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麗
(南京傳媒學院,江蘇南京 211172)
隨著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的不斷提升,國際社會對我國展現出前所未有的關注。然而當前我國的國際話語權與其世界大國的地位并不匹配,中國的國際形象很大程度上仍是“他塑”而非“自塑”。在國際上有時還處于“有理說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境地,中國真實形象和西方主觀印象存在著反差現象。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強調:“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是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任務。”[1]這為我們如何構建對外話語體系,塑造中國國際形象指明了方向。政治話語體系是對外話語體系的核心,它集中體現了黨和政府的執政理念和治國經驗[2]。加強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設,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和新表述,將有助于國際社會準確理解我國在政治、經濟、文化、外交等方面的路線、方針、政策,增強其對中國發展的理解,提升我國在國際上的話語權,樹立良好的中國國際形象。
政治話語翻譯是對外政治話語建設的核心內容之一。為全面了解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情況,該研究擬使用CiteSpace這一可視化文獻計量分析軟件,對近年來中國知網上的相關研究成果進行定量與定性分析,厘清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現狀,探究研究熱點與前沿,把握研究趨勢,總結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并提出改進方向,以期為未來的政治話語翻譯研究提供參考與借鑒。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均來自中國知網數據庫。具體采集過程如下:在中國知網數據平臺上將“主題”檢索命令設定為“政治話語翻譯”,為實現論文收集量最大化,檢索時間不做具體限定,檢索條件限定為“學術期刊”“學位論文”“會議”和“學術輯刊”論文,共檢索到114篇論文,其發表時間集中于2003年9月—2022年5月。為保證數據的準確性,經人工篩查剔除不屬于上述領域的論文、會議報告、導語等無效數據,最終獲得符合條件的有效論文104篇,將其全部轉化成RefWorks格式導出后,利用CiteSpace V(5.0.R1)軟件繪制可視化知識圖譜和相關統計圖表,以此來厘清2003—2022年該領域研究的情況,探討其未來研究發展趨勢。
本文擬研究如下兩大方面的問題:一是,近20年來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整體情況,具體包括發文量,論文類型類別的數量分布,主要研究力量及研究熱點、研究前沿;二是,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目前存在哪些問題及日后的改進方向。
如圖1所示,可知,近20年來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論文發文量整體上呈增長—暫回落的趨勢。從發展歷程上來看,大致可分3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緩慢的萌芽發展期(2003—2015年)。在這一時期,學者們對政治話語翻譯領域關注度低,13年共發文13篇,占近20年來發文總量的12.50%。第二階段是迅速增長期(2016—2020年)。從2016年起,與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相關的論文量開始迅速增加,2016—2020年總發文量達72篇,占發文總量的69.23%。其中,僅2020年一年的發文量就達25篇,是近20年來發文量的最高峰值。這與這一時期的國際形勢及黨和政府在積極參與國際事務,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的重大戰略部署不無關系。2016年是我國“十三五”規劃的開局之年。“十三五”規劃中明確提出,我國應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積極承擔國際責任和義務[3]。此外,2016年5月23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轉載了《學習時報》上刊登的當代中國與世界研究院對外話語創新研究中心主任范大祺撰寫的《加強我國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設》一文,該文指出,現階段我國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設仍與我國的國際地位不相稱。隨后分析了我國政治話語體系建設滯后的原因,并提出了進一步加強政治話語體系建設,創新傳播方式,增強傳播效果的具體方法。該文發表后,引起學界的廣泛關注。