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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蓀的文化主義多元邏輯觀評析

2022-11-22 01:26:13樊鵬飛

樊鵬飛

摘要: 張東蓀在其多元文化觀的理論框架下提出了一種多元的邏輯觀,主張文化決定邏輯,不同的文化和文化的不同方面可以產生不同的邏輯;同時他還主張在中西思想比較研究中采用比較而非比附的研究方法,強調了不同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張東蓀基于文化主義的多元邏輯觀為中國邏輯史和中西比較邏輯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但也存在一些局限。在中西邏輯比較研究中,比較法相對于比附,有利于在尊重中國文化獨立性的前提下,全面、準確地把握中國古代邏輯思想,但在實際運用中發揮比較法相對比附的優勢仍面臨諸多困難,比較法依然難以完全擺脫比附的缺陷。

關鍵詞: 張東蓀; 文化主義; 邏輯觀; 比較研究方法

中圖分類號: B81-09; B81-092; B81-095文獻標識碼: A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22.05.017

張東蓀是20世紀中國著名學者,在哲學和社會學等領域都有很高的造詣和獨到的見解。他長期研究西方哲學思想,卻并不盲從西方思想理論,而是有自己的研究方法和思想主張。張東蓀自稱其關于知識與文化的主張屬于“多元交互主義(Pluralistic Interactionism)”[1]7,即強調知識的架構內部、知識與文化之間、文化的不同方面之間都存在交互作用。這種主張反映在邏輯觀上,就是邏輯多元論,即一種多元的邏輯觀。張東蓀認為邏輯和其他知識一樣,是文化的產物,文化決定邏輯,不同的文化產生了不同的邏輯。而與這種多元交互主義和多元邏輯觀對應的具體研究方法,就是“比較法”,即反對單向的比附,注重求異。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張東蓀對邏輯的認識無疑是具有局限性的,但其對中西邏輯差異和中國文化傳統的重視對我們今天的比較邏輯研究具有啟發意義,而其主張的“比較法”雖然在具體操作上依然存在困難,但對我們研究中國古代哲學和中國古代邏輯提供了值得借鑒的思路。

一、 多元文化觀影響下的多元邏輯觀

(一) 文化、語言與邏輯

張東蓀的多元邏輯觀是與其多元文化觀一脈相承的,因此,在談論文化與邏輯的關系之前,張東蓀首先對文化概念進行了分析。他認為“知識、生命、社會、文化、價值五個觀念在根本上是一回事”[1]46。個體為了謀求“有用”、“便利”的價值,為了更好地活著而追求知識,知識不僅可以通過概念的固定化而能夠在人際間流動和交互,還可以超越個體生命的有限性而得以傳承,由此便造就了社會和文化。因此,張東蓀認為知識產生于概念,而具有價值,貫穿于生命之中,同時又構成了社會和文化,并與社會和文化相互影響。基于這種認識,張東蓀得出了“邏輯是跟著文化走的,……沒有唯一的邏輯而只有個當文化一方面以應其需要的種種邏輯”[1]244的結論,即不存在普遍必然、貫穿不同文化的邏輯,而是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具體文化需求產生了不同的邏輯。

具體來看,張東蓀從語言這一文化現象入手,探討了文化與邏輯的關系。在他看來,語言是概念固定化的產物。概念大部分產生于經驗(也有一部分表示關系、意義等的概念不是直接由經驗產生的),是從具體的感覺和知覺中抽象而來的,而非獨立和先天存在的,是人為的產物,即“造成者(construct)”,因此,概念的產生過程中伴隨著人們的主觀選擇,概念的內涵、外延關系都是由人決定的。關于概念的作用,張東蓀認為,概念不僅具有標記、指稱的作用,還具有規范作用,即概念可以被當作一個原則或規則來指導其他概念,不同的概念其規范作用的程度不同,其中規范作用最大的可以稱之為“范疇”。概念經過不斷地抽象、完善和固定,就形成了語言,因此語言就是符號,是概念固定化的產物,“人類沒有普遍的符號,只有各民族所有的不同體系的言語”[1]52。

