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浩
摘要:智能手機具有交往流動化、參與普適化、表達個體化、形式多樣化等傳播特征,為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帶來了挑戰與機遇。一方面,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創造了思想政治教育新模式,拓展了思想政治教育時空,促進了思想政治教育思維轉向,豐富了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體系;另一方面,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也容易陷入技術馴化、交往異化、消費異化、傳播異化等困境。二者之間的相互博弈為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創新發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間,充分利用好智能手機傳播為思想政治教育帶來的福利和優勢有利于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發展,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從而在新的時代背景和技術發展前景下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時代化、大眾化和社會化進程。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智能手機;博弈;傳播
中圖分類號:G64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8268(2022)04-0094-08
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4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21年6月,我國手機網民規模達10.07億,較2020年12月增長2 092萬,網民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為99.6%[1]。可以肯定的是,“手機已成為了習以為常的一種事物,它融入了我們對彼此的期待之中。與機械鐘表、汽車和互聯網絡等技術一樣,手機已經成為一種深入社會結構的技術,它是將我們維系為一體的構成部分”[2]。智能手機已走進我們的社交、文化、社會生活之中,成為人們維系日常交往、生活的重要載體,也成為影響社會變革的重要力量。就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智能手機也引發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變革和創新。智能手機作為一種“聯結的在場”,影響著社會的交往與互動,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載體,深刻影響并變革著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標、內容和方法。
一、智能手機帶給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巨大變革
智能手機作為一種傳播媒介,存在于特定的時間和空間之中,具有建構和組織社會的能力。同樣因為手機,人們日漸被束縛于社會網絡之中。作為一種協調社會交往的技術,智能手機創造的技術奇觀和文化景觀引發了社會的變革,也引發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變革。
(一)智能手機傳播的流動化增加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便捷性
移動傳播是手機的核心技術,美國學者丹·斯坦博克曾在《移動革命》中用“移動革命”一詞概括了智能手機移動通信技術的影響。作為新的社會結構、文化形態和產業發展的變革過程,“移動革命”推動著整個社會由物質社會向信息、知識社會轉換。智能手機的“移動性”,一方面作為工具,給人類的生活帶來了極大便利;另一方面作為信息和知識載體,傳遞著“流動”的價值。這種“流動”既是一種技術的流動,又是一種文化的流動,既能夠在人類社會交往的時空中實現自由穿梭,又能夠實現知識、價值傳播的自由流動。由此,智能手機所締造的社會就是一種流動的社會,“它適應了一個人們流動性不斷增加的世界”[3],能夠快速實現信息、知識的生產、交換、分配與消費,促進整個社會資源的流動與創新。作為一種社會交往媒介,智能手機的便攜性、移動性、即時性、互動性等優勢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創新發展帶來了巨大變革。智能手機成為一種“微型電腦”,在推動人際社會關系交往、提供新聞線索、觸發社會輿論等方面產生了積極作用,極大地促進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智能手機與思想政治教育的協同融合,強調“主動陪伴、自主思考、動態篩選和智能標記,豐富了思政教育思想實踐活動的‘非標準化創新思路,能使思政教育以更浸潤的方式持續關注受眾對象就習得的思想觀念、價值規范主動理解、自覺接受,進而產生有效認同的整體過程”[4]。同時,智能手機作為一種流動的人際關系交往的聯結,能有效助推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
(二)智能手機傳播的普適化促進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大眾化
相關調查表明,截至2021年7月末,全國共有移動電話用戶數161 928.5萬戶,同比增加了1.37%,移動電話用戶全國普及率達114.7部/百人,這意味著平均每個人擁有移動電話數不低于一部[5]。極高的普及率將人們拉入到相互聯結的手機社會之中。“雖然發明手機的目的是用來進行語音通話,但是手機與互聯網的結合已經使其成為一個重要的大眾傳播媒體。”[6]在日常生活中,智能手機作為一種交流工具,被賦予了娛樂性、時尚性、民俗性和商品性,這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們接受手機、使用手機,從而不斷地接受和更新手機社會所帶來的價值觀念和文化形態。智能手機作為一種大眾普及化的媒介產品呈現出普適化的特點,通過滿足人們多元化的需求體驗以適應大眾化的口味。智能手機的這種普適化特征說明手機作為一種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大眾媒介,能夠最大化、最快速地傳遞思想政治教育的最新信息,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大眾普及率。思想政治教育是具有社會性的教育,只有通過大眾傳播,并為大眾所接受、吸收和內化,才能夠獲得權威性、合法性和社會性的存在意義。因此,智能手機這種傳播范圍廣、速度快、影響大的大眾媒介,是實現思想政治教育普適化、大眾化的重要載體,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各主體之間的信息共享和雙向互動。
