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傳統琉璃的發展與當代性轉變

鄭 軍，李夢璇，鄭 逸

(山東藝術學院設計學院，山東 濟南 250300)

一、琉璃的發展概況

琉璃，是一種融觀賞性、實用性和收藏價值于一體的人造物體，它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關于琉璃的傳說和故事，數不勝數。在古人眼里，溫潤光滑的琉璃，又具有如意美滿，趨吉避兇的功能，是吉祥的圣物。中國傳統琉璃藝術的發展，已有近3000年的歷史，它與金銀、玉翠、陶瓷、青銅被譽為中國五大名器，與金、銀、珊瑚、硨磲、赤珠、瑪瑙一起被奉為佛家七寶。

(一)琉璃溯源

琉璃，又名料器，多指用礦石燒成半透明或透明成品。其起源較早，可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西周時期，古稱“繆琳”“陸離”“流離”“琉璃”“罐子玉”“藥玉”“頗黎”“明月珠”等，多被稱為“琉璃”。河南洛陽的西周墓中曾出土過白色和綠色的琉璃珠、琉璃管等飾品。早期的琉璃燒制技術還不成熟，成分一般為夾砂陶釉和砂釉，存在較大的氣泡，且僅限于較小的尺寸。春秋戰國時期已能燒造各色精美珠子，作鑲嵌裝飾用。如湖南長沙楚墓出土的琉璃璧和越王勾踐劍上的藍色琉璃嵌飾。

漢代技術進步，能制作較為透明的高鉛琉璃，成品如透明藍寶石，又能做盤碗大器，如江蘇盱眙大云山漢墓出土的一套琉璃編磬，共22件琉璃，最大的長達0.5米、厚達3厘米，呈淺綠色，內有氣泡。

唐代政府專設冶署，燒造五色琉璃裝飾佛像，平民首飾也用它。唐代周昉的《簪花仕女圖》中，手扣蝴蝶和輕撩衣衫的兩位仕女的臂腕上都帶著一串琉璃釧。唐代的許多詩文是描寫琉璃的，如韋應物的《詠琉璃》：“有色同寒冰，無物隔纖塵。”白居易的《崔十八新池》：“忽看不似水，一泊稀琉璃。”這些詩句都詠嘆了琉璃的明凈。

據《宋史·輿服志》記載：“今群臣之冕，用藥玉、青珠、五色茸線。”又說：“大帶、中單、佩以珉，貫以藥珠。”可見琉璃珠是宋代官服的主要飾物。這里的藥玉指的就是琉璃。之所以稱它為藥玉，是因為古人對琉璃制品的了解，即“加以眾藥”(眾多礦石)煉制。宋代民間元宵節賞花燈之風盛行，出現了五彩琉璃燈、白琉璃燈，光明如月。

元末明初，受到來自西方傳教士所攜帶的玻璃制品的影響，中國的琉璃制品被進一步改良。由于明代崇尚復古，所以琉璃追求仿玉效果，并出現了許多制作琉璃的民間藝人，生產出來的器物既能供人觀賞還具有實用價值，如棋子、燈籠等。但因其性脆而易碎，所以傳世數量較少。

清代是琉璃發展的極盛時期，康熙三十五年在北京興辦了大規模的“清宮琉璃廠”，專門生產宮廷御用的琉璃，并引進了西方傳教士帶來的配方和技藝，對中國的琉璃制作進行了改良，使當時的纏絲玻璃、套料雕刻及鼻煙壺等成為世界玻璃藝術的珍品。此時的琉璃也改稱“料器”“玻璃”“宮料”和“御琉璃”等。

(二)各地琉璃的特色

中國的琉璃以山東博山和北京這兩個地方最為盛興，在國內外享有盛譽。另外，江蘇蘇州等地的琉璃也很有特色。

1.博山琉璃

博山，是我國著名的琉璃藝術之鄉，自元代成為官方琉璃制造機構以來，經歷了600余年的風雨變遷。自元末以來，博山顏神鎮的琉璃燒造從未中斷，至明初時期開始大規模生產，明萬歷年間博山一帶已是料爐遍地也是當時進貢明朝宮廷琉璃制品的主要產區，至清代更是發展成為重要的生產中心，逐漸以“博山琉璃”之稱而聞名全國。

