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對職業教育教學影響的風險及其應對

□孫帥帥

人工智能技術是利用算法、數據分析、圖像識別等技術以試圖實現如語言處理、知識表達、邏輯推理等人類功能的一項技術[1]。隨著《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的出臺，人工智能技術越來越多地運用到職業教育教學評價、教學內容革新等教學領域。然而，人工智能技術無法解決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面臨的所有教學問題[2]。人工智能技術在運用過程中有其邊界，若跨過邊界就會引發教學風險導致無法實現職業教育教學目標。因此，本研究旨在明晰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的運用可能產生的風險，解構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運用中產生風險的原因，并提出相應的應對策略。

一、澄明風險：人工智能技術助力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產生的風險

風險是目的和結果的不確定性。人工智能助力職業教育過程中會對職業教育教學結果產生很大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可能引致職業教育教學走向康莊之路，也有可能使職業教育教學墜入深坑。為避免職業教育教學墜入深坑，需要澄明人工智能在助力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存在的風險。

（一）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會產生教學目標偏離風險

人工智能技術輔助職業教育教學的根本任務是促成職業教育教學目標的實現。然而，在實際運用的過程中可能會導致職業教育教學目標出現偏離。第一，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可能會導致職業教育教學目標更加功利化。技術是人類的一種能動性活動，是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手段和工具[3]，技術是人造物是具有鮮明的工具理性。人工智能技術的工具理性體現在人工智能技術具有鮮明的指向性。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的運用指向職業教育顯性目標的實現，即通過教學幫助學生提升其技術技能水平。然而職業教育教學不僅要向學生傳授最基本的職業技能，還要向學生傳授最基本的職業倫理道德知識，要讓學生時刻感受偉大職業精神的影響。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的運用無法營造職業精神氛圍，無法讓學生在潛移默化中感召職業精神的偉大，從而提升個體的職業倫理道德水平。人工智能的過度使用會導致職業教育教學目標偏向于實現其顯性的工具理性目標，而難以實現職業教育教學隱性的價值理性目標[4]。第二，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會導致職業教育教學脫離實踐，難以實現實踐教學目標。人工智能與虛擬現實技術的結合使職業教育實訓教學不必親赴實訓中心即可實現實訓教學，這樣能夠大大增加學生的試錯風險，提高學生的實訓效果。但人工智能技術與虛擬現實技術的結合畢竟與真實的工作場景有所區別，無法再現真實的工作場景。職業院校的學生未來將親身參與工作實踐中，其工作是真實的工作場景。在這種人工智能加虛擬技術營造的實訓情境中學生無法獲得真實工作場景的真切感受，因此難以實現提升學生實踐技能的目標。第三，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可能會導致職業教育教學目標的難以控制。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打破了職業教育教學的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使學生在有網絡的地方可以隨時隨地進行學習。教師可以運用智能教學平臺、智能導學系統等人工智能平臺，實現對學生的遠程教學[5]。但利用智人工智能平臺教學受限于諸如學生個體學習的能動性、師生互動非見面性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導致職業教育教學目標難以控制。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容易造成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時間和空間的迷失，這種時空迷失主要體現在人工智能時代的職業教育教學難以建構保證教與學關系之間良好互動的教學時空[6]。在這種時空迷失的環境中，職業教育教學質量難以得到有效保障。有學者統計調研發現，由于學生的在線平臺選擇貼切度不高、學生有效參與在線教學能力欠缺、師生互動效率不高等因素導致學生疫情防控期間在家學習效率較低[7]。也有學者研究表明，人工智能輔助教學會讓班級里學習不好的學生感到不適應，加劇班級學生學習成績的兩極分化[8]。

