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瑩瑩
貴州民族大學,貴州 貴陽 550025
追溯電子數據一詞的起源,其最初是在國內出現的,對于電子數據,在2016年之前,不同的學者對電子數據的定義不一致,例如,何家弘教授認為電子數據證據是“以電子形式存在的、用作證據使用的一切材料及其派生物。”[1]陳瑞華教授認為電子數據證據是“以電子、光學、磁及類似手段生成、傳播、儲存的數據信息。”[2]直至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聯合頒發的《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收集提取和審查判斷電子數據若干問題的規定》才對電子數據進行了明確的定義,“電子數據是案件發生過程中形成的,以數字化形式儲存、處理、傳輸的,能夠證明案件事實的數據。”
電子數據具有以下幾個特征:首先,電子數據極易因為很多原因改動,變動性較強,電子數據不像物證那樣是一種物品,電子數據依賴于一定的載體,并且對技術操作有一定的要求,因此在其產生、保存過程中很容易受到行為人的改動并且相對于別的證據來說很難找出被修改的痕跡,這樣會使得電子數據喪失其證據資格,導致了最原始的證據的滅失。電子數據不止會因為人為因素被篡改,還會因為電腦或手機等載體系統的定期刪除或其他原因而刪除,導致電子數據的丟失。其次,電子數據具有多樣性。電子數據的表現形態多種多樣,例如,電子文檔、音像數據、計算機程序等等。目前是信息化時代,大眾的生活更是離不開電子一類的產品,電子數據存在于各個地方,科技的發展也使得電子數據在現在占據主導地位,很多紙質版的合同變成了電子版。甚至在法學界還有學者認為證據種類都具有電子形態。最后,電子數據具有技術性,電子數據是科技發展的產物,相對于傳統的證據而言,電子數據的取得都需要懂得技術的人操作,電子數據的多樣性也體現了電子數據的技術性。
在信息化時代,互聯網的快速發展使得在訴訟法學界證據的種類也在擴寬,電子證據更多出現在刑事案件中。據此,對電子證據的問題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首先,電子證據對于證明案件事實具有重要作用。對核心問題的研究與完善有利于刑事訴訟活動的順利開展。目前,網絡型的犯罪增多,犯罪人不需要在現實生活中完成犯罪過程,現實生活中也不會留下證據,他們在網絡上就可完成犯罪,大多數的證據也是在網絡上。此時傳統的證據形式無法發揮作用,電子數據卻可以,例如,微信聊天記錄等,在此情況下,如果缺少了電子數據的證明,那么很多的網絡犯罪會因為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而逃脫法律的制裁。這對法學界甚至整個社會都是不利的。在很多的網絡型犯罪中,能不能有效地提取案件的證據已經成為了能不能破案的關鍵。[3]其次,研究電子數據可以更好地將電子數據應用于現實。電子數據的應用需要根據實踐的變化而變化,和電子數據的理論相比較,電子數據的實踐問題更能反映電子數據的真實情況。最后,在實踐中,法官對于電子數據的采用率并不是很高,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電子證據的取證過程以及電子證據的可信度不是很高,電子證據在實踐中存在的問題也是我們進行電子證據研究的一個重要原因,只有不斷地解決現實生活中的問題,才能更好地促進法律的進步。電子數據問題研究的必要性就在于它能夠發現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問題,并為此推動訴訟學界的發展,據此對電子證據的研究至關重要。
