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 毅 王竹天
共享經濟的本質就是把線上閑置商品或服務人員結合起來,使他們能夠以更便宜的價錢來供應商品和服務。就供給一方而言,通過將某一商品的使用權或服務在某一時段內轉讓,以獲取某種貨幣報酬;另一方則不直接占有該商品,而是通過租賃等形式進行交易。該新型企業在生產過程中產生了兩方面效益:一方面企業通過利用閑置資源獲取利潤,另一方面客戶通過降低成本來獲取自身需要。
在共享經濟產業不斷擴大的同時,稅務機關的稅收征管也迎來了新的挑戰。原來的市場結構因為共享經濟的出現被改變了,打破了傳統的競爭模式,甚至還搶占了部分傳統行業的市場,間接導致了稅源萎縮的現象。以交通運輸行業來說,目前基于共享平臺的滴滴出行、曹操出行等軟件很大程度上搶占了出租車的市場,造成出租車行業收入減少,相應稅源也隨之減少。由于共享經濟的出現和發展,增加了新稅源,傳統的稅收征管模式不再適用于共享經濟稅源。
共享經濟因其依靠互聯網,一方面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另一方面給稅務機關也帶來很大的難題,因為多方主體的參與使得稅務機關難以確定納稅主體,并且對于課稅對象的判斷也存在模糊的問題,使得稅率適用難以確定。其次,共享經濟供給主體不受地域限制,且存在著分散、非穩定性等特點,這種跨地域性質又對稅收管轄權形成了挑戰。而且隨著互聯網、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的發展,使得共享經濟的交易方式靈活,數據保密性強且難以獲得。這些問題造成稅收征管難題亟待解決。
1.納稅主體難以認定
在互聯網背景下,共享經濟是依托于平臺來進行交易,那么交易行為發生就由提供方、需求方、第三方平臺甚至更多方所構成。以滴滴平臺為例,與平臺簽署協議的司機可以在滴滴平臺發布載客信息,有需求的個體可使用平臺發布信息選擇搭乘服務,在這個過程中到交易結束涉及了三個主體,即乘客、司機、滴滴平臺、第三方支付程序。在此次交易中,車費按照相應比率分攤給平臺和司機,滴滴是以公司的形式經營,所以滴滴公司成立的前提必然是完成相應的工商登記以及注冊,才會成為合法的納稅主體中的一員。實務中稅務機關的征稅對象也是針對共享經濟平臺的。但是在此次交易中獲利的另一方——司機,卻沒有成為納稅主體,其只需與滴滴平臺簽訂相關協議即可,不需在工商部門進行登記,但是這部分群體其實非常龐大,如何對這部分群體進行征稅以及稅收征管是目前需要考慮的問題。
2.課稅對象界限模糊,稅率認定存在困難
課稅對象是指針對什么收稅,是一種稅有別于另一種稅的標識。共享經濟往往與大數據、互聯網等科技相結合,所以以傳統的課稅對象認定方式來判斷顯然是落后的。那么對于一個網約車平臺來說,如果是為乘客提供的服務,則應繳納增值稅,可以采用簡單的計稅方法;如果對司機服務(中介服務),即應依照信息技術服務進行繳納稅款,適應6%的稅率增值稅稅負則會大幅度提升。但是實際上,網約車平臺所服務的對象既包括乘客又包括司機,因此很難確定納稅主體。并且目前我國相關政策沒有清晰地界定所屬類別和適用稅率,因此網約車平臺所適用的稅率仍處于模棱兩可階段。此外,網約車平臺司機所適用的稅率也無法確定。目前我國還沒有對共享經濟領域的稅收管理作出相關的法律規定。這就使得我國稅務機關沒有相應的依據進行征稅,也導致稅收征管的缺失。