據明嘉靖《青州府志》記載：“琉璃器，出顏神鎮。以土產馬牙、紫石為主，法用黃丹、白鉛、銅綠、焦煎成之。珠穿燈屏、棋局、帳鉤、枕頂類，光瑩可愛。”“白如霜，廉削而四方，馬牙石也；紫如英，札札星星，紫石也；棱而多角，其形似璞，凌子石也。白者以為干也，紫者以為軟也，凌子者以為瑩也。”從這兩段記載中可以看出，生產博山琉璃的主要原料是馬牙石、紫石、凌子石、黃丹、白鉛、銅綠等，這些物質的作用是輔助琉璃生產。焦，在這里是指質硬、發熱量高的固體燃料，即用于冶煉的焦炭、焦煤，作為燃料將所需原料和化學物質熔煉成琉璃。

那么，博山琉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傳說明朝永樂年間，顏神鎮有一個專靠做銀飾為生的小銀匠，為了能使銀色更純凈，便在坩堝中添加了火硝，成銀之后，他發現剩下的渣滓成粘稠狀，就隨手將其纏到了鐵條上，待干后便成了最初的博山琉璃。

其實，琉璃的生產是伴隨著陶瓷業的發展而產生的。據考證，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博山就已有琉璃出現，齊國故都臨淄在20世紀80年代挖掘的戰國時期“商王墓”中就出土了21件精美的琉璃飾品。在研究博山陶瓷的歷史時，的確又發現了陶瓷與琉璃生產需要的原料、著色劑是基本相似的。琉璃窯爐的發展是建立在陶瓷窯爐發展和改進的基礎之上，陶瓷窯爐為琉璃生產提供了所需的爐具。因此，博山琉璃可說是伴隨著陶瓷歷史的發展而獨成體系，琉璃的產生是一個偶然得來之物。直到元朝時期為制作琉璃而成立了“瓘玉局”，“瓘玉”即琉璃，這是當時政府的官方琉璃燒制機構。博山琉璃開始成為中國琉璃有代表性的璀璨明珠之一。

明朝時，由爐行中的徐應元倡議，并征得著名士紳孫延壽的支持，共同集資創建爐神廟。爐神廟位于博山福門橋西側，孝婦河西岸的一座高阜上，一直作為博山琉璃業的象征。初建時，爐神廟有了3間殿堂，里面供祀著女媧娘娘，以保佑琉璃生產的興旺。每年農歷的三月初三，這里會舉辦爐神廟會，屆時全行停業，設壇行祭，成為博山琉璃行業的盛大節日。

1982年，博山大街一處施工工地發現了元末明初的琉璃爐遺址，從出土的爐型看，是一種很小的坩堝爐，說明當時博山琉璃工藝比較簡單，產品種類相對單一。明洪武年間，宮廷內宮監在顏神鎮設立官營琉璃作坊，即“外廠”，專門生產“青簾”等貢品。明景泰年間，西冶街建成大爐4座生產琉璃。當時西冶街的城門上有“珍珠瑪瑙翠，琥珀琉璃街”十個大字，說明了博山琉璃的特色和當時琉璃業的盛況。

清代初期，琉璃熔煉技術、爐型日漸成熟，琉璃制品繁復精美，產品已發展到數十種。清雍正時期，在北京圓明園建琉璃廠，匠師們主要來自顏神鎮。乾隆年間，來自博山的琉璃匠師們共同鑄造了清代乃至中國琉璃藝術成就的最輝煌時代。

1904年，中德合資的博山玻璃公司成立，成為當時中國燒造現代平板玻璃的最大生產企業。1910年公司破產后，生產技術被博山工人傳承下來，小型玻璃作坊非常興盛。

新中國成立后，1951年西冶街成立了爐業料器供銷生產合作社。1964年，博山美術琉璃廠成立，匯集了琉璃行業各類工藝的老藝人，這也是當時全國唯一的一家美術琉璃廠。

博山琉璃品種豐富，主要有琉璃花球、琉璃鐲、琉璃珠簾、琉璃花插、琉璃雕刻和琉璃內畫等。其中，琉璃雕刻和琉璃花球是最著名的琉璃工藝品。近年來，博山地區又先后創制出內貼畫臺燈、鎮紙花球、銀簾子、單線裝飾腐蝕瓶、花插等琉璃新產品。還出現了用琉璃雕刻和內畫技法相結合的產品，如“博山琉璃塔”，分7層琉璃精雕而成，巧奪天工。博山生產的“超白玻璃”產品還被應用于2008年北京奧運會標志工程“鳥巢”“水立方”建筑中。