雖然張東蓀認為語言與概念可以說是一回事,但語言因為有交流的必要,必須另有構造。這種構造是由社會需求產生的,因而可以說是社會的產物,個人之于語言和個人之于社會,就像魚置身水中一樣,為水所左右而不自覺。人們通過自己的語言來接受和表達思想信息,這樣一來,人們的思想便會在潛移默化中受到自己所使用的語言的影響,相應地,也會受到這種語言所對應的社會文化的影響。一方面,語言本身的構造決定了人們的思路和想法,語言的規則決定了人們的思想表達;另一方面,語言背后的思想文化基礎也會對人們的思想活動產生深刻影響。

基于上述討論,我們可以發現,在張東蓀看來,邏輯作為一種思想活動和文化現象,是由特定的文化背景所產生的,文化對邏輯的影響體現在兩大方面:首先,不同的文化可以孕育出不同的邏輯,譬如西方傳統邏輯與中國古代邏輯;其次,文化的不同方面帶來的不同需求也會催生出不同的邏輯,譬如傳統邏輯與數理邏輯。

(二) 不同文化孕育不同的邏輯

張東蓀首先針對不同文化間差異所導致的邏輯的差異進行了討論。他認為邏輯是由于言語上有了問題而發生的,所以邏輯不外乎是想調整言語。而語言之所以會有調整的必要,是由于辯論這一實踐活動的推動。在古代希臘,邏輯的始祖就是修辭學,這種修辭學最初在很大程度上是為辯論而設的;在印度,最古的邏輯也是宗教辯論的工具;在中國,從來沒有所謂形式邏輯,但很早就有辯學和辯者。因此,辯論提出了調整語言的需求,邏輯就是為了調整言語構造上的問題而產生的。

對于這一觀點,張東蓀以漢語和西語的差異為例進行了說明。他認為“中國言語上沒有語尾變化,以致主語與謂語不能十分分別,……遂致沒有tense(時態)和mood(語氣)等語格,……遂沒有邏輯上的辭句(proposition)”[1]186-187。張東蓀所說的“語尾變化”主要指動詞的各種語格,由于漢語中的動詞形式不夠完善和精確,所以謂語不分明,主語也不分明,這使漢語無法構造出西方傳統邏輯那樣的“命題”。張東蓀舉例稱,“風風雨雨”一詞,動詞沒有語尾的變化,便很難確定兩個“風”或兩個“雨”中哪一個是動詞,哪一個是名詞,人們在生活中可能會選取某種解釋,但那種解釋只是更通暢而非在文字上有何證據。又如“人語”,可以譯作“man says”,也可以譯作“human speech”,兩者都說得通,因此容易產生歧義。除了缺少“語尾變化”致使漢語的謂語和主語不夠分明,影響了命題的構造外,張東蓀還提出,古代漢語由于缺少聯結主謂的“綴辭(colula)”,即系動詞,因此很難構成“名學上的正式句辭(standard form of logical proposition)”,即邏輯命題的標準形式。英文中有系動詞“be”,而在漢語文言文中卻缺少相對應的詞,這也是中國古代漢語未能產生類似西方傳統邏輯的產物的重要原因。

根據張東蓀的理解,邏輯是由調整、規范語言的需求而產生的,那么西方傳統邏輯實際上是從希臘語和拉丁語中抽象而來的,只是其高度抽象的形式使人們產生了邏輯是超越特定語言而直接產自思維形式這樣的錯覺。他認為,除了受西方言語構造的影響,西方傳統邏輯的形成還受到一種通俗哲學(popular philosophy),包括思維方式、論證方式、宇宙觀、人生觀等的影響。“中國的通俗哲學與西方不同,故中國沒有西方那樣的邏輯,因此是邏輯跟著文化走,并非文化跟著邏輯走,是邏輯交織在文化中,隨文化而變化,而不是邏輯作為普遍的規則來用作任何人類思想的唯一依據。”[1]68

(三) 文化的不同方面催生不同的邏輯

為了說明文化內部不同方面的需求也會催生不同的邏輯,張東蓀又提出了“四種邏輯說”。他認為邏輯并不只有形式邏輯(邏輯甲)一種,還存在數理邏輯(邏輯乙)、“形而上學的邏輯”(邏輯丙)和社會政治思想中的邏輯(邏輯丁)。在張東蓀看來,“邏輯甲是表現言語內固有的結構中的理性;邏輯乙是表現數理中所潛伏的普遍原則;邏輯丙是表現對于絕對本體著想時所用的方法;邏輯丁是表現實際社會問題政治運動中所自然演成的思想態度。”[1]244