(三)智能手機傳播的個性化催生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個體化
吉登斯在《現代性與自我認同:現代晚期的自我與社會》一書中指出:“個體所生存的情境愈是后傳統的,生活風格就愈多地關涉自我認同的真實核心,即它的生成或重新生成”[7],所以現代化的人們都趨向于在“求異”的過程中追求自我實現。智能手機作為一種大眾傳播媒介,同時又是一種私人工具,其人際歸屬性在于單個個體主動參與社會信息分享的體現。手機賦予了個人現代性的人格,如能夠順應社會變革、敢于嘗試新鮮事物、主動參與社會公共事務、主動獲取新信息等,也正是這種私人化的體驗,使得智能手機既成為一種大眾化傳播媒介,也具有個性化的一面。智能手機之所以能夠被大眾普遍接受并喜愛,也正是因為它是一種能夠尊重和發揮主體差異的“個性化”媒介,注重強調個體作為一個獨立的、不受他人干擾的社會生命存在,并能夠不受時空限制地表達自我意識和進行自我形象展示。事實上,智能手機也的確在幫助實現個性自由發揮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成為了一種建構自我的生活方式。這讓人們看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未來發展方向,即思想政治教育應該從單一的群體教育模式轉變為適應多元化需求的個性化教育模式,注重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品位打造,以“個性共性化和共性個性化相統一”為教育原則,構建一種適應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模式。
(四)智能手機傳播的多樣化推動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多元化
智能手機能滿足現代人生活的多元化需求,雖然外觀表現出“微型化”特征,但其內容和形式則呈現出宏觀性,以多種文化形式滿足不同主體的情感價值體驗。因此,智能手機也是各種潮流的聚集地,能夠激發人們社會交往的活力。人的全面發展主要表現為人的勞動能力、社會關系和個性自由的發展。智能手機以滿足個體生存和發展的多元化需求為導向,有利于幫助個體實現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這是因為廣泛而自由的大眾傳播不僅能夠擴展人的社會關系,促進人與人、人與社會的交往,形成一種社會關系網絡,而且能夠實現個體的自我體驗,滿足個體自我生存和發展的需要。一定程度上,智能手機的多元文化要素就是不同主體的需要在手機網絡中的折射。基于人們多元化的文化需求,手機思想政治教育應該充分利用智能手機的交互性功能,協調和整合在交往活動中因某種差異和沖突而產生的“交往中斷”,聯結具有不同需求的個體組成共同利益群體,建構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關系系統,達到實現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開放性和多元性目的。也就是說,要通過多元交往形式的交流與轉化實現交互主體的情感、意義和價值溝通,使人們在思想、行動上與思想政治教育所要求的社會價值和社會規范保持一致。
二、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雙重博弈
智能手機改變了人們的思維模式和行為方式,也為思想政治教育增添了新動力。然而,作為一種商業產品,智能手機也不能脫離資本邏輯的影響,還有其異化的一面。認清智能手機對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兩面性,才能對開展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保持清醒的頭腦。
(一)積極方面
1.創新思想政治教育模式
智能手機的普遍運用不僅改變了社會關系和社會結構,而且改變了教育關系。作為一種移動傳播媒介,智能手機真正實現了隨時隨地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且智能手機作為一種移動教育平臺,與其他網絡教育平臺相比較更具有便捷性和普遍性。作為一種“微型電腦”,智能手機已實現了電腦功能的超級復制;作為網絡在線教育的補充,移動學習產品大大提高了受教育者的學習效率,使受教育者可以自由支配學習時間,使得知識獲取的方式越來越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學習的決定權已從教育者手中轉變到受教育者的手中。同時,移動智能手機的出現也極大提高了學習資源的使用效率,為學生交流提供了多元化平臺。智能手機相比較其他電子學習產品價格更為實惠,智能手機網絡消費與其他網絡產品消費相比也具有較大的優勢,加上智能手機網絡的覆蓋面大、接收信號能力強,這使得智能手機成為最為流行和普遍的移動學習工具。智能手機創新了思想政治教育模式,使學習從線下轉移到了線上,從固定教育模式轉變為移動教育模式,教育關系也從教師主導型轉變為師生交互型,教育空間相比傳統教室空間更大,這些變化都深刻影響著思想政治教育模式,所以移動教育理念越來越受到重視。
2.拓展思想政治教育時空