傳統搜集證據主要是通過問詢等手段來進行。但是,目前是信息化時代,電子信息成為網絡案件的重要的證據。電子數據是儲存在一定的媒介之中的,一般來說,這個媒介并不是只儲存電子數據證據,還會存在個人信息、工作數據等等內容,因此,在取證的過程中,會涉及其他信息的侵犯,此時,公民的隱私權面臨著挑戰。雖然在司法實務部門,司法工作人員會按照法律規定進行取證工作,但是并沒有對司法工作人員的取證行為進行監督的制度規定,也沒有規定取證時行使權力的邊界,極易造成權力濫用。如果不對權力行使的界限進行規制、不平衡好公權力與隱私權,那么很容易造成對公民權利的侵犯,影響審判的公正性和合理性,甚至會造成大眾對我國法律的質疑,公眾對法律不再信任。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公民權與隱私權的沖突、沒有取證權行使邊界的規定呢?最終還是目前刑事訴訟中電子數據規定缺少合理有效的制度與監督機制。建立行之有效的取證程序,明晰取證時權力行使的原則和界限,引入監督機制,在案件取證過程中,本人對于與案件無關的信息進行刪除以此來保障電子數據采取的過程中不會侵犯到別的信息,據此達到了公權力和隱私權的平衡。如果公民隱私權受到侵犯,那么應該制定隱私權受到侵犯后的救濟機制,我國并沒有規定,在隱私權受到侵犯后應該進行賠償等的規定,取證過程對司法工作人員監管的缺失會造成公民權利受損,電子數據取證工作的順利進行會受到限制。
我國在電子數據的法律規制方面規定得比較少,電子證據的取證主體在取證時應該按照相關法律規定進行取證,不可超出法律規定任意妄為。有研究表明,盡管近年來偵查取證技術在改善,但是網絡警察的數量仍然很少,偵查人員更普遍地掌握電子證據取證技術還有待時日。[4]在刑事案件中,電子數據的取證主體一般來說有刑事案件的偵查人員、律師、行政機關和當事人本人。我國法律對于取證主體的規制不夠完善,并沒有明確詳細的規制。就拿當事人取證一事說,如果辯護方提出“對方提供的證據并不是司法工作人員按照嚴格的法律程序提供的,在取證時,取證程序不合法,并不能作為控告我方的證據。”即使最后法院對當事人的取證權予以確認,那么辯護方提出抗辯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法院確認當事人具有取證權也無法律依據。這不僅會影響電子證據的真實性也影響電子證據的合法性,更有可能因為缺少法律標準使法律的權威性受到動搖。電子證據的取證主體除了應該被法律授予取證權以外,還應該具有一些取證的基本素質,畢竟電子證據具有科技性這一特征,那么電子證據的取證主體應該具有相應的技術手段,否則電子證據的真實性也許會受到質疑。電子數據取證主體應該具有相應的技術知識。我國法律也規定了電子取證主體如果不具有相應的技術,那么可以聘請有專業技術的人員收集證據。但是并沒有對有專門技術的人做出明確的規定,即有專門技術的人是否需要取得技術證書。因此,電子證據取證主體規定得并不是很全面,還有待完善。
我國并沒有關于已經建立的非法電子證據排除的詳細規定。我國的《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采用不合法手段取得的言辭證據、物證、書證等不具有合法地位,但是并沒有提及電子數據,在我國出臺的多部法律中關于證據的部分僅僅是說明了不具有真實性的電子數據不能作為證據使用,但是也沒有提及電子數據的非法排除。相比西方國家,我國的電子數據排除規則并不是很先進,排除規則尚未建立。在我國非法電子證據排除規則,學者們的研究并不是很多,有學者認為,即使電子數據已經作為了一線新的證據形式,但是在實踐中完全可以套用傳統的物證書證的規則制度,認為對電子數據的非法排除套用與《刑事訴訟法》相關的規定,并不需要制定新的法規。這種看法完全是忽略了電子數據的獨立性。不明白電子數據在現代社會的重要性。在實踐中,電子數據的非法排除也許會有困難,立法上對電子數據合法性規定并不詳盡,實踐中常常將電子數據當成物證、書證等來處理。為了追求真相,排除適用規則也許是困難的,一些瑕疵的證據進行補正比較容易,因此法官會要求在補正后作為證據使用。我國也未規定電子數據的補正規則,大多數還是適用物證書證等的規則。為了刑事訴訟界的證據能夠更好地發展,筆者建議盡快完善電子證據,以便更好地查清案件事實,保障當事人的權利。