按照不同的邏輯是為了應付不同的文化需求而產生的這一觀點,形式邏輯(邏輯甲)產生于歐洲語言系統和論辯活動中的修辭學傳統,中國古代在語言構成上與西方不同,論辯活動的主題側重于政治、倫理和形而上學,因此未能產生西方那樣的傳統邏輯。數理邏輯(邏輯乙)是隨著西方數學發展應運而生的,中國古代數學雖然有耀眼的成就,但無論是形式化程度還是整體發展水平,都未能達到西方數學的高度,自然也未能孕育出數理邏輯。“形而上學的邏輯”(邏輯丙),是出于宗教理論神秘主義的論證需求而產生的,用于刻畫“絕對”概念,其基本原理是“相反者之合一”(unity of the opposites)和“自身超越”(self-transcendence)。政治思想的邏輯(邏輯丁)是基于“相反律”(law of opposition),但卻不是為了把對立者“合一”,而是要保留對立以發生“動”與“反動”,社會上總有對立的雙方,有爭斗而有變化,有變化而有消長。張東蓀將唯物辯證法視作這種邏輯的典型。總而言之,“邏輯是藏在思想里頭的。邏輯甲便是藏在言語的思想里頭;邏輯乙是藏在數理的思想里頭;邏輯丙與丁是藏在形而上學的想法與社會運動的想法里頭的”。[1]244按照張東蓀的觀點,中國雖然沒有邏輯甲、邏輯乙那樣的邏輯,但似乎存在邏輯丙、邏輯丁那樣的邏輯。

張東蓀的多元邏輯觀還體現在他對邏輯規則的認識上。張東蓀認為,把邏輯這一言語中的必然認為是宇宙上的必然,是一種錯誤。他以棋局中的規則為例,指出言語中的規則就像棋局的規則一樣是人為設置的,因此是可變的而非必然的。例如圍棋和五子棋,同樣的棋盤和棋子,只需把規則改變一下就成為了兩種游戲。因此張東蓀提出,“邏輯本身就是一個玩藝或把戲(game)而不是什么宇宙真理,其所以能玩的有效就是因為它自身所定的規則是自足的。現代的新邏輯越發達,這種特點表現得越明顯”[1]75。這一看法再次強調了其“邏輯是多元的、依托于具體文化背景和文化需求而非普遍必然”的多元邏輯觀。

二、 比較而非比附的研究方法

在論述多元邏輯觀以及其他關于中西哲學、社會學的思想時,張東蓀特別重視比較的研究方法。

張東蓀認為,有許多學者在研究中西文化的過程中,偏向于使用比附的方法。比附的問題在于只注重求同,而忽視了作為一個系統的研究對象的整體性以及作為部分的研究對象在其所處系統之中的位置與作用。通過比附得到的結論并不具備什么新的內容,對全面和準確地認識和把握研究對象并無幫助,只是一些散碎、片面的素材組合,如同將幾片來自不同花朵的花瓣隨意拼湊在一起。在這種方法指導下,“比較思想或比較文化研究也簡化為單純的合并同類項”[2]145。按照張東蓀的多元文化主義觀點,不同的民族和歷史背景產生了不同的文化,這些文化的生成背景、構成內容都具有多元性,因此對不同的文化整體或不同文化中某些成分的簡單比附,往往會脫離其特殊的背景,由此進行的比附研究也往往是錯位的,想要依靠這種方法得出準確結論也就無從談起。

在張東蓀看來,比較法注重求異,這比簡單比附更加合理。求異可以使我們對比較對象有更深刻全面的認識,進而促進彼此間的相互理解,這樣不僅能豐富人類的知識與文化,避免畫地為牢,還可促進有效的批判。“從同上著眼,是把一個思想而分為若干點,以見其某某點之相同,而從異上著眼,是看一個思想的整個配合與系統。”[2]126例如從零件入手,根據汽車和飛機上具有相似的螺絲、相似的輪子、相似的玻璃便得出汽車與飛機相似的結論,這顯然是如盲人摸象般荒謬的。由此可見,張東蓀主張的比較法,是從全局而非局部著眼,立足某種思想或某種文化現象之整體及其所處的文化背景,對其特殊性進行整體把握,避免因對某一局部特征的片面認知而產生錯誤結論。

