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融合視域下文旅融合的協同發展路徑

●郝雯雯

跨界融合是指不同產業或同一產業的不同行業在發展過程中相互滲透、相互融合，最終融為一體，進而催生出新業態和新產業過程。文旅產業跨界融合就是要找到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的契合點，從而擴展產業面，進而構建現代文旅產業體系，實現二者相互促進、相互融合發展。隨著我國綜合實力的不斷提升，文化軟實力的作用更加凸顯，作為助推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元素，也能夠成為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左膀右臂”。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融合發展符合新時代的發展訴求，同時也有助于推動文化事業發展，提升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發展質量。為此，國家提出了“宜融則融，能融盡融，以文促旅，以旅彰文”的工作思路，為我國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指明了方向。站在新的歷史起點，在跨界融合的現實背景下，我們有必要對如何推動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深度融合相關問題進行探討和分析，進而提出合理化建議。

一、跨界融合視域下文旅融合的必要性與可行性

從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二者關系看，旅游產業是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載體，而文化產業則是旅游產業發展的核心和靈魂。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涵蓋文化產業、公共文化服務、文化遺產與旅游產業的融合，在融合過程中會衍生出很多新業態、新產品和新服務。因此，在跨界融合背景下，文旅融合具有其必要性和可行性。

1.文旅融合的必要性。為經濟轉型提供新的增長點。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前我國正處于經濟轉型的關鍵期，更加注重經濟高質量發展。為了更好地轉換經濟增長動力，調整經濟結構，有必要挖掘新的經濟增長點。而文旅融合能夠更好地挖掘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潛力，有助于推動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很長一段時間，我國經濟增長主要依靠資本和要素投入，相應的也就造成了經濟發展的高污染、高耗能、高成本問題。因此，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必須推動經濟新常態由原來的粗放式經濟發展方式向集約型經濟發展方式轉型。而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都屬于綠色朝陽產業，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有利于提升旅游產業覆蓋面，推動旅游產業轉型升級，提升旅游產業發展質量，推動經濟方式向集約型轉變。從經濟結構優化和調整的角度看，一方面，隨著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有助于培育新的消費熱點，挖掘廣大人民群眾的消費潛力，從而刺激消費。隨著消費規模的不斷擴大，有利于優化我國單純依靠出口的經濟發展模式。另一方面，在文旅產業的深度融合下，有助于新業態、新產業的發展，進而更好地吸引社會資本投入到相關領域，激發投資活力。在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融合過程中新技術、新材料將會被廣泛應用，文化與旅游及相關產業在信息技術的支持之下，會促進共享經濟發展，打造新的經濟增長平臺。此外，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本身就是第三產業的內部深度融合，隨著文旅產業規模的不斷壯大，將會擴大低碳經濟規模，優化經濟結構。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優勢互補，在融合發展過程中會進行一系列的創新產品和服務，例如低碳交通工具、低碳旅游模式、低碳旅游產品等等，這些產業的發展將會優化產業結構，實現多個低碳產業齊頭并進，融合發展。

為文化繁榮提供新的活力。文化是民族強盛的底蘊，是國家昌盛的重要保障，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和文化繁榮，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實現就會舉步維艱。旅游產業本身就是不同文化交流、互鑒的重要載體和渠道，在文化交流和互鑒過程中能夠讓旅游者更好地認識美好事物，增進感情，認識未知世界。旅游產業作為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是實現文化高品質傳播的現實路徑，對于傳承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和紅色文化具有現實意義。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能夠為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發展、創新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和活力。當前，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民群眾開始參與到旅游產業之中，以旅游產業推動文化傳播，將會擴大文化傳播的覆蓋范圍，進一步增強文化發展的原生動力。同時，優秀的文化資源也是旅游發展的核心和靈魂。通過民族文化和區域文化的挖掘，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文化演出紀念品和文創產品開發，有利于地方打造特色文化產業，使文化產業內容和形式得到豐富，進而帶動文化市場的繁榮，而文化市場的繁榮本身又會反哺文化產業發展，實現二者的相互促進，互利共贏。紅色文化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有助于弘揚紅色文化，為紅色文化注入新的活力。當前很多地區都在積極探索紅色文化主題旅游產業發展，延安、西柏坡等紅色圣地成為了旅游新選擇，通過對紅色文化資源的深度挖掘，能夠將紅色文化的價值和魅力展現在旅游者面前，潛移默化地將紅色基因和紅色文化傳統傳遞給旅游者，實現更大范圍的社會效益和文化效益，有助于提升廣大人民群眾的文化自信，有助于提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播力和影響力。

