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合力”為抓手 ，破解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之困*

■ 吳 涯 伍平偉 劉隆華

青少年法治教育對于國家長遠發展、社會和諧穩定及其青少年自身的健康成長具有重要且深遠的意義。長久以來，加強青少年法治教育，提升青少年法治素養受到黨和國家高度重視。黨和政府多次強調，要把法治教育納入國民教育體系，從青少年抓起，在中小學設立法治知識課程，使青少年從小樹立法律意識。但不容忽視的是，目前青少年法治教育仍面臨諸多困難和挑戰，青少年法治素養存在多個維度的發展不平衡。全國“七五”普法規劃明確提出“分類指導，突出重點”的工作原則，強調根據不同地區、不同對象的實際和特點，突出典型，抓好重點，分類實施。以區域為抓手開展法治教育，符合自上而下的實踐邏輯，對中央或上級要求貫徹落實具有縱向深化意義，既可以從面上更好整合各方資源，增強教育輻射功能；又能從點上銜接上下，遵循共性的原則下凸顯個性。可見，因地制宜、共治共享、多方協同、合力發展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是當下實然所需、應然所求，是實現法治教育均衡發展、提高青少年教育實效、實現以法育人的必然選擇。

一、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的現實之困

近年來，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雖然取得一定成效，但仍存在一些問題和現實困難，集中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起步較晚，發展不平衡，共建共享的法治教育理念和共識尚未達成。1986年，全國第一個普法規劃頒布實施，法制觀念和意識在廣大干部、群眾中萌發和不同程度地樹立。1991年，“二五”普法規劃明確把青少年特別是大中小學學生作為普法教育的重點對象，并提出在管理方面應當實行“統一管理，分別實施，條塊結合，以塊為主，分類指導”的原則。青少年法制教育開始受到關注，區域法制建設的觀念開始萌芽。但歷經20多年的建設，區域青少年法制教育仍未成氣候。2013年《進一步加強青少年學生法制教育的若干意見》一針見血地指出“青少年學生法制教育仍然存在定位不夠明確、思想認識不夠到位、教育內容不夠系統、保障條件不夠有力等問題，直接影響了青少年學生法制教育的效果。”[1]2018年，《我國青少年法治教育發展報告（2018）》發布，針對當前青少年法治教育存在的問題，提出了“增加對欠發達地區的投入，推動青少年法治教育均衡發展”，“通過多方協同，提高中小學法治教育配套資源充足率”，“統籌和提供教育資源的責任壓實、壓緊到各級教育行政部門，改變其充當‘旁觀者’‘指揮者’的角色”等若干建議。[2]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發展仍不平衡，整體規劃、系統建構、協調共建的理念還未完全深入人心，導致實施過程中難以權責明確、功能協調、運作有效，以致合力不足、聚力不夠，無法廣泛調動社會主體參與的積極性，無法有效利用社會法治資源開展教育活動。

第二，多方參與的協同式法治教育體系和發展格局不完善，難以實現整體化建設和發展。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是關聯區域“行政力量—社會團體—學?！彝ァ钡榷喾浇逃黧w的社會系統工程，但在實際操作中，多方力量常常各自為政、孤軍作戰，學校與司法機關、政府部門以及社會機構缺乏長效合作機制和有效配合，具體表現為：區教育主管部門沒有發布區域法治教育的專項文件，或僅有綱領性文件，但缺乏可操作性的建議或缺乏跟蹤考評；部分學校受制于過分重視智育觀念的影響而輕視法治教育，對法治教育的實施重視不足，如“法治副校長”制度等流于形式，沒有發揮好教育主陣地功能，缺乏對司法機關或社會團體的主動訴求；公檢法司等部門干部往往以個人講座的形式參與青少年法治教育，形式單一、影響受限且呈現短期低頻乃至偶然發生的特點。另外，部分家庭存在“甩鍋思維”，要么無暇顧及法治教育，要么難以勝任，對青少年法治教育不僅沒有進行合力增量，還往往成為其建設的阻力。

第三，教育內容和教育形式不健全，導致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不足。一方面概念轉變導致目標定位模糊、教育內容層次不明。相較于法制教育，法治教育更偏向動態性實踐。區域法治教育包含了法制教育，但也包含信仰樹立與行為踐行等溢出內容，概念的重合性難以體現二者之間的明顯區別，導致教學目標、內容定位不清晰。區域統一實施法治教育，更應凸顯教育內容的完整性和層次性，才能更好地加以推廣和運用。但是目前，區域法治教育從內容建構而言，更多停留在法治知識的課堂教學層面，“將法律當成簡單的客觀事實而‘遮蔽’了法律的‘論辯’結構，忽視了法律的實踐品格”[3]，導致對教育內容的解讀往往囫圇吞棗，中心不明，重點不突出，尤其忽視青少年身心發展特點和規律，缺乏分類別、有層次的推進，內容設置簡單粗放。另一方面路徑依賴導致創新不足、形式單一。青少年法治教育的實施方式、方法有待創新，目前大多僅依靠學校力量開展教育活動，仍止步于課堂講授、講座宣傳、課外實踐活動等層面，并未充分利用區域媒體平臺、司檢法等部門的力量，挖掘多媒體、云平臺與各類普法場域的資源潛力，無法在法治教育的嚴肅性與活潑性間適度平衡，也無法在法治教育的時空性與豐富性間自由轉換。

二、“四合力”助推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開展

2016年印發的《青少年法治教育大綱》指出，“當前和今后一段時間，要高度重視青少年法治教育工作，加快完成從一般的普法活動到學校教育的重要內容，從傳授法律知識到培育法治觀念、法律意識的轉變”。[4]青少年法治教育要貼近青少年實際，構建系統完整的法治教育體系，切實增強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真正使尊法學法守法用法成為青少年的共同追求和自覺行動”。[5]基于研究的重要意義和現實迫切需要，探尋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問題產生的根源及其化解之道，需要依托合力加以解決。