2.北京琉璃

北京琉璃始于明代，其加工技術源于博山琉璃，以小型飾物為主。清代末期，北京琉璃吸收了廣州琉璃和日本琉璃的特點，形成了獨具一格的制作技術。琉璃品種主要有珠串、麻花針、鳥獸、瓜果等，作為案頭陳設或兒童玩具。

3.江蘇蘇州琉璃

蘇州琉璃發展較晚，但工藝技術高超。明代時，許多琉璃制品都是先在博山制成料胎，再由蘇州的琢玉藝人雕琢紋飾，促進了當地的琉璃業發展。琉璃以木魚、鐲子、料珠等聞名。

總之，無論是北京琉璃，還是蘇州琉璃，都與博山琉璃有著分不開的聯系。其中，博山琉璃以琉璃雕刻、琉璃花球最著名；北京琉璃以琉璃盆花最著名，它是借鑒玉雕盆花而制作的，十分艷麗奪目；蘇州琉璃則以木魚、素寶珠最著名。目前，市場上的琉璃主要以博山為代表的手工琉璃和以南方為代表的的脫蠟琉璃。

二、博山琉璃的工藝價值

博山特殊的歷史條件、原材料和煤炭的完美結合，經過配料、熔化、吹制成型、雕刻、繪畫等純手工技藝，眾多的名貴色料使琉璃色彩更鮮艷、豐富，琉璃造型秉承中國傳統造型藝術的精髓，以柔美曲線、絢麗色彩、變化微妙的形體，使琉璃熱成型工藝推向更高的境界，其內畫、雕刻、鋪絲采用中國傳統紋飾、紋樣和中國畫的繪畫技巧，展現著原汁原味的中國文化，盡顯中國文化之美。

2008年6月，琉璃燒制技藝被列為國務院公布的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的傳統技藝項目。這一版塊以琉璃工藝品類為區塊，包括燈工、內畫、熱成型、套料、雞油黃、花球等工藝技藝。

(一)熱成型琉璃

博山琉璃熱成型，通常采用吹、塑、展、粘、捻、拉等老工藝技術，利用琉璃的流動性、可塑性、粘展性等特點，將高溫熔化后的琉璃液態物質瞬間造型，加工成需要的形狀。由于琉璃的特殊性質，從液態到固態成品的時機轉瞬即逝，因此熱成型工匠們需要爭分奪秒，在短時間內完成琉璃造型的塑造。當代博山擁有著眾多優秀的琉璃熱成型生產企業，愛美、西冶工坊、精美、金祥等琉璃企業不斷推陳出新，取得良好發展。

(二)脫蠟鑄造琉璃

脫蠟鑄造法是所有琉璃加工工藝中難度最大的，也是藝術境界最高的。分為以下步驟：一是繪制設計稿；二是根據設計稿雕塑成立體原型；三是在立體原型的表面涂上硅膠并以石膏固定外型，制成模具；四是在模具中灌入融化了的蠟，并自然冷卻成型；五是將蠟模剝離硅膠，細心修補毛邊和氣孔；六是將耐火石膏灌鑄在修飾后的蠟模外，制成含蠟石膏模；七是用蒸汽加熱脫蠟，成為陰模；八是將石膏模和琉璃原料放進爐內加溫到適當溫度，再退溫，冷卻后從爐內取出，得到琉璃作品粗坯；九是進行細修；最后將作品反復研磨拋光，直至達到需要的效果。

(三)燈工琉璃

燈工工藝操作極其復雜，燈工琉璃作品必須在噴燈的火焰中由藝人即興加工，加熱的料條迅速融化，操作工借助鉗子、刀片等小工具，對塑條進行塑形。噴火嘴的溫度可達到400℃—800℃，操作者必須遮擋面部以防灼傷。因此，燈工藝人不僅需要熟練掌握加熱塑形技巧，而且需要具備極強的耐心和毅力。

(四)雕刻琉璃

博山琉璃雕刻，是在成型的琉璃制品上進行雕刻，或花草魚蟲，或珍禽異獸，或亭臺殿宇，或人物故事，使之成為更加精美的藝術品。其加工過程包括：吹制成型、套料、整型、磨面、設計圖形、加溫涂蠟、刻畫輪廓、落地打砂、浮雕研磨、精雕、拋光等十幾道工序。

(五)內畫琉璃

內畫是以玻璃、水晶料等為壺坯，用特制的細筆，在口小如豆的瓶內反手內繪精妙入微的畫面。作畫時，氣收于丹田之中，力發于手腕之上，精細之處非目力所能及，可謂鬼斧神工，堪稱“中華一絕”。博山是“魯派內畫”的發源地，目前擁有近50名省級以上內畫藝術大師，內畫人才層出不窮。

