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二元制”教育模式實踐探索*

余乃釗 劉淑嶸 陶興海

（廣西開放大學，廣西 南寧 530023）

一、研究背景

2004 年，我國教育部實施“一村一名大學生計劃”，全國遠程教育系統及各地成人高等院校響應國家召號掀起一場為農村第一線培養“用得上，干得好，留得住”的技術型和管理型人才的教育浪潮，并不斷地探索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培養途徑。黨的十九大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大歷史任務，廣西開放大學（原廣西廣播電視大學）根據廣西實際情況，結合教育部、中華全國總工會《農民工學歷與能力提升行動計劃——“求學圓夢行動”實施方案》，開展了廣西農民工學歷與能力提升行動計劃——“求學圓夢行動”、廣西萬名青年農民工圓夢大學行動、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項目、扶貧干部培訓、村“兩委”干部學歷提升項目等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探索，并在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人才培養探索上不斷地進行創新，切實提升全區職業農民的學歷層次、技能綜合能力和科學文化素養，暢通其職業發展道路，取得廣西首家成人高考“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試點單位、自治區級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綜合基地等資質，在廣西學歷與技能“二元”提升人才培養模式創新實踐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二、學歷與技能提升“二元制”模式

學歷與技能的提升，是職業教育領域一直在研究的焦點，而“二元制”模式，是學歷與技能雙提升效果較為明顯的模式之一，許多國家都有相關研究并賦予實踐行動。我國20 世紀80 年代開始在“雙元制”人才培養領域開展研究與實踐，并與德國有關機構進行合作，在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方面開始實施“雙元制”試點工作。

（一） 學歷與技能雙提升是職業教育改革的重點

21 世紀以來，我國在發展職業教育方面出臺了相關政策，如《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國發〔2005〕 35 號），對職業教育的目的、趨向等作出明確指示：職業教育要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服務，大范圍培養農村實用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這一重要指示要求加快對涉農職工的學歷與技能提升步伐，加快對農業先進技術技能的普及教育，滿足廣大涉農職工群眾的終身學習需要。在此之后，國家又出臺了職業教育改革的相關政策和指導方案，如2014 年出臺的《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國發〔2014〕 19 號），在政策上再次給予指導；2018年，教育部等六部門關于印發《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的通知（教職成〔2018〕1 號），從形式、方式、第三方監督等方面都給予了詳細的政策指導和保障；2019 年，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全國上下不斷總結經驗并提出建設性的改進措施，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進一步辦好新時代職業教育的具體措施。一是完善國家職業教育制度體系。健全國家職業教育制度框架，提高中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推進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完善學歷教育與培訓并重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二是構建職業教育國家標準。完善教育教學相關標準，狠抓教學、教材、教師，培育和傳承好工匠精神；深化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模式改革，面向在校學生和全體社會成員開展職業培訓。三是促進產教融合。總結現代學徒制和企業新型學徒制經驗，堅持工學結合；推動校企全面加強深度合作，打造一批高水平實訓基地。四是建設多元辦學格局。發揮企業重要辦學主體作用，鼓勵有條件的企業特別是大企業舉辦高質量職業教育；與國際先進標準接軌，做優職業教育培訓評價組織。”

（二） 助力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

國內許多地區、高校都在不斷進行“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實踐探索并總結經驗。例如，福建省的“二元制”人才培養較為成熟，它是福建省針對企業在職員工可以獲得全日制大專文憑的人才培養模式。它是一種探索，更是政策上的突破，它打通了企業在職員工終身教育的通道[1]。例如，泉州市依托“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從2016 至2019 年，結合制鞋、紡織服裝、機械制造、電子信息工程、文化創意等泉州市重點轉型升級的產業成功申報和設置31 個專業，為企業在產業升級轉型過程中急需的人才提供培養的搖籃[2]。

廣西開放大學自2004 年國家教育部實施“一村一名大學生計劃”起就致力于農民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探索。“二元制”人才培養，是國家對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的需要，是落實廣西教育事業發展“十四五”規劃的重要抓手。“二元制”人才培育模式也叫“雙元制”人才培育模式，是在人才培養模式的眾多構成因素中，以兩個因素為一組，多組共同形成一個完整的人才培育體系。人才培養模式的“二元制”構成因素主要分為以下幾個大類。

1.辦學主體

在早期的人才培育模式中，辦學主體以學校為主，該階段的人才培養容易忽略了社會用人單位組織的重要性。“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改變了這一現狀，辦學主體由學校轉變為行業（企業） 與學校為主體，避免人才培養知識、技能和社會脫節。

2.管理主體

學校是人才步入社會之前的重要階段，實施學校與企業“二元制”管理機制，有助于在校學生畢業之后更快地融入社會，提升社會適應能力與生存能力。

3.教學主體

教學可分為教師的教與學生的學兩部分，在“教”這方面，由企業師傅和學校教師二元組成，保證所教知識是社會所需的新知識；在“學”這方面，由企業學徒與學校學生二元組成，保證學習環境與社會契合，提高學生對工作崗位的適應性；在教學媒介或方式上，由線上與線下二元組成，避免因時間、空間或環境等因素受限而達不到理想教學效果。

