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國際化節奏的影響研究
——基于數字賦能視角

□ 姜麗群 袁梓晉 郭 昕

（暨南大學國際商學院，廣東 珠海 519070）

一、引 言

以區塊鏈、物聯網、大數據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發展使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在短時間之內得到快速擴張，形成明顯的國際優勢。根據中國信通院發布的報告，2020 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5.4 萬億美元，位居世界第二，而發展增速同比增長9.6%，位居全球第一。數字經濟國際優勢的形成在宏觀層面推動了我國傳統產業演進升級1詳見網站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108/t20210802_381484.htm，而在微觀層面促使企業經營范式產生深刻變革。我國許多跨國企業開始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優勢開展國際化經營活動，如搭建跨境電商平臺、開發全球大數據客戶分析系統、建立全球物聯網系統并國際化、定制化智能產品等，這些全球數字平臺或智能應用有利于企業實現國際化戰略，獲得較高的國際化績效等[1]。不少研究也已經關注到數字化轉型對跨國企業國際化活動的積極作用。例如，易靖韜和王悅昊[2]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能降低跨國經營的信息不對稱性，提高企業溝通效率，擴大企業出口規模；王墨林等[3]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國際化廣度有正向影響。然而，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的國際化經營時常面臨著艱巨的挑戰，復雜的經濟環境和動蕩的國際競爭形勢時常擾亂其國際化進程，較難保持企業國際化戰略的規律性和連貫性[4]。那數字經濟發展所創造的數字技術資源優勢是否進一步幫助跨國企業保持規律的國際化節奏以確保其國際化戰略實施的連貫性與穩定性呢？本文認為，解答這一問題對跨國企業下一階段的數字化技術投入和平臺建設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但由于影響跨國企業國際化節奏的現實因素較多，除了復雜的商業環境等外部因素之外，還包括高層管理者能力和國際化戰略目標等內部因素，所以商業現實難以全面而客觀地披露國際化節奏與跨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聯關系。基于此，本文擬構建理論模型，通過大樣本數據回歸分析以揭示其理論規律。

現有企業國際化節奏影響因素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管理者因素和組織因素，其中，管理者因素包括管理者特征如高管的性別[5]、信心[6]或國際化經驗[7]等，而組織因素則包括組織特征如企業性質等[8]、組織資源如企業資源冗余等[9]。可見，尚未有研究重點關注組織技術條件這類因素作為國際化節奏的前置影響因素。實際上，組織是一個巨大的信息處理系統，高效且靈活的數字技術資源賦能企業管理決策，有助于企業快速解讀內外部信息，實現資源能力與外界環境的良性匹配。如，Hermansson 和M?rtensson[10]指出數字化轉型能夠推動企業優化決策方式，增強企業環境適應能力和資源控制能力等，而張國勝[11]等也認為數字賦能可以提高企業信息收集和整合能力，拓展企業資源配置的范圍等。綜合這些研究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解決決策信息的過載、不對稱或失真等難題，有利于企業國際化經營活動進行科學決策，為規律且連貫的國際化戰略實施改善了決策條件。在這些研究成果基礎上，為彌補當前企業國際化節奏理論研究的不足，本研究擬以數字賦能為理論基礎，將企業數字化轉型納入國際化節奏的前因分析框架中，以驗證兩者之間的影響關系。

考慮到組織內外部情境特征可能顯著作用于數字化轉型對企業戰略活動的影響規律，本文綜合企業國際化戰略相關研究成果，選取戰略柔性和金融發展分別作為內外部調節變量，原因如下：第一，戰略柔性表現為企業內部調整戰略并協調資源以應對外部不確定性因素的能力[12]，能夠在企業組織結構固化而不適配數字技術時發揮動態匹配的作用，從企業戰略高度對組織資源進行整合、協調和重新配置，以適應規律國際化節奏的挑戰；第二，金融發展水平作為衡量一個區域金融資源發達程度的指標[13]，不僅反映出企業內部數字化轉型實現融資的可能性大小，也緊密關聯著政府或融資機構對企業國際化發展的支持力度。

