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錄》盧梭閃耀著堅守善良和本真的人性光芒

林子茗

盧梭（1712—1778），法國偉大的文學家、哲學家、教育家及啟蒙思想家，浪漫主義文學流派的開創者。盧梭1770年完成的《懺悔錄》，是他一生中最為重要、最廣為流傳的文學作品。法國文學是法語專業學習的重要內容之一。多讀、精讀法國文學作品，有利于提高法語專業綜合素養，有利于更好地融入法國文化并進行中法文化交流，有助于打開法國文學、法國文化的研究大門，為今后從事法國文學研究、教學及法語翻譯等積淀專業素養。作為一名法語專業本科生，選取有代表性的法國文學作品——《懺悔錄》進行精讀，并從中剖析主人公的人物形象，是探索法國文學積極而有益的嘗試。本文選取《懺悔錄》中有代表性的片段，通過舉例、因果、歸納等方法，結合筆者法語專業素養及生活感悟，探析并論證“小說主人公是一位善良、勇于承認錯誤、熱愛生活的平民百姓”之觀點。本文旨在和更多讀者一起解讀法國文學作品《懺悔錄》的精粹，并希望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一、《懺悔錄》主人公是一位善良的人

中國的“善良”，出自《禮記·學記》，意思是和善、心地純潔、純真溫厚、心地好。作為一名讀者，用一顆帶有溫度的心，去詮釋《懺悔錄》中主人公盧梭的善良和真情，以下選取小說中幾個有代表性的片段進行論證評析：

一是小說開頭部分，介紹了主人公的出生及出生后母親便離開了人世，“……我的出生使母親付出了生命……我不知道父親當時是怎樣忍受這種喪偶的悲痛的，在他那痙攣的緊緊擁抱中，感到他的撫愛夾雜著一種辛酸的遺恨……”主人公盧梭回憶母親去世及父親的痛苦時，是用心去感受父親的心境，從一個靈魂融入另一個靈魂，用自己善良的心去感悟父親的悲痛。假如一個人不夠善良，對兒時失去母親及父親的痛苦是難以用如此細膩而溫情的語言來描述的。恰恰相反，主人公“我”是記憶深刻、記憶猶新的，而且筆觸細膩，“在他那痙攣的緊緊擁抱中，感到他的撫愛夾雜著一種辛酸的遺恨”，從父親的擁抱中，用自己的身體感受到父親身體的痙攣，用自己溫暖、善良的心感悟到父親對兒子的撫愛及對妻子真摯的愛和遺恨。

二是小說中“我”也回憶了姑姑，“……親愛的姑姑，我最痛心的是，你在我年幼時費盡心力來照顧我，而我在你的晚年卻不能有所報答。”中國文化和法國文化存在差異，但人類情感卻是相通的：不忘養育之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人類共同的認知和價值觀。“我”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是一個心懷感恩的人，“我”用文字詮釋了對姑姑養育之恩的感激，也用文字道出沒能報答姑姑的那份遺憾，讓讀者感同身受，讓讀者的心更溫暖，“我”的善良真實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三是小說“我”提及有一位親哥哥，“……我有一個比我大七歲的哥哥……記得有一次，父親生氣了，狠狠地打他，我急忙沖到他們兩人中間，緊緊地摟住他，用我的身子掩護他，替他挨打。我保持這種姿勢，一動也不動，最后，父親只好把他饒了……”由此可見：盧梭希望家人公平對待子女，他對親哥哥受到家人的冷落而心生憐憫，他內心充滿溫情和善良。在現實生活中，如果一個人的心不夠善良，如果一個人自私欲占據著內心，是更希望得到家人、領導及朋友的“偏心”，甚至不顧及同胞兄弟姐妹的利益和感受。盧梭用自己的身體去掩護哥哥，替哥哥挨打，他寧愿自己忍受皮肉之苦，一動不動地堅持著，直到父親把哥哥饒了為止。盧梭有著一顆強大的善良之心，感染著無數讀者的心。

四是小說中盧梭還和朋友養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但在相處過程中對她產生了慈父般的感情，想保護她的童貞。小說中的這一情節也再次點亮了盧梭身上善良的閃光點，他用善良澆滅了心中的情欲和私欲。以一顆仁慈的心對待這個小姑娘，并產生了慈父般的感情，彰顯了最純潔、最純真、最仁慈的人性之光。

二、《懺悔錄》主人公是一位勇于承認錯誤，彰顯率真本性的人

小說主人公留給讀者最大的印象之一便是勇于承認錯誤。多數人不愿意將自己做過的錯誤之事坦誠地告訴世人，對自己一生中犯下的錯誤虔誠地“懺悔”，這需要莫大的勇氣。盧梭是一位敢于大膽剖析自我、以“真”字彰顯人性的人。以下選取小說中幾個有代表性的片段進行論證評析：