首先,智能手機交往時空的無限延伸導致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時空延伸。移動網絡構建了一種社會新形態,出現了一個模擬現實社會情境的溝通交流空間,這個溝通場所既是工具性的,又是非工具性的。在這個空間中,人們的交往實踐活動得以擴大,形成了一個相互交錯和平行的交往大系統,使人們掙脫了時間和空間的束縛。智能手機網絡所營造的“虛擬社會”作為一種“中間社會”,極大地改變了人類社會的交往方式,對人的思想價值、生活觀念和行為習慣也有較大影響。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消除了溝通的“地滯”和“時滯”,形成了一種虛擬的“電子共同體”,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轉變為一種收放自如的虛擬交往關系。其次,智能手機空間所釋放的文化能量場是巨大的,高速運轉的智能信息量能夠迅速集結人際傳播資本、人的信息資本以及人的情感資本,使智能手機成為文化聚能量場域;同時,信息量的高速流動也導致了文化能量的迅速流散,呈現出文化能量“時聚時散”的特征。由此可見,智能手機空間的文化能量場具有延展性和流動性。一方面,智能手機空間所營造的“社會空間感”擴大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時空范圍;另一方面,應該充分運用時空的延展性擴大思想政治教育的范圍,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效率,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
3.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思維轉向
作為一種輔助性的教育工具,智能手機以強化虛擬交往、構筑話語空間、完成符號聯結為傳播目的,為人類建構起一個全新的文化生活空間,促進人的社會化。智能手機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思維的轉向和創新,主要體現在幾個方面:一是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環境思維轉向。智能手機所擬造的虛擬社會推動了思想政治教育虛擬化的教育情境的構建,通過數字化、符號化的意義聯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開展創造出相適應的虛擬環境,對于思想政治教育虛擬空間環境的塑造具有積極意義。二是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交往思維轉向。智能手機所體現的交互性,加強了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聯系,改變了人類社會的交往路線和版圖,拓展了人的信息空間,有利于縮小思想政治教育的“數字鴻溝”,加強思想政治教育主體間性和交互性。三是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思維轉向。智能手機空間為構建話語平臺提供了方便,同時也創造了一種新的交往話語,手機思想政治教育話語與傳統的線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不同,充滿了生活化、世俗化和大眾化特色,這就要求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話語必須基于智能手機傳播的基本話語和文化特征,形成特色鮮明的手機思想政治話語,推動手機思想政治話語與思想政治教育主流話語相適應。四是推動思想政治教育的時空思維轉向。開展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必須充分利用智能手機的時效性和延展性,完成思想政治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滿足個體對多樣化文化的需求,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
4.豐富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體系
依托APP拓展手機思想政治教育陣地,拓寬教育者和教育對象之間的信息傳播通道,豐富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形式,將思想政治教育的觸須延伸到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各個層面,增加其滲透力和影響力。其一,“智能手機的資源共享性在威脅思想政治教育者‘知識權威的同時,也為我們奉獻了極其豐富生動的思想政治教育內容。智能手機平臺涌現的時事政治、社會熱點,甚至是表達的個性化信息都能轉化為思想政治教育內容”[8]。且智能手機平臺所涌現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更加趣味化、大眾化和“接地氣”,能夠讓廣大受教育者對思想政治教育更有興趣。其二,智能手機傳播信息渠道的多元化能夠幫助教育者充分把握受教育者的思想政治狀況,及時幫助受教育者解決問題,滿足個體個性化和多元化的需求,提高手機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輻射力。因此,智能手機開拓的思想政治教育新場域作為一種新的教育形式豐富著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和實踐體系,有利于開闊思想政治教育的整體視野,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傳播體系。
(二)消極方面
1.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容易陷入技術馴化
手機帶來的社會革命深刻影響和改變著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作為一種新技術,智能手機也逐漸分化出自己的對立面,成為一種異化的力量。因為手機日漸改變人們彼此之間的交流協作,所以手機也作為一種技術,馴化主宰著人的生活方式。技術幫助人類征服了自然,是對歷史起推動作用的革命性力量,但技術破壞了生態平衡,成為一種異化力量,造成了嚴重的生態危機,如技術導致的文明墮落、道德淪喪,表明在高度發達的技術背后,人逐漸成為生產機器上的一個齒輪,而不是真正的人。如果技術理性在社會中占據統治地位,那么人可能成為一種只有物質生活而沒有精神生活的“單向度的人”。這是因為“‘技術的邏輯有時可能背離人們的初衷,偏離預設的軌道,掙脫人們的控制,導致公開的或隱蔽的反主體性效應。一種技術的應用范圍愈是廣泛,愈在社會系統中具有基礎性地位,其‘自主性邏輯往往愈是強大、‘任性,產生的反主體性效應往往愈深沉、強烈”[9]。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必須尊重技術理性,然而異化的技術可能導致社會的僵化,使思想政治教育失去價值,淪落為“物的附庸”,在手機社會中失去生命力。
2.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容易陷入交往異化