至此,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設的研究逐漸被重視起來,對外政治話語不再籠統地被包含在外宣翻譯、外交話語翻譯中進行研究,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發文量逐年增加,國家社科基金資助的項目也隨之增加。本文收集的104篇論文中,有11篇是受該項目資助的研究成果,其中2016年以后發表的論文有10篇,占國家社科項目論文的90.91%。第三階段是暫回落轉向期(2021—2022年5月)。2021年發文量回落至12篇,2022年1—5月共發文7篇,發文量是否能反彈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據論文內容顯示,這一階段的研究已逐漸由基于各種翻譯理論的政治話語翻譯、國家形象視閾下的政治話語翻譯轉向以《習近平談治國理政》英譯本為中心的對外政治話語翻譯策略研究及政治隱喻翻譯策略研究等。
圖1 2003-2022年中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年度發文量趨勢圖
通過對104篇論文統計發現,包括碩士和博士論文在內的研究生學位論文共20篇,學術期刊、會議論文和學術輯刊論文共84篇,分別占論文總量的19.23%、80.77%。84篇學術期刊、會議論文和學術輯刊論文中,發表在CSSCI和北大核心期刊上的論文共23篇(占比27.38%),普刊論文61篇(占比72.62%)。整體來看,發表在核心期刊上的研究成果比例較低。對刊載這些論文的核心期刊進一步分類統計發現,這些期刊多為翻譯類、外語類、理論性學術期刊和大學學報(如表1所示)。
表1 核心期刊登載論文統計表
此外,104篇論文中,發文量、被引用量和下載量均位于前十的論文大多刊載在《中國翻譯》《上海翻譯》《中國外語》3個核心期刊上,其2021年的復合影響因子分別為1.947、1.955、2.302。可見,在政治話語翻譯研究領域已初步形成影響力強且刊文量較穩定的代表性核心期刊群。
利用CiteSpace繪制作者合作圖譜和機構合作圖譜,通過這兩個圖譜可清晰地了解該領域發文量高的作者和機構,以及作者之間、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從而迅速地把握該領域的核心研究力量。
如圖2所示,每個節點代表一位作者,節點和字號越大說明該作者發文量越高。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著作者合作關系的緊密度。連線越粗,表明作者間合作次數越多。如圖3所示,節點和字號較為突出的盧衛中、曾建平、鄧鐘敏、楊平、李濤、梁娜、謝莉等幾位作者不僅發文量高,而且與其他作者亦有合作。邱大平、楚行軍雖未與其他作者合作,但發文量較其他作者多,亦是政治話語翻譯研究領域的主力軍。整體來看,圖2中各節點分布較松散,節點間的連線細而稀疏,作者合作網絡密度僅為0.005 7。這意味著該領域的研究者們需創新研究思路與方法,多與其他學科的學者展開合作,形成跨學科交叉研究的網絡,不斷推進研究的深度與廣度,促生前沿性、引領性的研究成果,助力我國對外政治話語體系的構建。
圖2 作者合作網絡圖
圖3 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
從圖3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來看,江西財經大學、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外國語學院、曲阜師范大學翻譯學院、西安科技大學人文與外國語學院、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天津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江南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的節點和字號較其他學校和翻譯研究機構更為顯著,意味著其發文量更高,是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領域的核心力量。其中,上海外國語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語料庫研究院、上海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上海外國語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合計發文量最高,達6篇,可以說上海外國語大學是政治話語翻譯領域的代表性研究機構。此外,部分研究機構的節點之間也有細連線連接,存在合作關系。但整體來看,節點分布零散,節點間的連線細而稀疏,機構共現網絡合作密度僅為0.005 1,合作不夠密切。因此,該領域的研究機構及其研究者應加強彼此間的交流與合作。尤其應加強與身處業界一線的中國外文局對外傳播研究中心、中央編譯局中央文獻翻譯部、中國翻譯協會等專門從事翻譯實踐的權威機構或組織進行交流合作,構建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理論體系,提升政治話語翻譯研究成果的數量與影響力。
