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會計造假及防范措施

趙心雨

（北京聯合大學管理學院，北京 100101）

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自會計產生之初就不斷發生，當今經濟全球化趨勢不斷加強，大數據時代的到來意味著信息的真實性越來越重要，作為投資決策最重要因素的信息，一旦造假，將對各方帶來巨大的損失和危害。綜觀近年來我國經濟發展，越來越多的財務造假事件使會計信息的真實性受到質疑，這種現象會不利于正處于穩定發展中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

因此，有必要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采取有效的防范措施。本文將從以下幾個方面，以典型的會計造假案例為主，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及其防范措施進行研究。

一、文獻綜述

經過閱讀相關文獻發現，國內外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的研究主要包括三個方面：會計舞弊的原因、舞弊的危害、舞弊的防范措施。

國內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研究主要是從經濟學理論上分析會計造假的根源及治理對策，以及從各行為主體的角度分析會計造假的原因和防范措施。

國外研究成果相對豐富，就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成因理論而言，包括以下三種。（1）W.Steve Albrecht 提出的三角財務舞弊理論，認為公司會計信息的舞弊歸結于壓力、動機以及造假的借口。（2）GONE 理論，該理論認為會計造假是由G（貪婪）、O（機會）、N（需要）和E（暴露）組成的。這四個因素相互作用且密不可分。（3）基于GONE 理論的舞弊風險因子理論。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治理理論主要包括政府會計監督在解決市場失靈方面的作用、發揮上市公司內部監督機構及其監督運行機制的作用、積極引入和加強外部監督機構的監督作用。

通過對國內外文獻的回顧，可以發現在國外，特別是在美國，關于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研究開始較早，并且該研究已經相當深入，取得了許多成果。無論案例研究還是實證研究，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探索已初步形成一個體系，為會計和審計界研究上市公司會計造假提供了便利的條件。

與美國相比，中國的證券市場還不成熟，國內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研究起步較國外更晚，對會計造假的研究和分析時間較短。其中，大部分研究是基于國外的研究成果，并以此為基礎，對中國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行為進行分析。但是，中國的市場環境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特征，無法完全復制他人的觀點，且國外法律制度相對健全，而中國法律法規有待完善。

二、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現狀及其危害

1.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現狀

目前，我國上市公司財務會計造假行為主要分為兩種。

首先是上市公司內部人員操縱公司的賬戶，造成一種假象即公司的GDP 正在上升。這種行為的主要原因是上市公司財務賬戶中的虛假金額使社會各界對上市公司的繁榮發展產生了錯覺，從而幫助上市公司發行更多的股票，擴大了上市公司的融資規模。

其次是上市公司內部人士對公司賬戶中由經營產生的經濟利益動了手腳，使其呈現出利益較低的假象，并增加了公司的債務金額，從而逃避公司的應納稅額，以此來降低公司的經營成本。

2.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危害

上市公司會計造假使會計信息原本的作用無法發揮，對整個社會行業的信用的懷疑也大大增加，市場的有效運作和社會資源的合理配置也深受其害。

（1）上市公司會計造假行為會擾亂市場經濟秩序

作為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行為無論對公司還是對社會的傷害都是難以估量的。上市公司會計造假會對國家有關經濟部門對市場經濟發展的評估產生嚴重干擾，限制國家對經濟市場的宏觀調控。缺乏可靠的財務數據使政府難以確定適合當前經濟市場的發展戰略，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行為不僅嚴重破壞了市場經濟秩序，還極大地阻礙了中國經濟發展的進程。

（2）造成信息使用者決策失誤和社會資源的無效配置

資本的盈利能力使資源總是流向收益率高的公司，而收益率低的公司必然受到約束。投資者作出正確決策和合理配置社會資源的前提和保證是真實、可靠的會計信息。信息不正確將不利于投資者作出正確的經濟決策，使投資者利益受損，甚至導致錯誤的社會資金流向，造成社會資源的無效配置。

（3）誤導信息使用者，引發股市震蕩，造成經濟運行不穩定

上市公司提供的虛假會計信息嚴重損害投資者利益，投資者一直擔心股市，股票的貶值嚴重動搖了投資者的信心，證券市場的功能和作用無法得到充分利用，市場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受到阻礙。基于虛假的財務信息作出錯誤的判斷使決策的投資者成為受害者，這將嚴重損害投資環境和市場經濟秩序。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盡管會給公司帶來短期的經濟利益，但是當上市公司的財務造假造成損失和危害時，該公司的發展將處于極為不利的地位。一家有實力的上市公司一旦進行會計造假，會對整個市場經濟產生巨大的影響，也對金融市場造成不可估量的波動。