（二）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的運用會產生教學主體替代風險

人工智能會帶來職業替代的風險，教師這種職業也不例外[9]。人工智能替代教師的風險主要從顯性和隱性兩個層面存在。就顯性層面而言，人工智能時代職業教育教師需要做的如批改作業、分析學生情況等重復性工作會被人工智能所取代[10]。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人工智能會到達“奇點”，人工智能到達“奇點”意味著人工智能將達到人腦的水平，屆時人工智能將取代人腦的模式識別能力、智力和情商，從而實現部分代替人的功能[11]。由于人工智能具有持久性，不會像人類那樣會在教學中產生疲憊和困倦，而且人工智能的“大腦”將儲存遠超過教師的教學知識。因此，利用人工智能直接進行教學似乎更加有說服力，對職業教育教學效果的提升更加有幫助。人工智能教學的有效性將促使學生和家長更愿意選擇接受人工智能作為其教學老師，從而人工智能將逐漸取代教師成為教學中的主體。就隱性層面而言，人工智能的出現雖然大大解放了職業教育教師，減輕了職業院校教師的教學壓力。人工智能在職業教育教學各個領域的運用，因其高效性和便捷性容易導致作為職業教育教學主體的教師和學生對人工智能產生依賴[12]，教師和學生無形之中受技術理性的驅使而被人工智能所“控制”，成為了機器的附屬品。技術理性使人越來越依賴于技術的發展，在技術理性的同化與整合之下，人們在不知不覺中走向全面異化[13]。在人工智能技術理性的支配下，教師潛移默化地讓出了其在教學中的主體地位，抑或是人工智能在教學過程中扮演著教師承擔部分教師職責的“第三主體”。

教學是教師引起、維持與促進學生學習的所有行為[14]。教學過程是以教師為主導，學生積極參與的交往互動過程[15]。教學過程中的師生交往是共建和諧教學生態的關鍵環節，教師與學生通過面對面交往能夠切身感受到彼此的情感、態度等行為方式，加深彼此的相互了解，共同推動師生雙方共建和諧有序的教學場域。在教學過程中，人工智能的主要作用在于輔助職業教育教學。人工智能成為“人造”的教學主體后，會破壞師生共建機制基礎上的教學生態[16]。人工智能技術將橫亙在教師和學生兩者之間，成為了教師與學生的交往中介，長此將會破壞教學生態中師生面對面交往的生態機制，而這種生態機制是優質教學關系得以生成的關鍵[17]。在這種破碎的教學交往生態的影響下，學生參與教學過程中會感到迷惘而無所適從，難以自然形成價值取向和思維方式等。此外，人工智能一旦成為教學主體后職業教育教學生態也會發生異化，在異化了的職業教育教學生態空間中，不僅難以實現職業教育教學目標還有可能造成學生的身體和心理上的損害。因此，人工智能技術參與職業教育中主體替代性風險十分值得警惕。

（三）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的運用會產生教學倫理風險

倫理屬性對職業教育教學來說是不可或缺的[18]，職業教育教學的倫理觀念體現在教學過程中尊重教師和學生的隱私、人格自由與平等等方面。人工智能在輔助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也帶來了教學倫理風險。第一，人工智能技術在輔助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容易對教師和學生造成信息風險。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的信息安全體現在教學過程中信息的采集、利用、傳播和控制的權利不受教師和學生個體意愿之外的非法侵害[19]。一方面職業教育教學涉及到學校教師、企業教師等不同類型的群體，教師和學生在利用人工智能進行輔助教學過程中可能存在學生和教師的個人信息或教學信息泄露的風險。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是在互聯網中運行的智能平臺，其存在受到網絡黑客攻擊導致大量教學信息和個人信息丟失的風險[20]。教學信息和個人信息丟失或泄露一旦被非法分子獲得并利用將對學生和教師造成傷害。第二，人工智能輔助職業教育教學容易造成歧視風險。人工智能技術通過計算機模擬人的思維和智能，按照一定計算程序運行[21]。教師將教學數據實時輸入到人工智能機器中，然后人工智能根據算法邏輯進行計算得出邏輯推演的結果，最后將結果傳送給教師和學生以為教學提供支持和幫助。教師根據人工智能提出的結果而對學生進行有效教學管理并及時更新自己的教學內容等。人工智能是人為地將算法邏輯加入到人工智能中，而這種算法邏輯受到設計者和輸入者職業教育教學觀念的影響。由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職業教育教學觀念，而且不同的職業教育課程也適切不同的教學觀念和教學方法。因此，就容易造成人工智能帶來算法歧視。第三，人工智能在職業教育教學中運用能造成學生職業倫理和職業道德培養的缺失。人工智能參與職業教育教學雖然打破了職業教育教學的時間和空間的局限，但學生在這種獨立的教學時空中缺乏與老師的面對面交流、缺乏與同學之間的交流合作，很難感受到職業倫理和職業道德對自己的影響，也很難錘煉個人的職業道德品格。因此，人工智能物化了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使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滲透著的職業倫理準則無從談起。

