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截至5月7日,有11家A股上市公司未能在法定期限內披露2021年年報。監管機構表示,公司未能按期披露年報已違反證券法的有關規定,并可能觸及退市新規要求實施退市風險警示或終止上市等情形。據悉,未能按期交卷的原因,既有疫情因素影響,也有與審計機構無法達成一致意見的因素,個別公司此前甚至還遭到監管處罰。
上市公司違反信息披露義務,未能在規定期限內披露公司年報,不僅有損于資本市場信息的公開透明,也有損于投資者權利的行使以及投資者利益的維護;更會對整個資本市場的有效運行形成負面影響。較之以往,今年的“疫情因素”值得深思。
“疫情因素”具有客觀性。由于受各地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政策,尤其是出行限制和隔離政策的影響,的確存在導致會計師事務所審計工作人員安排、工作進度變化/周期加長等不確定性事件發生的可能。毋庸諱言,“疫情因素”的確構成上市公司無法于4月30日前披露2021年年報的某種“客觀因素”。
2021年度的“疫情因素”不具有“不可預見性”。如果是公司2019年年報披露,可以因為武漢突發疫情,而導致公司及會計師事務所措手不及、無法應對,還可以成為不能按期披露年報的理由;但隨著疫情防控政策措施的日漸清晰,疫情的“不可預見性”前提已經不復存在。
2021年度的“疫情因素”對年報的遵期披露風險并非“不可避免”。實際上,能夠影響到年報按期披露的關鍵理由應當包括“不可避免性”:即,即使公司與會計師事務所預見到了疫情對年報工作的可能影響,也采取了相應的預防、規避與補救備用措施仍無法避免的,才能成為未能按時披露年報的合理解釋。而不是只要存在“疫情因素”的客觀性,就可以成為不能按期提交年報的理由。在此情形下,若仍拿“疫情影響”作為搪塞理由,只能說明公司董事會(尤其是公司審計委員會)與會計師的事先溝通并不嚴謹全面,未能預見到“疫情因素”的影響,當問題發生時也未能及時采取后備方案。
據報道,中利集團控股股東的關聯方非經營性資金占用余額達8.77億元。上市公司稱鑒于需歸還金額、相關資產變現、經營尚需一定時間,公司控股股東表示會盡全力在一個月內歸還占用的資金。5月31日開市起,中利集團被實施其他風險警示,股票簡稱變更為“ST中利”。
一般來看,控股股東/關聯方非經營性資金占用,通常具有以下幾個特點:第一,形成原因復雜多樣,多具有某種合理的歷史原因或者特殊背景;第二,資金占用的手法花樣迭出,但目的只有一個:“吃定上市公司”;第三,還款困難重重需多方(公司、控股股東、其他關聯方以及上級部門)博弈;第四,只要不形成大的損失,極少有人為此承擔“責任”;甚至在個別人的眼里,這是“大局意識”“有擔當”的體現。不過從上市公司規范治理角度來看,控股股東/關聯方非經營性資金占用,不僅缺乏占用資金的合理經濟理由,更缺乏法律上的合法性前提,其中往往隱含資金損失風險以及財產權利紛爭的可能。
據“ST曙光”5月5日晚公告稱,深圳中能等七名公司股東發布公告定于5月5日自行召集2022年第一次臨時股東大會。5月5日,其他10多位股東及股東授權代表、公司董事、高管、見證律師等到達會議地點時,卻發現公告的臨時股東大會地點并未舉辦會議。事先及現場也未發現會議變更會議時間地點的任何標識或指示牌。對此,深圳中能等七名股東5月8日發布聲明稱,會議酒店因疫情防控政策封閉了三樓所有會議室,召集人緊急決定將會議召開地點改為酒店二十樓行政套房內進行,并指出:“ST曙光相關人員無視召集人對防疫材料準備及無法入場的風險提示,組織明顯超出允許聚集的人數前來參會,并且因防疫證明材料不齊備受到場地方阻攔,最后導致無法入場,自身要負最主要的責任。”
此事的故事情節并不復雜,相關會議舉辦事實也非常容易查清。但其中涉及的幾個細節值得公司治理者關注:其一,召集臨時股東大會,乃公司法律賦予公司股東在符合法定條件時的可以自主行使的一項股東權利。公司董事會應當予以配合,而不是一味地拒絕;站在公允的角度,此時董事會的態度應當是:有話在股東會上說,讓股東們投票表決;其二,無論是誰召集的股東大會,都應當遵守公司法、上市公司股東大會召集相關規則以及公司章程中的相關規則行事,充分保護公司股東平等地參加會議、行使各項股東權利的機會;其三,臨時股東大會因會前發生特殊突發事項,無法在原定時間、地點召開會議的,為確保各股東行使權利,應當延期舉行會議;其四,若臨時股東大會已在進行中(包括已經開始進行會議簽到,參會股東、列席會議人員等已經到場時),在征求參會人員同意的情況下,依照“最小變動原則”(如在原訂召開地點,更換會議室等)完成臨時股東大會。顯然,臨時股東大會召集人,并未考慮周全。
點評人楊為喬系西北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副教授7870C9FF-4B12-4FCC-8476-75D090162E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