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國際傳播視域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津高職留學生培養評析

李 穎

(天津商務職業學院，天津 300350)

一、引言

國際傳播本質上是一種跨文化傳播，是不同文化體系的個人、組織、國家等社會群體間的信息傳播活動。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傳播好中國聲音，講好中國故事，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向世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據此，我們應提升國際傳播效能，構建對外話語體系，探索國家形象故事化的傳播策略。來華留學生培養是提升國際傳播效能的重要途徑，同時也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下，大國擔當與責任的重要體現，更是服務“一帶一路”倡議的有效手段。打造“留學中國品牌”是2020年教育部《關于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的意見》的根本要求。教育部統計顯示2018年共有196個國家和地區的49萬余名來華留學生在31個省市區的1004所高等院校就讀。從區域分布來看，當年來華留學生數超過500名的有106個國家和地區，其中排名前15位的,見圖1。

圖1 2018年來華留學生數前15國區域分布

圖中顯示，除韓、美、日、法四國外，其他均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這些國家占到當年來華留學生總數的65.4%。

天津作為北方經濟中心、宜居城市，依托京津冀一體化、自貿區建設及職業教育“排頭兵”定位，一直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重要留學目的地之一。2018年共有23691名留學生來津在38所高等院校就讀，排名在省區市的第六位。天津高職院校具備培養高素質國際化技能型人才的能力和條件。但近幾年作為高等教育重要組成部分的高職教育國際化遇到了發展鉗制，見表1。

從表1可以得知高職院校的來華留學生培養人數相較于本科院校來講規模尚小。從另一個側面也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培訓生遠遠超過學歷生的培養規模。如何找到在后疫情時代解決留學生培養鉗制的對策方案，是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表1 2018-2019年天津高等院校來華留學生人數統計

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津高職留學生培養的主要問題

(一)生源質量不均，規模不大

教育主管部門將來華留學生規模作為高職院校評定“雙高”的重要國際化指標，天津各高職院校已經意識到來華留學生培養對于提升學校國際化辦學的助力效應，通過各種渠道力求在短期內擴大留學生培養規模。經調研，天津高職院校主要招生方式有海外孔子學院、留學中介、校友口碑等，輔助招生方式為到生源國進行招錄。旨在短期擴大來津高職留學生規模的招生工作勢必造成政策寬松、門檻放低、把關不嚴、來者不拒等問題。特別是在語言基礎關的把控上，各學校也都秉持“只要來，零基礎也行”的態度。這勢必導致在后期培養中留學生很難適應專業教學環境、教學效果不佳的狀況。目前，來津高職留學生主要來自東亞的蒙古；東盟的馬來西亞、印尼、泰國、老撾、越南；西亞的也門；南亞的巴基斯坦；中亞的哈薩克斯坦；獨聯體的俄羅斯、烏克蘭。這些國家中大部分教育和經濟基礎薄弱，留學生學習能力不足，知識儲備欠缺。

(二)生源漢語能力亟待提升

來津高職留學生人才培養方案缺乏跨文化培養的針對性。與中國學生相比，除了專業基本技能外，語言學、跨文化技能、文化認同等均需要體現在人才培養方案中。《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教外〔2018〕50號)教育教學部分明確要求“高等學校應當安排充足、適用的漢語課程和中國概況類課程，滿足來華留學生修課需求。”但出于教育成本考慮，部分學校會在第一年減少漢語課時量，第二年直接送入專業學院，同中國學生混班進行教學。這樣的結果就使語言薄弱的學生在專業課中不能完全聽懂，造成培養效果不佳或直接生源流失。此外，在留學生尚未成規模建制的情況下，部分學校采用“趨同”部門管理方式，也就是中國學生的管理者同時管理留學生。由于缺少跨文化管理技能，造成管理效果不佳。授課教師也存在英語水平不能滿足媒介語授課需求，對外漢語教師“雙技”水平需提高的現象。

(三)課程與教材建設尚不完善

首先，在課程設置方面，以中國學生專業知識結構安排的培養方案缺少對留學生原生知識構成和語言基礎判斷的針對性。以中國國情為基礎設置的專業課程脫離留學生接受實際，內容上未能體現時代要求。其次，在教材選用方面，除了對外漢語課程用書，專業課程教材選用與中國學生一致。鑒于語言基礎、跨文化理解能力、基礎知識構架等因素，造成領悟偏差、知識斷層，學習效果不佳。