4.評價主體

評價主體由企業與學校組成，從出口把關，既要實現學校人才培養目標評價，也要實現企業考核評價，保證學校人才培養目標與社會需求相匹配，從而保證所培養出來的學生能得到社會和企業的認可。

5.成果主體

人才培養的效果可通過學歷證書與非學歷證書二元體現。學歷證書指畢業證（學位證），主要是理論的體現，非學歷證書是指職業資格證、職稱證等，主要是技能的體現。

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是構建以校企二元辦學、校企二元管理、校企二元教學、校企二元評價、學歷與技能二元成果為主要特征，以全面提升學員學歷水平和職業技能綜合水平與素養為主要目標的現代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新模式。社會在進步，人才培養模式也必須與時俱進，需要不斷地總結實踐經驗，構建以培養人的創新精神和創新能力為基本價值取向的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人才培養體系，培養高學歷、高技能的新型職業農民[3]，進而推動地方高校新型職業農民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二元制”模式的理論與實踐研究進一步發展。

三、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二元制”模式實踐

2018 年是廣西優化經濟結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培育經濟增長動力的關鍵一年，廣西開放大學根據相關文件精神，堅持以培養“高學歷、高技能、高素養”的應用型人才為導向，探索和實踐依托線上線下一體化學習平臺，以“二元學生”為中心，建設“二元課程”進行“二元教學”，組建“二元導師”開展“二元服務”和“二元評價”，最終獲得“二元證書”實現學歷與技能雙提升的“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實踐，如圖1所示，實踐主要進行了以下幾個方面的創新。

圖1 “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圖

（一） 培養模式創新

該培養模式依托全區的三級辦學體系，與全區各級政府、行業、企業等系統廣泛合作，實現校政行企協同育人，產教融合，運用以“學以技長”的教育理念，通過現代遠程教育方式，借助信息化手段，整合匯聚社會優質教育教學資源，構建基于網絡自主學習與線下技能訓練的二元教學模式。

（二） 課程體系創新

實施“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積極對接行業（企業） 需求和職業標準，提高實踐課程比重，構建理論+實踐的“二元”課程體系結構。理論課包括公共課（通識課） 與專業課，實踐課包含基礎實踐、專業實踐、技能提升、畢業實踐等四部分，強化以學員職業能力為核心的實踐課程體系。

（三） 體制機制創新

探索“校企雙主體、工學一體化”的廣西開放大學與行業、企業合作辦學的新模式和新機制，一方面可以較大規模覆蓋服務對象，特別是全區城鄉的中小微企業，產生規模培訓效益；另一方面可以真正實現在崗在學、在崗成才、在崗發展。創建適應個性化、不脫產、不離崗、不離村的自主學習“二元”教學管理體制，形成職業教育和終身教育不斷深化和自我完善的內生機制。

四、實踐成效及存在的不足

（一） 實踐成效

經過3 年多的改革與實踐，廣西開放大學“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共培養學歷教育學員17000 余人，培養新型職業農民、農村致富帶頭人10000 余人，學員數量與質量逐年穩步提升，“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工作取得了良好成效，縮小了高等教育的地域差距、城鄉差距，促進了廣西教育的均衡發展，為構建廣西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助力決戰脫貧攻堅等起到了推動作用，為教育扶貧和鄉村振興作出了應有貢獻。

（二） 存在的不足

1.可借鑒經驗不夠豐富

新型職業農民人才培養、“1+X”證書制度、技能型人才培養模式研究是近年來我國高等教育學界研究的熱點問題，產教融合是職業教育的重要特征和發展趨勢[4]，對于鄉村振興及新型職業農民人才學歷提升與技能提升的研究需要進一步擴展。在中國知網用關鍵詞“新型職業農民”進行檢索，從2010 年至今共有6810 篇論文，其中院校類研究單位有3155 篇，作者單位是學校且研究內容涉及人才培養的僅有166 篇，通過對這166篇論文進行研究分析歸類，論文的內容主要涉及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基于新型農民培養的農村職業教育發展研究；第二，農科教融合，創新創業型人才培養的實踐探索[5]；第三，成人高等教育農村技能型人才培養研究。這幾個方面均是提升農民學歷與技能方面的人才培養研究，文章數量并不多，可供借鑒經驗不夠豐富。

2.學歷培養質量不高

在“二元制”人才培養過程中，學生的學習方式依然是以業余學習為主，學生的學習過程仍采用面授輔導與網上在線學習相結合的方式。主要是利用文字教材、音像教材和廣西開放大學學習網的網絡課程進行自主學習。師生之間的交互手段仍以學習網的論壇、直播、視頻系統、微信、QQ 以及電話為主，這種方式強調自主學習，企業參與辦學、授課、評價的力度不夠，對學生學習質量管理及監控力度不夠，導致學歷教育培養的質量不夠高。