關鍵詞是對論文研究內容、研究方法的高度概括與凝練。共現頻次高的關鍵詞反映了該學術領域的研究熱點[4],高中心性的關鍵詞能夠揭示研究熱點之間的轉化關系[5],反映一個節點在整個網絡中的重要程度。如圖4所示,每個節點代表一個不同的關鍵詞。節點越大,意味著關鍵詞出現的頻率越高,所受研究關注度越高;節點間的連線代表關鍵詞的中介中心性。連線數量越多,其中介中心性越強,關鍵詞之間的關聯程度越高。圖4中共有207個節點,413條連線。其中,最顯著的節點是“政治話語”,其節點最大,共現頻率最高。排在其后的依次是“翻譯策略”“對外翻譯《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宣翻譯”“十九大報告”“對外翻譯”和“批評性話語分析”。如表2所示是共現頻率在4次及4次以上的“高頻關鍵詞及其中介中心性”。由該表可知,“政治話語”“翻譯策略”“對外翻譯《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宣翻譯”“對外翻譯”“政治話語翻譯”“十九大報告”“批評性話語分析”為高中介中心性關鍵詞。由此可知,“政治話語”“翻譯策略”“對外翻譯《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宣翻譯”“對外翻譯”“十九大報告”“批評性話語分析”,這些關鍵詞既是近20年來國內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核心熱點,也是政治話語翻譯研究中起連接作用的重要支點。結合上述分析及該領域的論文,可將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熱點總結為如下兩大方面。
圖4 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
表2 高頻關鍵詞及中介中心性
其一,政治話語的翻譯策略研究。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構是我國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要環節,政治話語的翻譯是對外話語體系建構的核心。就翻譯學的發展規律而言,任何翻譯現象的研究都會經歷由里向外,從字句篇章處理到外部文化、社會制因分析的過程[6],政治話語的翻譯研究亦不例外。因此,政治話語翻譯策略的研究必然是其翻譯研究最早且持續時間最久的研究熱點。從研究內容來看,政治話語的翻譯策略研究又可細分為如下4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政治話語外譯的目的在于對外譯介我國在政治、經濟、文化、外交等領域的路線、方針、政策,讓國外受眾了解真實的中國,改變其在國際上“他塑”的國家形象。因此,國家形象建構視閾下的政治話語翻譯策略研究在政治話語的翻譯策略研究中占有不小的比例。梁潔、孫志祥認為在翻譯涉及國家政治立場、路線、意識形態等內容時,應采用“以我為主”輔以“釋+譯”的翻譯策略,以便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的中國特色,同時減少國外受眾閱讀和理解障礙,更好地傳播中國思想理念[7]。謝莉、王銀泉在論述中國政治話語特征后,提出“政治等效”是政治話語翻譯的最高準則和基本原則,歸化和異化是政治話語翻譯的兩大策略[8]。第二個層面,《習近平談治國理政》、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的政治隱喻翻譯策略研究。《習近平談治國理政》、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有不少中國特色的文化負載詞和政治隱喻,學者們以概念隱喻理論為框架,提出了相應的翻譯策略。遲夢艷、唐浩璇在分析總結《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中的旅行隱喻、生活隱喻和疾病隱喻的基礎上提出了隱喻保留法、隱喻轉換法、隱喻舍棄法等翻譯策略[9]。盧衛中等總結了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的八大隱喻類型,并提出喻體對等、喻體移植、喻體轉換和喻體刪除4種翻譯策略[10]。第三個層面,是基于各種翻譯理論的政治話語翻譯策略研究。具體涉及的翻譯理論有翻譯米姆理論、政治等效理論、生態翻譯學理論、闡釋理論等[11-14]。第四個層面,是《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及黨政文獻的翻譯原則、翻譯策略研究。司顯柱、曾劍平在總結《習近平談治國理政》英譯本的三大翻譯原則后,將其英譯本翻譯策略總結為釋疑解惑的融通策略、趨同目標語的修辭策略、中國特色政治話語的翻譯創新三大策略[15]。針對外宣翻譯,黃友義提出了著名的“外宣三貼近(貼近中國發展的實際、貼近國外受眾對中國信息的需求、貼近國外受眾的思維習慣)”原則[16]。
其二,基于批評性話語分析的政治話語翻譯研究。官方話語是批評語言學關注的領域之一。代表國家和政府立場、具有外交性質的官方發言和文件是典型的政治話語,因此政治語篇及其譯文也常成為學者們的研究熱點。聶亞鵬以溫家寶總理在亞歐經濟發展合作論壇上的演講為例,從批評性話語分析的視角探討了意識形態對政治語篇翻譯的影響[17]。唐韌認為政治語篇(包括譯文)與權力密切關聯,批評話語分析法可作為描述政治語篇譯文的一個系統性的工具對政治語篇及其譯文進行比較分析[18]。王彥對政治語篇翻譯中語言形式與意識形態的關系,以及批評性話語分析對政治語篇翻譯研究的指導意義進行了深入探討,指出譯者對語言形式的選擇將直接影響到翻譯語篇傳達給讀者的意識形態意義[19]。此外,政治等效、隱喻翻譯、概念隱喻等關鍵詞的凸顯表明基于政治等效視角的中國特色政治話語翻譯、基于概念隱喻理論的政治隱喻翻譯研究已成為學者們的關注焦點。