一是小說開頭部分，小說主人公盧梭就開誠布公地承認自己的錯誤。他直言道：“我現在要做一項既無先例、將來也不會有人仿效的艱巨工作。我要把一個人的真實面目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這個人就是我”“當時我是卑鄙齷齪的，就寫我的卑鄙齷齪”。由此可知，小說主人公盧梭在撰寫《懺悔錄》之初，便打開心扉，想用最純凈的心靈和人們對話；他毫不隱藏內心的黑暗之處，愿意將自己一生中卑鄙齷齪、墮落的事坦誠地告訴讀者，大膽剖析自己，這個需要莫大的勇氣，彰顯人性的率真。現實生活中，人們對于自己做過的錯事總是極力解釋、逃避、隱藏，較少人能夠正視自己的缺點，較少人能審視自身的不足之處，人們總是戴著面具生活著，虛偽充斥著我們的生活。因此，作為社會底層人物的盧梭，內心是強大的、勇敢的，他以超凡的勇氣，用文學書寫人性的美與丑、善與惡；盧梭勇于承認錯誤，與小說名《懺悔錄》相呼應，也緊扣“懺悔”這一主題，這是這部小說成名的重要原因之一，更是小說主人公盧梭最鮮明的人物個性。

二是小說主人公盧梭敢于承認錯誤，懺悔自己撒謊、偷盜。首先，盧梭學會撒謊和偷盜事出有因，受生活環境影響。他被送到雕刻師傅家當學徒，由于師傅的蠻橫、粗暴，深深影響了盧梭的性情，盧梭開始學會撒謊、偷竊等。其次，盧梭對自己偷盜行為的認錯是深入而細致的。天下沒有什么人會愿意承認自己的偷盜行為，偷盜是人們最難以啟齒的行為，但盧梭對于自己偷盜的幾個事件的描述采用了語言、動作、心理等描寫方式，表露無遺地向世人展現了他“丑陋”的一面，他那份承認自己錯誤的“勇氣”震撼了無數讀者。最后，盧梭對于自己偷盜的心態和心理變化過程也描述得很細致。先是覺得做了壞事不像以前那樣感到羞愧，怕被別人告發；后來開始反駁和說謊；再后來感到“做賊心虛”“偷盜并不像我原來想象的那樣可怕”“得心應手”，最后“對挨打也就滿不在乎”“我倒有繼續偷竊的權利了”。

三、《懺悔錄》主人公是一位熱愛生活的人

熱愛生活的人，有自己一生的興趣和執著。盧梭一生與閱讀和音樂為伴，內心是溫情的。他熱愛生活，熱愛人間美好的東西。以下選取小說中幾個有代表性的片段進行論證評析：

一是盧梭熱愛生活，與閱讀為伴。“我不知道五六歲以前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是怎樣學會閱讀的，我只記得我最初讀過的書，以及這些書對我的影響”。這是盧梭一生中與書、閱讀的第一次相遇，很快他便步入“書的殿堂”，身上閱讀的細胞被激活。盧梭兒時第一次接觸閱讀后，很快將母親留存的書讀完。即使是在當學徒工期間，內心感到壓抑的那段日子，他仍然在閱讀中為自己保留一份欣慰和快樂，尋找內心的慰藉。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會通過書和閱讀去體驗世間百態，去領悟人們的精神境界。現實生活中，惡者群體中多數人不愛書和閱讀，他們把書和閱讀當作是一種負擔和煩惱，他們很難從書和閱讀中感受到喜和悲，他們甚至認為書和閱讀根本是或無聊的事，他們對生活麻木不仁，更多地追求名利和金錢。盧梭“好書壞書都讀，我不挑選，什么書我都同樣貪婪地閱讀。我在干活的案子上讀，出去辦事的時候讀，蹲在廁所里讀。我經常一連幾小時沉醉在書籍中……”，盧梭便是這樣一個一生與閱讀為伴，與文學結緣，熱愛生活的人。

二是盧梭熱愛生活，與音樂為友。音樂將人類情感化為音符和旋律，將人們的喜、怒、哀、樂用聲音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盧梭熱愛音樂，熱愛生活。小說中“我對于音樂的愛好，更確切地說，我很久以后才發展起來的音樂癖，確信是受了姑姑的影響……給了我一種難以表達的樂趣……”，他受姑姑的影響開始喜歡上音樂。一位熱愛生活的人，用一生的時間追憶那熟悉而溫馨的曲調。“為什么我一回憶起這支歌曲，就產生一種纏綿悱惻的感情？這種奇異的樂趣，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盧梭對音樂的感悟和摯愛是遠超一般人的，他對音樂心懷著一份深深的感情，他將音樂和生活交融，生活如同一首歌，歌中有喜有悲，盧梭愛音樂，更熱愛生活。

四、結語

《懺悔錄》中主人公盧梭的內心根植著善良、正義；盧梭一生中雖然有偷盜、撒謊等墮落的行為，但他以非凡的勇氣向世人訴說和懺悔；盧梭作為一名平民百姓，生活艱辛，卻一生與書和閱讀為伴、與音樂為友，他是熱愛生活的。小說主人公是一位善良、勇于承認錯誤、熱愛生活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