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裝備定價中自籌研制經費問題的探討

鄧愛玲，陳殷蕾

（中國兵器裝備集團上海電控研究所，上海 200092）

一、引言

為更加客觀公正地反映裝備的真實成本，完善裝備標準定價體系，促進企業持續進行研發投入和科技創新，文章對當前爭議較大的承制單位自籌研制費用補償問題進行了研究探討。在裝備審價、定價過程中，項目自籌研制經費補償路徑存在不確定的問題，可通過裝備成本價錢的制定以及裝備成本價錢總和的其中5%的數據，算出利潤率，進而得出裝備的價錢。其中，裝備定價成本包含直接材料、直接人工、制造費用、專項費用、期間費用，不包括裝備前期自籌研制經費成本。

二、裝備研制經費現狀

從近幾年審價、定價情況來看，科研管理部門立項范圍主要包括主戰裝備、主戰裝備改造或修理等重點項目。

案例1：A企業根據部隊需求開展某維修設備研制工作，主要研制內容是根據該維修設備數據形成判據（判斷裝備傳動部件是否正常，針對非正常數據定位故障原因，并提出相關解決措施）。此維修設備硬件體現為高配置聯想臺式計算機，核心為判據數據庫及操作軟件。A企業科研人員能夠完成操作軟件的邏輯編寫，但因判據涉及多個專業，A企業科研人員無法獨立完成，需要協同其他科研院所共同開展。此設備無研制經費來源。

案例2：B研究所根據軍方要求，要對外場某裝備加裝部分設備以適應當前任務形勢。加裝設備大部分為已鑒定產品，部分為新研制產品，需開展軟件測評、環境適應性試驗等第三方驗證。

三、裝備經費分類

裝備審價參照裝備分階段管理原則，主要針對國防科研試制費、建設性經費、裝備維修費、自籌科研經費開展。

（一）國防科研試制費

為發展新型武器裝備、改良現有的武器，需要有相關的科研活動經費，包括技術研究費、預先研究費、論證研究費等。對此，實行預決算和合同約定相結合的管理方式。

（二）建設性經費

此項費用必不可少，主要包括裝備購置費、專項裝備武器的購置費和其他相關的武器裝備購買費等。對此，實行年度預決算、用款計劃審批制度和裝備經費管理責任制。

（三）裝備維修費

這里指用于武器裝備維護及修理、器材維修、設備購置等相關保障活動的經費，包括軍械、裝甲、車輛、通信、工程、防化、陸軍船艇以及其他戰斗裝備和戰斗支援保障裝備的分項裝備維修管理費。裝備維修問題需要考慮到現實情況，在必要的時候，不能直接進行裝備換新，而是選擇維修處理后接著使用，因此會產生相應的裝備維修費。

（四）自籌科研經費

在無科研經費或科研經費不足的情況下，項目承制單位為完成某項目或產品科研，通過專項借款或使用存量資金等方式彌補科研經費開支。

四、裝備定價議價法規要求

在當前實行的《軍品定價議價規則》（國辦函〔2019〕11號）中，未明確無研制經費或研制經費不足情況下的處理辦法。

在《軍品定價議價規則及實施細則》征求意見稿管理費用審核中提出：承制單位在進行正常操作的過程中需要的所有花銷可以被稱為管理費用，其中應該包括職工薪酬、辦公費、差旅費、業務招待費、上級管理費、出國人員經費、外賓接待公關費、研究開發費、租賃費、勞保費、政工費、警衛消防費、壞賬損失、產品“三包損失”、土地使用費、車船稅、印花稅、專業人員費、垃圾清理費、積壓物資削價損失、違約罰金、責任賠償金、消化潛虧安全生產費、保密費等。這明確指出研究開發費可間接計入產品成本，但該細則仍在征求意見階段，尚需觀望。

五、自籌研制經費問題的解決措施

推動武器裝備科研項目管理改革與發展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這需要考慮深度融合，并且這在極大程度上是由戰場決定的。非軍工科研生產主體的企業參與武器裝備科研生產的戰略規劃等，擁有技術和產品，企業參與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過程能使我國的武器設備與國防信息工程等硬件設施真正達到全亞洲乃至全世界的巔峰。根據相關法規政策，結合當前實際工作，可提出以下五種解決思路。