同時,張東蓀主張比較研究要注重求異,并非出于對不同文化或比較對象的否定或反對,相反,通過比較研究來發現研究對象的本質和特征,可以更加準確地認識到研究對象與比較對象的差異,由此實現揚長避短或取長補短。基于對文化整體和文化背景全面把握的研究,離不開對某些具體問題、具體對象的具體分析。而出于“求異”的比較研究,也并不排斥對比較對象進行準確認識和科學比較后得出的“共性”結論。事實上,張東蓀本人也毫不諱言自己的主張“大部分是出于西方哲學”[1]169,也不諱言其“主張徹底輸入西洋思想”[3]22。但是,張東蓀關于西洋思想和西方哲學的態度并不意味著其對中國思想和中國哲學的貶低或拋棄,相反,張東蓀對比較法的推崇恰恰表明了其文化平等、尊重差異、注重文化間溝通融合的態度,這種態度不僅體現在其多元邏輯觀的主張和對比較法的應用上,也體現在其對中國哲學現代化的貢獻當中,張東蓀“把對中國傳統哲學的研究,提升到能與西方當代哲學平等地、建設性地對話的水平”[4],這種理論貢獻的達成離不開其獨立而不失開放的學術態度。

三、 對張東蓀多元邏輯觀和比較法的再思考

張東蓀治學兼容并包,對古今中西許多學派、學者的思想都有研習和吸收,這種不拘泥于一家的學術態度,催生出了張東蓀多元的文化觀,這種多元文化觀體現在邏輯上,便是其多元邏輯觀。同時,張東蓀博采眾長,對各家思想理論尤其是西方思想文化有深刻的理解,使得他擁有更寬廣的學術視野和打破舊有理論和研究方法限制的魄力。多元邏輯觀的提出和對比較法的強調就是這種學術視野和魄力的體現。

(一) 對張東蓀多元邏輯觀的評價

具體來看,對張東蓀的多元邏輯觀可以從兩方面來評價。

一方面,張東蓀從語言與邏輯的關系入手,論述了其文化決定邏輯的觀點。這種文化分析和語言學角度的考察對中國邏輯史和中西比較邏輯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同時,張東蓀從不同民族的語言構造,結合語言背后不同民族的哲學、政治、社會、倫理等文化因素的特殊性來闡釋其多元邏輯觀,強調了中國邏輯的特殊性,反對將西方傳統邏輯作為邏輯的“正統”或超越語言、文化的最高邏輯,他的這種嘗試和多元文化主義的立場對“中國古代有無邏輯”的問題作出了肯定的回應,并拓展了邏輯學的研究對象,是值得肯定的。張東蓀的多元邏輯觀為我們從語言學和文化背景的角度把握不同民族和地區的邏輯發展脈絡、開展比較邏輯研究帶來了寶貴的啟發。

另一方面,張東蓀的多元邏輯觀也存在明顯的局限性。其一,就邏輯學研究而言,張東蓀對邏輯的認識和定義并不明確。除了提出語言和邏輯是“是一而二,是二而一”的,即邏輯是語言建構與應用的規則或原則,邏輯產生并依附于語言這一觀點之外,張東蓀還提出了其他與之沖突的邏輯的定義。例如,“邏輯可分兩方面,姑妄名之曰主觀的邏輯(subjective logic)與客觀的邏輯(objective logic)。主觀邏輯就是所謂方法學(methodology)。客觀邏輯就是關于因果律的自然法則”[3]469。這顯然與其著重論述的“語言決定論”下的邏輯不同,體現了張東蓀對邏輯定義的不確定性。其二,他提出的“四種邏輯說”雖然從邏輯系統的角度論證了邏輯的多元性,但這種分類方法并不科學,反映出其對邏輯的認識還處于一種含混不清的狀態。金岳霖就認為:“在邏輯方面,他(指張東蓀)的思想似乎非常混亂。”[5]首先,稱邏輯甲、邏輯乙為邏輯并沒有什么問題,但稱這兩者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邏輯并不妥當,相對于傳統邏輯,數理邏輯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邏輯的新的發展階段,并非完全獨立。其次,將邏輯乙和邏輯丁作為邏輯的兩種類型,實在是有些牽強,實際上,邏輯乙是形而上學中的一些與對立、統一、轉化等相關的思想,其中包含了大量非邏輯的成分。邏輯丁則更接近于政治理論或政治哲學,也不屬于邏輯。將這兩者視為邏輯的兩種類型,是將邏輯這一概念泛化了。因此,有學者指出:“張東蓀所謂‘邏輯’就是由邏輯、邏輯矛盾、神秘經驗和政治哲學等攪成的一鍋難以調和的大雜燴,其癥結在于把邏輯與‘思維方式’或‘思想方式’混為一談。”[6]

