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實踐探索*
——以江蘇省蘇州市姑蘇區為例

惠 蘭

2018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系統闡述全面深化教師隊伍建設的戰略意義、指導思想、基本原則，對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提出新要求、新任務，并指明工作目標、工作重點及落實路徑，吹響了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的號角。教師發展中心肩負著提升區域教師“綜合素質、專業化水平和創新能力”的重任?！爸赶颉軇印膮^域教師培訓”成為江蘇省蘇州市姑蘇區“全面提高教師培養培訓質量”的區域思考與行動。

一、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的現實價值

《教育部等五部門關于印發〈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的通知》指出：“教師教育是教育事業的工作母機，是提升教育質量的動力源泉?！背袚敖處熃逃敝饕蝿盏慕處熍嘤柟ぷ髦匾谊P鍵。然而，區域教師培訓工作存在著缺乏系統建構、缺乏積極實施、缺乏有力效度的典型問題。

（一）對教師培訓的現實觀照

一是忽略教師是核心的育人者。教師的使命職責是教書育人。“見術不見人”是教師培訓的嚴重誤區。技能、方法、手段等成為培訓目標指向的高頻詞，而教師的育人價值認同與能力素養涵育有所缺失。二是忽略教師是真實的學習者?！敖處熍嘤枴蓖焕斫鉃椤敖淌?、告知”等，而“培訓”的本質應是“學習”。參與培訓的教師都是“學習者”。學習者是在各種教育活動中從事學習活動的人，是教育活動的對象和主體。所以，站在教師培訓正中央的應是“教師”。三是忽略教師是主動的建構者。教師培訓更多充斥著“聽我這樣干，你就這樣干”的論調。其實，學習的關鍵在于教師能夠積極主動地建構。建構主義學習理論認為“學習者不是被動地接受外在信息，而是根據先前認知結構主動地和有選擇性地知覺外在信息，建構當前事物的意義”。四是忽略教師是積極的實踐者。教師培訓長期存在“坐而論道”傾向，懸浮于真實的教育教學生活之上。而教師是在鮮活實踐中成長起來的?！皬膶嵺`中來、在培訓中建構、為了更優實踐”是教師培訓的理想路徑。

上述種種現象的出現，歸根結底是因為在區域教師培訓中，教師依然是被動的存在，缺失置于培訓學習場中的“能動”主位。

（二）區域教師培訓的目標追求

1.基于教師教育根本任務的落實，實現從技能傳導走向完整育師

教師教育工作的目標任務是“教師綜合素質、專業化水平和創新能力的大幅提升”。作為區域教師培訓，必須解決認識偏差與行動疏離，“培育人之人”，有效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

2.基于教師培訓轉型升級的需要，實現從被動懸空走向建構創造

教師培訓中長期存在的割裂、單向、懸浮等弊病已經不能適應培養高素質教師隊伍的時代要求。“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就是要打破這些頑疾，實現教師培訓的目標重構、系統重建、特質重育、路徑重創，助力區域教育高質量發展。

二、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的內涵理解及特征分析

針對教師培訓中的弊病，以能動學習理論為指導，實現區域師訓工作的轉型升級：把“德”置于最核心、將“人”放在正中央、用“事”貫通全過程、以“實”評價真效能。

（一）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的內涵

鐘啟泉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說，“能動學習”即“深層學習”。“能動學習”是學習者彰顯“主體性”“協同性”，能動地參與學習的教學方式的總稱。邦維爾則歸納了“能動學習”的一般特征：從事超越了“聽講”的積極學習活動；著重于技能的培育勝于信息的傳遞；展開高階思維；積極參與活動；關注自身的態度與價值觀的探究；伴隨認知過程的外化，即積極的行為改進。主體、協同、積極、外化……都對癥區域教師培訓中的頑疾。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是以參培教師為主體，以完整真實教育教學事件為課程，以任務為驅動，建構經驗并進行積極實踐改進，從而提升教師綜合素質、專業化水平和創新能力，更好地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區域教師培訓新實踐。

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是一種實踐活動。實踐的思維方式上體現“高”格局，始終緊扣“立德樹人”。實踐的運行策略上體現“寬”視野：參培教師是“真實學習者”，培訓過程是“做事”的過程，即完整、真實教育教學事件中的卷入、建構與改進。實踐的時空情境上體現“真”場域：真問題、真情境、真關系、真反思、真獲得、真回歸。實踐的運行載體上體現“大”任務：教學實際中的需求型任務、改革進程中的破冰型任務、區域教育提質中的關鍵型任務、先試先行的前瞻型任務等。實踐的支持保障上體現“暖”系統：體制機制建設與培訓推進優化、教師隊伍發展互為促進。

（二）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的特征

1.鮮明的主體性

學習者即參培教師，在教師培訓中充分彰顯“主體性”。這種主體性首先體現在教師自我角色的充分覺知，“教書育人”“立德樹人”是自我覺知的核心引擎。在“育人”覺知的驅動下，教師站在培訓體系的正中央，積極、主動、鮮活地以“學習者”為行動覺知，并轉化為主體行為，“要我培”轉變為“我要培”“我在培”“我愛培”。

2.真實的情境性

學習是一種情境性的活動，教師培訓更是一種真實的情境性活動。培訓體系特別是課程及實施系統的建構就是一個完整、真實的情境場域。培訓的目標、途徑、方式、效果等不再懸浮于空，而是組成了具體的境脈與情境，成為真實教育教學生活中的事件。

3.積極的實踐性

區域教師培訓是“做事”，是在“做事”中學習，也是在學習中“更好地做事”。教師始終在做中學，做中思，做中悟，做中得，建構起教師綜合素質、專業化水平和創新能力的更良好的結構、更豐富的意涵。