二、透視風險：人工智能技術助力職業教育教學產生風險的原因

（一）人工智能助力職業教育教學中價值理性的缺失

職業教育教學過程是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相互交織的過程。在工具理性的驅使下職業教育教學目標側重于提升學生應該“怎樣做”的能力；在價值理性的驅使下職業教育教學目標強調提升學生為什么這樣做的能力。兩大教學目標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缺一不可。人工智能技術的加入為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工具理性的運用增加了砝碼，使職業教育教學的天平傾向于提升學生的技術技能水平，增加了職業教育功利化的色彩[22]。在充滿工具理性人工智能技術驅使下的職業教育教學逐漸喪失了對學生職業道德素養的培養，使職業教育的全面育人功能徹底淪為了邊緣地位[23]。正如哈貝馬斯所言“符號價值在社會公共領域受到人們強烈追求的現象，掩蓋了生活本身內在價值作為符號價值基礎的內在事實”[24]。這種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重工具理性的運用而輕價值理性的運用現象忽視了職業教育教學的內在育人價值，是導致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出現目標偏離風險的重要原因。

（二）教師作為職業教育教學主體的技術素養欠缺

人工智能的發展始終是受到人控制的，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也是一個可以人為設計、 實施的過程。教師是職業教育教學過程的設計者、參與者和主導者。造成人工智能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出現的主體替代性風險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人的因素。其中最為關鍵的是職業院校教師的技術素養有所欠缺[25]。技術素養是對技術的理解、使用、管理和評價的能力[26]。職業院校教師技術素養較低，主要體現在：第一，職業院校教師對人工智能盲目“技術崇拜”帶來的人工智能過度使用。這種盲目地“技術崇拜”體現在職業院校教師對人工智能的理解、評價和風險管控意識不足。受“技術崇拜”思想的影響，職業院校教師在具體教學過程中過度使用人工智能技術輔助教學技術，甚至出現將教學環境智慧化和教學手段信息化當成教學目的的現象[12]。這種現象的出現弱化了教師作為教學主體對學生產生重要影響的作用，削弱了教師在教學過程中的主體地位[27]。教師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對人工智能技術的過度使用，容易誘發人工智能技術取代教師作為職業教育教學主體的風險[28]。第二，職業教育教師培訓缺乏有效性帶來的教師無力使用人工智能進行有效教學。人工智能技術運用到職業教育教學過程具有復雜性的特點。這種復雜性一方面體現在職業教育是實踐和理論教學相統一的教學過程，人工智能在其中的運用有其特定的職業教育教學場景和環節；另一方面人工智能運用到職業教育教學技術有多種多樣，如智能輔導系統（ITS）、對話輔導系統等，這些復雜人工智能教學系統需要教師去學習如何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運用中的復雜性，促使我們需要加強對教師人工智能技術運用的培訓。然而，由于教師培訓經費投入不足、考核評價機制不健全等導致職業教育教師缺乏充足的職業培訓，技術培訓也無從談起[29]。有些學校雖然也進行了教師的技術培訓，但這些培訓偏重于傳統的技術理論培訓，缺少技術實踐培訓，導致教師教學技術實踐與課堂教學實踐不相匹配[30]，培訓實效大打折扣。教師技術培訓缺乏有效性導致職業院校教師缺乏足夠的技術素養，致使教師無力控制人工智能技術給教學帶來的風險，有可能誘發主體替代性風險。

（三）人工智能輔助職業教育教學技術的不完善性

360 集團董事長兼CEO 周鴻祎認為，人工智能技術的不完善性主要體現在前端傳感器可以被干擾、人工智能的數據樣本可以被污染、內部算法可以被欺騙、實現平臺有漏洞等四個方面[31]。這四個方面的問題導致人工智能技術運用到職業教育教學中會造成職業教育教學倫理風險的產生。具體而言：第一，前端傳感器被干擾容易造成人工智能識別和決策失誤。人工智能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中的運用對學生學習結果和學習過程的識別和決策發生錯誤。一方面引發教師的錯誤判斷，造成教學目標和教學手段產生偏差。教師依據人工智能對其在教學過程中的學生學習結果、學習狀態、教學狀態等監測數據及時調整教學目標、內容以及方式方法。錯誤的信息反饋會造成教師無法準確獲得學生的學習結果和學習狀態，使教師無法正確地調整自己的教學內容、教學手段和方式，容易導致教學目標出現偏差。另一方面也會造成學生對學習成果的錯誤判斷，引發學生學習混亂和迷失。學生的學習依賴于人工智能反饋的結果。人工智能將錯誤的學習結果反饋給學生，可能會對學生產生錯誤的引導，對學生的學習造成傷害。第二，數據樣本被污染以及內部復雜的計算邏輯和決策過程還不透明易被欺騙，容易造成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的歧視風險。有學者認為，重復運行的樣本數據錯誤非常容易誤導人工智能機器，造成機器產生錯誤的道德決策[32]，這種錯誤的道德決策在人類高度依賴人工智能技術的基礎上極容易引發對學生的判斷錯誤，從而會產生對學生的歧視風險。第三，人工智能系統嚴重依賴開源的深度學習框架。這些深度學習框架并不完美，存在大量的安全漏洞。這些學習漏洞有可能促使職業教育教師在利用人工智能進行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過度關注學生技術技能的提高而忽視學生職業倫理和道德的培養。