三、博山琉璃發展的當代探索

博山是中國琉璃的發源地之一，被譽為中國琉璃之鄉，素有“世界琉璃在中國，中國琉璃看博山”的美稱。博山有現存最早的古琉璃窯爐遺址，中國第一家琉璃博物館，博物館中的琉璃藏品體現著中國琉璃歷代制作文化和藝術精髓。

1978年，自改革開放以來，博山許多生產傳統琉璃的企業開始將現代的技術與傳統的工藝相結合，使琉璃傳統工藝煥發出新的生機。近年來，在振興文化產業和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高度重視的雙重驅動下，各個琉璃機構紛紛通過各種實驗，研制出先進的現代琉璃工藝，不斷創新琉璃藝術品類，為中國琉璃產業的發展起到了帶頭作用。

(一)技術創新

博山琉璃行業通過引進新工藝、研發新產品、發揮自身產業升級優勢及開展強有力的科技技術創新，開發了有代表性、有創意的新產品。這種技術創新，絕不僅僅限于大企業，而是滲透到了每一位從事手工制作的工匠身上。如薛京萬的內畫煙壺，按照外貿部門的要求，于1957年試制成功了我國第一個烤彩內畫鼻煙壺，使內畫產品著水后不掉色、經久不變色的期望成了現實，開創了內畫產品欣賞與使用相結合的先例。在試制烤彩內畫鼻煙壺的過程中，薛京萬根據陶瓷顏料的性能，發明了內畫毛筆。這種毛筆宜書宜畫，可工可寫，細如游絲，粗能潑墨，勾線、點垛、皴擦、渲染，信手拈來，揮灑自如。“內畫毛筆的發明，是內畫藝術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是老藝人薛京萬對內畫藝術發展的最大貢獻，因而載入史冊。”

近年來，設在博山的“人立琉璃藝術博物館”，為培養琉璃藝術的薪火傳人，在館內建有自己的琉璃研究設計院和燒制實驗室。通過引進新工藝、研發新產品、發揮自身產業升級優勢及開展強有力的科技技術創新，其中一個重要嘗試，就是由國畫藝術大師和琉璃藝術大師共同創作，創作出了水墨琉璃。“中國國畫大師葉建新教授和中國玻璃藝術大師徐月柱作為人立水墨琉璃的創始人，在創作過程中，他們將現代水墨語言自由的發揮到琉璃創作中，突破了物象的、推理的、概念的束縛，形成了灑脫的、無拘無束的水墨大寫意風格。”

另外，琉璃工藝中王孝誠大師的內畫壺、孫云毅大師的雞油黃、劉濤大師的套料玻璃，都是在工藝材料與制造工藝探索的基礎上推陳出新的，體現出傳統手工藝創新的真正魅力。

(二)走精品生產路線

博山琉璃在生產組織上，除了追求商品的規模化和標準化，逐步注重商品的個性化，以及對自身品牌建設的重視上。“博山琉璃應當歸屬到創意產業之中。作為工藝品的設計與加工，其作品價值在相當大程度上體現在手工制作和創作思維上。”因此，從工藝品的角度來說，相當一部分琉璃產品是不能盲且追求規模化和標準化的，那樣將會喪失自身的藝術性。

如今，博山的琉璃企業非常重視國家重大活動與政府采購項目，在這方面的投入可謂不遺余力。如西冶工坊董事長李志剛，為了完成政府采購項目的要求，便研究改良琉璃的原料，通過研讀相關的著作，引進先進的理念與技術工具，在元素的配比上進行實驗。他通過提高硅的含量與純度，并引入大量稀土原料著色，使琉璃作品具備了前所未有的明度和亮度。通過這一改進，“在復原一系列傳統名貴琉璃材質的同時，西冶工坊還把瀕臨失傳的琉璃套料、攪料、垛料、古法撐制鼻煙壺等工藝重新發掘整理出來。”