4.多維的協同性

鐘啟泉認為從能動學習的目標可以引申出能動學習的實踐所需要的三大要件，其中“協同性學習活動”十分關鍵。推及區域教師培訓，伙伴互助、反思跟進成為其協同性特征的重要向度。培訓課程體系的建構、培訓內外通聯的推進、培訓促進區域教育生態優化等都彰顯其協同性。

三、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的系統建設與實施策略

（一）系統建設

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是個系統工程。區域教育的正確朝向、教師培訓的高位定標、培訓體系的品質建構、實施運行的暢達落地、組織制度的堅實保障等是該系統的“關鍵要素”。這些關鍵要素的“協同”，建構起完整的系統。我們認為這個系統是一個生成、檢視與優化區域教育生態的優良循環。

“區域教育的正確朝向”是系統的定航標。姑蘇區是全國首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保護區，文化雋永，教育昌明。姑蘇教育始終以“高質量”作為區域教育的鮮明朝向與追求：堅持立德樹人，堅持“五育”并舉，堅持面向全體，堅持面向未來?！懊嫦蛭磥怼敝赶蛑覀兣嘤臅r代新人具有更突出的自由精神、獨立人格與創新精神。

“培訓體系的品質建構”是系統的指揮圖，包含了清晰前瞻的區域教師培訓總體目標及科學系統的培訓課程整體架構。姑蘇區以區域教師發展中心為“指揮圖”描繪中樞，以“課程化”為“指揮圖”描繪核心理念，在《姑蘇區教師發展課程體系建構方案》觀照下，緊緊圍繞“加快建設高素質專業化創新型教師隊伍”這一核心目標，以區域教師發展生涯規劃為縱軸，以姑蘇教師素養課程群為橫軸，縱橫共生，形成一張可無限生成的具有姑蘇特色的立體化、適切化、個性化的區域教師培訓課程圖譜?！罢n程化”的體系建構營造了“學習者生態圈”。

（二）實施策略

1.“雙向”創立策略

“姑蘇教師素養課程”是我區教師培訓的具體細胞組成。課程的創立是決定這個“細胞”是否具有“能動”活力的第一步。我們遵循“上位導向”與“本土需求”雙向合一的創立理念。國家、省、市關于教師隊伍建設的政策文件做到“深度研讀、深入體會、深刻把握”，更為重要的是深度思考：上位導向的“本土化落地”乃至“本土化超前”?！氨就粱钡某驔Q定了課程一定來源于區域的文化基因、來源于教育教學的鮮活土壤、來源于廣大教師的真切需要、來源于實際問題的真實解決，“教師站立在培訓體系的正中央”獲得實現可能。

如“教師主動適應信息化、人工智能等新技術變革，積極有效開展教育教學”是師資建設的新方向。基于當下新冠肺炎疫情背景，“線上教學”成為普遍應對之需。而姑蘇將“線上教育教學”定位為區域教育新常態，以真實環境為背景，從“理念、認識、轉型、創構、融通”等多維度創立區域教師培訓課程，受到廣大姑蘇教師熱烈歡迎與主動響應。

2.項目推進策略

“做中育”是我區教師培訓最重要的實踐樣態，需要著力破解三個問題：為什么“做”，怎么“做”，如何評價“育”?！绊椖客七M”是有力載體?；凇半p向”創立策略形成的培訓需求成為“項目推進”的目標。“項目團隊”即參培教師由“精準投放”與“自主申報”相結合組建。每個項目作為一個個課程實體，都研制切實可行的實施方案，由課程目標、內容、資源、策略、評價、管理等組成?！安呗浴敝刑貏e突出任務驅動、伙伴協同、階段反思、經驗分享、行動優化等，即讓每位參培教師都以“主動學習者與行動改進者”為角色定位在“做事”中完成培訓。在評價培訓成果時，我們始終秉持“長程性”與“實效性”原則。教育是慢的藝術，教師培訓更應如此。我們追求項目行動中真正打動“人心”的部分：理念思路的轉變厘清，關鍵能力的突飛猛進，自我發展的觸發點燃，思維方式的提檔升級，研究實踐的聚焦深透等。通過培訓，“讓教師成為更好的自己、成就更好的教師”是我們的理想。“實效性”評價導向既指向“解決真問題”的微觀維度，更觀照“育人實效”的終極價值追求。

如針對姑蘇區劃內存在“小初學段”相對分離且從屬不同行政管理的現象，基于“一體化育人”國家方向，在蘇州市教育科學研究院的整體引領下，姑蘇區近十年來持續推進“全面質量觀引領的‘小初銜接’區域實踐”項目研修，從教育、教學、心理等三方面進行“小初銜接”的實踐嘗試。通過“減陡度，緩坡度”實現人的“持續發展”，通過“因材施教”實現人的“適合發展”，通過創設“平滑而順暢的進階通道”實現人的“自然發展”。通過教師培訓的項目化行動，讓姑蘇學生在美好的校園生活中找到合適的位置，完善個體的發展。

3.組織涵育策略

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涵育著一個個學習型組織，生成著可貴的學習文化與學習者精神。這些組織彰顯著強烈的自律性、反思性與協同性。這些組織在培訓中生成、成長。組織參培教師帶著組織文化、組織精神走向培訓以外的無垠天地。這些學習型組織的涵育，有效激勵著姑蘇每一位教師的發展熱情，促進他們走向協同共生的整體發展。

我們的思考與實踐，只是行進在“指向‘能動’的區域教師培訓”的“塑形”階段。置身高速發展的時代，如何真正喚醒與支持每一位教師的“能動”發展，從而形成區域教師培養培訓的獨特的“能動”文化，助力學生素養發展、助推區域教育高質量發展，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