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用高考歷史真題 探究高三復習路徑
——以“隋唐統一多民族封建國家的發展”單元教學為例

◎ 黃 堅 莫介嫻 北京師范大學廣州實驗學校

高三一輪復習中如何整合歷史必修和選擇性必修課內容，形成基礎性和結構性知識體系，是師生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筆者借用真題幫助學生構建主干知識，深度學習重要歷史概念，提升學生靈活運用所學知識解決情境性問題的能力，階段性效果顯著。下文以“隋唐統一多民族封建國家的發展”單元為例說明。

一、活用真題素材，整合階段特征

根據《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以下簡稱：《課標》）對“時空觀念”素養的水平劃分，學業質量水平4要求學生“能夠選取恰當的時空尺度對其進行分析、綜合、比較，在此基礎上做出合理的論述”。時空觀念具有客觀性、基礎性和綜合性，是發展其他學科核心素養的重要載體。通過把握相關史事的時空框架和時空聯系，概括和說明歷史階段特征，是高三歷史學習的重要內容。

隋唐是中華文明鼎盛的時期，社會經濟發展，民族交融，國力強盛，文化昌盛，制度多有創新。筆者改編2020年全國Ⅰ卷高考第42 題，要求學生課前自主概括隋唐歷史階段特征：

材料：關于宋代歷史，海內外學者著述頗豐，敘述各有側重，如《儒家統治的時代：宋的轉型》《中國思想與宗教的奔流：宋朝》《宋史：文治昌盛與武功弱勢》等，這些書名反映了作者對時代特征的理解。

結合所學知識，就唐朝歷史，自擬一個能夠反映其時代特征的書名，并運用具體史實予以論證。（要求：論證充分，史實準確，表述清晰。）

學生作業示例：

觀點：繁榮開放的時代：唐朝

闡述：唐朝時期，統一多民族國家得到進一步鞏固和發展。政治上出現“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社會穩定，民風開放?？婆e制推行，社會階層流動性增強，形成崇尚詩文的風氣；三省六部制的確立使中央決策和行政體制日臻完備。經濟上，曲轅犁的產生與發展提高了生產力，大運河使南北貿易往來通暢，經濟繁榮，對外貿易繁榮，海上絲綢之路發達。思想上呈現多元化特征，統治者奉行“三教并行”政策，中外交流頻繁，異域文化對中國文化影響深遠。統治者通過和親、結盟等方式，促進與少數民族的友好關系，加強經濟文化交流。

小結：唐朝國力強盛，疆域拓展，經濟繁榮，對外交往活躍，呈現繁榮景象。

學生論題明確，史實充分，表達流暢，總體上能根據題目提示的角度多方面論證唐朝的階段特征，展現了新情境下學生問題解決的能力以及唯物史觀、時空觀念等學科核心素養的水平。

二、活用真題邏輯，發展歷史解釋

教科書和真題中的歷史解釋不盡相同，高考要求考生能夠區分真題中的歷史解釋與教材中歷史解釋的異同。以唐朝安史之亂后的藩鎮問題為例，受所學知識的影響，學生容易根據教材形成安史之亂后藩鎮割據“嚴重削弱了唐朝的統治力量”這一思維定勢。為了幫助學生辨別不同的歷史解釋，筆者在課堂中引入了2018年全國Ⅰ卷第25 題：

據學者研究，唐朝“安史之亂”后百余年間的藩鎮基本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安史之亂”后百余年間唐朝藩鎮基本情況表

由此可知，這一時期的藩鎮（ ）

A．控制了朝廷財政收入

B．彼此之間攻伐不已

C．注重維護中央的權威

D．延續了唐朝的統治

本題為復雜情境選擇題，信息點多，難度較大，39%的同學認為正確答案D 項不符合課本表述而錯選了A 項。選對的同學A 在試題講評中說，經過對題干信息中藩鎮類型、數量、官員任免、賦稅供納和兵額功能綜合比較，運用邏輯思維，得出“唐朝的存在，離不開中原型、邊疆型、東南型地方藩鎮勢力的支持”這一結論。顯然，這類學生更好地適應了新情境中的歷史問題。

《課標》指出：“歷史解釋是指以史料為依據，對歷史事物進行理性分析和客觀評判的態度、能力與方法。所有歷史敘述在本質上都是對歷史的解釋，即便是對基本事實的陳述也包含了陳述者的主觀認識?！睔v史解釋有主觀性和多樣性，錯選A 項的同學將課本呈現的歷史解釋當作歷史事實。為了深入發展學生的歷史解釋素養，筆者進一步設置如下思考題：

材料一：（安史舊部藩鎮）結為婚姻，互為表里。朝廷專事姑息，不能復制，雖名藩鎮臣，羈縻而已。

——《資治通鑒》卷二二三，代宗永泰元年

材料二：782年，淮西節度使李希烈叛唐，德宗倉促出奔奉天。叛軍在長安擁曾任涇原節度使的朱泚為首，朱泚自稱大秦皇帝，公開與德宗分庭抗禮。幸有邠寧節度使李懷光率朔方兵抗擊朱泚，奉天才暫時穩定。后來，李懷光也對德宗不滿，與朱泚聯合反唐，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德宗重新重用神策行營節度使李晟，才打敗朱泚與李懷光。784年7月，德宗回到長安，這次戰亂才結束。

