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對中美貿易的影響研究

●施 毅

引言

隨著中美之間的貿易摩擦不斷升級，中美貿易受到重創，然而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爆發進一步加重了中美貿易間的關系。美國以維護國家安全等名義遏制和打壓中國的農產業、制造業和服務業等領域的貿易，加速對中國的貿易脫鉤，這對我國貿易市場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和挑戰。基于此，通過對新冠疫情對中美貿易的影響進行研究，通過分析問題并提出可以改善中美貿易的相應對策。

一、新冠肺炎疫情下中美貿易的現狀

自從中美兩國正式確立貿易關系以來，其發展中就不斷伴隨著摩擦。中國的不斷崛起，加大了中美貿易摩擦出現的頻率。尤其是2016年以來，美國以貨物貿易逆差巨大為借口隨意挑起中美貿易摩擦，并以此為由在貿易和投資等領域出臺系列措施壓制中國。2017年8月14日，美國貿易代表根據美國《1974年貿易法》第301條款，正式對中國的涉及技術轉讓和知識產權等創新領域貿易開始調查。此次舉動使得中美貿易摩擦驟然升級。此后，美國政府對中國進出口商品不斷的加征關稅，中國在磋商無效后啟動反制措施，不得不對美國的進口商品施行加征關稅對等措施。在2019年底的貿易戰最激烈的時候，美國政府對3000億美元的中國對美出口商品征收15%的關稅，對另外2500億美元的中國對美出口商品征收30%的關稅。

疫情的突然爆發對中美兩國的經濟造成了嚴重的影響，中國在短短兩個多月率先控制疫情，而美國政府對新冠肺炎病毒態度消極，抗擊疫情措施不力，給國內經濟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此次疫情為中美兩國的貿易關系帶來了轉折，在中美兩國對兩國貿易不斷磋商下，最終雙方在主要問題上達成一致，并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雙方共同簽署《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協議規定中方需在未來兩年購買2000億美元的美國商品。而受疫情影響，中國的2020年完成進口增額的協議規定出現了難度，因此《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條款中的“不可抗力”條約出現較大爭議。據中國海關總署2020年末公布的數據，中美貿易總額為5867.2億美元，同比增長8.3%。雖然新冠肺炎疫情和中美貿易戰對兩國的貿易關系造成了影響，但是中國在2020年仍然是美國最大的貿易合作伙伴，美國也是中國的第三大貿易伙伴，種種數據充分證明了中美兩國貿易增長存在著巨大潛力和互補性，但是新冠肺炎疫情對中美兩國的貿易造成了種種不利影響。

二、新冠肺炎疫情對中美貿易的影響

1.疫情增加了中美農產業貿易風險。新冠肺炎疫情對中美兩國農產業貿易影響巨大，尤其是對水產品和農產品貿易的影響。近年來，中美水產品和農產品進出口額一直持續增加。但是中美貿易戰發生后，中美雙方多次就雙邊進出口水產品和農產品宣布加征關稅，這直接導致雙方的水產品和農產品進出口額大幅下跌。中美貿易戰還在僵持之時，新冠肺炎疫情突然爆發，加重打擊了中美兩國水產品和農產品貿易的發展。

在水產品貿易方面，近幾年美國一直是中國第二大水產品出口市場與重要的進口市場，數據顯示，2018年我國水產品對美出口額為34.28億美元，出口量為56.14萬噸，進口額為14.23億美元，進口量為44.28萬噸。但是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對中美兩國的水產品貿易造成了比較嚴重的影響，據統計，自疫情爆發以來，美國水產市場已經損失高達5億美元。新冠肺炎疫情全球爆發后，多國加大對外貿易限制，實施禁航禁運，直接威脅到我國水產品貿易出口。由于中美貿易摩擦，美國自中國水產品進口量在2019年前三季度下降了近18.7%。與此同時，隨著美國主導的幾個多邊區域的雙邊協定達成，一定程度上沖擊了中國水產品對美出口貿易市場。2020年我國對美水產品進出口量雙雙下降。其中出口量分別為42.63萬噸和21.31億美元，同比分別減少6.59%和14.88%；進口量分別為32.97萬噸和9.77億美元，同比分別減少15.52%和7.52%。貿易順差11.53億美元，同比收窄20.27%。新冠肺炎疫情對于水產業發展沖擊巨大，中美兩國水產品貿易都面臨風險和挑戰。

