保監管體系的建設，開通破壞生態的舉報專線，加強環保執法隊伍建設，從而規范各類旅游群體的行為；第三，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要對游客實施游前環保教育，告知其旅游注意事項和違規懲戒措施，最大化減少破壞環境事件的發生；第四，建設生態環境觀測站，結合現代科學技術，第一時間發現生態問題并及時加以解決；第五，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要加強與居民、公益機構等利益主體的對話協商，共同參與環境保護，促進三江源的自然生態良性循環，助力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發展。

（二）重視居民利益，搭建社區參與平臺

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發展應最大化兼顧當地居民的利益，搭建社區參與平臺，讓生態旅游的“紅利”更多惠及當地居民。第一，傳統產業與旅游發展協同。游客對農藥、生長激素等極為排斥，對原生態的農牧產品具有極大的購買欲望，當地居民可以在取得相關許可證的基礎上將自家農牧產品加工包裝成旅游商品進行售賣以獲取經濟效益；第二，大力發展社區生態經濟。建立手工合作社，聘請藝術設計師，修復傳統手工藝品，結合現代審美，打造個性化文創產品；第三，開展居民職業能力培訓。培養居民成為導游、講解員、生態巡護者等，有利于提升其自豪感與獲得感，使其親身感受到生態旅游發展帶來的益處。

（三）從旅游者需求出發，開創生態旅游項目

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發展應著力滿足旅游者的合理需求，開創生態旅游項目，努力提升游客滿意度。第一，產教融合。在開發三江源生態旅游項目的過程中，應突顯其研學、教育功能，使游客獲得良好旅游體驗的同時，獲得生態保護方面的知識；第二，文旅結合。可將傳統文化元素融入生態旅游產品，使游客能通過其了解當地的民風民俗，體悟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提升旅游的獲得感；第三，融入環保元素，打造生態旅游體驗項目，讓游客親身參與其中，感受保護生態環境的益處與重要性，助力其環保意識的深化。

（四）完善旅游發展模式，唱響生態旅游品牌

要不斷完善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發展模式，努力去“同質化”，唱響“三江源”旅游品牌。第一，統籌旅游資源，打造生態旅游路線。三江源國家公園區域內各縣應在上級政府的領導下，建立旅游聯合開發機制，由上級政府總攬三江源旅游開發全局，各縣參與旅游決策，由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負責施行，從而將各縣域的生態旅游資源有機銜接，實現“面”上的聯結；第二，打造“明星”旅游地標。尕朵覺沃神山、扎陵湖、格薩爾王獅龍宮殿等景點具有較大的旅游發展空間，可以通過講述景點的神話故事和文化歷史等增添其內涵，從而提升對游客的吸引力，實現“點”上的突破；第三，加強旅游宣傳效果。結合傳統傳播媒介與大數據等新業態、抖音等新媒體渠道，通過廣告投放、跟蹤報道、熱點制造等方式，提升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知名度與影響力。

（五）強化基礎設施配套，組建旅游人才隊伍

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發展，要在基礎設施配套上下功夫，同時要吸引專業人才的加入，為其持續發展保駕護航。第一，完善交通、住宿、餐飲、緊急醫療等配套設施及服務；第二，建立健全景區分流機制，限制每日進入的游客數量，可讓游客通過景區官網、微信公眾號等平臺進行提前預約，以緩解三江源國家公園在“五一”小長假、“十一”黃金周等節假日的壓力；第三，建立人才激勵與培養機制，出臺具有高“含金量”的政策，吸引高校畢業生等各類人才來建設三江源國家公園，同時形成完整的培養培訓體系，使其成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業的“生力軍”。

本文認為三江源國家公園管理局、當地牧民與僧侶、游客與研學團體、公益機構這4類群體是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發展的核心利益相關者，提出加強生態保護力度、搭建社區參與平臺、開創生態旅游項目等優化建議促進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發展。本文的理論價值在于從利益相關者視角出發，探析了各核心利益相關者在生態旅游發展中的訴求。在進一步的研究中，最大限度滿足更多核心利益相關者的需求將是值得努力的方向。

[1] 譚平.生態旅游助力鄉村振興路徑探究[J].廣東蠶業，2021（12）：151-153.

[2] 劉仙宜.利益相關者視角下自然遺產地可持續發展研究[J].合作經濟與科技，2022（1）：16-18.

[3] 熊文琪，秦子薇，張玉鈞，等.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路徑研究[J].環境科學與管理，2020（8）：1-4.

[4] 魯華.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業發展模式研究[D].西寧：青海大學，2019：1-6.

[5] 郭振.三江源國家公園生態旅游業發展路徑分析[D].西寧：青海師范大學，2017：2-3.

[6] 魯華.三江源國家公園發展生態旅游的現實意義[J].廣西質量監督導報，2018（10）：51.

[7] 趙英民.“十三五”生態環境保護規劃[J].環境經濟，2016（2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