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亞候鳥人群休閑涉入、休閑效益、地方依戀與幸福感的影響研究

賈朋社 許昌斌

摘? ?要：候鳥人群作為特殊群體，不僅影響著旅游市場發展，還對城市發展具有一定影響。立足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和城市可持續的背景，三亞市有責任為候鳥人群提高優質的環境、服務和參與城市建設途徑，著力提升候鳥人群的幸福感以促進候鳥人群與城市協調綜合發展。在回顧相關研究成果基礎上，開發三亞候鳥人群休閑涉入、休閑效益/地方依戀與幸福感的訪談量表。通過深入訪談，運用扎根理論與Nvivo質性分析軟件，提取研究概論相關范疇作為佐證。研究表明，休閑涉入與休閑效益對候鳥人群的幸福感具有正向顯著影響，但地方依戀與幸福感對于三亞候鳥群體關系不顯著。

關鍵詞：候鳥人群;休閑涉入;休閑效益;地方依戀;幸福感

中圖分類號：F207?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2）17-0034-04

一、研究背景

休閑是一種生活方式，也是新時代下人民對于美好生活的表現形式。黨的十九大提出，要追求美好生活，不僅僅是要生活富裕，還要使人要充滿幸福感。海南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提出加快建設經濟繁榮、整體社會文明、環境生態宜居、廣大人民幸福的美好新海南的長期發展目標。三亞是海南經濟最發達的地區，理應成為建設人民美好家園和提高人民幸福感的排頭兵。當前的三亞，肩負著成為游客的度假天堂與人民群眾幸福家園的雙重責任。與此同時，三亞市獨特的氣候環境和旅游環境，吸引和形成了特殊人群——候鳥群體。候鳥群體不僅每年聚集在三亞市，而且呈現出地區相對分散、年齡段相對集中、往返時間相對固定（每年10月至次年4月）、具有較高知識技能層次等特征。候鳥群體一方面積極參與三亞城市建設與發展，另一方面隨著數量增加、個性習慣不同、文化差異等，與本地居民在交往中的沖突時有出現。在此背景下，立足于建設以人民為中心的海南自由貿易港，關注和研究候鳥群體，從休閑涉入、休閑效益以及地方依戀與幸福感等方面準確分析候鳥人群的心理感知、期待等，對有效管理和積極利用這一群體參與城市發展具有重要且現實的意義。

二、文獻回顧

（一）休閑涉入、休閑效益、地方依戀與幸福感之間存在相互影響關系

Selin將涉入概念引入休閑領域，指出休閑涉入是存在于個體與休閑活動中，是個人在休閑活動中參與活動所達到的愉悅感和自我表現的程度[1]。Ajzen認為，休閑效益是參與休閑所能達成的目標，是一種與休閑參與者設定的目標有關的獲益情形[2]。Hidalgo將地方依戀定義為，人與居住地間的情感聯結，是人與地方之間基于情感、認知和實踐的聯系，情感因素排在首位;地方依戀在研究中多被分為地方依賴與地方認同[3]。在相關研究領域幸福感被劃分為心理幸福感和主觀幸福感，特別是主觀幸福感，存在于人們進行生活質量衡量的過程中，同時也是個人對其生活質量整體評估的反饋。

已有研究成果顯示，休閑活動無論是對個人還是組織，都有追求休閑所帶來的益處，因此，對于休閑活動的認知必須通過休閑活動的參與，經歷與其基于活動體驗后的自我評價后，才會產生出不同的休閑效益。休閑效益具有主觀性。休閑活動參與者的主觀幸福感是其情緒狀態的表現，也是參與者在環境所支配而有不同的感受。休閑涉入的感受會影響休閑活動參與者的持續性和意愿，同時也可以影響參與者的參與意愿。在實證研究中，許昌斌等發現休閑活動涉入對于主觀幸福感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4];樸正漢的研究顯示，休閑涉入對休閑效益和主觀幸福感有著顯著正向影響，休閑效益對主觀幸福感有著正向影響[5];賈衍菊研究得出，休閑涉入對地方依戀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城市特征能夠誘發旅游者的地方依戀情感[6];王舒媛等研究發現，移民地的宗教依戀對其主觀幸福感影響顯著[7]。