“交往”是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我相互溝通、相互作用的產物,在廣義上可以是信息、意義的傳遞和共享。“異化”指人在交往活動中,由非人化的本質控制和支配人。在現代工業社會中,技術的合理性轉變為對人的統治的合理性,技術對日常生活領域的侵蝕破壞了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交往,使人類的異化越來越普遍。智能手機的出現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一是表現為人們對智能手機的過度依賴,甚至把智能手機當作自身情感生活的唯一通道;二是出現了交往目的和交往效果的矛盾,在智能手機中人的肉體是虛擬的,只通過文字、符號、圖片進行模擬交流,容易出現破碎化溝通和情景斷裂的情形,致使交往效果扭曲、失真和模糊;三是出現了交流太快或太慢的矛盾,智能手機作為傳播媒介具有瞬時性,也具有延遲性,容易影響人際溝通的效率,導致相互交往的不愉快;四是容易導致思想符號化和信息麻木的后果,智能手機交往始終是虛擬的,與面對面交流相比有一定的距離感和陌生感,可能破壞正常的人際交往,導致交往的不和諧。總的來看,智能手機的介入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被貼上了技術化和工具化的標簽,在拉近人與人交流的同時,也疏遠了人與人心靈的距離,不利于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進行。
3.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容易陷入消費異化
所謂“消費異化”,主要指人的消費目的、心理、身份等方面發生異化,使得主體在消費中成為“物的附屬品”。在大眾傳播中,作為使用價值的消費轉向為以符號價值的消費,資本通過一系列的文化傳播符號刺激人的消費欲望,導致人的思想價值由物來主宰。作為一種消費產品,智能手機主要受資本邏輯支配與主導,因而在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中,容易被消費主義附體。一是抓住手機消費者“求新”“求異”的心理,通過豐富多彩的手機文化產品,吸引人的眼球。二是以審美愉悅為噱頭,推崇低俗文化,如通過展現大房豪車、時髦衣著、高檔消費等,引誘和開發人們對物質享受的欲望。三是通過暴力、色情、兇殺等信息刺激人的欲望,使之片面追求感官刺激,影響人的思想價值觀念和精神狀態等。因此,智能手機所營造的空間既是個人生產和消費的空間,又是社會成員集體生產和消費的公共空間,作為一種公共交往空間,為大眾文化的發展提供了契機,同時也成為大眾文化相互斗爭的話語場。在消費主義的支配下,主體皆成為“物的附庸”,導致人失去超越性意義。另一方面,智能手機文化及所衍生的文化產品一旦被消費異化,則其表現形式多以碎片化、娛樂化、世俗化等符號呈現,幫助實現消費主義文化意識形態的再生產,阻斷大眾傳播的積極價值,以實現資本邏輯的文化傳播,使人的生存和發展背離社會發展的正確軌道,阻礙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傳播。
4.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容易陷入傳播異化
作為一種大眾傳播載體,手機具有虛擬性、流動性和隱匿性等特征,在進行思想交流的過程中,往往會出現“傳播異化”等現象。所謂“傳播異化”,是在傳播的過程中出現信息不對稱、對象錯誤,乃至違背傳播意圖,產生不良傳播效果和社會影響的現象。從本質上看,“傳播異化”是一種傳播危機。在手機傳播的過程中,復雜的受眾、無處不在的風險信息,以及承載著風險信息的各種軟件和傳播環境等都揭示手機傳播存在著風險。異化、風險、危機在傳播過程中也并不是簡單的線性演進關系,智能手機中蘊含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結構的復雜性使得“傳播異化”可能由多方面的原因構成。一是智能手機技術開放性、交互性、便捷性等特征導致了思想政治教育危機的意外性、突發性、擴大性和威脅性;二是社會成員交往關系的復雜性所引起的思想政治教育危機;三是由于智能手機傳播信息的不對稱、渠道的不透明等原因引發的思想政治教育危機;四是由于智能手機傳播環境惡劣,以及監管方式的不作為引發的思想政治教育危機[10]。這些思想政治教育危機也可以表現在謠言、誹謗、文化霸權等大眾傳播形式中,借助移動傳播媒介沖破公共領域防線,形成一種社會危機輿論,導致風險擴散。總之,智能手機媒介同其他網絡傳播媒介一樣,“通過文字、圖像以及各種數字信息,不僅傳遞、具象化著風險信息,更通過風險選取的傳播角度、報道側面直接影響著人們對于風險的認知”[11],阻礙著思想政治教育傳播有效性的實現。
三、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發展進路
正是因為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兩面性,所以在運用智能手機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時,必須充分發揮其有利的一面,并積極引導不利因素向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向轉變,使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獲得最大可能的實現。
(一)強化智能手機的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功能
移動智能手機網絡突破了人際活動的時空限制,使得人際交往協作能夠快速完成,推動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信息共享、學習交流和實踐,加速了思想政治教育現代化。在新時代的教育大變革中,人機交互是教育學習的一大特征,它能有效激發人們的學習興趣。應充分發揮智能手機技術所賦能的各種功能,為思想政治教育大眾化服務。