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碳”時代化肥行業的挑戰與機遇

竇京平

（中國-阿拉伯化肥有限公司，河北 秦皇島 066003）

隨著工業化速度不斷加快，溫室氣體的排放亦在同步增長，其后果是全球溫室效應不斷增強，并對全球氣候變化產生破壞性影響。二氧化碳作為溫室氣體中最主要的部分，減少其排放被視為解決氣候問題的關鍵途徑，因此如何減少碳排放也就成了全球性焦點議題。

1 “雙碳”概念的提出

我國對碳排放的關注以及行動措施可追溯到2008 年，以發布我國首個碳補償標識為標志，開始形成明確的目標和舉措；2009 年我國政府開始明確強調加強節能減排和生態環保工作，著手研究部署應對氣候變化的具體措施和方法。

為履行在處理氣候問題中的國家責任、促進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和高質量發展，習近平主席2020年在聯合國大會上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 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 年前實現碳中和”［1］，這是我國首次明確應對氣候變化重大問題所需要達成的具體發展目標。

2021 年全國兩會政府工作報告第一次把碳達峰、碳中和明確載入，并提出要扎實做好相關工作的要求。在國家“十四五”規劃落地后，碳達峰、碳中和快速成為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最強熱點。

2 國家“十四五”發展規劃的核心聚焦以及化肥行業“十四五”規劃的重點覆蓋

要落實并有效推進化肥行業“十四五”規劃，必須透徹理解和把握國家經濟未來的發展重點和發展方向。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十分清晰地闡明了當前和未來我國經濟發展的核心以及新形勢下我國社會經濟如何實現可持續發展這個重大議題。

2.1 與化肥行業未來發展息息相關的4個重點方面

一是強調優先擴大內需，把內需體系的建設作為重點；建設強大國內市場，形成暢通的國內國際雙循環局面［2］。二是加快發展現代產業體系，推動經濟體系優化升級［2］。三是大力推動鄉村振興，實現農業、農村全面現代化。優先發展農業、農村，加速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是破解影響國民經濟可持續協調發展制約因素的關鍵所在。四是著力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2］，其中重點包括以下內容：持續改善環境質量，加速推進綠色低碳發展，全面提升資源利用效率，顯著改善生態系統穩定性和質量。

以上4個方面都與化肥行業的發展有著直接或間接的聯系，而且這種聯系是顯而易見和難以回避的。

2.2 化肥行業須面對并解決的突出問題

我國化肥行業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取得長足的進步，并且已經成為全球化肥市場的重要參與者，其生產、消費及出口總量均占據全球份額的30%以上，可以說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成績固然不可否認，但毋庸諱言，問題也依然很大。未來在國家強力實施碳達峰和碳中和這一政策背景之下，化肥行業“十四五”及更長遠的發展又一次來到聚光燈下。

我國化肥行業的發展必須面對并解決以下幾個突出問題。一是資源的可持續性問題，我國磷礦產量全球占比高達50%，而我國的磷礦儲量全球占比勉強達到5%，這一反差十分驚人；我國的磷酸、磷銨實際產量占全球總產量的40%～50%，生產能力與資源水平顯著不匹配。二是存在顯著的資源短板，硫資源和鉀資源的對外依存度均高達50%～60%，高品位磷礦占比顯著下降，給未來化肥行業的可持續發展帶來潛在的威脅。三是環境生態的可持續性問題，磷復肥行業的高強度發展運行，使得“三磷”污染問題變得日益突出，特別是每年7 000 萬～8 000 萬t 的磷石膏排放給生態環境帶來的現實威脅。

2.3 我國化肥行業“十四五”發展應該著重明確的問題

當前我國的碳達峰和碳中和規劃已經進入實質性實施階段，在此背景之下，化肥行業發展的關注點又有了新的指引。筆者認為我國化肥行業“十四五”發展應該著重明確以下問題。

一是化肥行業發展戰略必須與國家戰略始終保持一致。化肥行業要繼續大力推動產業轉型升級，提質增效，堅定不移實現行業的綠色可持續發展愿景目標不動搖。

二是化肥行業的高質量發展要以科技創新為先導。不斷提升生產工藝技術水平、資源綜合回收及利用能力以及廢棄物的無害化處理及綜合利用水平，特別是磷石膏的綜合利用水平。

三是不管是總體還是階段發展目標都需要定量化并具有約束力。以磷復肥行業為例，據中國磷復肥工業協會介紹，磷復肥行業“十四五”的主要發展目標見表1［3］。

表1 磷復肥行業“十四五”的主要發展目標

四是化肥行業的低碳發展要與農業的低碳綠色發展相協調，互為補充，并形成一體化發展模式。

目前我國已經進入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關鍵時期，所謂低碳農業是指在可持續發展理念指導下，盡可能減少農業生產過程中的高碳能源消耗和碳排放，實現高能效、低能耗和低碳排放的農業發展模式［4］，這是農業和農村可持續發展所必需的。在這一進程中化肥行業應當通過自身的創新和技術進步對下游農業發展給予更充分的支撐，并通過市場化原則與農業體系形成一體化發展模式和發展機制。