（二）特定群體尤其是老年群體的研究成為社會關注焦點之一

隨著老齡化社會到來，老年群體的各類問題研究備受關注。與旅游業相結合，老年休閑旅游被全球業界視為熱門市場，老年休閑行為成為學術熱點，國內外大量研究關注老年生活狀態與幸福感。磯村英一于提出第三空間理論對老年休閑行為的研究提供了助力，他認為，當下的現代都市除了提供居住空間、產業空間外，還必須建設戶外休閑場所（第三空間），休閑空間對于個人生活質量具有重要意義[8]。對于老年群體而言，家庭結構的調整，空巢現象的日益顯著，以及其工作空間也隨著退休年齡的臨近也正逐步消退，第三空間對于老年群體的重要性日漸顯現。國外多項研究，都支持休閑活動的參與幫助老年人提高身心健康，緩解情緒壓力，將休閑參與視為老年人成功老化的重要一環[9]。

（三）針對三亞候鳥人群的幸福感研究尚未展開

高質量發展是三亞當前和未來發展的重要路徑，基于此，三亞市一方面面臨著加快解決本地老齡化問題，另一方面面對的是緊隨旅游業出現的、以老年群體為主的“候鳥人群”。每年到海南的“候鳥人群”在150萬左右，其中三亞候鳥人群就占40萬左右;候鳥人群在三亞既把自己作為游客，也將自己定位于本地居民，其身份具有特殊性。但就目前而言，針對性研究三亞候鳥人群幸福感的尚未發現。

三、研究內容與方法

（一）研究對象

以年齡在50歲以上、在三亞市計劃居住3—6月的、以度假休閑為主的非本省居民作為研究對象。

（二）研究內容

通過獲取第一手資料的整理和收集，了解候鳥群體休閑活動參與、休閑設施需求、休閑服務訴求等情況，歸納已有成果中老年人的休閑、地方依戀、幸福感相關文獻與理論，圍繞三亞市候鳥人群設計訪談表，圍繞候鳥人群的幸福感的感知進行深度訪談;采用質性研究方式，通過Nvivo對訪談量表進行編碼與歸納整理，發現候鳥人群在三亞市旅居期間的感受與感知到的共性問題，在此基礎上提出三亞候鳥人群休閑參與的管理建議。

（三）研究方法937D6E62-87EF-491B-84C0-22AD6A635A94

文獻研究法：整理、分析、發現候鳥人群研究現狀，在梳理休閑、地方依戀、幸福感等概念關聯基礎上，形成本研究邏輯框架。

使用訪談法：第一階段對相關專家學者進行開放式訪談，明晰研究問題與主旨;第二階段在了解候鳥人群特征時，對三亞市候鳥人群進行半結構化訪談，作為相關結論佐證;第三階段是在訪談提綱設計中，對調研對象預訪談，完善訪談表的具體條目。

采用扎根理論方法處理訪談數據：運用扎根理論開放性編碼、主軸性編碼、選擇性編碼等方法，識別休閑、地方依戀、幸福感等與候鳥人群休閑的前因及結果變量。

四、基于扎根理論的訪談數據整理與分析

（一）數據收集與整理檢驗

數據收集從2021年11月至2022年2月。依照過剩原則，從符合篩選標準的30份訪談中隨機抽取26份，總計4萬余字;剩余4份以供理論類屬飽和檢驗。

根據扎根理論，運用Nvivo軟件進行編碼，經過開放性編碼、主軸編碼后進行選擇性編碼。原始資料經過前兩個階段已經從繁雜的語句抽象為逐個范疇，該階段需要不斷分析對比各個范疇之間的關系，并進一步抽象總結出核心范疇。通過以上步驟，最后形成5個核心范疇，即候鳥人群在三亞旅居過程中對休閑涉入、休閑效益、地方依戀與幸福感的4大核心范疇編碼過程（見表1）。

最后進行理論飽和度檢驗，檢驗已編碼發展的各種范疇是否己足夠多，對新資料進行編碼后是否會出現新范疇。若不再有新范疇出現時，就認為已經達到了理論飽和，編碼結束。確定核心范疇確定后，利用剩余6份的原始資料對扎根結果進行了理論飽和度檢驗。結果顯示：信息大量重復，沒有新范疇產生，由此認定本研究達到理論飽和。

（二）結果分析

經過扎根理論方法分析后發現，立足于候鳥人群視角，三亞市的“候鳥生活”從休閑涉入范疇看，包含城市吸引力、自我中心性與自我表現性三個范疇。從休閑效益范疇看，包含生理效益、社交效益、心理效益、家庭關系與社會體驗5個范疇。當候鳥人群從地方依戀的范疇看待三亞市旅居生活時，包含認同感與依賴感兩個范疇。從幸福感的范疇來說，該核心范疇包含生活滿意度與正向情感兩個范疇。