一是要充分運用智能手機的交互技術加強人際聯系,為傳遞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建立有效、和諧、廣泛的關系基礎,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輻射力;二是要充分運用智能手機的演示技術,通過各種輔助教學軟件或多媒體制作工具,綜合利用各種教學信息,通過合理的設計展現思想政治教育內容,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說服力;三是要充分運用智能手機的算法推薦功能,把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以最快的速度推選到用戶的第一選擇中,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引領力;四是要充分運用手機的聚合技術,積極在網絡組群、虛擬社區、線上會議等公共交流場合中傳播思想政治教育,以最大效率聚集思想政治教育“人氣”,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影響力;五是要充分運用智能手機的分享技術,通過分享朋友圈、鏈接,分享日常學習心得等形式傳播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并在移動網絡媒介的推動下實現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大覆蓋,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力。可以說,智能手機既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識建構工具,又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加工工具,必須注重智能手機傳播媒介對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快速提取、加工、整合和再運用。
(二)加強智能手機的思想政治教育文化建設
智能手機日益成為影響和改變人們日常生活和意識形態的文化場域。作為深受民眾喜愛的交往工具,智能手機所形成的智能手機文化既獨特又復雜,作為一種流行的文化現象,智能手機文化具有大眾性、娛樂性、世俗性和自主性等特征,也猶如一把雙刃劍,給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同時帶來了機遇和挑戰。一方面,我們應該順應智能手機文化便捷性、方便性和交互性的傳播特點,為手機思想政治教育打開切入口,拓寬人們獲取和傳遞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渠道,探索更加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大眾影響力和引領力。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智能手機在文化傳播中存在大量不良信息和錯誤思想,嚴重侵蝕著人們的思想價值觀念,削弱了人們對主流價值的認同感,所以不能放任手機文化自由發展,阻礙思想政治教育傳播。因此,必須加強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治理,改善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氛圍。一是要積極發揮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的育人功能,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手機文化,弘揚主旋律,消除智能手機中不良文化對人們的影響;二是要加強對智能手機的文化監管,積極反對文化霸權,剔除文化黑勢力,消解西方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對我國手機網絡文化的影響,給移動網絡空間營造天朗氣清的環境;三是要充分結合智能手機文化的特點,從價值觀念、行為規范、制度規章等入手,形成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價值體系,同時要“以更開放的文化心態,理解并尊重年輕人的文化選擇和文化偏好,給予手機文化這種特質以適當的發展空間”[12]。
(三)優化智能手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方法
智能手機的移動學習模式彌補了傳統學習模式的不足,能讓人們掌握大量的移動學習資源,為碎片化的教育學習提供了途徑,使受教育者收獲良好的學習教育效果。因此,應充分抓住智能手機這一新興的教育媒介,發揮其獨有優勢,構建新的智能手機教育模式,“使思想政治教育從平面走向立體,從靜態變為動態,實現教育方式和方法的創新,開創思想政治教育的新局面”[13]。一是要優化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時空一體”的工作模式。充分借助智能手機的移動性、便捷性、靈敏性、瞬時性等特征擴展思想政治教育時空資源,以最少的時間、最低的成本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標。二是要優化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交往的工作模式。作為一個“聯結的在場”,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須在可聯系的邏輯范圍內動員交互主體加入,故需鼓勵開發有利于開展互動教育的產品和軟件,為思想政治教育搭建平臺。三是要優化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溝通模式,注重溝通技巧,以通俗化、生活化、生動化的溝通語言表達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賦予思想政治教育內容趣味性,同時要掌握顯性溝通和隱性溝通的技巧,注重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中顯性教育與隱性教育的統一。充分重視智能手機媒介的思想政治教育作用,改善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工作方法,優化配置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資源。
