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講好中國故事”是出版?zhèn)髅叫袠I(yè)在新時期的重要工作。文章以著名文摘期刊《讀者》雜志為研究對象,深入探討《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這一重大出版任務中的實踐路徑,詳細梳理《讀者》在主題性出版上的選文標準,分析《讀者》以故事性、傳統(tǒng)性和深度性作為雜志選文標準的意義;重點闡述《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的五個維度,介紹《讀者》在國家敘事上全面性和獨特性并存的特點;指出《讀者》在中國故事體系建構中的價值和意義,同時概述《讀者》在融媒體時代弘揚主旋律的工作。文章通過研究《讀者》的敘事邏輯,指出《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與其他主題出版物的不同之處,在于其很好地結合了傳統(tǒng)性和現(xiàn)代性,堅持富有人文傳統(tǒng)的故事敘事模式。
關鍵詞:《讀者》;“講好中國故事”;選文標準;構建維度;價值和意義
中圖分類號:G237.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2)16-0123-03
《讀者》是一本家喻戶曉的文摘雜志,自1981年創(chuàng)刊以來,歷經(jīng)41年的發(fā)展,獲得巨大的成功。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讀者》創(chuàng)刊以來,故事性和情感性便是它的兩大標簽,而這兩個鮮明的特征,被統(tǒng)攝于《讀者》的人文關懷之下。所以,《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上,有獨特的優(yōu)勢。
《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的最大特色,在于其鮮明的敘事風格。《讀者》的底色帶有深厚的人文關懷,正是由于人文性,使《讀者》在敘事上不是吶喊式的,而是溫情的、迂回的,它善于以小見大,用故事和情感的力量感染人。在辦刊實踐中,有關講好中國故事,《讀者》形成了三個選文標準。
(一)可讀性
《讀者》執(zhí)行主編張濤說:“好故事永遠是刊物的利器,強調故事性能夠極大增強刊物的可讀性。”[1]所以,《讀者》“講好中國故事”的第一條,就是強調文章的內容有情節(jié)、有畫面感,而不是干巴巴的說教。講有血有肉的故事,讓人物形象立得住,是《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中的一項基本要求。
《讀者》在2017年第1期刊登的《耶魯村官秦玥飛》,就是《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注重故事性的代表性文章。《耶魯村官秦玥飛》一文,沒有將秦玥飛這一服務農(nóng)村的歸國留學生臉譜化,而是翔實地記錄了秦玥飛面臨的各種困難和內心的困惑,這使整篇文章十分有現(xiàn)實感,而且引人入勝。這類文章溫情、平實,有故事情節(jié),可讀性強,能以形動人,讓中國故事不再板著面孔說話,不再高高在上。所以,一篇文章是否具有可讀性,是《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中的一個基本標志。
(二)傳統(tǒng)性
《讀者》是一本誕生于改革開放之初的文摘類雜志,從創(chuàng)刊之初,《讀者》就是一本立足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雜志。
《讀者》這種根植于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特性,首先體現(xiàn)在它的“民本”思想中。《尚書·五子之歌》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所以,在先秦時代,重視民生、以民為本的思想就在中國主流文化中生根。在當代,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讀者》的文化基因,繼承了古代“民為本”的思想,又將黨的要求內化為自身的文化氣質。所以,《讀者》講好中國故事,在注重宏大敘事的同時,還十分關心普通人的命運。《讀者》善于從小切口進入,從微觀層面觀察,講述普通人的悲歡離合、冷暖人生,將個人命運和時代發(fā)展結合起來。人們讀之,往往能從文章的主人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產(chǎn)生強烈的共情,更能從個人命運的變遷中,看到時代的發(fā)展與進步。這樣的講述方式,接地氣、不空泛,在傳播正能量中,形成了獨特的《讀者》敘事模式。
《讀者》是守正的,雋永、高雅的文風和追求公平正義的思想底色相結合,是它鮮明的氣質。《讀者》在新時期,提煉出新的口號——在這里,展現(xiàn)中華風度。這一新的口號,展現(xiàn)了中國人從古至今的“家國天下”情懷,也是《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追求的境界。
(三)深度性