——摘編自白壽彝總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

問題：對比兩則材料，評價唐朝安史之亂后的藩鎮割據現象。

通過深度學習，學生進一步區分歷史陳述和歷史解釋，認識到藩鎮割據既嚴重削弱了唐朝的中央集權，又在軍事上支持朝廷，勉強維持其統治一百多年之久?；具_到了《課標》對于“歷史解釋”素養學業質量水平4 中“在獨立探究歷史問題時，能夠在盡可能占有史料的基礎上，嘗試驗證以往的說法或提出新的解釋”的要求。

三、活用真題概念，明晰歷史脈絡

1.真題有助于拓展歷史概念內涵

近年來，高考試題不僅注重考查學生對歷史概念內涵的理解，也考查其對歷史概念外延的認識。本單元涉及的概念眾多，其中科舉制、三省六部制的內涵和外延是高考考查的重點。以科舉制的概念復習為例，學生能很好地掌握科舉制的意義。但我們的概念教學不能就此止步，筆者根據教材和2012年安徽高考第13題整理了兩道材料，引導學生思考：

材料三：漢末社會動蕩，察舉制所依賴的鄉里清議失去了社會基礎。當時，選官多操縱在地方大族名士手中，他們交結朋黨，嚴重干擾了人才選拔。曹操開始嘗試新的選人方法。曹丕繼任魏王后，頒行九品中正制。這種制度既繼承了兩漢鄉里評議人物的傳統，又將評議權收歸中央，在一定時期內加強了中央集權。

——《中外歷史綱要》（上）

材料四：唐太宗曾對吏部尚書杜如晦說：“今專以言辭刀筆取人，而不悉其行，至后敗職，雖刑戮之，而民已敝矣?！?/p>

——摘編自2012年安徽高考第13 題

問題：根據材料并結合所學知識，概括察舉制和九品中正制在實行之初有何積極作用？為什么察舉制和九品中正制后期人才選拔會受到干擾？科舉制是如何化解九品中正制弊端的？唐太宗的講話意在強調什么？

學生在對比三種選官制度的得失后，認識到察舉制和九品中正制都曾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發揮過積極作用。說明選官制度的變遷受政治力量對比變化、中央集權強弱程度等因素影響。唐太宗的講話說明科舉制也存在選拔人才標準不夠全面的弊端。教師可以適當補充說明科舉制在南北朝后期已經萌芽、唐代科舉取士在仕途中所占比例不算很大、考試程序也不如宋朝完善等史實，幫助學生更系統地把握隋唐科舉制。

2.真題有助于提升學生的歷史思維能力

在歷史思維的過程中，有兩類概念，一類是有關歷史本體的概念，它們是對歷史現象、人物、制度、事件等的概括性認識；另一類是有關歷史認識的概念，如證據、一手材料、因果關系、理解、歷史敘述等，它們是對歷史認識的過程與方法的概括性認識。學生能夠很好地理解歷史本體范疇的三省六部制，但是對于歷史認識范疇的三省六部制并不清晰。教材除了指出“三省出現了一體化的趨勢”外，并沒有作進一步的說明，為了幫助學生深入理解三省六部制的走向，筆者引入了2020年山東高考卷第3 題：

（2020·山東高考·3）表1為唐代翰林學士的起源和演進概況。它反映了唐代

表1

A．翰林學士逐漸控制了決策權

B．文官地位日益提高

C．三省六部制漸趨成熟

D．朝廷內部權力的再分配

本題正確答案為D 項。25%的同學孤立地理解唐代翰林學士的起源和演進概況而錯選B 項，說明對相關歷史概念的認識不清，對歷史思維方法的運用存在偏差。因此，筆者適當補充了如下材料：

材料五：經過唐代前期改革的三省六部制，雖然優點很多，但是又難以適應唐代政治迅速變化的需要。因此，必然會導致朝廷內部的權力再分配和新的官職、機構產生。這種職權的轉移變遷，主要表現于兩個方面。

首先，是使職差遣制的形成。從安史之亂之前起，唐代就出現了許多臨時派遣某些官員去執行各種使命的現象，稱為差遣。這些差遣官逐漸由臨時性質向固定化轉變。使職差遣制的形成，使唐朝前期建立的中央行政機構的職權逐漸破壞，產生了新的權力系統。

其次，是翰林學士和樞密使相繼進入朝政決策機構。早在唐高祖、太宗時，就已設立文學館、弘文館等學士，經常與君主討論政事，起到君主私人顧問的作用，后來開始參與某些決策，唐玄宗時，翰林學士正式參與決策，成為獨立的決策機構。唐代中期以后，翰林學士擁有很大的決策權。

——摘編自白壽彝總主編《中國通史》（第二版）

通過真題和史實的拓展，學生深入理解唐朝后期中央官制的演變脈絡。在學生僅僅依托教材難以建立起系統、全面的知識體系的情況下，真題的恰當運用，可以較好地提升學生的歷史思維，彌補對歷史概念外延的理解受限的不足。

新課程下的高考命題理念從“知識立意”“能力立意”向“價值引領、素養導向、能力為重、知識為基”轉變，注重基礎性、綜合性、應用性和創新性的考查要求，考查內容突出必備知識、關鍵能力、學科素養和核心價值，考查載體是問題情境，給高考備考提出了新挑戰。靈活運用歷史真題，學生在相關情境下進行深度學習，有助于實現通史知識系統化、思維方法科學化和歷史認知素養化的復習目標。

[1][2][3]教育部：《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70、5、71頁。

[4]李倩瑩：《歷史解釋素養培育下的概念教學探究——2020年全國卷Ⅰ教學啟示》，《中學歷史教學參考》2021年第6期，第30頁。

[5]張漢林：《歷史思維能力體系的建構》，《中學歷史教學參考》2019年第5 期，第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