研究結果顯示，其中休閑效益概念數量最多，說明候鳥人群對休閑效益的感知更為突出，同時也證明了三亞市是候鳥人群認為能帶來休閑效益較高的區域。從影響的積極、消極性看，積極影響遠高于消極影響，說明候鳥人群對正面感知更為敏感，尤其是休閑涉入范疇，候鳥人群對于在三亞市進行休閑活動的過程中對三亞市的吸引力、自我中心性與自我表現性這三個范疇都給予正面反饋。但同時，在休閑效益中的生活體驗范疇與地方依戀的認同感與依賴感兩個范疇均呈現出負面反饋，并且值得關注的是，即使相關范疇的反饋為負面的。研究結果顯示，目的地依戀與幸福感的正向反饋并不沖突，歸結成因是因為休閑涉入與休閑效益帶來的正面感知讓目的地依戀的負面感知減弱。

五、結論與建議

（一）進一步強化候鳥人群的休閑涉入，提升休閑效益感知

依據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論，候鳥人群與三亞市居民文化矛盾相對比較明顯，候鳥人群與居民交流渠道較為單一，并且與當地居民的融合程度較低，有時候會表現出漠視或無視等現象。這一現象表明，休閑效益中的生活效益范疇呈現較負面評價的研究結果，說明候鳥人群與三亞市本土居民在文化交流方面較少，同時在本土居民與候鳥人群文化隔閡方面呈現出明顯的態勢。這一問題需要三亞市政府部門及公共組織進行引導與梳理，根據大量樣本來篩選出較為明顯的共性問題，來解決候鳥人群與本土居民文化沖突的現象。尤其是需要引導和支持候鳥人群通過更多的休閑涉入提升休閑效益的感知，進而提升幸福感，并形成持續參與城市建設與發展的主動意愿與期待。

（二）提升城市服務環境與品質，提升候鳥人群對三亞城市的地方依戀

研究發現，候鳥人群不但對城市物價水平與城市管理較為敏感，還對城市的綜合服務環境與品質比較關注，尤其對其群體能否參與城市建設與發展的途徑與平臺高度關注。在三亞市“候鳥式”旅居市場發展前期，由于缺乏長遠規劃和前期經驗，政府政策和管理不同程度存在問題，導致“候鳥式”旅居市場問題激烈、候鳥人才對城市的依戀度不高，參與城市建設的熱情與積極性還無法達到期待的水平。高數量、低質量的候鳥人群環境會對三亞城市形象與持續發展產生負面影響。要完成三亞市世界級濱海旅游城市建設，就必須在加強人性化城市管理的同時，逐步轉型和提升對候鳥人群的整體服務，注重候鳥人群與城市居民協同發展和同步參與城市建設的路徑，提高和強化候鳥人群對三亞市的依戀程度，是當下三亞市急需“修煉”的功課。

參考文獻：

[1]? ?Selin S W， Howard D R. Ego Involvement and Leisure Behavior： A Conceptual Specification[J].Journal of Leisure Research，1988，（3）： 237-244.

[2]? ?Ajzen I.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J].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1991，（2）：179-211.

[3]? ?Hidalgo M C， Hernandez B. Place Attachment： Conceptual and Empirical Questions[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2001，（3）： 273-281.

[4]? ?許昌斌，李璽，謝嘉敏.休閑動機休閑活動涉入與幸福感研究——以澳門銀發族群為例[J].管理觀察，2019，（9）：85-87.

[5]? ?樸正漢.登山鍛煉者休閑涉入、休閑效益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J].沈陽體育學院學報，2017，（3）：82-88.

[6]? ?賈衍菊，林德榮.旅游者服務感知、地方依戀與忠誠度——以廈門為例[J].地理研究，2016，（2）：390-400.

[7]? ?王舒媛，白凱.西安回坊旅游勞工移民的地方依戀與幸福感[J].旅游學刊，2017，（10）：12-27.

[8]? ?李岳云.都市農業的理論與實踐——兼論南京都市農業發展[J].南京社會科學，2002，（S1）：201-205.

[責任編輯? ?興? ?華]937D6E62-87EF-491B-84C0-22AD6A635A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