三、應對風險：人工智能技術輔助提升職業教育教學策略

（一）堅守人工智能輔助職業教育教學的作用

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相結合的特性決定了人工智能技術不可能運用到職業教育教學的全過程，更不可能成為職業教育教學主體。因此，實現職業教育教學全面育人的價值理性目標和提升技術技能的工具理性目標最重要的是明確其在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的輔助地位。第一，要發揮人工智能正確處理認識與實踐關系的作用。職業教育教學是認識與實踐和諧統一的活動。間接經驗與直接經驗蘊含了認識與實踐之間的關系，體現了認識——實踐——再認識——再實踐的螺旋式前進的發展規律。人工智能具有輔助人解決人的實踐能力的作用[33]。如在有些具有高風險的職業教育實習實訓項目中可以采用VR 虛擬現實技術+AI 人工智能技術相結合的方式模擬真實的工作環境和工作程序，這樣做能夠有效避免真實實習實訓帶來的意外傷害風險、倫理風險等風險。通過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能夠幫助學生實現由對技術的認識到具體實踐的轉換。第二，人工智能要在教師的控制下發揮輔助職業教育教學的作用。人工智能技術要在教師的控制和使用下為學生的學習營造具體的教學情境，實時監測學生和教師在教學過程中的表現等。一方面教師可以充分發揮人工智能作為互動交流中介平臺的作用增強在教學過程中與學生的互動性。教師要利用人工智能教學平臺親自解答學生在教學過程中的困惑和向學生傳送學習資料。另一方面教師可以發揮人工智能進行實時數據統計反饋的作用。教師要利用人工智能幫助其進行教學大數據統計，通過數據統計及時反饋自己的教學內容是否契合當前學生的接受度、自己的教學手段和方式能否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等。教師要基于上述的反饋及時更新自己的教學內容[34]。第三，人工智能輔助教學要順應學生的學習規律。人工智能的發展為學生的個性化教學、針對性教學提供了可能。但人工智能在輔助教學過程中也要尊重學生學習成長的規律。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成長發展規律，第斯多惠認為“人的天資是一個人本身能力和活動可能性的基礎，天資是發展能力和力量的胚胎”[35]。每個學生自生下來都有各自的天賦，教學的任務就是要激發學生內在的天賦使其按照個人的成長規律進行發展。人工智能輔助教學要順應學生的學習規律，就要利用其進行數據統計監測的優勢分析學生在學習中的問題，幫助學生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使其能夠更好地完成學習任務以獲得未來從事職業工作崗位的職業能力。