(二) 中西邏輯比較研究的兩條路徑——對比較法的再思考

除了前面提到的對邏輯認識不清、邏輯觀念被泛化的問題之外,張東蓀一直強調的“比較”的研究方法也值得我們重新審視。

一方面,張東蓀主張的比較法,是相對于比附而言的。比附側重求同,在進行研究之前便已經設定好了作為樣板的比附對象,似乎用于比附研究的二者天然地地位不平等。比附在比較邏輯研究上表現為以西方邏輯作為范本和依據,在中國古代思想中尋找類似的成分,或是依據西方邏輯來詮釋或重構中國的相關思想。這種做法在中國邏輯學研究發展的初期,確實為學界提供了一種可行的研究進路,起到了活躍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研究的積極作用,但長期來看,比附的缺陷則不利于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研究的健康發展。首先,這會使我們在研究中國古代邏輯思想時立足點過低,無法從中華文化的整體視角來把握中國古代邏輯思想,而只著眼于其中能夠與西方邏輯相關思想相契合、嵌套的只言片語,這樣得到的結果是難成體系且缺乏文化根基的,不僅無法挖掘出完整的、可以作為中西邏輯比較研究對象的素材,還會使關于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的研究脫離其賴以產生和發展的文化土壤。其次,以西方邏輯為范本對中國古代邏輯思想進行研究,實際上否定了文化的多樣性,也忽視了中西方思想各自所具有的特殊性,不利于中國邏輯思想和中國傳統文化的長遠發展。因此,在理想的情況下,比較法能夠避免上述比附的缺陷,將比較法作為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研究的主要方法既尊重了中西方文化的獨立性和特殊性,也便于我們從文化整體的角度全面把握中國古代邏輯思想。

另一方面,盡管比較法相對于比附具有明顯的優勢,但作為一種內涵極其豐富的研究方法,比較法在具體應用中存在諸多困難。

比較需要根據一定的標準,對兩種或兩種以上具有某種聯系的事物加以對照,以發現或確定它們之間的異同和相互關系來形成對事物的認識。“兩種邏輯的研究,應以對兩種不同邏輯的正確把握為前提,以科學的比較標準為依據,以兼顧求同求異為要求。”[7]眾所周知,中國的邏輯學研究是在西方邏輯傳入影響下發生和發展的,我們談論“邏輯”,就不可能脫離西方邏輯的影響。如果不能像比附那樣,以西方邏輯為樣板來對照研究中國邏輯,那么我們依據的標準應當是什么呢?因此,對中西邏輯的比較研究就不得不面臨比較的標準和比較對象的選取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基于以下兩種不同的邏輯觀,可以有兩種對中西邏輯的比較研究的路徑。

第一種邏輯觀是存在一種通用的邏輯或關于邏輯的通用的概念,包括西方邏輯在內的具體邏輯體系只是符合這種通用邏輯或邏輯的通用概念的一個邏輯系統。如果采取這樣的邏輯觀,那我們在中西邏輯比較研究時,就要在將中西邏輯分別與這種通用邏輯或邏輯的通用概念進行比較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地對中西邏輯思想進行比較。

第二種邏輯觀是不存在一個通用邏輯或通用的邏輯概念,如果我們一定要承認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邏輯的話,那么只能說這些不同的邏輯之間存在類似后期維特根斯坦“家族相似性”的東西。按照這種邏輯觀,“邏輯就像一個城市有中心區和郊區一樣,在不同的方向上蓬勃發展,以服務于表達性和推理性的不同需求,但并沒有要結合成一個單一超級系統的期望”[8]。