(四)配套經費有待提高

與本科院校相比，天津高職院校得到的配套經費極其有限。除了“天津市人民政府獎學金”外，院校配套的校獎、助學金少之又少，且校獎多為“半獎”也就是除了學費外，其他的住宿費、教材費等仍需要學生自己負擔。上文提到，來津高職留學生多為發展中國家學生，原生態家庭經濟并不寬裕，以天津某高職院校公布出來的2021年來華留學生招生簡章為例，自費生學費為8000元/年，雙人間住宿費為4000元/年，單人間住宿費為6000元/年，保險費為1000元/人/年，此外教材費據實收取。這樣的費用加上匯率，足以讓有些留學生打了退堂鼓。在專業建設方面的高職院校投入也和本科院校不能比，抱著“留學生培養是錦上添花”的思想，很難從校方得到經費支持。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故步自封的留學生培養局面很難看到更廣闊的發展前景。

三、提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津高職留學生培養質量的策略

(一)拓寬招生渠道，提高生源質量

1.搭建網絡平臺，加大宣傳力度

全球公共疫情爆發對來華留學生招生造成了較大影響。天津各高職院校要集中優勢資源聯合打造體現天津職教品牌的“留學天津”網絡平臺。平臺作為集中宣傳天津職教國際化成果和來津留學生招生平臺，分設天津各高職院校留學生培養和國際交流活動網頁鏈接。同時設置“在線教師”答疑，對擬來津高職留學生提供前期詳細咨詢。為留學生提供可信賴的空中咨詢平臺，及時、準確地幫助留學生了解目的校情況，將答疑解惑放在來津前。此外，該平臺作為天津政府領導參加國際會議進行來津留學宣傳的有效手段,可在更高、更廣闊的平臺上推廣天津職教理念，分享天津職教經驗，提升天津職教地位。

2.深度合作老渠道，開拓新渠道

首先，坐在屋內等成果是不能有效擴大招生規模、提升生源質量的，只有切實走出國門到生源國實地宣傳，將自身特色和教學成果通過國際會議、國際文化交流等形式真正展現在學生和家長面前，了解他們的訴求與顧慮，才能真正招收到想學、能學、會學的高質量學生。此外，可與生源國學校達成聯合培養項目，更好地解決留學生跨文化焦慮問題。其次，鞏固老渠道招生優勢，深度與生源國中介合作，擴大生源國范圍。專業的留學中介掌握了地域更為廣泛的留學目的人群，占有數量上的優勢，為高職院校生源選擇提供了可操作性。最后，通過與境外院校加強師生互訪、語言培訓、文化交流及建立孔子課堂等方式，讓目的國生源接觸漢語教學及中國文化。興趣是最好的老師，為今后擴大生源范圍、提升生源質量打下基礎。

(二)強化漢語培養，調整課程體系

1.以考級大賽為抓手，提升學習積極性

漢語學習是留學生來華留學的最主要目的之一。在提倡“漢語+技能”的同時，先做好漢語基礎培養，無磚何以建大廈。留學生入學第一年，在保證充足漢語課時的情況下，要求學生必須通過漢語水平考試3級或4級(HSK 3或HSK 4)，同時將證書作為下一年申請獎學金的依據。積極聯合兄弟院校舉辦來津留學生漢語大賽或創造機會參加市級、國家級留學生技能大賽。對于各級各類大賽獲獎的同學予以適當經濟或物質獎勵，以賽促學，以賽促教，教學相長，提升留學生培養效果。

2.以專業建設為重點，打造配套教材

形成穩定專業建設團隊，對漢語課程或專業課程不符合教學實際需要的部分，進行有針對性的積極改革。通過調研、訪談，對留學生關心關注或國際急需的專業進行申報建設，以學生需求為課程建設核心，建立打造一批學生喜歡、師資力強、配套完善的新骨干專業。同時，借專業建設的東風，編寫一批符合留學生水平、考慮跨文化背景、提煉時代前沿信息、適當雙語注解、對標國際標準的專業教材。對于文化類教材，亦可借助天津文化之都、曲藝之鄉的優勢，將天津喜聞樂見的文化、民俗等編寫成教材，供來津留學生使用。

(三)提升師資水平，打造國際化專業群

1.雙語雙能，提升教師執教水平

對于現崗國際化教師，暢通教師海外培訓與進修渠道，打造天津職教集團國際化專業群組，互學互勵，提升教師雙語授課能力。對于新入職教師及引進的企業專家，要提高雙語入職門檻，嚴把語言關，確保媒介語授課能力，將“雙語”教師落到實處。此外，依托產教融合實訓基地，派遣專業教師掛職學習。通過企業實踐，提升自身技能水平及實踐操作能力，近距離了解企業用人需求。定期邀請企業技術專家赴學校講座，為教師進行全面系統的技能培訓，打造真正的“雙能”教師。

2.趨同求異，提升管理教師水平

天津各高職院校要結合本校“一帶一路”沿線留學生特點，制定國際化管理制度，在“趨同化”管理理念下，充分考慮留學生群體在民族、信仰、文化、被認可管理度等方面的差異，編訂合理的國際化制度匯編，真正做到求大同，存小異。在管理教師選用上，要選擇素質過硬、態度積極、語言過關，具備跨文化交流和管理能力的教師并定期對他們進行法律法規、外事規范、跨文化技能的相關技能培訓，提升國際化管理能力。