三、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原因

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行為嚴重影響了我國經濟的發展。下文參考相關資料并分析了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案例，對我國上市公司會計造假成因進行分析。

1.利益驅動

康美藥業是一家以中藥飲品為核心業務的公司，僅用 4 年的時間就在上交所掛牌上市，然而在2018 年，康美藥業卻因涉嫌財務造假被證監會立案調查。其中，在康美藥業的會計審計報告中，以“差錯”為由讓300 億元貨幣資金憑空消失。

在2020 年度業績預虧公告中，康美藥業預計凈利潤虧損148.7 億元到178.7 億元，之后，康美藥業突然對公告作出更正，稱2020 年凈利潤虧損為244.8 億元到299.2 億元，憑空又多虧了100 多億元，理由是對存貨進行了203 億元的減值，原來早在之前消失的300 億元貨幣資金中，就有200 多億元轉入了存貨，300 億元是假的，那么200 億元存貨也是虛構的，之所以到2020 年才曝出來，是為了避免過早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

上市是有條件的，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就是盈利能力。上市后，對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也有相應的要求，如果未能實現所需的利潤，則可能會失去配股資格，中止交易甚至退市。這促使康美藥業進行財務造假，以維護其利益。

2.財務造假成本低

與財務造假有關的罪名中，欺詐發行罪在我國《刑法》中的最高處罰：5 年有期徒刑且繳納非法募集資金所得的5%罰金，《會計法》對于直接負責的財務主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財務造假的最高處罰是5 萬元，《證券法》修訂之前對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的罰款金額最高為60 萬元。這些處罰的力度遠遠無法彌補受害者遭受的損失。

由此可見，犯罪成本較低可能會使某些企業鋌而走險進行財務造假，如果企業財務造假所得的收益超過其成本，那么財務造假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3.外部監督不完善

萬福生科（湖南）農業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于2011 年9 月27 日在深交所上市，注冊資本為6700 萬元人民幣，審計機構和保薦機構分別為中磊會計師事務所與平安證券。2012 年9 月，萬福生科因財務造假受到證監會調查。

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未能盡責地披露上市期間的萬福生科在銷售收入、應收賬款等財務信息的不實記載，平安證券在保薦工作中未對萬福生科進行審慎和盡職的檢查，湖南博鰲律師事務所在提供法律服務時未對法定的核查做到盡職盡責地核實信息，證監會未能在上市前發現萬福生科存在的問題，最終由于多方監督不力導致萬福生科財務造假，帶來嚴重后果。

基于外部監督和內部管理系統的不完善導致許多會計人員抱有僥幸心理去進行會計造假，危害了社會的整體經濟利益。

四、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常用手段

1.虛增收入

咖啡行業的收入模式是：收入=訂單量×每個訂單商品數量×單價。

根據渾水公司的調查，瑞幸咖啡夸大了這三個數據。向渾水提供匿名做空報告的機構，聘請了92 名全職和1418 名兼職人員參與到瑞幸的秘密調研當中，調研人員采取了蹲點拍攝的辦法，在38 個核心城市，成功記錄了981 個門店日的客流量，覆蓋了620 家門店100%的營業時間，收集了來自45 個城市2213 家門店10119 名顧客的25843 張收據。每一張收據都包含了足夠的信息，包括購買的時間和地點，是取貨單還是送貨單，使用的是哪種優惠券，列出的價格和實際支付的價格等。

表1 實際情況與報告的價格對比（不包括免費產品）

不包含免費產品情況下，鮮制飲料和其他產品的售價分別為10.94 元和9.16 元，而報告價格卻是12.29 元和12.09 元，這表明所報告的數據膨脹率分別為12.3%和32%。不包含免費產品情況下，實際銷售價格是上市價格的46%，而不是管理層聲明的55%。

由報告可得，瑞幸咖啡的訂單量平均膨脹為72%，每日商品售出量第三季度虛增69%，第四季度虛增88%，實際單價被夸大幅度至少為12.3%，商店層面損失實際高達24.7%～28%。

收入的虛假增長是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主要手段。收入是利潤的經濟來源，有些上市公司虛假增加交易的行為，例如開具發票和偽造合同，以此來虛增收入。

瑞幸咖啡門店平均每天的銷售量大致為200 多件，在這200 多件里就存在著跳單現象，例如從210 號跳到212 號，中間省略了211 號，那么這個211 號訂單就是虛假訂單，也是虛增的一筆收入。跳單是財務舞弊的手段之一，也是虛增收入的一種途徑。

2.操縱資產減值損失的轉回

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獐子島公司”），成立于1958 年，以水產養殖為主要經營項目。2006 年在深交所上市，近幾年被曝出財務造假。