綜合以上理論模型建構，本文將選取2012～2019 年我國上市跨國公司數據進行實證，以檢驗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國際化節奏的影響，并驗證其理論邊界條件。本文可能的理論貢獻如下：第一，從數字化轉型相關的組織技術層面開展了國際化節奏前因因素研究，豐富了企業國際化節奏影響因素的理論認知，也拓展了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行為影響的研究視角；第二，探究戰略柔性和金融發展兩類內外部情境因素對數字化轉型與國際化節奏關系的影響，進一步檢驗了數字化轉型賦能企業獲取規律國際化節奏的重要邊界條件。本研究為跨國企業運用數字化轉型進行規律國際化擴張提供理論依據，也為運用數字技術等組織技術條件以實現高效穩定的國際化戰略提供實踐啟示。更進一步來看，數字化轉型可以幫助我國跨國企業更好更強地“走出去”，這為政府制訂引導跨國企業深度推進數字化變革政策提供決策依據。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數字化轉型與國際化節奏

陳劍等[14]提出，數字技術不僅賦能管理運作以大大提升效率，而且賦能創新能力以創造新的價值模式。這種數字賦能已深度推動管理實踐創新，實現從組織結構、營銷模式、生產模式到研發模式等多方面的全面變革，最終形成新的管理范式[15]。它為跨國企業國際化戰略決策提供了良好的技術資源平臺和管理基礎，有利于實現規律的國際化節奏。

首先，數字化轉型使企業更科學地規劃國際化擴張進程。企業由于對國際運營的不熟悉且經驗不足，在戰略上存在一定的盲目或者冒進，往往導致巨大的海外戰略推進風險。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后搭建數字化管理平臺，建立起一套進入海外市場的知識與信息的儲備與處理系統，賦予企業快速捕獲海外市場信息、篩選各類環境信號、識別市場進入時機等能力，也提高企業對內外部知識尤其是海外擴張中的國際化經驗的整合編排和深度總結的效率，促進企業進行內外部知識資源整合與吸收[16]。在此基礎上，企業綜合判斷擴張機會的風險和收益，對戰略目標與資源之間的快速匹配進行科學決策，從而使企業國際化擴張序列更具連貫性，保持規律的國際化節奏。

其次，數字化轉型增強企業對國際化節奏的戰略控制力。不少企業在動態而復雜的國際經營環境中表現出戰略控制上的“無力感”，難以確保戰略資源配置與戰略實施需求之間實現科學地匹配等。這些往往造成國際化擴張被迫中斷而產生戰略推進上的“失調感”。跨國企業將數字技術廣泛運用于國際化管理流程后，數字化管理能夠優化企業的運轉流程，并增強企業對戰略資源的控制能力，使企業內部根據國際化擴張戰略的需求與推進實際情況而科學合理規劃資源配置，主動把控戰略節奏[17]。

因此，本文提出假設一：

H1：數字化轉型對企業保持規律的國際化節奏有正向影響。

（二）戰略柔性的內部調節作用

數字化轉型發揮治理作用的大小，往往受制于數字化戰略與企業內部戰略特征的匹配程度。本文認為，戰略柔性通過資源機制和協調機制兩種機制對數字化轉型和國際化節奏產生調節作用[18]。

首先，戰略柔性通過資源機制強化數字化轉型對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影響。數字化轉型發揮治理作用依賴于一定的資源支持。高戰略柔性的企業可用資源范圍廣，能夠靈活重構現有資源，并快速進行外部資源搜尋，實現資源整合和調配[19]。可見，這類企業能快速獲得豐富的可調配資源以協同支持國際化戰略行動，使企業數字化對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發揮治理作用更具時效性。

其次，戰略柔性通過協調機制強化數字化轉型對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影響。企業在長期經營的過程中形成了特定的組織慣例，這些組織慣例塑造了企業戰略活動的非正式制度背景框架。高戰略柔性的企業可以通過組織系統與外部環境對接的靈活協作對固有慣例形成沖擊，減弱戰略惰性，重構戰略邏輯[20]，為數字化轉型發揮治理作用提供寬松的戰略環境，強化數字化轉型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正向影響。