在農產品貿易方面，自2009年以來，我國一直是美國農產品出口國家的前2位，且在對美農產品貿易長期存在貿易逆差，2017年中國自美國農產品進口額為241.1億美元。受中美貿易摩擦影響，2019年中國自美國農產品進口額降至141.6億美元。中美兩國在經歷長期的經貿談判后，中國與美國在2020年1月正式簽署了第《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中方將對自美農產品進口及相關政策進行了調整，中國需要按照協議規定在2017年基數之上，在2020年的農產品自美進口額不少于125億美元，2021年的農產品自美進口額不少于195億美元。這意味著我國需要在自其他國家農產品進口額基本保持不變的基礎上較大幅度提高美國農產品進口總量，這對于疫情下的中國是一件比較艱難的任務。因受中美貿易摩擦影響，美國的肉類產品均不在我國進口許可范圍之內，但《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規定我國需向美國重新開放部分肉類產品市場，這意味著我國自美進口的肉類產品將會大幅增長。在全球疫情下，中國海關需要嚴格檢查進口肉類產品。因此，這對疫情下的中國也是一種嚴峻的挑戰。

2.疫情限制中美制造業貿易進行。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制造業實力得到快速發展。中國制造業的總產出從在1978年占全球制造業的1%左右上升到2019年產出占比28%以上，現如今已經成為了世界制造業大國。中國制造業的崛起引發了美國政府的恐慌，因此，挑起中美貿易爭端進而危機中國制造業發展，同時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使得國內制造業企業面臨困難和挑戰。

疫情和貿易戰的雙重夾擊，中國制造業成本增加。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全球制造業形勢隨之發生巨大變化，全球各制造業的產業鏈、供應鏈受到影響，我國的制造業企業也不例外，由于風險上升和物流效率降低，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全球資本在我國的投資意愿。加之中美貿易爭端對中國制造業對外投資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美國政府奉行單邊貿易政策，對我國出口產品連續幾次加征關稅，壓縮中國制造業企業利潤，也進一步加快了一些美國制造業企業回歸美國的腳步。雖然未出現群體性外資制造業企業外遷，但少數制造業企業已經對外轉移，進而削弱中國制造業在全球供應鏈中的地位，遏制中國在高端制造業和科技領域的發展。我國的制造業企業需要進行適當調整和重新布局來應對挑戰。

美國加大對中國的技術封鎖。近年來，美國為了限制中國制造業在科技上的不斷趕超，挑起對華經貿摩擦，損害兩國和全球利益。中美貿易摩擦階段，美國為了破壞中國的國際信譽，大肆污蔑中國盜竊技術，不斷打壓中國制造業企業，甚至直接拉入對美貿易黑名單，阻斷它們與美國公司之間的商業活動。除了這些打擊手段，美國政府還加大對中資企業對美國高新技術公司并購的限制，并且通過制定新的法律來加大管制對中國出口的科技產品和技術，干預我國企業與美國企業的交流合作，禁止華裔科研人員進入科研設施。美國對中國高科技領域的遏制打壓甚至延伸到留學領域，無端限制打壓中國留學生入美簽證，阻攔他們進入高科技領域學習或工作。新冠肺炎疫情一定程度上惡化了中美貿易的關系，美國政府一邊向中國實施貿易制裁，威脅報復中國多次向中國頻頻甩鍋。一邊又警惕對中國的口罩和防護服等醫療物資的高度依賴情況，以承諾報銷企業搬遷費用為手段呼吁美國企業回歸本土。

3.疫情沖擊中美服務業貿易合作。中美兩國的服務業產值均占GDP大部分比重，是推動兩國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之一。近年來，隨著服務業貿易的迅速發展，中美兩國的貿易開始從貨物貿易轉向服務貿易，在貨物貿易方面，中國的貨物貿易規模強于美國，但是在服務業貿易方面，中國卻遠落后于美國，導致中國對美國的服務貿易一直處于貿易逆差。中美兩國的貿易摩擦問題可以通過發展服務貿易得到緩解，但是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打亂了中美兩國的服務業貿易。全球各國為阻斷疫情傳播，相繼關閉國際機場以及暫停國際貿易，致使全球服務貿易停止運行，沉重地打擊了中美兩國的服務業貿易。

新冠肺炎疫情嚴重影響中美旅行服務貿易。就我國而言，中美服務貿易逆差主要是旅行服務貿易逆差造成的。據統計，2018年中美服務貿易收入2336億美元，支出5258億美元，中國服務業貿易逆差高達2922億美元。在旅行貿易市場方面，中國旅行貿易收入404億美元，支出2773億美元，逆差高達2370億美元。其中，旅行收入只占服務貿易收入的5%，旅行支出5258億美元，卻占了服務業貿易支出的一半之多。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中美旅游出行幾乎中斷，這對兩國的服務業貿易有著巨大的影響。由于我國對美的旅行服務貿易占美國的跨境服務總出口收入的一半以上，因此會對美國的服務業貿易影響最為嚴重。即使新冠疫情得以控制，那么中美兩國的間的服務業貿易也較難恢復到原來的水平，同時也阻礙了我國實現中美兩國服務業貿易順差反轉。