2.文旅融合的可行性。旅游產業與文化產業具有天然的互補性和強關聯性。文化產業能夠為旅游產業的發展提供動力和價值引領，而旅游產業的發展也能夠為文化傳播提供載體和產品。因此，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具有其內在的必然性和可行性。

文化是旅游產業發展的原動力。當前隨著廣大人民群眾收入不斷增長，對于精神層面的需求也越來越多元化。人們對于旅游不再追求表面上的看山看景，而更希望通過旅游在精神層面得到滿足，因此人們選擇的目的地也變得更為多元化。對于旅游者而言，旅游本身就是獲取新知識，愉悅身心的社會活動，在旅游過程中如果人們能夠感受文化、精神底蘊，吸收文化養分，個體將會得到更充分的滿足。因此從這一層面看，旅游本身就是體驗文化、尋找文化、交流文化的過程。人們之所以會出現旅游行為，就源自于人們對精神文化的深層次需求，隨著越來越多的旅游者開始關注文化旅游，這就為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提供了市場和先決條件。旅游者在文化旅游過程中不僅享受文化體驗，也會成為文化產業忠實的消費者，進而為文化市場繁榮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文化是旅游產業發展的重要資源。從旅游資源的劃分角度看，包含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前者主要是指氣候、生物、水文、地貌四大類，而后者包含體育娛樂、民風民俗、文化傳統、人文景觀等門類。其中人文資源為旅游產業的發展提供了非常多元化的開發主體，通過打造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能夠為旅游者提供更為多元化的旅游享受。文化資源本身就是人類社會在發展過程中所創造出來的具有普遍意義的資源，對于旅游者而言，通過對文化旅游資源的創造性開發，在滿足旅游者精神層面需求的同時，也會創造出與精神層面相契合的各種物質產品。旅游者在旅游過程中既是對文化的感知和體驗，也是旅游者通過審美創造，開發旅游資源的過程。因此，在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協同發展過程中，通過對文化資源的挖掘和打磨，能夠進一步豐富旅游形式和內容，擴大旅游產業覆蓋范圍，讓更多的旅游者在旅游過程中感受不同的文化差異。在增長知識的同時，也會在精神層面得到滿足。從這一層面看，文旅融合具有其現實的可行性。

二、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目前我國文旅融合協同發展還處于起步探索階段，在文旅融合發展過程中還存在理念、制度機制、產業結構等多方面的問題。