西冶工坊，全稱“山東西冶琉璃文化藝術有限公司”，2014年成立，以傳承中國琉璃為己任，依靠科技創新和人文管理，致力于傳統手造琉璃的挖掘、復原和創新開拓，近年來在一些國家重大活動上頻頻亮相：2015年9月，西冶工坊的琉璃藝術品擺上了抗戰勝利70周年大會上的宴會桌；2017年5月，在北京雁棲湖召開的“一帶一路”高峰論壇上使用了西冶工坊的琉璃藝術品；2018年6月，西冶工坊為青島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會議制作了琉璃作品共有三大類484件作品，其中“海韻如意”共60件，以多色琉璃為原材料，脫蠟鑄造法制作，以會議所在地青島的海元素為基調將海浪花演變為中國傳統的吉祥物——如意，底座猶如海面上微微泛起的波紋，寓意著祝愿貴賓吉祥如意。琉璃藝術陳列品8件，均為手工熱成型吹制而成，各具特色，主要陳列于中方貴賓休息室和元首會議主會場。元首會議琉璃用品包括：席簽架、呼叫器、置筆臺、礦泉水托、口杯及毛巾托，共416件。該系列作品以琥珀琉璃為原料，采用壓鑄法生產制作。其中席簽架引用了海浪的波紋，流暢美觀，同時涌起的波峰暗喻著泰山的山巒，把齊魯大地的海與山蘊藏于內，山的靈秀和海的深邃在此交融。

可見，博山的琉璃企業非常注重品牌建設和宣傳推廣工作，將作品做精做細的同時，借助國家重大活動進行品牌推廣，從另一個側面向世界推廣了博山琉璃。

(三)產學合作

在感嘆傳統琉璃工藝精湛的同時，又感到設計力量的不足，畢竟“設計與創新”“可持續發展”“產業化”等是提出來的理想愿望。真正實現它需要更多人的力量、傾注更多人的心血。一邊是有高超的技術和加工能力，但是設計跟不上；一邊是光有設計，但是沒有轉化這些資源的能力。于是，產學合作是必要的，但如何與高校互惠合作，這也是擺在高校與企業面前的困惑。

對于博山琉璃來講，首先政府的關注和宣傳要在一個點上，鼓勵工藝大師自主創造是對的，但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于此，工藝大師們更關注的是工藝問題。其次更嚴重的問題在于傳統工藝的快速流失，一味地追求當前的利益，忽略了后備力量的培養。因此，任何一個有著長遠規劃的企業，都不會放棄對創意產業的投資。

于是，博山琉璃企業開始以新的方式開始合作。

第一種是通過成立大師工作室與知名的工藝美術大師合作。如西冶工坊的董事長李志剛就邀請業內德高望重的琉璃老藝人王德鴻成立了“王德鴻大師工作室”，并且在2015年組織了一次正式的拜師儀式，包括自己在內的3位徒弟自此正式向王德鴻學習琉璃攪料撐制煙壺技藝。

2014年，淄博人立文化創意有限公司與徐月柱合作，讓其入駐人立琉璃燒制實驗室工作，并促成了不久之后的藝術家韓美林與徐月柱、人立文創的合作，成功地將韓美林的彩墨畫與琉璃藝術相結合，創造出墨彩琉璃系列作品。

第二種是與專業院校合作。近年來，西冶工坊、愛美琉璃等企業，與清華大學美術學院、中央美術學院、山東藝術學院、山東工藝美術學院等高校聯合，實現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學校通過為產業界做設計研發，實現教學質量的提高；產業界通過與學校合作，可以提高產品自身的價值，完善企業的創新能力，提高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在合作的過程中，逐步磨合。作為學校來講，在設計上盡量符合市場發展的需要，而不是一味追求自己的藝術理念；作為產業界來講，在承接院校學生的設計作品的合作過程中，又不斷提升自我藝術修養和企業的知名度。

結語

如今，時代變了，我們的設計也要適應當代人審美視覺的需求。如何把傳統技藝當代化，博山琉璃盡管有自己的特色優勢，但在當代性的轉變上還是有自身原因要改進的。如企業與技術研究所的聯系脫節、設計視野的局限、對設計認知的保守等。只有解決了這些問題，挖掘出真正的矛盾焦點和痛點，設計的促進作用才有可能真正發揮出來。

文化的本義是傳承，文化的生命力在于創新。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指出：“要結合新的時代條件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和弘揚中華美學精神。”博山琉璃除了生產琉璃工藝品之外，還要普及琉璃文化和創新琉璃品類。“弘揚陶琉文化、傳播工匠精神、倡導行業創新、打造淄博品牌。”

總之，博山琉璃的發展與轉變，要從提高從業者的專業修養入手，在理念與技術層面開闊視野，同時吸納專業的藝術設計人才，增強與業界的專業交流，這也是博山琉璃傳承與發展琉璃文化無法回避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