（二）構建科學合理的技術培訓體系以提升職業院校教師的技術素養

人工智能的發展對人才培養模式的轉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36]，同時也對職業院校教師的技術素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破解由于職業院校教師素養欠缺導致的人工智能技術運用引發教學主體替代性、教學目標偏離等風險最重要的是構建科學合理的技術培訓體系提升職業院校教師的技術素養。加強對職業院校教師人工智能教學的培訓，有助于教師提升其專業自我的更新能力、對專業問題的應對能力以及擴展其專業教學視野[37]。第一，要加強職業院校教師對人工智能的認知培訓。庫姆斯（Kombs）認為作為一名優秀的教師應當學會合理運用 “自我”這一有效工具進行教學[38]。教師合理運用“自我”進行人工智能教學的前提是提高“自我”對人工智能的認知水平。一方面要幫助教師提升其自我績效期望，明確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為其教學帶來的巨大便利。有學者認為教師對人工智能運用到教學中的績效期望越高，越容易接受人工智能教學技術[39]。因此，提升職業教育教師對人工智能的自我認知就要在培訓中以真實的案例培訓為主導。在具體的技術培訓中通過舉例說明的方式明確人工智能技術會對教學方式、方法、評價等方面帶來便利。要營造良好的技術運用氛圍，在這種氛圍中讓教師切身感受到通過人工智能教學能夠提升個體的績效期望。另一方面幫助教師認識到人工智能教學的限度。學校在技術培訓中要幫助教師厘清人工智能在職業教育教學中運用的教學環境和教學情景，明確人工智能在具體教學過程中的限度。讓教師在人工智能的技術限度內正確合理地運用人工智能技術開展教學。第二，要將人工智能技術理論與實踐培訓相結合以充分提升教師利用人工智能技術進行教學的能力。《教育部財政部關于實施中小學幼兒園教師國家級培訓計劃（2021—2025年）的通知》指出，要推進人工智能與教師培訓融合發展[40]。融合發展體現在具體技術培訓內容層面指的是技術培訓不僅要向教師傳授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理論知識，還要向教師傳授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的實踐知識。融合發展體現在培訓方式層面是針對教師的人工智能教學技術培訓應當以項目為載體，將人工智能技術理論和技術實踐融于具體教學項目實踐中。在具體的技術培訓中，首先應當在前期經過技術規范和技術操作培訓的基礎上讓教師嘗試利用人工智能教學技術進行教學，然后組織人工智能相關專家旁聽教師課程并指出教師在運用人工智能教學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最后由教師分析存在問題的原因并及時改正。第三，要注重技術培訓的系統性和接續性。在對教師進行人工智能技術教學培訓中要充分考慮到教師的時間、年齡、接受度等問題，系統規劃培訓方案，同時還要注重技術培訓的接續性避免重復進行技術培訓。

（三）理性規范人工智能輔助職業教育教學技術

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的發展需要注入理性思維，要理性地認識到它的運用給職業教育教學帶來的風險與機遇。在理性認識的前提下，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的發展既需要抑制可能產生風險的功能又要發展革新拓展其作為“教學助推器”的功能。第一，要組織職業教育課程與教學論專家、 人工智能專家、技術哲學等專家學者研討總結人工智能對職業教育教學的作用及目標。職業教育教學論專家能夠深入把握職業教育教學過程中的難點，向人工智能專家提出希望人工智能提供幫助的教學環節。人工智能相關專家能針對職業教育課程與教學論專家提出的問題和痛點專心研發革新人工智能技術促進問題的解決。技術哲學專家則為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的發展提供哲學思維，保障人工智能能夠符合技術倫理要求。三方專家的協同合作共同針對人工智能教學技術中的問題提出相應的改進對策。第二，要不斷革新人工智能輔助教學技術。要立足于人工智能的智能化、人性化等原則拓展作為實體的人工智能輔助教學技術的功能。讓教師能夠更加便利地掌握人工智能輔助教學技術，讓學生能夠更加容易地通過人工智能學習平臺獲得自己想要的知識。還要立足于人工智能輔助技術的教化功能[41]，針對上述各位專家提出的意見和建議及時革新人工智能技術以促進職業教育教學目標的實現。第三，要限制人工智能輔助職業教育教學的技術的發展。限制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發展的目的是要讓人工智能教學技術更加專注于服務職業教育教學。限制人工智能技術發展要厘清人工智能在職業教育運用的教學情境。如AI+VR 技術的運用可以解決職業教育實習實訓面臨的對學生個體造成傷害的風險問題，但在有些教學場景如讓學生了解在某些設備具體構造的實踐教學情境中運用AI+VR 教學反而會導致學生實習實訓脫離真實的工作情境，為其以后的工作帶來問題。對此，有職業院校教師說“我們學校運用人工智能技術輔助教學的原則是在涉及到學生要通過真實實踐進行學習的教學場景中能不用人工智能就盡量不用人工智能”①。人工智能教學技術的革新需要與不用人工智能教學技術輔助職業教育教學作對比，若不用人工智能教學技術依然能夠高效便捷地實現教學目標則不用。這樣做容易避免人工智能技術發展造成教師和學生對人工智能的依賴。因此，人工智能輔助職業教育教學技術的開發者要據此限制人工智能輔助教學技術。

注釋：

①筆者根據2021年世界人工智能大會期間訪談參加人工智能大會分論壇教師整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