“雙碳”時代不期而至，“雙碳”目標的剛性也不容任何質疑。在此之下，社會經濟的發展，后工業化時代的產業升級一方面將給化肥行業發展帶來嚴峻的挑戰，另一方面也會給化肥行業進步打開另一扇大門，提供新的發展機遇。

3 “雙碳”時代化肥行業所面臨的挑戰和機遇

3.1 “雙碳”時代化肥行業所面臨的主要挑戰

碳達峰和碳中和將成為繼安全環保之后化肥行業發展最重要的一個限制因素。碳減排將迅速成為行業發展又一現實壓力。眾所周知，我國已經成為全球碳排放第一大戶，二氧化碳總體排放量從2005 年的54.07 億t 增長 到2019 年的98.09 億t；其中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二氧化碳排放總量約11 億t，占比約為10.87%［5］，細分行業中排名第二；數據還顯示氮肥行業中的合成氨行業二氧化碳排放量占石化行業排放總量的19.9%［6］。由此可見，未來化肥行業的碳中和壓力依然很大，應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

為實現碳減排和碳中和目標，企業勢必要進行技術進步、工藝革新以及產品迭代；這無疑需要企業追加大量投資，從而導致行業運行成本顯著提高，短時間內產品生產成本上升，企業盈利下降，甚至最終退出市場。

作為化肥中的碳排放大戶，氮肥行業中合成氨企業、磷復肥行業中磷銨企業以及黃磷產業將面臨更大的生存與發展壓力。碳減排最直接的壓力近期而言可能是現有產能的壓縮，遠期則是產能的置換，新工藝、新技術的引進，產品的轉型升級等，這些都需要巨量的資金投入，給平均盈利水平相對低下的化肥行業帶來不小的生存壓力和發展挑戰。

2030 年碳達峰時間非常緊迫，碳中和目標量巨大，這將一定程度上打亂我國原有的工業化節奏，對化肥行業而言規劃新的產業布局和調整現有產業結構將不可避免。

當然，除了挑戰之外，化肥行業在“雙碳”時代也將迎來一些難得的發展機遇，如果我們能審時度勢，適時決策部署，行業勢必迎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3.2 “雙碳”時代化肥行業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1）倒逼化肥產業轉型升級，進一步提高行業發展水平和增長質量。“雙碳”目標的切實實施將推動我國傳統化肥生產向綠色低碳轉型升級，同時將大幅度增加化肥行業綠色發展所涉及相關新技術的投資和研發，真正實現產業的綠色轉型。

（2）加速我國能源結構轉變以及能源清潔轉型。通過這種轉型來實現能源利用效率的大幅度提升，從而盡快實現化肥行業碳達峰以及后續的碳中和目標。比如我國的氮肥生產高度依賴煤炭，其占比接近80%；未來如何進行有效的資源切換，實現煤炭的清潔化和綠色使用是一個重大且急迫的現實課題。

（3）重化工業等高耗能產業去產能步伐將顯著加快，產業的重組整合將大量涌現。顯而易見的是，未來鋼鐵、石化、建材、水泥、有色金屬和煤化工等高排放、高耗能產業，不僅產能擴張將遇到天花板，而且產能退出速度將政策性加快。

近日《關于“十四五”推動石化化工行業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7］正式發布，意見明確指出：“嚴控煉油、磷銨、電石、黃磷等行業新增產能，……，加快低效落后產能退出”，“促進煤化工產業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發展，……，穩妥有序發展現代煤化工”。這對“十四五”化肥行業的發展，特別是氮肥和磷肥的產業轉型升級具有清晰的指向意義。

（4）農業的低碳化發展目標對居于上游的化肥行業提出了新的需求，也提供了新的發展空間和機遇，體現了農業與化肥行業互相依存、互相依托的關系。

化肥生產和農業生產作為緊密的上下游產業，其相互關系非常緊密。農業的低碳化發展對化肥行業提出新的要求，產品的迭代、技術的演進、服務的升級都對化肥行業轉型升級產生方向指引。因此，化肥行業的發展必須對農業的綠色低碳可持續發展形成有力支撐，否則將失去努力的方向。

4 結束語

綜上所述，“雙碳”時代已經到來，國家承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已定，時間大限已不可更改。在今后2～3個五年規劃中“雙碳”都將成為我國社會和經濟發展的核心熱點。化肥行業應當審時度勢，認清自身存在的問題，準確把握國家經濟的發展導向和核心政策路徑，主動迎接“雙碳”時代所帶來的機遇和挑戰；爭取通過10～15年的時間，完成新的產業布局并基本實現產業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目標，從而最終實現化肥行業的綠色可持續發展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