互聯網背景下的共享經濟突破其地域性,可以在全國范圍內展開業務,這也給稅務管理帶來了一定的困難。我國征收流轉稅收入時所遵循的原則是以生產地為原則進行征收的。拿滴滴來說,滴滴公司的注冊地在天津市,那么該公司自然是向稅務機關繳稅,但是滴滴公司的業務遍布全國,這就會造成交易地的稅源流失。而且有些網約車平臺是提供多地開票服務的,所以當交易在A城市完成,而司機卻選擇在B城市開具發票,這顯然與現行稅制中要求在經營地開票、繳稅的規定相矛盾。并且在實務中還存在著很多沒有進行工商登記、稅務登記的網約車司機,目前我國法律對此存在空缺,使得稅務部門對此現象無法做到全面監控。
共享經濟突破了與傳統經濟空間性,其通過網絡平臺就可完成交易,并可存儲隨之產生的相應交易信息。并且在共享經濟中一半是使用第三方交易平臺進行支付,而不像傳統經濟一樣使用現金、刷卡等形式。這對于稅務機關而言,監控相應的現金流就成了難點。伴隨互聯網、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的發展,并且共享經濟高度依賴于這些技術,這就使稅收部門難以獲取其相關的稅收資料。
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在共享經濟的業務下,繳稅主體采用超級密碼和用戶名加強對信息雙重保障。并讓稅務機關在獲取真實數據下,還需對個人信息保護、知識產權保護進行衡量。如果納稅人不愿意提供超級密碼及其他相關資料,就會導致稅務機關很難得到真實信息。這將使稅務機關沒有有力的證據去判斷征稅主體的盈利是否滿足獨立交易原則。不過從機遇方面來看,這可能會使信息的真實性和完整性等技術得到高質量進展,從而讓更多的技術能夠用于管理。
1.稅收來源的高度離散性與收入不確定性的稅收影響
共享經濟最大的優點是充分利用閑置的資源,實現生產力的解放。但是,由于我國共享經濟分散的特點,稅收分配具有很大的分散性和波動性。公共服務平臺的服務對象是廣泛的,并不限于特定的地區和群體,而且其來源也是高度分散的。在共享經濟中,出租車行業的收入波動是最具代表性的。由于網上約車司機中,有相當比例的駕駛員是在業余時間做兼職的,他們沒有簽訂任何勞動合同,也沒有經過全面而系統的勞動登記,再加上進入和退出的門檻比較低,因此,網絡約車司機的經營和歇業要比傳統的出租車駕駛員更加靈活,這會加劇政府的稅收收入的不穩定,從而對稅收的管理和穩定造成不利影響。
2.交易安全性與數據真實性難以保證
發票是業務往來主要的記錄,能清楚地記錄往來雙方名稱、內容、金額、日期等,是交易發生、責任歸屬的重要痕跡,并具有法律時效。在共享經濟的交易中,基于大數據、互聯網、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會形成各種各樣的電子信息。對于這些數字信息,則有可能出現篡改、破壞、隱匿數據的情況。此外,平臺可能會為了提升自己業績與自身競爭力對交易數據進行篡改,從而“隱匿”了平臺和個體的收益,這也加大了稅務征收管理的困難。從非對稱性的視角來看,由于公共資源的不對稱,導致了交易的安全性和信用機制的完善。另外,由于共享平臺的“刷卡”行為,導致交易的真實性,稅務部門對實際交易金額的判斷變得困難,同時也對稅收征收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
為了保證國家財政收入,加強經濟調控,監管經濟的良性發展,稅務機關要協調全社會,建立“有利可圖”的產業經濟發展和經營理念。稅務征收機關要協調行業和各相關主體,遵循“受益原則”和“公平原則”,促進我國的共享經濟產業在中等收入水平上的發展和公平的市場競爭。在確保傳統與新經濟個體在宏觀上享有一樣的納稅地位基礎上,相關稅務征管部門在共享經濟從業主體和其他社會利益相關主體貫徹落實稅收征管的公平理念。目前許多的相關理論也表明,共享經濟正處于“市場洗牌”和“回歸理性”兩個發展時期,它的稅制和管理也應該被提上議程。此外,由于其依托于各類具備良好的營銷體系與需求對接的現代信息技術,進入正常發展的各類共享經濟領域的公司,其運營費用相對低廉,也更應當繳納稅款。盡管仍然存在著大量的公共利益和所有者的需求,但這并沒有影響到真正的稅務征收,需采用不同的稅制和不同的稅收政策。