如果接受前者,將不同文化、不同民族都普遍具有的、共同遵守的通用邏輯或邏輯的通用概念,即對邏輯的質的規定性作為中西邏輯比較研究的標準,并選取中國古代思想中符合這種質的規定性的內容來與西方邏輯進行比較研究,是否就能克服比附的缺陷呢?恐怕不然。因為這一路徑至少會面臨兩個困難。其一,通用邏輯或邏輯的通用概念只是持這種邏輯觀者的一種嘗試,而非先驗的、可藉以評價某一思想體系是否是邏輯的標準;而即使這種通用邏輯或通用概念確實存在,也是建立在對已有的不同邏輯體系的歸納和總結基礎上的,這就使得標準的確立陷入“無窮后退”和“循環論證”的困境當中。其二,即便我們真的提出一種完全不受西方邏輯影響的、能夠統攝中西邏輯的更高層次邏輯形態作為比較的標準,但這樣的比較研究,仍然存在將中西兩種邏輯與第三方標準進行比附的嫌疑,并不能完全克服此前提到的比附的缺陷。

因此,在進行中西邏輯思想的比較研究時,上述的第二種邏輯觀也許更為可取。首先,中國古代并沒有西方傳統邏輯那樣的理論體系,但存在中國的邏輯思想。按照第二種邏輯觀,中國古代的邏輯思想和西方傳統邏輯的差異就可以得到解釋,即兩者所處的不同歷史文化背景和所面對的不同現實需求,使得兩者有著不同的發展方向,表現出差異明顯的不同特征。尊重這種差異,不僅是對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的尊重,也是對西方傳統邏輯的尊重。在這一邏輯觀基礎上的中西邏輯比較研究,既承認了兩者的差異和各自的特殊性,也規避了將兩者分別與第三方標準進行比附的風險。其次,近年來中國邏輯史發展的現實也證明了這一路徑的可行性。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將具有自身特質的中國名學、辯學或名辯思想作為一種文化范式來進行研究,而反對原有的西方邏輯中國化嘗試。例如,崔清田提出的“歷史分析與文化詮釋”,就是立足于中國古代思想特殊性的研究方法。這一方法可以被視為對比較法的進一步發展。正如崔清田所說:“我們應當改變以西方傳統形式邏輯為唯一參照模式的‘據西釋中’方法,更加注意對名學與辯學的歷史分析與文化詮釋。”[9]這就意味著,要把中國古代邏輯作為特定文化整體之有機組成部分,并置于具體歷史背景和相關實踐中加以研究,在此基礎上,可以通過中西比較研究來深化對中國邏輯的認識。2022年4月27日,中辦印發的《國家“十四五”時期哲學社會科學發展規劃》中,就提出要“堅持以中國傳統、中國實踐、中國問題作為學術話語建構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提煉出具有中國特色、世界影響的標識性學術概念。”[10]這對立足中國古代傳統思想和傳統實踐本身研究中國邏輯史提出了現實要求。

綜上所述,張東蓀的多元邏輯觀和對比較這一研究方法的重視是頗有見地的,盡管其對邏輯的認識存在局限性,但其主張對學界承認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的獨特性、客觀全面地理解中國古代邏輯思想和中西邏輯思想的比較研究具有促進作用。比較的研究方法,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單純比附的缺陷,不失為一種有益的思路。但在具體研究中,如何有效運用比較的研究方法,則需要慎重地考慮。在中西邏輯思想比較研究中科學運用比較法,一方面要正確選取比較對象和比較標準,另一方面則要在吸收、借鑒西方思想的同時,跳出西方邏輯話語體系的局限。回歸中國古代思想本身,可能是消解“比較還是比附”乃至“中國古代有無邏輯”問題的一種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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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文格)

Zhang Dongsun’s Pluralistic Logic of Culturalism:

Zhang’s Method of Comparative Study

FAN Peng-fei

(School of Philosophy,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350,China)

Abstract:Zhang Dongsun put forward a pluralistic logic view under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his pluralistic view of culture,arguing that culture determines logic,different cultures and its aspects produce alternative logic.Meanwhile,he also advocated the use of comparison rather than analogy in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Chinese and Western thoughts,with emphases on the particularity in national cultures.Zhang Dongsun’s multiple logic based on culturalism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study of Chinese logic history and comparative logic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but there are some limitations.In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Chinese and Western logic,comparative method is conducive to a comprehensive and accurate grasp of ancient Chinese logical thought under the premise of respecting the independence of Chinese culture.However,there are still many challenges in the practical application of comparative method,and getting rid of the defects of analogy.

Key words:Zhang Dongsun; culturalism; logic view; comparative 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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