（一）加大競爭性采購力度

分類分層分階段推進研制、購置、維修裝備競爭性采購和一體化競爭采購。根據裝備類型、采購階段、技術成熟度、市場化程度等因素，采取不同的采購策略。對通用裝備全面開展競爭性采購工作，而對大型復雜裝備，按照相關要求，整機采用單一來源采購定價方式，分系統或配套產品采取競爭性采購定價方式。如果采購市場缺乏競爭性，可以對相對弱勢的項目或是企業給予補償和激勵，使他們不要輕易放棄，而要勇于競爭，從而有效培育競爭市場。另外，應當鼓勵更多的組織參與競標，擇優錄用，這樣不僅可以保持良性的市場競爭，而且還有利于采購單位采購到最合適的裝備，有效提高資產利用率，從源頭上解決成本過高的問題。

（二）建立完善價格定位的管理制度

對能夠提高作戰水平、保證質量的武器裝備，給予價格優惠，這樣有利于國防科技工業加快更新換代的步伐，促進整個行業實現良性發展。價格決定產品的高度，且會影響市場的活躍性。

需要建立國防科技的圈層內部技術創新制度，有效評估無形的知識財產，努力保護產品專利，對技術先進的企業，適當發放獎勵性津貼，這樣才能鼓勵其他企業積極探索創新，積極地投入軍工業裝備設施的生產、制造等每一個相關的環節。

（三）價格管理制度貫徹始終

在價格管理方面，需要嚴格規定裝備的區別性、維修性、使用時間以及其他的一些指標。價格管理制度對軍隊使用裝備的愛惜保護程度有直接影響。另外，嚴格管理價格可以提高昂貴的新裝備在戰斗訓練中的運用水平。除此之外，維修價格與裝備的折損率和購買新裝備的價格也有聯系。想要壓縮成本，必須從根源抓起，在開始階段總體預算整個項目資金，這是形成合理價格的第一步，也是奠基性的一環。經費不能過低，不然后期經費使用會超出計劃；經費也不能過高，否則就違背了價格管理的初衷。在中間設計階段，要偏重于設計節省經費的方式，嚴格按照初定的經費，準確制定設計規劃，確保不超出目標。到研發制作的時候，則盡量控制實施方法。通過以上管理分析，就可以保證裝備設施從采購進場到最終報廢的整體價格控制管理。

（四）擴大科研項目立項范圍

裝備訂購部門、維修部門在制定下一年度新裝備訂購計劃時，需要加強與科研部門的溝通，對初次訂貨、技術難度大、配套層級多、專用性強且以單一來源方式采購的裝備，應當給予科研立項。未能立項的裝備，應在簽訂合同時明確相關研制工作經費為承制單位自籌。鼓勵科技領域“民參軍”，有利于我國到2035年實現武器裝備現代化的目標，到2050年建成在全世界排名一流的軍隊的宏偉目標。實現這個目標，需要資金、AI技術、生物技術、航空航天技術、IT技術、通信工程技術等綜合力量的支撐。

（五）合理適當補償研制費用

對前期明確無研制經費來源的項目，應本著實事求是、依據充分、共同承擔的原則，合理量化研制期間費用。在現場審核階段，了解該項目以及所審核單位承擔的同類項目軍方研制經費投入情況和實際發生情況，區分性質并按相關法規統計實際發生金額。對合同中已明確相關研制內容或有其他軍方文件能夠證明研制過程且未支付研制經費的項目，可適當考慮補償相關費用，而未明確相關內容的則不予補償。對器材備件、軟件改進、硬件適應性改進，上級總體已支付研制經費的，或企業自身原因導致重新設計等，也不予補償。