講好中國故事,不能只是為講故事而講故事,而要通過中國故事,展現(xiàn)中國文化的內在氣韻,展現(xiàn)中華文明中“道”“義”等概念。所以,《讀者》在選擇講好中國故事的文章時,并不是機械地完成宣傳任務,而是利用紙媒的優(yōu)勢,在“深”字上做文章。這里的“深”,是指《讀者》并不過于注重某個人物、某個事件在當時是否能立即被發(fā)掘,而是在沉淀中展現(xiàn)故事人物耀眼的品質,在較長的時間維度中彰顯人物或者故事所散發(fā)的魅力,達到文以載道的目的,進而實現(xiàn)“以道化人”的宗旨。在稿件的選擇上,《讀者》力圖去掉新聞報道類文章的干澀感,不斷挖掘生動的細節(jié),避免長篇大論的說教,希望通過細節(jié)引發(fā)讀者的深度情感共鳴。
《讀者》在2018年第5期刊登的《交大西遷》,用大量真實、生動的細節(jié),記敘了60多年前數(shù)千名交通大學的師生,從上海遷至西安這段波瀾壯闊的歷程,再現(xiàn)了一代代學者、學生濃烈的愛國之情。類似文章還有《特樓芳華》,以北京中關村一棟供高級知識分子居住的建筑為線索,為錢學森、郭永懷、李佩、汪德昭等學者畫像,再現(xiàn)了他們的風骨;《鐘揚:種子的意義》,通過對復旦大學援藏學者鐘揚學術和生活的描摹,讓讀者看到一個勇敢的共產(chǎn)黨員和當代學人的忘我精神;《老驥伏櫪馬識途》,多角度地刻畫了老革命家馬識途的形象,讓讀者看到一個107歲的共產(chǎn)黨員奮斗不止的光輝一生。這樣的文章還有很多,因此,《讀者》在講中國故事上絕不是泛泛而談,而是深度挖掘細節(jié),入情入理,以達到成風化人的目的。
2016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指出,“要講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故事,講好中國夢的故事,講好中國人的故事,講好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故事,講好中國和平發(fā)展的故事”[2]。《讀者》將自身的發(fā)展與黨的宣傳工作結合起來,從這五個方面入手,力爭講好中國故事。
(一)講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故事
趙永華和孟林山認為,國際受眾對中國源遠流長、豐富多彩的歷史文化持積極肯定的態(tài)度,而對中國的當代文化、社會發(fā)展比較陌生,甚至誤讀誤解。講好中國故事,既要講過去的故事,也要講今天發(fā)生的故事[3]。所以,《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的第一個維度,就是結合中國的實際,講當代的故事。《讀者》提高政治站位,開辟《我和我的祖國》《奮斗百年路,啟航新征程》《奮進新征程,建功新時代》等專欄,編輯出版了《讀者·慶祝改革開放四十周年專刊》《讀者·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特刊》等增刊。在選文上,刊登了大量功勛人物、脊梁式人物,如中國“氫彈之父”于敏、“兩彈一星”元勛程開甲、核潛艇設計專家黃旭華、因扶貧工作而犧牲的駐村干部黃文秀等。這些文章刊出之后,產(chǎn)生了強烈反響,《讀者》用自己的方式,以通俗易懂、真實感人的故事,宣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
(二)講好中國夢的故事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讀者》作為一本大眾類文摘期刊,十分注重自己的平民屬性。發(fā)掘普通人的夢想,展示富有煙火氣息的文藝風貌,是《讀者》一貫的追求。《讀者》2021年第5期刊登的《不凡之年的青春答卷》,就是一篇能反映“中國夢”的文章。汪勇原本只是武漢一名普通的快遞小哥,但在2020年初疫情暴發(fā)時,從接送醫(yī)護到籌措物資,他為抗疫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這就是普通人的中國夢,他們平凡,但將“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精神藏于血脈之中,時刻為這個國家的發(fā)展貢獻力量。《讀者》將他們的事跡彰顯出來,也是與億萬民眾實現(xiàn)中國夢的理想而共振。
(三)講好中國人的故事
中國人是生長在中國文化中的,因此講好中國人的故事,就要注重弘揚中國人背后的文化底蘊和內涵,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典型案例。講好中國故事,習近平特別注重文藝的力量和作用[4]。《讀者》是綜合類刊物,但從某種程度上,它也是一本文藝、文學雜志,通過經(jīng)典文學作品,塑造了很多令人難忘的形象。這些文學作品,在闡發(fā)中國精神、展現(xiàn)中國風貌、塑造中國人的形象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是《讀者》講好中國故事的優(yōu)勢,使《讀者》在宣揚主旋律、正能量方面,有別于其他新聞紀實類的媒體。刊登于《讀者》2021年第18期的朱山坡的短篇小說《薩赫勒荒原》,便是一篇講好中國人故事的好文章。文章圍繞中國援非醫(yī)療隊展開,塑造了以天津外科醫(yī)生老郭為代表的中國援非醫(yī)療隊的光輝形象,描寫了非洲當?shù)厝嗣駥χ袊t(yī)生的深厚感情。小說意境雄渾壯美,敘事曲折生動,讀完之后,老郭、薩哈、薩哈母親等人的形象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譜寫了一曲中非人民的友誼之歌,可以說是對外講好中國故事的典范。
(四)講好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故事