第一，文旅融合認識有待深化。文旅融合是推動文化事業發展，提升文化價值和文化影響力的重要手段和方式，同時也是繁榮旅游產業的有效途徑。新冠肺炎疫情下，對于文旅融合提出了新的要求，但當前部分地方政府對于文旅融合重視程度不足，沒有看到文旅融合在推動文化交流與碰撞，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推動文旅產品與文創精品發展等方面的價值和作用。由于缺少頂層設計和政府的政策支持，部分地方文旅融合層次還相對較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結合浮于表面，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文旅融合發展。第二，文旅融合深度和協同廣度有待增加。文旅融合既需要地方政府的重視，也需要旅游景區對文化資源進行有效整合，但當前部分地區在文旅融合方面缺乏深度和廣度，難以對文化內涵進行深入挖掘。部分旅游景區在文旅融合推進過程中缺少前期的調研，對于文化內涵理解不深不透，難以對文化資源進行有效轉換，所打造出來的旅游線路和旅游產品缺少文化特色和精神特質，文旅融合不深不透，還處于“兩張皮”的狀態。從文旅行業發展角度看，部分地區文化旅游產業盈利模式還相對單一，在運營過程中對于人才重視程度不夠，文旅融合還沒有與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和鄉村振興戰略進行深度融合，文旅融合的深度和協同廣度還有待增強。第三，產品供給結構需要優化。當前，隨著廣大人民群眾對于品質旅游的訴求越來越強烈，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勢在必行，雖然在文旅產品開發和供給方面每年都呈現上漲態勢。但從供給結構上看，還急需要調整和優化。一方面，當前對于文旅產品開發還屬于粗放模式，精品內容相對較少，同時在開發過程中對于互聯網信息技術運用的不夠廣泛，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文旅開發的系統性和科學性。另一方面，文旅融合IP開發不充分，很多文化資源并沒有得到旅游企業的足夠重視，在文化資源與旅游開發過程中品牌形象還沒有樹立起來。同時，部分旅游開發主體沒有看到90后和00后新生代的消費訴求，在文旅產品供給方面結構不合理。第四，服務人民的理念不足。文旅融合的最終目的是為人民群眾謀福利，滿足人民群眾對于旅游產業和文化產業的作文化訴求。因此，文旅產業融合協同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應該放在為全體人民謀福利上。但當前部分旅游開發主體并沒有將“為人民服務”作為工作開展導向，在旅游產業發展和文化資源開發過程中，仍然將經濟利益放在首位。部分旅游項目對本地區的生態環境造成破壞，在文化資源開發和利用過程中沒有尊重文化獨特性和民族性，很多文化資源失去了原汁原味，商業化氣息過于濃烈，嚴重影響了旅游者的旅游感受，難以滿足旅游者精神層面的文化訴求。

文旅融合協同發展并不是將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簡單的相加，而要以旅游產業作為載體，以文化產業作為靈魂，實現產業間的深度融合。但由于文旅融合協同發展仍然處于探索階段，導致了文化表現形式缺少新意，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過于膚淺，區域文化和民族文化挖掘不夠深入，旅游服務理念不夠精致，政府與市場之間還缺少協同配合。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文旅融合協同發展。因此，有必要以跨界融合理念作為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的思想指引，對文旅融合協同發展進行深入調研，并提出合理化建議。

三、基于跨界融合促進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的路徑

當前國家非常注重文化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并為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深度融合提出了基本思路。跨界融合背景下，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需要多個主體共同參與，既要明確文旅融合的具體方向，也要實現多業態齊頭并進，同時還要實現全方位融通，確保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的可持續性。

1.多主體參與助力文旅融合協同化發展。首先，要以跨界融合作為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的思想引領。文旅融合協同發展并不是簡單地將文化資源直接運用到旅游產業發展之中，也不是在旅游產業發展過程中添加文化元素。因此在文旅產業融合協同發展過程中必須明確理念和思維，這樣才能夠實現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相融共生、互利互贏。地方政府在推動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協同發展過程中要主動地樹立全局思維，明確旅游產業與文化產業融合的具體思路，做好前期調研和系統規劃，并為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發展營造更好的政策環境，積極引導更多主體參與到文旅融合協同發展之中。其次，要以職能融合作為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的基本保障。從國家層面看，成立了文化和旅游部，這既是貫徹全面深化改革的現實訴求，也有效地解決了旅游部門和文化部門在行政體制層面的職責不清、多頭管理問題。隨著文化和旅游部的成立，不僅在機制體制方面理順了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發展關系，同時也有助于實現資源、人才、資本等多個方面的整合，相應的也就為文旅融合協同發展提供了扎實的政策保障和行政支持。再次，要將資源融合作為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的主要抓手。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要保持文化資源的獨特性、原始性和真實性。在旅游產業發展過程中，既要對文化資源進行系統開發和利用，將其轉化成為經濟優勢，也要保持文化資源的原汁原味，讓旅游者在旅游過程中能夠感受到文化的獨特魅力和價值。在具體實施過程中要深入挖掘文化旅游資源潛力，主動地借助現代信息技術，進一步提升優秀文化旅游資源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將文化資源轉變成為產業優勢和經濟優勢，進而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新動能。最后，要形成多元主體共同參與文旅融合協同發展的新格局。當前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深度融合發展還處于探索期，因此有必要構建更為多元化的參與主體，將政府、社會組織、社會資本、旅游開發主體、農民和旅游者等主體都納入到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之中，充分發揮不同主體的價值和作用，為文旅融合協同發展提供更為多樣化的助力。