(四)校獎企獎配套，增強留學吸引力

1.學校層面助力留學生培養

從表2可以看到，獎學金對于來津高職留學生的拉動效應明顯。但“天津市人民政府獎學金”在額定數量情況下，能享受的留學生是有限的，這就需要學校進行校獎配套，助力本校留學生發展。此外，各學校應完善助學金相關政策，在一定條件下允許來津留學生申請。對于往返生源國和天津之間學旅費用都為難的某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學生來說，勤工儉學政策對他們繼續學業、維持日常生活也是很重要的考慮。

表2 2018-2019 天津各類獎學金受助留學生人數

2.企業層面助力留學生培養

鑒于政府獎學金和校獎配套有限，企業根據自身用人需求、國別需求和學校簽訂聯合培養協議。其間，設立企業獎學金，用于資助協議內優秀學生來津就讀。可協定受助學生在符合相關法律法規政策的前提下，利用業余時間或實習實訓機會到企業實踐，畢業后直接入職企業，反哺企業，形成校企聯動培養來津留學生的良性循環。企業獎學金對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學生來津就讀存在現實的積極拉升作用。同時，借助企業國際影響力為學校來津留學生培養提供“雙元”支持，企業亦可因此提升國際影響力及知名度，雙贏局面下的來津留學生培養勢必有更廣闊的前景。

(五)校企多元協作，服務企業國際化發展

1.對標企業人才需求，引導留學專業選擇

來津高職留學生年紀主要集中在18-22周歲，專業選擇多為按照自己的興趣愛好，沒有過多考慮“一帶一路”生源國所需專業或津企用人需求。這就需要在留學生專業填報時，教師有意識引導學生填報津企需求量較大的國際化專業，為企業培養人才。此外，對于生源國企業所需人才類型，學校也要認真研究規劃，務求所設專業能服務當地和生源國企業需要。

2.重視技能實踐，建立產教融合實訓基地

教外〔2018〕50號文指出“來華留學生的實踐教學應當在滿足專業要求的同時，與來華留學生的職業規劃相結合，適應國際化人才培養的需要。”這為留學生實習實踐提供了政策依據。天津各高職院校基本上都與企業簽訂了校外實訓基地協議。如：天津商務職業學院與天津桂發祥集團簽訂校外實訓基地協議；天津渤海職業技術學院建成了“渤海之友”來津留學生實習實踐基地。為了避免來津高職留學生以實習實訓的名義非法打工，需要學校出面，遴選優質津企，為留學生提供實習實訓機會。通過專業實踐、寒暑假實習的方式讓企業看到留學生的優勢，也讓留學生考慮畢業后留在企業的可能性。雙向選擇助力來津高職留學生培養，服務津企國際化發展。

(六)打造天津國際化職教集團，提升來津留學生培養質量

1.本專聯合培養，打通升學通道

中國學歷教育在“一帶一路”國家認可度很高，這就決定了很多留學生在高職畢業后都有升入本科繼續學習的訴求，更高的學歷層次對于留學生今后就業選擇助力明顯。需求決定存在，打通本專留學通道是有現實意義的。天津財經大學在這一方面走在了前列。目前，天津財經大學已與天津商務職業學院及天津海運職業學院，本著優勢互補、資源共享、互惠雙贏的原則，達成“3+2”聯合培養模式，即兩所高職院校在籍留學生完成3年專科階段學習，申請并通過審核后，可赴天津財經大學進行2年本科階段的學習，對符合畢業要求及學士學位授予條件的，頒發本科畢業證及學士學位證書。本專聯合培養是順應高等院校國際化辦學要求，推進留學生規模擴大，提升留學生培養質量的積極舉措。本專院校通過協調行動，形成培養合力，達到共同發展的目的。

2.發揮天津國際化職教集團優勢，助力留學生培養

天津作為北方重要經濟中心，一直重視職教體系的建立和發展，在推動新舊動能轉換、經濟結構調整中發揮重要作用。隨著“一帶一路”倡議加深，天津職教在接收來華留學生就讀方面要鞏固“一盤棋”思想，推動天津職教國際化發展。首先，打造優勢專業，突出專業特色。整合同質院校資源，籌劃相近專業發展，力求集中優勢打造符合國際標準、具有發展前景、體現天津特色的重點國際化專業。其次，加強師資流動，打造專業群組。對于優質重點國際化專業師資，在政策保障的基礎上，打通互學、互教、互研渠道，建立以學科帶頭人為核心的專業群組，力求提升來津高職留學生培養質量。最后，資源共享，協同發展。天津各高職院校對有利于來津留學生培養的資源要共享，避免重復購置與建設，樹立協同發展理念，提高來津高職留學生管理與服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