在非旅行服務業貿易方面，新冠肺炎疫情也在持續的影響。面對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續沖擊，許多國家實施了嚴格的貿易限制和禁航禁運，直接打破了國際自由貿易規則體系，其短期內會嚴重擾亂各個國家在抗擊疫情方面的防疫物資貿易。在各國嚴格的禁航禁運管控下，各個國家的各項商務活動大幅度降低，嚴重影響了中美兩國在航運等非旅行領域的服務貿易。疫情爆發以來，美國政府從剛開始的大范圍限制人員入境到徹底實施禁航禁運等措施，對全球的生產、運輸和貿易通關等造成嚴重沖擊。如此一來，新冠肺炎疫情導致中美服務業貿易幾乎處于暫停狀態。

三、新冠肺炎疫情下針對中美貿易的優化對策

1.擴大農產業貿易進出口市場和渠道。由于中美貿易摩擦和新冠疫情的持續不斷，我國農產業貿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面對美國對我國進出口商品不斷增加稅收以及新冠疫情沖擊全球供應鏈的復雜嚴峻形勢，我國必須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來穩固我國農產業貿易的正常運行。首先，要借助“一帶一路”拓寬我國水產品和農產品的進出口市場。自2013年我國提出建設“一帶一路”合作倡議以來，我國已經與沿線多個國家建立了經濟合作伙伴關系，多方共同努力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在中美貿易摩擦和新冠肺炎疫情的雙重影響下，我國要利用好“一帶一路”的優勢開辟新的水產品和農產品的進出口市場，同時要不斷促進國內水產品市場的消費能力，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新發展格局。在開辟“一帶一路”的水產品和農產品的進出口市場方面，我們要吸取中美貿易摩擦教訓，堅持推進進出口多元化戰略，減少對目前主要進出口市場的依賴程度，開拓更為廣闊的市場空間。避免重點產品集中進口帶來的風險。同時積極穩固與其他國家間的貿易合作關系，創建友好的外貿環境。其次，還要增強國內水產品和農產品的供應能力。此次新冠疫情的爆發打亂了全球貿易的格局，一時間給我國的水產品和農產品貿易帶來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再次證明作為世界第一人口大國，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是具有絕對的重要性的。因此，我國應該始終將糧食生產和保障糧食安全作為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通過加大國內農業生產支持力度，充分調動各經營主體的生產積極性，確保糧食和重要農產品的供應安全。

2.提升制造業企業自身實力和競爭力。在中美貿易摩擦和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的背景下，我國制造業發展面臨巨大挑戰。我國必須加大對制造業領域的重視，避免我國制造業供應鏈的中斷風險。首先，制造業企業要加快復工復產。雖然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后，美國促使外資制造業企業不斷外遷，但是這些外遷制造業企業主要集中在供應鏈需求低和科技含量低等環節，而非整個供應鏈環節。雖然我國的人力成本、物流成本不斷上升，但是我國的大部分制造業技術水平在全球還是處于領先地位的，因此我國要盡快實現全面復工復產，盡快恢復到疫情前的生產狀態。其次，要加大對中高端制造業技術的投資力度，降低供應鏈的中斷風險。在美國對中國制造業企業不斷打壓的情況下，中國制造業企業要想不處于被動狀態，顯然只能通過自主創新、技術進步來實現進一步發展。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來襲，對中美兩國的制造業企業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但是我國對于疫情的管控明顯優于美國，因此我國的制造業企業的運營迅速得到快速恢復。這正是我國制造業企業發展的機會，因此中國應該加快推進科技研發創新，減少對美國高科技產業鏈的依賴度，降低產業鏈中斷的風險。我們要逐漸掌握高端制造業的核心技術，提升自身的競爭優勢，達到核心技術不受制于人。

3.引導抗擊疫情的服務業貿易抗疫合作。我國的服務業貿易相對于美國一直處于劣勢，要想提升我國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加大和美國的服務貿易合作是未來的必然趨勢。但是中美經貿摩擦和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為中美服務貿易合作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因此在發展中美兩國的服務業貿易過程中，需要雙方服務貿易在雙邊貿易領域中的重要問題上達成共識，加強中美抗疫合作。同時，進一步擴大我國對美服務業范圍。首先，要加強中美兩國抗擊疫情方面的合作，盡快恢復中美服務業貿易。目前形勢來看，妥善管控好新冠疫情是恢復中美服務業貿易的重要途徑[8]，中國抗擊疫情的成果經驗已經為全球各國提供了幫助和借鑒，中國和美國作為世界大國，更要攜起手來，共同克服全球疫情為早日恢復兩國服務業貿易共同努力。其次，進一步擴大我國對美服務業范圍。在雙方簽署《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情況下，我國要積極推動各領域的貿易合作，比如金融、保險、云服務等領域的合作。在不影響國家信息安全的條件下擴大我國對美外資的經營范圍，提升服務業貿易額度，減少服務業貿易逆差。在引導美國抗擊疫情的同時，要加大雙方在醫療衛生服務領域的合作。以此為契機擴大中美兩國的物流運輸合作，既能保證疫情物資的高效運輸，又能快速恢復疫情前的物流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