通過對104篇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論文關鍵詞進行提取、聚類,繪制出關鍵詞的時間線圖(如圖5所示)。圖中,Q(Modularity)=0.725,S(Silhouette)=0.930 4。一般認為Q>0.3意味著聚類結構顯著,S>0.7意味著聚類是令人信服的,可見該聚類結構顯著且令人信服。圖5直觀地呈現了不同時間段內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熱點主題。通過該圖我們大致可以厘清近20年來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發展脈絡。2016年以前,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主要集中在基于批評性話語分析的政治話語翻譯研究,基于關聯理論、釋義理論等對政治語篇、中央文獻的對外翻譯及翻譯策略研究。這個階段的發文量不高,學者們使用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對象不夠豐富多樣。而近年來,隨著我國綜合國力和世界影響力的不斷提高,我國積極建構對外話語體系,加強外宣,于是外宣翻譯、中國關鍵詞、新型政治話語、基于國際形象建構視閾下的政治話語翻譯研究,基于概念隱喻理論,以黨的十九大報告和《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為研究對象的政治隱喻翻譯、翻譯策略及翻譯方法研究等成為2016年以來的研究熱點。值得注意的是自2021年以來,雖然政治話語翻譯研究不斷深入,但各聚類下沒有顯著的節點和連線,關鍵詞也沒有形成共現,這說明該時間段還未形成較為系統的研究成果。
圖5 政治話語翻譯的關鍵詞時間線圖
如圖6所示是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關鍵詞突現圖。通過該圖可迅速了解不同時期的研究熱點和趨勢。由圖可知,對外翻譯、“一帶一路”倡議、黨的十九大報告、隱喻翻譯、翻譯方法、語料庫等是2016年以來的熱點研究主題。從突現強度和突現持續時間來看,對外翻譯最強,隱喻翻譯和黨的十九大報告緊隨其后。這與“十三五”規劃以來,黨和政府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視、國際社會對黨的十九大報告內容的關注,以及以十九大報告為代表的政治語篇中有大量的政治隱喻不無關系。將圖5、圖6結合在一起,可預測未來一段時間里,政治話語的隱喻翻譯、基于語料庫的政治話語翻譯研究、政治話語的翻譯原則及國家領導人的新年致辭將成為該領域的研究前沿。
圖6 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關鍵詞突現圖
盡管我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起步較晚,在學者們的努力下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以下問題。首先,缺乏學科交叉融合的研究。研究者、研究機構以及來自政治話語翻譯實踐一線的合作不夠密切。政治話語翻譯涉及語言學、翻譯學、傳播學、政治外交學等學科,但現有研究者多為從事外國語言學、翻譯學的高校教師與碩博研究生,其研究成果多從本學科角度來探討政治話語的外譯,缺少與傳播學、政治外交學的交叉融合。而且來自業界一線從事黨政文獻翻譯、外宣翻譯人員的研究論文非常少。隨著我國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設研究的不斷深入,研究者及其所在機構可加強與本校或他校傳播學、政治外交學的研究者,以及身處業界一線的中國外文局、中央編譯局、新華社國際部等集專業性、理論性與實踐性于一體的專門機構的交流與合作,開闊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視野,促進翻譯理論研究與實踐的有機結合,進一步提高研究成果的數量及影響力。其次,研究方法單一、研究成果多以定性研究為主,比較研究、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較少,且研究對象多以政治語篇、政治文本為主。未來研究可結合語料庫、SPSS、CiteSpace等分析工具在政治話語翻譯研究中進行信息挖掘與分析應用;嘗試對國家領導人、政治人物的演講、講話及其譯文進行多模態話語分析,不斷豐富政治話語翻譯研究的對象與方法。最后,現有研究成果的譯出語多為英語,僅有個別的俄語、日語、西語和老撾語譯出語研究,且研究焦點多聚焦在政治話語的翻譯方法、翻譯策略和原則上,對翻譯效果的實證研究非常少,不利于我國政治話語在世界范圍內的廣泛傳播。未來的譯出語研究應改變英語一家獨大的局面,豐富對小語種譯出語及政治話語外譯傳播的實證研究,有效促進我國政治話語在世界范圍內的傳播,獲得更多國家的認同與支持。
本文對中國知網收錄的104篇中國政治話語翻譯研究文獻進行了分析,梳理了近20年來相關研究的現狀與發展歷程,描繪了整體研究的樣貌,分析總結了研究熱點,預測了未來的研究前沿,指出了現有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及未來的改進方向。總體而言,國內學界對我國政治話語的翻譯研究起步較晚,且各領域相對獨立,導致研究方法單一,研究結果呈同質化、碎片化。未來的政治話語翻譯研究需相關學科通力合作,以推進我國對外政治話語體系建設的進一步完善,提升中國的國際形象,加強國際話語影響力,最終獲得更多的國際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