鑒于當前共享經濟發展的需求,以及當前的稅收管理體制相關法律存在缺陷,我國應盡快制定一種包含共享經濟主體、征稅對象、適用稅率和權限等內容的稅務管理體系以及相關配套法律。對稅務機關而言,必須厘清它的內部組成,把資源提供方、共享經濟網絡和第三方付款平臺等都列入,并根據不同的產業進行整合和劃分。以公共運輸為例,可以將其分成兩種類型:公共經濟的互聯網服務平臺+個人的服務提供商;征收的目標也應根據其經營活動的屬性進行劃分。比如,對盈利的共享平臺依據企業所得稅進行納稅,對共享單車服務平臺依據實物資產租賃服務繳納增值稅,對共享汽車互聯網平臺依據運輸服務繳納增值稅,而對知識付費平臺可依據現代服務業進行增值稅繳納。比如,對于無自己汽車的公司,按照交通運輸業的營業稅征稅;對于滴滴出行的駕駛員,按照個人企業的生產和運營收入征稅;對于自由職業者,按照個人企業的生產經營所得稅和“勞動報酬所得稅”征稅。在稅收方面,可以將公共經濟的平臺納入6%的增值稅,而不是11%的運輸行業。在稅務管轄問題上,可以建立一個“代征代繳”的第三方網上交易系統來解決,從業務流程、資金結算、納稅繳納、信息保護等多個層面保證代理征收的合法性,促進平臺經濟長期健康有序發展。另外,應該在構建和完善委托代征行業規范體系、線上和線下注冊登記制度、納稅人識別號制度和社保號制度等方面促進我國的稅收征管工作,這些都應該是我國稅法亟待完善與修正的方面。
此外,目前仍處在發展中的網絡出租車業務,其優勢遠遠超過劣勢,對傳統業務模式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在國家推動創新創業的趨勢下,共享經濟的經營方式對緩解就業問題和提高居民收入具有重要意義,應當采取相應的優惠措施。在我國新的稅收制度下,國家和有關稅務機關應當制定相應的稅收申報制度,對征收起點、費用減免等方面提供相應的優惠,從而推動共享經濟工作者的合法申報。
在移動網絡技術飛速發展的今天,僅憑地域上的定位來判定稅務所在地已經不能滿足當前的商務發展需求。創設并發展共享經濟相搭配的稅務規定和監督與管理系統,并逐漸確定共享平臺、從事職員等主體的納稅義務、繳稅對象、相關稅率等稅收要素,強化共享經濟的詳細程度、效用性稅收的監督與管理力度。在納稅核查方面,引用大數據、通信網絡、人工智能等一系列技術,增加對互聯網行業的經營位置和網絡營運的合法性監察,并和我國實行的納稅人識別號準則相結合,將全國性共享經濟平臺還有相關個體從業者完善稅務信息并存檔,逐漸完善共享平臺的稅務征收體系、增強稅務機關對全體納稅人的稅收監督管理體系;使用區塊鏈技術完成盈利及涉稅數據的確切性和不可修改性,使用大數據技術完成多種繳稅科目的聯合申報,將稅務監管和第三方支付平臺連結在一起,經過第三方支付平臺的網絡界面鑒別業務發生地,并能高效處理稅務征收權限與互聯網經濟的沖突矛盾。
在共享經濟發展過程中,一方面傳統產業的稅基在縮小,另一方面稅務機構也在制定針對共享經濟的稅務體系。為此,必須制定和完善我國的稅務制度和相配套的法律體系,使得我國的共享經濟模式在政府和法律的監督下得以實現,從而為我國的共同經營模式提供長期、穩定、健康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