隱私權是法學界經常談及的問題,保護公民的隱私權使其不受非法權力的干擾是對工作人員提出的更高的要求,也體現了我國對公民隱私權的重視。電子證據的搜集與隱私權的保護也許乍一聽會是相矛盾的,工作人員在取證的過程中,難免會不小心觸碰到公民的隱私權,那么怎樣保護公民的隱私權不受侵犯呢?電子數據的取證過程原本就是從公民的隱私中抽取,這會造成公權力和私權利的沖突。一直以來我們就追求打擊犯罪和保障人權的平衡,這也是對法學界提出的一項艱巨的挑戰。電子數據的取證環節不能任意妄為,必須嚴格按照法律規范、遵守法律程序,否則公民的隱私權更容易受到侵犯。取證工作人員依照法律規定進行搜集,提取必要的證據時,要掌握火候,不得出現超越法律規定之外的搜查。建立多方面取證監督模式,防止權力濫用,不僅要內部監督,外部監督也要做到位,內部人員互相監督制約,外部制定在取證時公開透明的制度,在本人的監督下進行取證,將電子數據的取證過程進行制約,保護公民的隱私權。另外,如果取證人員泄密,要制定相應的經濟型懲罰措施,這種懲罰措施要充分考慮取證人員的現實情況,不能任性妄為。取證人員在搜集相關電子證據時,也不要忘了通知本人,做好相關工作。同時,如果需要技術第三方或者平臺的協助,也要保證第三方保護好公民的隱私權。最后,取證人員在取證的過程中若真的不小心侵犯了公民的隱私權,那么取證人員要做好保護,不再讓更多的人知曉已經被侵犯的公民隱私。如果在公權力和隱私權存在沖突必須擇一選擇時,那么該如何選擇呢?應該權衡好兩者的利益,如果取證的好處大于隱私權的保護,那么選擇公權力,否則選擇隱私權。總之,在取證過程中要盡可能地做到兩者平衡。
在明確取證主體時應該保證取證主體具有相應的技術和取證權,這不僅可以使取證過程更加規范化而且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取證的真實性,對上述已經提到的取證主體應該進行相關法律規定,尤其是對當事人本人取證權應該進行明確的規定,因為在現實生活中當事人取證不在少數。電子數據取證主體資質和經驗保證了取證主體的專業性和法律性的結合。[5]例如,微信聊天記錄的搜集,對于這種比較簡單的電子證據,授權當事人本人在符合證據搜集最基本的條件時可以取證,但是在一些當事人本人需要具備技術才可以取證時,當事人可以請求具備相應的資質的人進行搜集,對于這類技術人員,法律應該進行規定需要具備相應的資格證書。由于現在是信息化時代,電子信息飛速發展,有關的取證的技術也在更新,所以相關技術人員不僅要具備相關資格證書還要定期參加培訓,確保電子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
不合法電子證據的排除規則的構建也許并不簡單,對于電子數據的非法排除,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面構建,首先,對于嚴重違法的程序全部排除不適用。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刑事訴訟活動在取證過程中如果嚴重違反法律法規應該進行排除。對于電子數據也是一樣,不合法途徑獲得的電子數據也應該排除。例如,電子數據的取證主體并不具有取證權,由此獲得的電子數據嚴重違法,應該予以排除。其次,對于不合理但只有輕微的瑕疵的證據進行補正,補正后允許證據的適用。取證時并沒有嚴重的違法侵犯公民最根本的合法權益,只是存在瑕疵可能會影響電子數據證據的真實性。這種為瑕疵證據,應該允許補正適用。例如,在取證時,取證主體因為技術不過關導致取得的證據存在瑕疵,又或者是取證時侵犯了當事人的某項權利,但是事后取得了諒解等。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允許補正電子數據證據。
在21世紀這個網絡成為主流的時代,人們的更多行為是在網絡上完成的,例如,更多應用電子合同,公司的活動宣傳等也是在網絡上完成。因此,未來是信息化時代,電子數據將會發揮更重要的作用,關于電子數據法律法規的完善對于這個時代尤其重要。但是目前來說,我國法律規定還存在欠缺,本文從電子數據的概念特征開始對電子數據進行了淺略的分析,指出了現存的幾個問題并提出了解決的方案。要想解決文中提出的問題,改變傳統證據觀念至關重要。在刑事訴訟中,對電子數據的研究不僅會推動《刑事訴訟法》的發展,還會解決實踐中證據搜集的難題。希望未來的電子數據證據改革符合《刑事訴訟法》的發展規律,更好地推動社會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