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導向下史料實證的模型表達與教學路徑

◎ 楊慧慧 郝高偉 山東省平度市第九中學

歷史學科五大核心素養當中，“史料實證”是建構歷史解釋和歷史認知的關鍵能力和核心路徑，也是“諸素養得以達成的必要途徑”，在歷史教學和歷史研究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而如何將“史料實證”這一核心素養從理論層面落實到具體的歷史教學中去、真正實現其育人功能，是我們當前面臨的一個難題。

2017年版課標指出：“在對歷史和現實問題進行獨立探究的過程中，能夠恰當地運用史料對所探究問題進行論述。”從某種意義上講，史料實證的過程就是在問題導向下，還原歷史場景、重建歷史解釋的過程。因此，通過設計層層深入的問題，引導學生圍繞問題辨析史料，努力重現歷史真實，是培養學生史料實證素養的重要途徑。

如何用帶有標準化的普遍規律去解決復雜的歷史問題，構建史料實證問題模型就是一種有益的嘗試。因為，問題模型的構建，為我們解決問題提供了一種綜合性的思維工具，它鼓勵我們對問題建立體系框架，用系統化的方式解決問題。

基于此，本文以問題為導向，嘗試構建史料實證的問題模型，并具體探討這一模型的實踐路徑。

一、問題模型的構建

問題導向下，史料實證模型應該圍繞具體問題展開，且能體現問題的層次性、啟發性和開放性。依據此要求，筆者構建了“同心發散式”問題模型。該模型呈現形式為一核多層發散式，其中心為核心問題，亦即所要探究的關鍵問題或主要問題。中心之外向外發散出外延問題，亦即圍繞核心問題而衍生的相關問題或次要問題。而外延問題又可分為背景原因類、過程內容類、結果影響類、其它問題類等等，最終形成以核心問題為主、外延問題為為輔，二者相互作用的“同心發散式”問題模型。如下圖所示：

該“同心發散式”問題模型，突出體現問題的層次性，聚焦核心問題的解決，所有問題都圍繞核心問題展開。同時，又因歷史具有復雜性，我們無法百分之百還原歷史，所以問題模型具有啟發性和開放性。“歷史過程是不可逆的，認識歷史只能通過現存的史料”，在此模型下，我們要全面、客觀地解讀史料，最終形成對核心問題更加合理的解釋。

二、教學路徑的選擇

依據此模型，進行史料實證時應先對核心問題與外延問題進行歸納，整理形成初步的問題清單（如表1所示），在教學的全過程可隨時根據需要，對問題清單進行補充和完善，為下一步搜集、整理和辨析史料提供線索和方向。

表1

下一步，依據問題清單，整理匯總初步的史料清單（如表2所示），在此之后根據具體情況，及時補充完善史料清單。圍繞問題，廣泛搜集各種類型的史料，要重點搜集可信度更高、更權威的史料，形成史料資源庫。

表2

接下來，要對史料進行細致的解讀，老師可以展示史料后，由學生自行研讀，發現問題，提出疑問并討論，最終解決問題。在這一過程中，培養學生基于史料的邏輯推演和分析能力，養成全面具體、批判辯證地看待歷史問題的思維方式。

最后，在解答問題清單全部問題的基礎上，嘗試構建歷史脈絡，努力還原歷史，形成對核心問題完整、準確的解釋。

三、教學示例

【史料呈現】

二戰后駐日盟軍最高司令麥克阿瑟會見日本裕仁天皇的照片（圖略）這張照片常常用來證明當時美日兩國的地位，因為照片中麥克阿瑟雙手叉腰的姿勢，無疑是整個照片的焦點。但是，僅僅依據照片中的視覺信息就得出確定性的結論顯然是不嚴謹的，也不符合唯物史觀的要求。

如何解讀這一史料？筆者與學生對這張照片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論證，我們依據“同心發散式”問題模型，以問題為導向，力圖對核心問題作出更合理的解釋。

【核心問題】

在對這張照片的解讀中，我們將核心問題確定為：麥克阿瑟在拍照時為什么要擺出雙手叉腰的姿勢？圍繞此問題，我搜集匯總了學生針對這張照片提出的問題，形成一系列外延問題。如下表3所示。

表3

【實證探究】

基于以上問題清單，我們廣泛搜集資料，借助互聯網相關平臺，查閱報刊、書籍、網站資源，搜集到包括《麥克阿瑟回憶錄》在內的不少史料，形成了如下史料清單（如表4所示）。

表4

麥克阿瑟與裕仁會談于1945年9月27日，距今已過去七十多年，當事人早已作古，對核心問題的解答只能借助相關史料，在搜集史料時應重點搜集原始史料。但是，因主客觀原因，一些關鍵性的史料仍舊缺失，所以要對手頭的史料認真整理和辨析、充分利用。

【歷史重釋】

原始史料能告訴我們什么？即便作為照片當事人的麥克阿瑟與裕仁，他們的自述雖然極具參考價值，但也并不意味著一定可信。因為“所有歷史敘述在本質上都是對歷史的解釋，即便是對基本事實的陳述也包含了陳述者的主觀認識”。因此，對核心問題的回答要借助所掌握的史料，把照片置于特定的時空背景下，努力做出更接近歷史真實的解釋。

麥克阿瑟在拍照時為什么要擺出雙手叉腰的姿勢？這是一個主觀性極強的問題，我們的所有判斷和結論都只能算是某種合理化的推測。在對所掌握的史料認真研讀的基礎上，我們做出了以下幾種不同的解釋（表5）。

表5

【實證說明】

雖有“一圖勝萬語”之說，但是從歷史學的角度，對圖片的解讀應全面客觀。在教學示例中，我們以照片為探究主體，“著力挖掘圖片所蘊含的顯性和隱性信息，并結合‘歷史語境’解讀和推論其深刻寓意。”通過運用“同心發散式”問題模型，實現了靜態史料的動態化和系統化，有助于學生以點帶面，串聯歷史線索，構建歷史脈絡，形成對核心問題更全面的歷史解釋，提升學生史料實證素養。

四、結語

“史料實證”素養在高中歷史學科五大核心素養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體現了一種思維品質，更彰顯出解決歷史問題的關鍵能力。本文構建的“同心發散式”問題模型以及對教學路徑的探討，正是對“史料實證”素養落地的嘗試。我們深知，史料實證素養的培養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這一模型的構建和教學實踐還處在探索階段，我們將不斷改進和完善，推動學生“史料實證”素養的不斷提升。

[1][2][3][4]教育部：《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4、71、5、5頁。

[5]江子磐：《“史料實證”素養的內涵、考測和教學路徑》，《歷史教學問題》2019年第3 期，第155—15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