對需要直接計入項目價格的，可在軍工專項“一次性專項費用”下設“補償研制費用”科目，把握“事后計價、專項投入、客觀量化”的原則，予以一定補償。對樣機費用，應按完全成本（不含軍工專項費用）結合事實投入的樣機數量計算，已有樣機改造的按實際情況計價；對第三方鑒定試驗費用，要根據“產品規范”確認鑒定試驗科目，對必須外協開展且有專項試驗委托合同、項目試驗報告和結算發票的項目可以計入，廠內開展的不計入。總之，要用法治的思維、改革的辦法和“三嚴三實”的作風，通過編制裝備采購需求清單、采購主體權責清單、科研生產許可清單、競爭性裝備采購負面清單，逐步形成開放、競爭、融合、創新的武器裝備科研管理體制、運行機制和政策制度，真正促進我國在國防科技、軍隊武器制造方面快速發展。

六、改進完善裝備科研項目管理必須處理好的幾個關系

科研經費管理事關國家科技強國戰略，既是我國深化改革的任務，也是社會廣泛關注的焦點。對科研經費的保障是使科技創新從靈感走向現實的關鍵，金錢的支撐有利于科研的穩步推進。合理對承制單位自籌研制經費進行補償，有利于軍工企業安心扎根科學研究，不斷進行科技創新，提高裝備性能和質量，不斷增強我國國防力量。武器裝備項目管理與其他工程項目管理在管理理論、方法與目標等方面基本相同，但是由于武器裝備科研具備高投入、高技術、高質量、高風險、長周期等特殊性，武器裝備項目管理又具有鮮明的特點。

（一）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協調結合

正處于市場經濟體制轉變歷史性進程中的裝備建設，需要做好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的協調結合，逐步建立雙向管理制度，即需要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比如有的項目需要市場的靈活作用，只有協調結合這兩種形式，才能有效推動新時期裝備采購工作的開展和進一步完善，提高裝備采購工作的科學性、合理性和效益性。

（二）合作和獨裁的抗爭關系

造成行業矛盾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歷史遺留問題、不同理念的影響等。軍工集團很難被外部企業涉獵，但是集團之間又沒有形成有效的競爭機制，從而保持壟斷獨裁格局，缺乏強勁的對手。要想改變這樣的局面，就要進行體制改革，做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實現強者優先，保證在競標的時候，不論是國企還是民企，都能享受公平公正的待遇。獨裁壟斷是沒有出路的，唯有合作才能共贏，才能提高裝備采購質量和效益。

（三）職責義務和權利

權利包括對裝備的價格制定、對裝備所需原材料的購買置辦、對裝備的質量保證、對裝備的維修管理等，在擁有這么多權利的同時，也需要盡到相應的義務，做到職責義務和權利相對應。然而，職責義務和權利之間的關系往往難以協調，直到今天這個問題仍然沒有得到妥善解決。這是一件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也是一個重大問題。如果二者的關系失衡，就會造成較強的一方力量尋租，滋生不公平事件，從而影響整個行業市場。因此，有必要明確職責義務和權利細則，避免出現濫用職權的現象。需要厘清在裝備采購環節應盡的義務，形成監督制約意識，做到遵紀守法，杜絕以權謀私。

七、結語

深入推進武器裝備科研項目管理改革與發展，不斷提高我國武器裝備建設效益與質量，發展國防科技工業，是擺在眼前的一項重要課題。總的指導思想是著眼打贏未來一場面向兩個戰場、面對兩個強敵，集陸海空天電網“六位一體、攻防兼備”的立體式、高強度、大規模的現代化戰爭，依據廣大軍隊的要求，使用合適的方式方法，有預謀地進行調整，形成有效的市場競爭，由戰場決定，通過擴大內需、相互合作實現共贏、深度融合的偉大藍圖。

與此同時，不僅要制定包括中國民營企業在內的其他非軍工科研生產主體加入裝備科研生產的規劃、管理，而且要讓全世界各個地方都能參與進來分享關于武器裝備的科研生產方法和有效的經驗策略，逐步化解我國武器裝備科研生產存在的“五多五少”（軍工企業多、民營企業少，普通的武器裝備多、高科技復雜的武器裝備少，模仿國外武器裝備多、創新設計出來的成果少，機械化武器設備多、信息化設施少，防守型武器多、強力攻擊性武器少）結構性矛盾，鑄造世界一流武器裝備，使我國的技術和武器裝備的質量包括國防科技重工業以及輕工業等在全亞洲甚至全世界逐漸占據領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