因此，本文提出假設二：

H2：戰略柔性在數字化轉型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影響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

（三）金融發展的外部調節作用

數字化轉型的賦能作用依賴于一定的外部資源支持，而金融支持往往是企業實施重大戰略發展的必要資源[21]。區域金融發展水平往往反映企業可能獲得的金融支持力度，間接地作用于企業數字化建設對國際化節奏的影響。

首先，金融發展為企業重大戰略實施提供必要的資源支持，有利于建設塑造規律的國際化節奏的數字化條件。區域金融發展水平越高，越有可能對企業重大發展戰略給予必要的資源。無論是數字化轉型，還是企業國際化戰略，均需要獲得外部資源的戰略支持，而且獲得的支持越高則企業內部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促進企業實施規律的海外擴張戰略的可能性越大。

其次，金融發展促使企業更廣泛使用數字管理手段以降低不規律國際化節奏風險。在金融發展水平高且市場競爭激烈的地區[22]，金融機構會加強對企業新項目融資的全流程風險監管和評估。這意味著跨國企業在進行海外擴張決策及融資時，金融機構會更注重對新的國際化項目的風險評估和收益分析。在此情境下，企業高管不得不考慮來源于金融機構的意見而采取更理性地國際化決策，將更強化數字化決策輔助手段的應用，從而增強了數字化轉型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塑造和保持作用。

因此，本文提出假設三：

H3：金融發展在強化數字化轉型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影響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與樣本選擇

本文選取2012～2019 年我國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樣本選擇之所以以2012 年為觀測起點，主要基于如下考慮：（1）2012 年為我國大規模智慧城市建設的元年，城市數字化基礎設施不斷完善，企業數字化轉型速度加快，數字化普及面更廣，這將為本文實證研究提供較為充足的數據量；（2）重大外生沖擊前后，企業的外部發展環境會發生巨大的變化。樣本選取截止到2019 年，能夠減少重大公共衛生事件對研究結論的干擾。同時，也考慮到樣本數據的完整性，本文最終以2012～2019 作為實證研究的時間區間。

本研究所需國際化節奏數據整理自CSMAR 數據庫中的海外直接投資系列數據，其中，海外營業收入缺失的樣本以年報數據進行補充；數字化轉型數據通過在年報文本檢索相關關鍵詞整理得到；戰略柔性、金融發展及控制變量數據均整理自CSMAR國泰安數據庫和CNRDS數據庫。

為確保研究的嚴謹性，本研究剔除以下數據觀測值：年報可能存在異常值的被ST、PT 處理的、資不抵債的、來自金融、保險行業的、某年份海外營業收入數據以及相關數據披露不全的，等等。最終得到包含1080 家公司共4664 條觀測值的面板數據。

（二）變量設計

（1）因變量：國際化節奏（rhythm）。國際化擴張的規律性一般由海外營業收入增長率變動情況或海外子公司數量變化情況衡量。本文借鑒Chen 等[23]的做法，選取一定時期內企業海外營業收入增長率變化情況來衡量國際化節奏。首先，選取[t-4,t]作為觀測時間窗，建立時間t 與海外營業收入（OI）的自然對數Ln(OIt)的線性回歸模型，使用回歸系數b2的標準偏差的反自然對數衡量國際化節奏，計算公式見表 1。b2的標準偏差的反自然對數越小，國際化節奏越規律。

（2）自變量：數字化轉型（digital）。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定量測度是數字化轉型實證研究的關鍵問題。目前較為主流的數字化轉型測度方法為文本分析法，即通過判斷企業年報文本中是否有數字化相關詞匯或統計數字化相關詞匯出現的次數來衡量企業數字化強度。利用文本分析方法能有效將企業數字化轉型戰略意圖和規劃的信息披露定量化，從而運用于實證分析中，具有一定的科學性和可行性。因此，本文借鑒吳非等的相關研究[24]，收集了上市公司年報文本，對包括區塊鏈技術（如區塊鏈、數字貨幣等）、人工智能技術（如商業智能、機器學習等）、大數據技術（如數據挖掘、文本挖掘等）、云計算技術（如物聯網、云計算等）、數字技術運用（如B2B、B2C 等）在內的五個層面數字化轉型詞匯進行詞頻統計，以數字化詞頻來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強度。