在獐子島公司的2019 年資產減值計提表中，對于原材料和庫存商品的存貨跌價準備的轉回數分別是2421.45 萬元和2156.12 萬元，然而對消耗性生物資產存貨跌價準備的轉回數卻是29465.42 萬元，數額差別巨大可能存在人為操縱資產減值損失轉回的情況，這是虛假扭轉利潤的手段之一，會誤導投資者。

3.虛減成本

樂視視頻，原名樂視網，2004 年成立于北京，2010 年在中國創業板上市。2019 年證監會因樂視網財務造假決定對樂視網及賈躍亭立案調查，2021 年證監會對樂視網長達十年的財務造假事件進行處罰。

樂視網在與上海第一財經傳媒有限公司簽訂廣告互換合作協議時，實際執行時虛計收入，同時未確認成本，虛減成本754.72 萬元，通過類似的方式，樂視網通過與上海高鈞廣告有限公司簽訂互換合同，虛減成本943.40 萬元，除此之外樂視網還有其他虛減成本以虛增利潤的情況。通過虛增收入的同時不進行成本的確認以虛減成本，是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的重要手段之一。

五、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的防范措施

1.重視對收入和支出的審計

上市公司會計造假大多通過虛假增加收入、庫存和其他科目而虛增利潤。其中上市公司往往會通過關聯交易虛增收入，因此審計人員應該更多地關注上市公司的關聯交易，觀察其往來款項的流動情況，及時檢查其應收賬款、應付賬款等會計科目。同時，將上市公司的財務狀況進行同行業間的比較，發現公司財務存在的問題，審計人員還可以通過發詢證函的方式，從上市公司客戶那里確定某些交易是否真實存在。

虛增收入、夸大支出是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重要手段，審計人員需要對上市公司在交易時產生的合同和會計原始憑證進行仔細的核查，有針對性地發現問題并解決問題，避免公司在收入和支出上動手腳。

2.完善公司的內部控制

上市公司的內部控制對于公司整體的發展以及財務的有效管理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首先，上市公司應該建立一個適合自己的組織結構，從上到下明確各部門職責，避免上層權力過大而濫用職權，以防止一人擔任多個職位的情況出現。同時，強化對財務部門的監管，定期要抽查審計工作底稿。

其次，在公司內部建立一套完整的、實用的風險評估體系和績效體系，保證內部控制制度在公司內部具有可操作性。對于內部控制制度，我國已有多個法律法規對其進行定義和完善，上市公司可以在遵循法律法規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公司的內部控制。

值得注意的是，審計人員在審計過程中務必保持獨立性，審慎地對上市公司的財務狀況進行審計。

3.提高上市公司相關重要人員的職業道德素養，加大財務造假處罰力度

為了防止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行為，上市公司相關重要人員的素質有必要提高，會計師應不斷學習專業知識，定期參加會計技能的培訓，及時豐富個人經驗，以便充分發揮個人價值。

監管部門應跟進并檢查上市公司在建項目的后續發展，審查和監督上市公司披露的在建項目的進度，監測資金的真實流向，對上市公司進行合理評估。同時，加大對上市公司違反法律、法規的處罰，并對其違法所得處以罰沒。通過高額罰款和賠償增加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潛在成本，并形成公平的經濟判斷，以減少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的發生。

六、總結

自中國證券市場成立以來，上市公司的會計造假行為一直在繼續，阻礙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健康有序發展。要解決這一問題，首先必須對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現象進行分析。本文的主要研究如下。

我國上市公司會計造假的現狀不容忽視，其危害主要包括上市公司會計造假行為會擾亂市場經濟秩序，虛假的財務數據會誤導大量股東，使其作出錯誤的投資，導致其產生嚴重的經濟損失，影響了社會的和諧并破壞了市場經濟穩定發展。造成信息使用者決策的失誤和社會資源的無效配置。誤導信息使用者，打擊股民信心，引發股市震蕩，造成經濟運行不穩定，影響金融行業的穩定發展。

以瑞幸咖啡為例的許多上市公司都存在財務造假的問題，期望短期內快速發展并獲得巨大利益是財務造假的重要原因。財務造假所付出的成本低，外部監督不完善導致許多會計人員以身試法進行會計造假，危害了社會的整體經濟利益。

重視對上市公司收入和支出的審計，完善公司的內部控制，提高上市公司相關重要人員的職業道德素養，加大財務造假處罰力度等，可以運用這些防范措施防止上市公司會計造假。

上市公司采用虛增收入、夸大支出和其他方法偽造會計信息，導致無效的社會資源分配，破壞市場經濟秩序致使中國企業形象下降。近年來，上市公司已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力量，為了保護其會計信息的真實性，有必要采用一套完善的會計監督制度和會計法律制度、信用管理制度和公司治理結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