(四)培育智能手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隊伍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建設網絡強國,沒有一支優秀的人才隊伍,沒有人才創造力迸發、活力涌流,是難以成功的。”[14]從根本上來看,要推動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革新和轉變,必須把握加強和改進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關鍵因素,即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傳播者。作為與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相區別的教育者,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者必須深度理解智能傳播技術、智能手機特征,掌握一定的智能手機傳播技術技能,并以極大的熱情和創造力參與到思想政治教育教學的管理和服務中。同時,作為關鍵角色,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者是設計者、教育者、促進者、交流者的統一體,也必須是既熟悉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規律,又較好掌握了手機媒體技術、熟悉手機文化特點、具有較高政治理論水平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因此,應培育符合時代發展需要的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傳播者,對其開展相關的教育理論和實踐培訓,打造一支富有開拓創新意識和敬業奉獻精神的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隊伍。其次,
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隊伍必須具有強大影響力、傳播力和公信力,必須具備極強的互動和全媒體意識,具有話題性、實用性、趣味性、專業性和獨立性等特征。
總之,應在堅持以技術為支持、內容為根本的網絡文化育人場域中,著力打造一批具有高質量、高素質、高影響力的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把握智能手機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權,弘揚社會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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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ssemination Feature, Double Game and Development Approach
of Smartphon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DING Ruohao
(School of Marxism, Shan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China)
Abstract: The communic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smartphones such as mobile communication, universal participation, individual expression, and diversified forms have brought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to mobil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On the one hand, smart phon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has created a new model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expanded the time and space, promoted the thinking turn, and enriched the communication system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On the other hand, smart phon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ends to fall into the dilemma of “technical domestication, communication alienation, consumption alienation, and dissemination alienation”. The mutual game between the two provides tension and space for th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smart phon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Making full use of the benefits and advantages brought by smart phone communication to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s conducive to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and improv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o as to promote the modernization, popularization and socialization proces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under the new era background and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prospects.
Keyword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martphones; game; dissemination
(編輯:段明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