（一）樹立“共建共治共享”教育理念，凝聚力量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共建即共同參與社會建設，共治即共同參與社會治理，共享即共同享有治理成果?！肮芾怼备癸@單向度的管制性思維，“治理”更強調主體間的協同與持續互動。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是一項系統性的社會工程，不僅需要自上而下的單線管理，更需要主體間的共同治理。凝聚各方力量，通過師資共培合力育人，通過資源聯動優勢互補，形成廣泛參與的共建模式；統籌安排，通過多維度教育內容、多形式教育方式、多層次教育要求，營造課程共建、活動共辦的良好氛圍，實現區域共治；堅持效果導向，通過理念共享、資源共享、信息共享、方法共享、成果共享，凝練區域法治教育成果，并加以實施推廣，開發運用，以達成以法育人的教育目的，增強青少年的體驗感和獲得感。比如，重慶市大渡口區青少年法治教育立足青少年法治教育工作實際，以區檢察院原創并在全市產生重要影響的“莎姐”品牌為依托，以“共治”與“精準”為理念，聚焦區域課程“‘莎姐’進校園”，突破專業資源的限制，廣泛利用區域法治資源，積極開展校檢、校律、校際、區域合作，創造性地開展以校檢深度合作、校際橫向合作、區域聯動合作為模式的“群力共治”，正是共建共治共享的成果展示和良好佐證。

（二）建立多方聯動教育網絡，統籌推進

2020年全國“七五”普法規劃順利實施完成，普法責任制廣泛實行。2021年始，“八五”普法規劃再次強調推廣“誰執法誰普法”“誰管理誰普法”“誰服務誰普法”，形成“健全黨委領導、政府主導、人大監督、政協支持、部門各負其責、社會廣泛參與、人民群眾為主體的法治宣傳教育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6]的大普法工作格局。按照規劃要求，區域法治教育總體上應本著政府主導、區教育部門牽頭，根據政社、校社合作原則，充分發揮領導作用的同時，提供相應制度保證社會各界和廣大民眾的有序參與，為法院、檢察院、公安機關、司法行政機關等國家機關和共青團、律師協會、社區、家庭等社會力量創造發揮作用的更多機會，以期獲得更好的社會支撐，建立多方聯動的區域法治教育網絡，推動共同參與的法治教育新格局的形成。如進一步落實“法治副校長”制度，建立法治輔導員制度，鼓勵和動員各機關組織和法律工作者、社會治理人員、研究人員為青少年提供相應的法治教育資源和實踐機會，并以各種形式深入學校，參與青少年法治教育，加強法治宣傳。同時，積極探索設立“法學+教育學”雙學士學位人才培養等項目，著力培育法治教育師資隊伍。

值得注意的是，在多方聯動、統籌推進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時，鑒于現有資源、經濟發展水平、社會治安狀況、生源素質等區域差異，區域教育主管部門、學校等主體需結合區情校情對中央或上級要求作出具體安排，以求貼近實際。同時，在獲取區域青少年法治教育的有益經驗時，還需區域教育主管部門、學校等主體發揮自主性與積極性，通過不斷探索、大膽創新，形成可供推廣與學習的模式，進而形成共性和個性兼具的法治教育格局。

（三）聚焦立體化教育內容，提質增效

堅持“內容為王”的教育原則，以青少年需求為導向，結合區域實際，整合多維度多層次的教育內容，進一步提質增效。第一，根據內容性質及學生學習掌握的難易程度分層次整合教育內容。宏觀上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引導青少年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中觀上以憲法教育為核心，權利義務教育為本位，增強青少年的國家觀念和法治意識，培養青少年正確的權利觀和責任感；微觀上以學生生活化法治教育為重點，著力加強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等教育，并結合校情區情，加強校規校紀、市民公約的宣傳和教育，幫助青少年更好地明晰行為規則、規范行為習慣。第二，遵循青少年身心發展規律分階段整合教育內容。小學階段以生活化法治教育為重點，聚焦學校和家庭法律常識的普及，著力守法意識的培養以及行為規則和行為習慣的養成；中學階段以權利義務教育為重點，引導學生從法律常識的學習走向法律實踐，從課堂走向課外，著力培養學生參與法治實踐的能力，具備適時用法思維；高等教育階段，以法學理論研討為重點，著力學生價值判斷力和法律批判力的建構，引導學生關注社會和國家發展，牢固樹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法治觀念，成為法律的捍衛者和信仰者。

（四）采用多形式教育方式，創新發展

在“共建共治共享”理念的指導下，應貼近青少年實際，采用多形式教育方式，創新發展。第一，立足法治課堂教育，加強多學科協同。以法治課堂為主陣地，明確課程目標、課程性質和課時數，通過視頻了解、案例分析、法律辯論等多形式，創設區域法治課程，研發區域法治教材。同時，以其他學科課堂教學為輔，進行多學科滲透。如在語文課堂中通過人物品德剖析和典型事件的講解進行追求正義、違法責任等的教育，在生物課堂中通過對生命孕育、生態知識的講解對學生進行熱愛生命、保護環境的教育等。第二，開設法治第二課堂，加強法治實踐。采用講好法治小故事、情景劇表演、模擬法庭等方式引導學生立足學校、深入家庭、走進社區、進入法庭，實踐探究，自主學習。第三，打造“互聯網+青少年法治教育”合力渠道，開展無死角的法治教育。充分利用現代教育技術，通過翻轉課堂、混合課堂、智慧課堂等教學手段，用拍案說法、今日說法等形式，將多種法治教育資源予以整合、提升，打破時空限制，使時時學法、處處學法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