2.多業態深度融合推進文旅融合向縱深發展?？缃缛诤媳尘跋?，推動文旅融合向縱深發展有助于調整旅游產業結構，優化旅游要素配置，推動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向價值鏈高端發展。通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跨界、跨域融合，形成旅游與文化產業體系，為旅游產業轉型升級和文化產業發展壯大提供新動能和新業態。首先，文旅融合縱深發展應構建科學合理的發展模式。為此，一方面，要突破旅游“在地”的局限性，構建更為多元化的收益來源，旅游產業要主動借鑒文化產業“一源多用”的發展模式，延展文旅產業鏈條，形成全產業鏈運營模式，同時要打造知名IP，進一步提升文旅產業產品和服務的市場影響力。另一方面，要構建創新協同模式。要對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各種資源和力量進行整合，形成共生進化體。積極構建共同創造和分享價值的生態平臺，將更多的利益主體納入平臺之上，進一步提升文旅服務效能，實現多元主體共享共贏。其次，要注重內容的獨特性和創意性，更好地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對于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的多元化訴求。要將人民需求作為文旅深度融合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要以人民群眾的訴求和市場需求作為導向，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引領，主動地引進現代信息技術，實現對文化產品、旅游產品的創意創新。一方面，要構建復合型文旅產業體系。要按照獨特性、創意性、極致性的思路，深入挖掘文化資源內涵，豐富旅游場景和內容，為旅游者提供修、養、學、游、購、娛等多元化服務。另一方面，要挖掘地域文化特色，將文化魅力賦予到旅游場景之中，進一步提升旅游場景的文化價值和空間意義，更好地滿足旅游者的情感訴求，有效地提升旅游者的體驗感和獲得感。

3.全方位融通保障文旅融合持續高質量發展。首先，要注重文化與旅游產業價值鏈的融通。在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深度融合過程中要充分尊重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內在發展規律和邏輯，充分認識到旅游產業帶動能力強、經濟拉動力強、消費感染力強的特征，同時也要注重文化產業變現能力強、融合能力強、附加值高的長處。因此，要想確保文旅融合持續高質量發展，就需要找到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價值鏈融合的關鍵點，充分發揮旅游產業和文化產業的各自長處，在相互作用、相互融合過程中，更好地為區域經濟社會發展作出貢獻。要通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積極培育新業態和新動能，將文旅融合發展納入區域經濟整體規劃之中，對文旅融合發展的重點和難點要進行系統研究，并提出合理化建議。要通過全方位融合和政策保障，確保文旅融合的持續高質量發展。其次，要充分利用互聯網和新媒體平臺，打造文旅融合品牌。隨著我國網民數量的不斷增加以及新媒體平臺的廣泛普及，當前人們已經進入了新媒體時代，人人都成為話題的制造者和傳播者，媒體的核心力量不在于自上而下的“瀑布式”傳播。通過新媒體平臺能夠實現“人轉人”的指數級爆炸式傳播。一旦文旅融合所打造的旅游景點和文化產品成為網紅產品，勢必會受到消費者的追捧，并出現爆炸式消費情況。為此，在文旅融合過程中應廣泛地借助創意和新媒體力量，在整合文化和旅游資源的同時，積極打造知名品牌。例如深耕田園生活和中國風的李子柒，在國內外擁有海量粉絲，每一個視頻都得到了社會上的廣泛關注。因此在文旅融合過程中，也要學習和借鑒知名網紅的創意表達和國際表達，這樣才能夠更好地挖掘傳統文化的價值和魅力，并將其融入到旅游產業之中，講好中國文化旅游故事。

總之，跨界融合背景下，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并不是簡單的二者相加。從長遠看，文旅融合是一項系統工程，要想實現二者的深層次融合，除了要充分發揮文化和旅游主管部門的作用以外，還需要政府從宏觀層面出發，協調推進多個主體共同參與到二者深度融合之中，這樣才能夠確保文旅融合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