（3）調節變量：戰略柔性（sf）和金融發展（fin）。①Kurt[25]采用企業財務杠桿測度戰略柔性，但戰略柔性包含資源柔性和協調柔性兩方面，而單一的財務杠桿指標僅能一定程度的體現資源柔性而難以衡量協調柔性。因此，本文根據Sanchez[18]的分析，以企業資源配置變動情況來全面衡量戰略柔性。首先選取資產負債率作為財務柔性指標，無形資產比率作為物質柔性指標，研發人員占比作為人力柔性指標，建立[t-1,t+1]三年時間窗，分別計算上述三個指標在t-1、t、t+1 三年內的方差，將三個指標方差標準化后進行加總，所得即為戰略柔性指數。方差總和越大，戰略柔性越強；②參照劉君[26]的研究，保險業發展水平可以體現該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因此采用地區保險保費收入取對數衡量金融發展水平。

（4）控制變量：在已有研究基礎上，本文選取了企業規模（size）、企業年齡（age）、兩職合一（dual）、財務杠桿（lev）、盈利能力（roa）、企業績效（tobinq）、海歸高管（foreign）、海外擴張意愿（oversea）、董事會規模（bsize）、獨董比例（bind）作為控制變量。此外，本文還控制了年份效應（year）、行業效應（ind）、地區效應（region）。具體變量定義見表 1。

表1 變量定義

（三）模型構建

為檢驗假設一，本研究構建公式（1）：

為檢驗假設二，本研究構建公式（2）：

其中，digital×sf為中心化后的數字化轉型與戰略柔性的交乘項，預計系數符號為負。

為檢驗假設三，本研究構建公式（3）：

其中，digital×fin為中心化后的數字化轉型與金融發展的交乘項，預計系數符號為負。

四、實證檢驗結果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 2 列示了描述性統計的結果，國際化節奏變量的最小觀測值為1，最大觀測值為12.20，方差為0.382，表明不同企業間國際化節奏不規律程度的差別較大；數字化變量最小觀測值為0，一些企業數字化轉型起步可能較晚或尚未開始轉型； 戰略柔性變量的方差為0.058，遠大于平均值0.008，表明企業間戰略柔性能力差異較大；金融發展最小值為13.95，最大值為19.51，表明樣本企業所在地區間金融發展水平有一定的差距。

表2 描述性統計

（二）多元回歸分析

首先進行Hausman 檢驗，結果為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檢驗。表 4 列示了多元回歸分析的結果。其中，列（0）為只加入控制變量的基準回歸結果。列（1）在基準回歸模型中加入自變量數字化轉型（digital），系數為-0.002（p＜0.01），表明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國際化節奏越規律，假設一得證；列（2）中加入戰略柔性及戰略柔性與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交互項系數為-0.052（p＜0.01），表明戰略柔性增強了數字化轉型對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負向作用，假設二得證；列（3）中加入金融發展及金融發展與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交互項系數為-0.001（p＜0.1），表明金融發展增強了數字化轉型對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負向作用，假設三得證。此外，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表明，規模越大、企業績效越好，企業年齡越小、高管權力集中度越高的企業國際化節奏不規律問題更為突出。

表3 主效應和調節效應檢驗結果

（四）穩健性檢驗

為確保結論真實可靠，本研究對上述結論進行了如下一系列穩健性檢驗2限于篇幅，穩健性檢驗結果留存待索。：

（1）更換自變量。目前用文本分析法測度數字化轉型強度的詞匯表較多，不同詞匯表所產生的詞頻變量存在一定的差異。因此，本文參照陳慶江等[27]的研究，更換關鍵詞匯表，新的關鍵詞包括數字資產、數字資源等。據此重新測度數字化轉型強度并進行回歸分析，數字化轉型系數依然顯著為負，戰略柔性和金融發展的調節效應依然顯著，支持本文結論。