新時期,媒體在以展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方式講好中國故事時,不能一味地以古代文明之美作為出發(fā)點,而要充分發(fā)掘傳統(tǒng)文化中蘊含的新思想,要將傳統(tǒng)文化和今天的中國結合起來。《讀者》歷來重視傳統(tǒng)文化,但《讀者》更重視與時俱進,探索一條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結合的新型媒體之路。比如刊登于《讀者》2019年第2期的《杜甫埋伏在中年等我》,就十分出色地融合了古典記憶與現(xiàn)代情感。文章作者潘向黎將杜甫的詩和自己父親的一生聯(lián)系起來,通過古典文化,引起中國人獨有的情感共鳴,將古今中國知識分子身上深沉的家國情懷表現(xiàn)了出來。所以,《讀者》通過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講好中國故事,充分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性和現(xiàn)代性的融合。
(五)講好和平發(fā)展的故事
中國夢是追求和平的夢。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實際上是一種國家敘事,對外展現(xiàn)國家的形象。《讀者》在這方面也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讀者》的基調是溫和的,敘事是平實的,情感是懇切的,交流是平等的,這些都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種閱讀《讀者》就是在和朋友聊天的感覺,《讀者》也成為很多人的情感載體。刊登于《讀者》2020年第3期的《心錨》,就是一篇從小角度、小人物切入的國家敘事的典范文章。南非出租車司機20多年來都在尋找一首中文歌曲,遇到中國乘客就會哼起曲調。直到一天,兩名來自中國臺灣的青年告訴他,他哼的是羅大佑的《戀曲1990》。這名南非司機激動得流下眼淚,因為這首歌是他母親的最愛,也是他思念母親的一種寄托。《讀者》這種溫情的國家敘事方式,正是它獨具特色的“軟文化”,在國際傳播中,對展現(xiàn)中國人的精神內涵,是十分有益的。
(一)獨特的敘事價值
在講好中國故事的敘事語境上,既有民間語境又有官方語境,而《讀者》以其獨特的定位,可以作為民間語境和官方語境之間的橋梁。相對于民間表達來說,它是嚴謹?shù)摹I(yè)的;和官方傳播話語相比,它又親和力十足,富有大眾氣息。《讀者》以其巨大的品牌影響力,多年來潛心耕耘的,就是實現(xiàn)將雜志的主題和內容與黨對講好中國故事的要求結合起來。陳先紅和宋發(fā)枝認為,講好中國故事,在內容維度上要聚焦于大敘事—中敘事—小敘事三個層次,分別講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國家繁榮富強的故事、中國城市和鄉(xiāng)村發(fā)展以及中國人在各行各業(yè)創(chuàng)新的故事、中國老百姓各個年齡層次美好生活的故事[5]。《讀者》既可以站在較高的層面上,以主旋律宣傳作為講好中國故事的話語實踐;也可以拉起老百姓的手,以知心朋友的身份,為大家講一些喜聞樂見但又充滿真善美精神的故事。所以,《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是立體的、多元的,這種多層次、多視角的敘事方式,為有情感、有力度地傳遞中國聲音,起到了堅實的保障作用。
(二)融媒體時代的“《讀者》聲音”
隨著技術的發(fā)展,《讀者》傳播的方式不限于紙媒,而是多點開花,在諸多新媒體領域皆有布局。與之相應的是,《讀者》講好中國故事的方式,也隨著融媒體時代的到來,在傳播形式上逐漸多樣化。最有代表性的就是2019年4月,《讀者》入駐“學習強國”平臺,截至2021年12月,訂閱人數(shù)已超過4300萬。此外,“讀者”微信公眾號、“讀者”抖音號、喜馬拉雅平臺“讀者”賬號、今日頭條“讀者”頭條號等新媒體傳播方式,大大增強了《讀者》講好中國故事的影響力。同時,在融媒體時代,《讀者》的傳播模式日益扁平化和分眾化,這也使《讀者》的“中國好故事”能夠更方便、準確地傳播到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群。但是,在融媒體時代,無論其傳播的方式和內容與紙媒《讀者》有何種不同,但它們秉承的依然是《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上的理念,在這一點上,可以說它們的精神內核脫胎于《讀者》雜志。
《讀者》在講好中國故事中,無論從選文標準,還是構建維度,都強調以文化人、以文育人,承擔自己的文化使命。《讀者》能在新時期講好中國故事,其根本不在于雜志本身,而是由于中國有故事可講,有故事要講,有故事應該講,有故事值得講。《讀者》應做的,就是找準自己在出版戰(zhàn)線上的位置,利用好自己的優(yōu)勢,既能“陳情”,也能“說理”,在全社會一起來講中國故事的大格局中,貢獻自己的力量。
參考文獻:
[1] 張濤.人文理念下的中國敘事:《讀者》這樣講中國故事[J].出版廣角,2020(7):46.
[2] 中共中央宣傳部.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211.
[3] 趙永華,孟林山.敘事范式理論視域下講好中國故事的路徑分析[J].對外傳播,2018(8):44.
[4] 劉亞瓊.習近平關于“講好中國故事”的五個論斷[J].黨的文獻,2019(2):20.
[5] 陳先紅,宋發(fā)枝.“講好中國故事”:國家立場、話語策略與傳播戰(zhàn)略[J].現(xiàn)代傳播,2020(1):42.
作者簡介?南衡山,歷史學碩士,編輯,研究方向:紙媒的編輯與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