3.技能培養力度不夠

目前，成人院校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存在技能型人才培養目標特征不明顯、對接社會需求實踐技能培養不充分、技能型師資缺乏、校企合作層次不深等問題，這導致培養出來的學員與社會期許還存在差距。

五、對策與建議

（一） 嚴抓督查、管理與評價，提升學歷培養質量

從校企合作協議上明確企業與學校的二元辦學權力與義務，從人才培養方案上融入企業與學校的二元管理、二元評價，線上與線下二元督查等二元模式。從根源上解決成人教育的學習形式帶來的學習質量管控力度不夠、企業參與度不高的問題，從而提升學歷培養質量。

1.線上與線下二元督查

“二元制”教育模式主要采用網上在線學習與線下面授輔導相結合的方式，建立線上與線下二元督查制度，可以在整體把控學生的學習質量以及學校的教學質量。線上督查主要檢查課程資源是否達到課程要求的質量和數量，學生的學習在線率、完成率、合格率是否達標。線下督查主要檢查辦學部門的教學檔案和學生檔案是否齊全規范，企業面授課（實踐課） 是否按時按質量開設，教材征訂是否按時配送等。線上與線下二元督查要貫穿整個教學周期，從而提升教學的質量。

2.企業與學校二元管理與評價

采用企業與學校共同參與教學管理的模式，調整專業課程結構，按照公共課、專業課、實踐課形成“理論+實踐”的二元結構，突出專業實踐課比例，專業實踐課比例由25%提升至50%，進行“二元支持、四層遞進、四層提升”課程實踐教學改革，四層實踐逐級提升學生職業技能，將創新創業課程與專業實踐相結合，融入到所有專業的實踐課程，逐步加大實踐環節的比重逐級提升學生職業技能，實現人才培養與個人發展、崗位需求的無縫對接。整個人才培養周期安排三次實踐教學課程和一次畢業實踐課程，分別安排在四個不同的學期進行，其中，畢業實踐課程安排在最后一個學期。學生在專業教師的指導下到企業進行學習并完成實踐課程和畢業實踐任務。最后，填寫課程實踐報告冊由企業與專業教師共同考核評定等級，保障課程實踐高質量完成，如圖2 所示。

圖2 “二元支持，四層遞進，四層提升”課程實踐教學模式圖

（二） 嚴格執行學徒教學制度，鼓勵考取技能證書，提升技能培養質量

學歷與技能雙提升需要堅持社會需求導向與教育目標導向相統一，推動高校與行業企業深度合作培養人才，著力提高學生的綜合職業技術素質和社會崗位適應能力，嚴格執行校企二元教學、學歷與技能二元成果等制度。

1.嚴抓師傅與徒弟“二元”教學

嚴格執行校企二元教學是保障學生職業技能水平的重要保證，其中師傅與徒弟“二元”教學是校企二元教學的重要環節，師傅與徒弟“二元”教學可以通過師徒共同上崗，在崗在學，手把手帶，讓徒弟在跟隨師傅上崗的過程中觀察、感知、捕捉師傅的實踐知識和技藝，在掌握一定的基礎后，在師傅的指導和監督下進行實地操作，逐漸學會師傅的知識與技能，從而保證學生的實踐技能質量。

2.鼓勵引導獲取學歷與技能“二元”證書

學歷與技能“二元”證書是指畢業證書（學位證書） 和其他職業資格證書或職稱系列證書等，常見的“二元”證書模式有“1+X”證書制度等，其中，“X”可以是一種或者多種證書，推進“二元”證書改革是深化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模式改革的有效途徑，“二元制”人才培養鼓勵并引導學生在獲得學歷證書的同時，積極通過考（評） 獲得多類職業資格系列、職稱系列或各類技能比賽系列證書，并結合承擔的廣西“學分銀行”建設工作，積極探索實施課證融通的職業技能培訓，試行學歷課程學分與職業技能培訓的積累、認證與轉換工作。

六、結語

目前，我國正處在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鄉村振興全面推進的五年過渡期中，進行新型職業農民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二元制”模式探究，不斷完善學歷教育與職業技能培訓并重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暢通技術技能人才成長渠道，是時代賦予廣大教育者的使命和任務。從現狀來看，產教融合、職業教育“1+X”證書制度方面均有豐富的可借鑒經驗，但在新型職業農民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二元制”模式研究方面，可參考的經驗不多。廣西開放大學作為自治區級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綜合基地、首家成人高考“二元制”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試點單位，具有優勢條件從產教融合校企“二元”育人視角進行新型職業農民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二元制”模式研究，可以充實廣西高校職業教育，為推動我國新型職業農民學歷與技能雙提升“二元制”模式研究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