（2）更換調節變量。參照蘇昕和張輝[28]的研究，本文將戰略柔性的待計算指標更換為存貨與銷售收入比、廣告支出與銷售收入比、非生產性支出與銷售收入比、固定資產凈值率、財務杠桿系數，進行戰略柔性變量的重新測度。參考莊毓敏等[29]的研究，本文將金融發展變量更換為地區存貸款余額/GDP。之后進行回歸分析，自變量系數依然顯著為負，且交互項系數也均顯著為負，證明了本文結論的穩健性。

（3）由于樣本中數字化轉型程度高和程度低的上市公司之間可能存在系統性差異，使用PSM 法進行樣本匹配以緩解選擇偏差問題。本研究依據全樣本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中位數，將樣本劃分為處理組和控制組。處理變量表示為treat，即數字化轉型程度高于中位數時取1，否則取0。協變量選用固定效應模型中所有對處理變量和結果變量具有影響的控制變量。之后采用Logit 回歸進行估計傾向得分。在實施PSM 匹配后，保留匹配后樣本重新回歸，自變量系數依然顯著為負。

（4）緩解內生性問題。為緩解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研究將所有解釋變量分別滯后一期、滯后二期進行回歸，數字化轉型系數依然顯著為負。

五、結論與討論

在新興經濟體情境下，我國跨國企業受到戰略資源能力的制約，往往形成不規律的國際化節奏，為可持續的跨國經營帶來更多風險。隨著數字經濟時代到來，越來越多跨國企業開啟數字化轉型之路[30]。那么，數字化轉型能否發揮積極的賦能作用，幫助我國企業克服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問題，從而實現良好的長期國際化績效呢？目前少有關于兩者之間關系的實證研究。在此背景下，本文基于數字賦能理論，選取了2012～2019 年我國上市公司數據，考察數字化轉型對國際化節奏的影響及其中具體的邊界條件，并進行一系列穩健性檢驗保證結論的穩健性。實證結果如下：（1）數字化轉型有利于企業塑造并保持規律的國際化節奏。數字化轉型能夠增強企業對國際化戰略的把控，并提升國際化擴張知識和信息的綜合處理、吸收和應用能力，降低企業海外運營風險，有利于實現規律的海外擴張；（2）而企業內部的戰略柔性和區域的金融發展水平將使數字化轉型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積極作用進一步放大。

本文依據實證結論，得出如下啟示：（1）跨國企業應加強數字化轉型以數字賦能國際化發展。在逆全球化加劇的背景下，跨國企業布局數字資產，通過加強數字化工具使用提高國際化機會搜尋和分析效率，采用數字化方法輔助國際化擴張決策；（2）為提升數字賦能效應，企業內部應提升戰略柔性能力以實現國際化擴張資源的快速整合和組織的靈活協調，在外部應尋求更高水平的金融資源支持以跨國企業國際化擴張的數字化條件建設；（3）政府就積極引導跨國企業加強數字化建設并提供必要的金融資源支持，不僅有效地降低海外運營風險，而且還促進了跨國企業持續而規律地海外擴張。

本文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我國企業不規律國際化節奏的前因研究，但仍存在以下幾點不足：（1）本文采用文本分析法對數字化轉型水平進行測度，所得數據可能與企業真實數字化水平仍存在一定差異。考慮到目前數字化轉型測度方法趨于多樣化，未來研究可利用新的數字化測度方法進行數字化轉型與國際化節奏的實證分析；（2）動態的國際化過程不僅包括國際化節奏，還包括國際化速度、國際化范圍等等，本文受限于時間和數據，探究了數字化轉型與國際化節奏之間的關系，未來研究可檢驗分析數字化轉型對多個動態國際化過程維度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